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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檀走了几步,开嗓唱道:“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仿佛千年前的画卷随着他的唱词打开,那随军奔波的美人儿看着军营外的天色,等着她的大王回来。可已经是兵败困顿之时,她又能如何?
他一人分饰两角,换了腔调唱着楚霸王的词。
转句依旧是虞姬的戏。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柳檀唱这句时夜幕已经悄然落下,凌长赋小心点燃了一旁的蜡烛。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再两句,便是剑舞。柳檀持双剑,边唱边舞。“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他唱着戏,舞着剑,沉沦于这戏中。凌长赋在一旁看着,紧紧的盯着他看着。
“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唱词起,凌长赋看到虞姬唱到取剑一幕时,他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柳檀往地上倒去时,他忙冲过去将他抱住。
“凌兄莫不是以为我真的自刎罢?”柳檀只觉得自己尚在戏中未走出,却被凌长赋猛地惊回现实。
凌长赋也顾不得其他,将他抱紧,颤声道:“还好,还好。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老前辈交代?檀儿,你要好好的。”
柳檀弃了剑,伸手抚摸着凌长赋的脸,他笑:“没事,有你在,那些不过是戏。”
“走,回去换了这行头,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凌长赋说着,抱着他起身。
“老头,你这一走就是五年,今年的戏你还满意么?”柳檀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慢慢的在坟前祭下。
“这酒还是兄长给带的,也不知是多少年的酒,香倒是香的很。对了,青门饮要重出江湖了,你放心,在我手上都会好好的。”
凌长赋依旧和往年一样,只是看着柳檀祭酒,听着柳檀对着这坟下之人絮叨。待他把该说的都说了,便和他共饮。
柳檀一杯落肚后举杯冲着凌长赋笑:“还是兄长待我好,知我好好酒。”
“你呀,还是孩子脾气,再有些日子都是弱冠之龄了。”凌长赋嗔怪道,又给他的杯里续上。
“没事。”柳檀嬉笑着把杯中酒饮尽后又将空酒杯递了过去。
凌长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又把酒坛子递了过去。“喝吧,醉了就去睡。”
柳檀也不客气,抱住酒坛欢欢畅畅的开饮。
“我今儿唱的可还好?”回屋时柳檀含笑问凌长赋。
凌长赋笑了笑:“自然是好,差点没被你吓破胆。要我说,你还是别再唱这戏了,不然我可得被你吓得少活几年。”
“哈,我倒是没看出来,凌大将军这么不经吓。”
“谁让柳公子唱的好,柳公子唱的入戏,我这看客也看的入戏。不过也难得有你这样的,竟然唱的那几句楚霸王的词也丝毫没有突兀之感。”凌长赋说着只觉得酒劲上来,向他摆了摆手,倒头便睡。
柳檀并无睡意,悄声走出屋外,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没来由的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你就是那个唱花旦的?我想听你唱曲儿,你能不能给我唱一段?”
耳畔忽然响起那软糯的童音,柳檀含笑轻叹了口气:“若是十年之后你我具是平安,我却是真心愿意为你唱上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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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淇,你近日的功课倒是完成的快了些。我就说嘛,你不笨的。”宇文溪听完宇文淇背的篇章开心的赞道。
宇文淇浅笑,他不敢多说,这些文他私底下都背过,但如今看来,似乎真的快了些。“二哥给我说说戏吧。”
“敢情你是为了听我说戏才这么发奋背书的?罢了,把书拿出来,我同你说。”宇文溪调侃了两句,便催着他去把书取来。
没一会,宇文淇就把书放到宇文溪跟前。
“今儿想听什么?”宇文溪一边问一边把书打开。
“《霸王别姬》。兄长可听过这出?”宇文淇仰头问道。
宇文溪摇了摇头,他翻了翻书页,找到写《霸王别姬》的词。他看了看,对宇文淇道:“这出极难,少有人能唱的好。不过说来唱戏这东西也没有几出是简单的,就如先时同你讲的那《贵妃醉酒》,那一出里面若你见过戏,便知里头好些动作都是极难的,尤其是那衔杯。”
“这世上,怕是也没有什么事是真正容易的,只是他们既是学了,学的精了,便是好的。”宇文淇一边看着那书上的字,一边接口应道。
“你说的是,只说这出戏,这原是楚汉相争时,西楚霸王项羽在和刘邦为了争夺帝位,进行长达十几年的战争。最后项羽在乌江兵败,自知大势已去,在突围前夕,不得不和虞姬决别。这虞姬是在帐中给楚霸王跳了一段剑舞并唱了一曲,后抽出了项羽腰间的佩剑自刎身亡。楚霸王最后也在乌江边上自刎而死。”宇文溪将那戏文翻完,对着宇文淇简单的说了一二。
宇文淇闷了半响没吭气,见宇文溪用手肘碰了碰自己,才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英雄烈女,可惜上天枉顾,穷途末路。不过确实是一出好戏,从一而终。”
“你说的不错,我也只是幼时听母妃说过,若是戏子唱的好,曲终时台下具是一片哀声。”
谁料宇文淇听了这话扁了扁嘴:“二哥这话却是引得我想去看看,可惜不能够。”
“你果真想去?那倒是可以带你去。过几日吧,二哥带你出宫去玩。只是你这几日的功课可得抓紧了。”宇文溪见他双眼亮晶晶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他出宫走走,恰好,他也有事要出宫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很美!!!!下一章小七的,然后很快很快就重逢了,别急〒▽〒
两更是不是很爽23333,有小伙伴问我,如果入V的话有没有福利。微博是有的,然后会连发四章。就是这样啦,食用愉快,大么么哒。
☆、出宫看戏
“一言为定。”宇文淇抓住宇文溪的胳膊。
宇文溪笑道:“我何时说谎了?”
