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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
“……”
“没有。”冷凌彻在策澄焕要再开口之前抢先开口,“她就连要把这人弄进宫来都要假借旁人之手,把人弄出宫去,以陛下在她身旁安置的那些人显然是不能够的。”
“莫不成何笑就凭空消失了不成?”许是察觉自己的失态,也不顾两人的诧异,再开口“冷卿,按你之意识她把何笑藏起来了?”
“以何陛下执意觉着定是公主殿下对何乐师做了什么?”
“陛下,关心则乱。”洛清比冷凌彻清楚太多何笑是谁,如今策澄焕这般情绪不稳的样子他从未见过,见策澄焕紧锁了眉头却不开口,再说道:“倘若陛下觉着此事确确实实只能和公主殿下有关,不妨去问她一问?”
“好。”扬袖挥开在身侧站着的侍从,疾步离开。
疾步不远,另一个疾步的人影跟到了策澄焕身后:“阿齐,如何?”
“没寻到。陛下那边……”阿齐双手握紧,口中迟疑,如此心境下的策澄焕只怕发现不得。
“那人直言不清楚。”
“那……”
“去见策澄惜。”策澄焕双目微眯,脚下步伐加快几步。
“何乐师可会自行出宫的?”
“怎么……”
“陛下?”
“换了衣裳随我出宫!”
“是。”
…
寻不到,寻不到,还是寻不到。
整个皇宫,整个皇城,没有何笑的气息,没有何笑的音容,没有何笑的琴音。
策澄焕寻了策澄惜问过,她不置可否得抬袖掩嘴一笑,一句皇兄倘若认定了是我臣妹我藏匿了何笑定罪就是。
策澄焕自是奈何她不得,骨血情亲,再加之策澄焕越显得焦急烦乱,策澄惜便越会在何笑身上下手。
“皇兄可曾真真得爱过一个人?呵,皇兄以为有?何笑也别再寻了罢。这都几日了?倘若皇兄心里真有他,只怕此刻已满城的寻人告示了。”在策澄焕背过身子,就要离开策澄惜住处的时候,策澄惜意味不明得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字字直戳进策澄焕心里,他早就这么思量过,满城寻他。只他想得比起策澄惜更多了些,倘若何笑真心就是为了不让他寻到,他这般举止,岂非让自己寻着何笑变得绝无可能了?
原先朝堂之上略有蹊跷之事愈演愈烈,成群的百姓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策澄焕不得不亲自做下处置,安排军队去各地镇压。
明正殿。
京楂在策澄焕手中转动,朱砂滴落在奏书上。
“陛下……”
“笑笑有消息了?”朝堂上再多的事都掩不去那份焦躁了,有人寻来了一开口就是笑笑,倘若与何笑无关,便素然了一张脸说没有旁的事便可退下了。
“明正殿前捉来一只信鸽。”来人半弓着身子,恭敬道。
“拿来。”策澄焕抬眼,见了侍从手中捉着一只白色的鸽子,鸽子也不挣扎,显然是被人训得极好的。
鸽子被递到策澄焕面前,其叫上束这一卷白色的纸条,拿下,松开抓着鸽子翅膀的手,鸽子直直得往门外的蓝天飞去,转眼失了踪迹。
打开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很是不堪,形同方才会提笔孩童的字迹,歪歪扭扭。
【集兵皇城,有人妄图逼宫。】
…
自何笑入住严府起,严瀚睿于他的举止越发亲密。已有月余,已是到了时而拥何笑入怀的地步。
严瀚睿把何笑拥入怀中之时,看不见何笑的形容,甚至无法知觉何笑肢体间时而会有的微微颤抖。
压抑,克制。
严府庭院中,沙盘棋阵。
“今晨,皇帝已经派遣大量兵马镇压此处骚动。”严瀚睿身侧一黑衣男子,手持一面旗子,插入沙盘中一离皇城不近的县城。
“昨日,在这。”严瀚睿手上持旗子插入沙盘的另一个位置,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主上,差不多是时候了。”黑衣人恭声。
“嗯,也不出下月了,今日就到此吧。”严瀚睿抬手挥退黑衣男子,静静地看着沙盘,有些出神。精心谋化了一年有余,马上便要成事,何笑又在身边,还有什么……
思绪被止住,严瀚睿被他自己的念头惊着,何笑又在身边?他已经……
“忙完了?”
