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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景昭点了下头,起身去看逢生,走之前唯一担心的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他把逢生唤醒,交代几句然后扭头对廖子彬说道:“子彬哥,得麻烦你件事。我们救下逢生后还来不及安置他,这两天先让他跟着你住客栈吧。”
“好说,小事一桩不必担心。”廖子彬也走了过来,伸手摸摸逢生的脑袋,这孩子有些怕生,但是挺乖。
“那便这么说定了。”
“好,你们出宫不易,赶紧回吧。”
临别之际,景昭想到昔日好友即将天各一方,无端生出酸涩,他不舍地说道:“这次一别,下回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尤其是时毅哥。”
范时毅笑了笑,他早在做出决定时便想好了,“人都是要成长的,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历练。对我来说这也是另一条出路,或许功成名就之后,我说话的分量才能大些。”
他说着看向廖子彬,两人心意相通,廖子彬对他笑了起来。
景昭看见此景,向身边的雨烈一挑眉,雨烈微微一笑,他这个到处红眼的毛病真是没变。
转眼看见逢生一句话不说地拉着景昭不愿松手,景昭心上又泛起怜惜之情。他拍了拍逢生的手背,“你好好的,哥哥们有空就来看你。”
廖子彬被逢生吸引了注意,他道:“既然是这家店老板欺负了逢生,那我们也不住这了,另寻一家吧。”
范时毅附和:“那一块走吧,顺道送送雨烈和景昭。”
一行人走出雅间,去掌柜那结了钱,顺便送了五记白眼,潇洒地走出客栈。
走了一段,皇宫俨然已在眼前,雨烈站定,景昭对廖子彬说道:“你们住下后捎个信,我也好知道去哪找你们。”
“行。”
五个人于是互相道了别,范时毅和廖子彬带着逢生停在了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兄弟一场,来日再会。
雨烈和景昭并肩走着,一人披着一件披风,走路带风,恣意洒脱,光是背影也不能令人忽略两人的超凡脱俗。
已经走了很远,景昭回头望望,还是能看到三个人的身影,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好像还是能看到逢生脸上的表情。”
“眼力不错。”
景昭转回头看他,“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分别的不舍都没有。”
雨烈看出了他的心思,心里有些异样,凭什么一个小孩子这么快就占据了景昭全部的关心?“这么舍不得逢生啊?其实你可以把他留在身边,自己养他,就用你那些积蓄给他买个宅子,供他吃穿,养他一辈子。”
景昭被说得有些心动,但还是为难:“这样好吗,让他觉得钱财来得容易,会不会就懒惰了啊?”
雨烈到底是向着景昭,他摸了下景昭的脑袋,“他要是那种人,将他赶走便是。”
景昭点头,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逢生对他来说是新生,他们俩有相似的经历。可他当年选择了杀人报仇,然后进入刺客组织。这回他更想送逢生远离仇恨,过上正常的生活。
他们进宫后,沿着小道回宿舍,路上冷冷清清,外宫这片地界鲜有人至,加上天寒地冻的,人们也懒惰了起来。
一阵风轻轻刮来,紧接着鹅毛般的大雪便纷纷扬扬落下。
雨烈脚步顿住,摊开手去接飘过来的雪花,感受着手心冰凉柔软的触感。
这是初雪。
景昭顽皮心起,伸出手指点到了雨烈手心刚接住的雪晶上。
雨烈忽然收了手掌,牢牢握住了景昭的手。
雪飘得大,没一会脚下的砖块便泛了白,屋顶上,栏杆上都开始积雪。雨烈看到景昭的睫毛上沾了几片雪花,鼻尖冻得红了,莹润可人。
他愈发确定,自己不能放手,再任由景昭自由。
“你……怎么了?”景昭动了动手,却见雨烈神情不像是跟他开玩笑。
“我有话要说。”雨烈顺势牵着他走进旁边的岔路,一头钻进了小树林。
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树,被盖了白雪,俨然一片黑白的世界。
雨烈在树木间停了下来,景昭只看了一眼雨烈的眼神,心跳便漏了一拍,他咽了口口水低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雨烈静静注视着他,眼底藏着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他忽然靠近,夹带冰雪的寒意轻吻了一下景昭。
很快,他离开景昭直起了身,见此时景昭面颊通红,嘴唇血色,显得红艳至极。在这满是黑白交错的天地里,独自点缀了万里景色。
景昭怔愣住,一时竟忘了如何呼吸,本能地张嘴吐息了几口。
雨烈伸手捧住景昭的脸,拇指勾着他的下唇,微笑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
他不等对方反应,另一只手紧紧抱住景昭,就着他张开的嘴便又吻了下去。舌头闯了进去,浓情肆意地吻着景昭,两人唇舌相交,动作往复,柔软的触感从唇间向心头荡漾。情动至极,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
雪花一片一片飘在他们身上,脸上,甚至唇间。雨烈半合着眼,感受景昭温热的唇瓣,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纯白。两人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雨烈压制住内心更加汹涌的欲望,喘息着离开了景昭。
景昭自觉脸上烧红,不愿让雨烈笑话,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低头埋在他胸膛上,把雨烈抱得死死的。
雨烈也笑着抱住他,揉揉他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一口景昭的头顶,“我们在一起吧。”
第49章 初雪
景昭在雨烈怀里撅了撅嘴,压着心中的激动:“我先前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你都没同意,凭什么你一说我就要答应”。
景昭的埋怨听在雨烈耳朵里,又像是小猫撒娇,挠得他心痒。他笑了一声,“好,那你说要我如何?”