“那阿淇等兄长带阿淇出去。”宇文淇笑了笑,一副乖巧的模样。
如约,三日之后下了课宇文溪就带着宇文淇出宫。华灯初上,夜市繁华。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宇文淇隐忍着自己好奇的目光,紧跟在二哥身旁,生怕自己走丢。
“阿淇,你不是要听戏麽,二哥昨日和苏公子说好了,今日带你去听一出。”宇文溪说着,揽过宇文淇的肩头,带着他走到一个戏楼里。
“贤王爷,您这可算来了,我只当着今天还和先时几次一般,您又不来了。”苏和一见到宇文溪来了,乐的忙招呼他们进来。
“哪能呢,这回说好了带本王的七弟出来,自然不会再出意外。”宇文溪笑着走进来。这屋里坐的除了苏和之位还有一个青年的男子,此时见了宇文溪兄弟也忙站了起来。
苏和笑道:“这位便是七殿下?微臣见过七殿下。”他倒是没敷衍,认认真真的鞠了个礼。
“免了你这套吧,徐兄今日倒也被你诓了来。”宇文溪笑了笑,带着宇文淇入座。
“倒是不敢,苏兄说了今晚有好戏,故而我来了。”徐放摆了摆手,与苏和在他对面坐下。
宇文淇的眼睛只瞅着楼下,并不理会他们谈话。
“今日我点了一出《贵妃醉酒》,不知七殿下可否喜欢?”苏和看着宇文淇,见他从进门就一言不发,他与他不熟,故而由此一问。
“《贵妃醉酒》?”宇文淇重复了一遍,又看了看宇文溪。
宇文溪低头对他道:“看着便是,一会回去,我同你细说。”说着,又亲自替他盛了些吃食。
那台下转眼就开始《贵妃醉酒》,苏和在这边低声问道:“子溪,你这把七殿下带出来,只为了带他看戏麽?”
“我是只为了带他来看戏,可我知道,你却是有事同我商量。”宇文溪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幽幽的吐了口气。
“这,话都被你挑出来,可……”徐放看了看专心在一旁看戏的宇文淇。
宇文溪摆了摆手:“不碍事,你能同我说的,我七弟也听得。况且他今日来,一心只在这戏上,未必理你。”
“南边出的事,你可听说了。”他二人见他都这样说了,就不再隐瞒。
宇文溪点了点头,笑道:“那边出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子有什么新鲜的?”
“我就不明白了,夜琊人也不像是一个爱打战的,怎么比起吐蕃那边还多事。”宇文溪喝了一口酒笑道。
徐放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还未吞咽干净,听了宇文溪这话,也不管不顾的应和道:“子溪说的极是,可这回我听说,倒是厉害了些。不过好像也不是冲着朝廷来的,倒像是江湖之事。”
“那就随便凑趣一发便是,可别把自己搭进去。江湖的事情我是不喜欢涉足的,相互不过井水不犯河水。”宇文溪说着,看着下面台上的戏,都快演完了。
“二哥,他这衔杯衔的不大好,不过这卧鱼儿还好些。”宇文淇看完之后转过头来一脸兴奋的对宇文溪笑道。
宇文溪哈哈大笑,对着他们笑道:“你俩瞧瞧,这人痴了。你才第一次看,就懂得什么好什么坏了?这台下可是一个男旦,这俩动作又难,能到这份上,不错啦。”
“唔,这么说来倒也是,罢了。”宇文淇说着又埋头喝了两口汤,“二哥,你们说好了麽?”
“怎么,小七看完戏,东西也不吃了?你今儿还是给我多吃些,下回别闹着我要。”宇文溪取笑了几句,又替他取了些好吃的。
宇文淇默默看着宇文溪的动作,他没吭声,方才那些话他都听着了,他没什么想法。像他这样的人,如今只想着平平安安的活着,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该去掺和的。可他却又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然却不想说。
宇文淇讲口中之物吞咽干净之后才开口对宇文溪道:“二哥,你可别懒,你出宫可比我方便的多。对了,一会还得麻烦二哥带些点心回去。”
“嗯?吃不完兜着走?行吧,难得带你出来,许你的。”
四人一同说笑着,好一会方才散了。
“你说,这是给我母妃带的?”在马车里坐着,宇文溪有些惊讶,他方才看他报名儿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他原以为是碰巧了。
宇文淇趴在马车窗上看着外头,听到宇文溪问话回头朝他点了点头,又扭头继续看着外面。
“你如何知道我母妃喜欢吃这些个东西?”
“二哥自己说的,我如何不记得?况且,这些东西,你从小没少给我带。”宇文淇随口一笑,顺手将窗帘子放下坐回宇文溪身边,“二哥,其实,很多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可有的时候,我们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活着。至少,我活的比兄长轻松些。没有太多的牵挂,不是麽?”
这几句话,让宇文溪心里一震,他笑问道:“阿淇今晚没有喝酒,如何醉了一般?”见他不言不语,又开口:“你说的不错,只是,你愿意相信二哥,二哥也愿意相信你。日后,母妃就托你照顾了。”
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