“嗯。”何笑的脚步让他不再多想,脸上的僵硬化为暖融,“何笑为何从不问我日日都在与人商讨什么?”
因为何笑知道。
“你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何笑微一嗤笑,“更何况莫不是连你今日未换亵衣明日不曾沐浴我也要件件事打理仔细了?”
“我许是要逼宫。”不说开,又如何知晓何笑心中究竟是策澄焕多一些还是严瀚睿多一些?
清晰得,严瀚睿从何笑眼中读出了诧异。
见何笑不做声,严瀚睿再启口:“只怕日后会伤了他。”他是谁,他们都清楚。
“他……与我无关。”话语见的迟疑很明显。
再次拥过何笑,严瀚睿深觉何笑的身子仿若能让他上瘾,浅浅的体香和女人不同,“何笑还心心念念着他,皇后怀了他的骨血,他负了你。倘若何笑见不得他受苦,我可以放了他。”言语间恳切得很,从未有过的。
“为何非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
“何笑,我不愿君临天下。待此事了了,同我云游各国如何?”
“此去皇宫只怕险阻重重,我与你一同去。”目光定定,不容置疑。
严瀚睿只觉早已万事俱备,东风有无都胜券在握,何笑同去想来能让他更安心得待在自己身旁。
“嗯,我应你。”
何笑眼神略过沙盘,颔首,“少爷你懂的还真是多,在下着实佩服。”
“何笑想学,少爷都会教他。”
两人成影,笑成一团,眸子后都藏下阴郁。
☆、29…30
29
“来寻我何事?”策澄惜坐在梳妆桌前,挥退周遭宫人,轻扶发间华贵步摇。
“公主何以明知故问?”洛清只踏入内阁偏殿一步,便不再向策澄惜靠近。
“姬宁晔的所在?依本宫之见,洛清你不如惜爱眼前之人。”
“公主殿下可是想食言不成?”洛清蹙了眉,所谓眼前之人是谁?眼前再多人抵得上姬宁晔的一瞥惊鸿么?那个给他一剑却依旧能让他为之疯魔的男人。
像是很早便备下了的,梳妆桌前一白色信封,以两指捏起,转头,稍稍递出去一些:“写在这方纸里了。”
洛清上前,就要接过之时,策澄惜缩了缩手,双目灼灼盯着他:“本宫自是说道做到,只是拿了你也去不得。”语毕,把那纸塞进洛清手中。
“其实,公主殿下何必语出让我惜眼前人这般话,连自己的皇兄都得不到的忠言,洛清真是惶恐。”
“连你也觉得何笑的失踪乃本宫所为?”
“那也未必。”
“温弥汜因本宫而死,只岂料本宫再送皇兄一个温弥汜他也不愿收了。如今皇兄想来是能明了了旧日里本宫的失了魏思的疼了吧……”轻声得喃喃,不知是自言自语亦或是说给洛清听。
洛清自嘲一笑:“我又岂能替了他?”
“你也莫要妄自菲薄,温弥汜也不入皇兄的骨子,不然他也不能待你如此亲厚。本宫也累了,不愿再纠缠了,魏思被聂简仁带走了这么多年,本宫日日夜夜又可曾安宁过?”
策澄惜今日脸上的妆容很是浅淡,掩不住她眼角泛起了潮红,想她当初失心疯了,亲手为了情爱种种伤了父皇,差点毁了自己国家万年基业,她是倦怠了。
“魏大人如今想来是幸福。”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女人,高高在上,从前每每洛清见了她,对她的落下的着念便是心机深重,欲要大全独揽的公主。
又有几人知晓,这不过是受了情伤,为了不展露于世人,以旁人看来疯魔举止来掩饰她如幼猫轻舔自己伤口的模样?