景昭抬头注视着他,“我要你答应我件事。”
“嗯。”雨烈点头,景昭此时说什么要什么他定然不会拒绝。
景昭酝酿了一下,说道:“从今往后,不许你主动推开我,不论是在何种处境,哪怕生死关头,哪怕你魔气犯到六亲不认,你都不许撵我走。”
雨烈挑了挑眉,景昭无非就是要消除日后自己可能反悔的念头。他认清自己已经喜欢上景昭之后,一边想靠近景昭,一边又想推开他。而景昭明明知道自己的顾虑,却偏偏提了这个要求,实在太懂自己了。
景昭松开了雨烈,双手拉紧披风,把自己完全裹了起来,故意呛他:“你不答应就算了。”
“我答应。”雨烈骤然失了他的拥抱,想都不想便开口应允了。
景昭小算盘得逞,笑了起来,满心雀跃地高高跳起,整个人都挂到了雨烈身上。
雨烈牢牢接住了他,畅快自如,得到爱情的这一瞬他期盼的事很多,担心的事也很多。
可感情好像理应是这样,一边欢喜,一边忧愁……眼下明显欢喜占了九成有余。
对于景昭来说,没有什么比终于确定关系来得更开心了,他伸手去够头上的树枝,抓了几把雪向上用力抛洒。
北方的雪松散,抛上天之后便又随着其他雪洋洋洒洒落了下来。
“雨烈,我们白头啦!”
雨烈抱着他玩,跟他一起大笑。
景昭从未见过雨烈大笑的样子,雨烈这一刻真的好通透,好洒脱,他也终于等到了雨烈甩掉心中的枷锁,景昭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没等雨烈问他怎么了,景昭搂着雨烈的脖子,低头吻住了他。眼泪夹杂着雪落在雨烈脸上,雪是冰凉,景昭的泪是热乎乎的,雨烈明白了他的喜极而泣,温柔地回吻安抚他。
景昭不哭了,两手环住雨烈,脑袋搁在他肩头,“外面太冷,我们回去吧。”
“要我就这么抱你回去吗?”雨烈拍拍他的腰,语气宠溺。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景昭跳下地,牵上了雨烈的手,扬眉说道,“趁没人再牵一会。”
雨烈的手很好摸,温温热热,握着很是温暖舒服。景昭止不住地用手指蹭他的手背,像自己的心一样按耐不住,静不下来。
两人一路走回去,四周安静得很,眼中尽是黑黑白白,黑的枯枝,白的积雪,高处宫殿白瓦。
时不时有几根细枝扛不住折断,一堆雪便一起落下来,发出啪嗒声。
“这场雪可是今年的初雪啊。”景昭叹道。
“嗯。”雨烈想,他会永远记得今时今日这里所发生的事。
景昭看向雨烈,“你不是冬日里出生的吗?倒不如把今日定做你的生辰吧!”
生辰?雨烈紧了紧拉住景昭的手,微笑起来,“好,十一月初二。”
这是他的新生,是景昭给的。为了景昭,他也要从这一日开始好好努力,好好地和他过日子。
回了宿舍,两三人在里面休息,原启见了他们忙站了起来,“下雪了也不知道躲一躲,冷不冷啊?”
“没事,不冷!”景昭笑得傻呵呵的,“大启哥下值勤了?”
“这不是忽然下大雪了,大家轮流回来添棉衣棉鞋。值勤还没结束呢,一会就要过去。”原启从火盆边上拿下他被烘得温热的鞋垫,塞进自己靴子里,“你们换换衣服跟我一块过去吧。”
“好!”景昭拉了一下雨烈,两个人凑到床前开始更衣。
去值勤的路上原启问了一番廖子彬他们的情况,总算安心下来。雨烈这才想起来还要给廖子彬找风首城的去处,包括逢生的安置,先前那番告白将他头脑冲昏,全然忘了正事。
……
同一时间,赤昆正在南霁阳面前铮铮有词地说范甫明的不是。一听范甫明要留任的消息,他便坐不住了,顶着风寒就往皇宫里赶。
“陛下,范将军他是骁勇善战,武功卓绝,先皇一路封赏他,无人有非议。但他对朝堂之事一概不通,若要将他留任,就像圈禁了一匹野马,臣怕此举不能人尽其才,望陛下三思啊。”
南霁阳道:“你也知道范将军军功显赫,可如今他年岁渐长,难道就不能回来辅佐朕吗?”
“微臣不敢,范将军确实有资格,可他的官职当初都是因为军功,若论为国筹谋,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却一来便凌驾于大部分朝臣之上,这会令其他人不服啊。”
见他对范将军如此不满,南霁阳便暗自满意了,已经不愿搭理赤昆,企图敷衍几句就赶人走。
赤昆见南霁阳不耐烦,顿了顿,转而换了一个方向说:“臣还听闻,范将军的小儿子也在元麾军任职,但将军一回来,这个小儿子便被调走了……若说将军没有二心,臣也不信啊。”
“你什么意思?”
赤昆对南霁阳一直不怎么客气,说话有时候便失了分寸,有些逾越,什么都敢说,“范将军知道自己要在皇城久住,恐外面的势力无人接管,这才急着将儿子送出去吧。他根本就不甘心放下自己手里已经掌握的兵权。”
南霁阳厉声道:“这跟爱卿无关吧,范将军的儿子本就不该拘束于区区元麾军,对你来说他也只是个后辈,没妨碍你任何事。”
赤昆不死心,“可臣还听闻他小儿子好男色!”
这可是作风的问题,关乎整个范家的颜面,皇上不可能不在乎。
南霁阳嗤之以鼻,这老狐狸算盘精,一招一招逼着自己,断不能让他得逞了:“又非好你。”
夜晚,城中一处极其隐秘的偏僻宅子里,赤昆来回踱着步。他不一会便要往外面望望,要不是顾及身份,他都快走到街口去了。
“还没来吗?”他问门口守候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