“本宫并不爱他,本宫爱的是对本宫不削一顾的他。不为权势,不愿娶当朝公主的男人,呵。那日,倘若他许诺了,父皇母后如此疼我,又岂会……”晶莹滚落,一颗一颗,人鱼泪似得泪宛如珍珠,稀有至极。
这人终究是和策澄焕同父同母的女子,又岂会毫无良知。
洛清心绪里稍稍涌出一些同情之感,一瞬,见了策澄惜扬起一个暖阳一样的笑容,她开口:“就当方才我全是本宫佯装的。”此刻的她方才有些像策澄焕了。
“好。”会心淡淡一笑,都是被伤之人,心心相惜。
“替本宫办最后一件事罢。”说着策澄惜凑近洛清耳边,耳语几句,离开耳畔又一笑,“反正本宫就算拦着你也会去青城罢,顺路。”
“岂非远了好多?”
“也就多几日……”说着策澄惜垂首,佯装半分委屈。
“是了是了,洛清定为殿下带到。”
“恩。”又坐回梳妆桌前,端庄的模样,“那便下去吧。”
洛清勾勾嘴角,也不知哪个才是真真得策澄惜,既然都应下了那就替她办了罢。
待得洛清到了阁外,策澄惜软软趴下,嘴角一个狡黠的笑,“此去,你一路想来是不会一人觉得孤寂。”
…
【调兵回城】
又一封飞鸽传来的书信,这已经是第七封,都同一样歪歪扭扭的字迹。
“阿齐,你说这会是谁送来的?”策澄焕扫过一眼字迹,转手递给阿齐。
“陛下都猜不中,阿齐又岂能知晓?”
“笑笑……”和书信无关,策澄焕又念起了那个人。
“不会是何乐师,他又怎能知晓如此多的朝堂之事?”阿齐急急应道。
“这些朕自然知晓……”今日阿齐的语气有些不同以往,“你觉着这纸上字可信与否?”
“以臣拙见,不太可信。”以往阿齐和策澄焕独处的时候,从不以君臣相称。
“嗯……许朕是多虑了。”接过阿齐递回的纸信,靠近燃烛,成灰成烟。
…
元宵佳节,皇宫应有家宴。
露天戏台,太后,皇帝,皇后,公主,加上胤王,寥寥几人。
黎月小腹微隆,皮草加身,雍容姿态端坐于策澄焕身侧。另一侧为太后,端庄威仪,慧目秀眉。
策澄惜与阿齐坐于下位,不过于拘泥礼数。
四尺高戏台围栏,深色木质,乐师幕后,戏子幕前。
猛得,玄断音止。
戏子乐师一一配上短剑着女眷下手。
太后轻蔑一笑,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浓妆戏子被她徒手断喉,“许久不曾练过了,也真是手生了。哀家倒要看看谁敢动哀家的皇孙。”
太后虽说口中是说着皇孙,心里是没底的,究竟是还不是,问了策澄焕被应是,又觉他待皇后并非男女之情。
阿齐一人招架两人,稍一失手,策澄惜被一个乐师擒住。
策澄惜也如太后一般,轻蔑一笑,她可不是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
一柄短刀,于乐师,不,是杀手喉间划过,见血封喉。
“这助兴节目倒是让人尽兴,比那这个让人困倦得很的唱戏奏乐好的多了。”策澄惜收起短刀,叹道。
“公主殿下觉着这刺杀皇帝,仅仅备有方才几个会毛脚两三下的戏子乐师方就够了?”
来人从黑暗之中匿出,面具掩面,身后随着六七身着劲装之人。
策澄惜哑然,面露惊色。
还未等得为首之人再开口,士兵从各处进入把策澄焕等人团团围住。
“皇帝也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