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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其凉-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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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道:“根本就没有彻底被化去。”他遂将前一天顾霜迟所言解释了一遍,只是他到底也转述为主,一些地方说得不清不楚,可好在唐青崖一点就透,不可思议地轻微运功,感觉内里生机勃勃。
  他以为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十分满足,却不想额外枯木回春,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苏锦拿出《归元心经》给他推过去:“这卷心法是昆仑秘术,也是《人间世》最正统的一部分传承。雁南度说,可以强身健体,又是纯阳的功夫,和凌霄诀颇为相似,应该可助你修行,试一试?”
  唐青崖速度极快地翻过那篇章,语无伦次道:“当真……当真都能回来?”
  苏锦笑了笑,将他一缕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去,温柔道:“一定能的,我不是许过愿么,要你的烦心事都消失不见。”
  唐青崖原本还剩下的那点郁结立时春风化雨般没了踪影,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刚要说些什么,顾霜迟面色不善地从一间房屋内探出头来:
  “苏锦,你过来一下。”
  没来得及说的情话变作一个不耐烦的白眼,苏锦见他这样,无奈地又捏了把唐青崖的脸,留下句“多吃点饭”便匆匆过去。唐青崖待在原地,无聊了一会儿,头一回没有理在他脚边蹭着撒娇的小奶猫,翻开了《归元心经》。
  苏锦那边进了顾霜迟的小型藏书阁,此间多是他自己的著作,也有四处搜罗的各类药典与秘籍,几乎就是一个读书人为之倾倒的世界。
  此时顾霜迟坐在其中,见苏锦进来,扔给他一本手掌大的小册子,简明扼要道:“拿去看,好好学,别丢脸。”
  苏锦不明所以,径直打开。那小册子只有寥寥十几页,当中绘着生动的插画,旁边附有文字,乍一看仿佛小孩子看的话本。
  而苏锦刚看清其中一页的图,立刻涨红了脸,“啪”地一声合上那册子:“顾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顾霜迟表情动作无一不正经道:“这是我年轻时路过一处烟花场顺手拿的,画儿挺清晰,注解也详细,适合你。总要有这一步的,不必谢我。对了,你得躲着点唐青崖看,不然被他发现可能会在我这儿放一把火。”
  他严肃得仿佛不是在说些奇怪的话,反倒像交代旁的事。
  苏锦看了他好几眼,接着含糊地应了句,把那小册子往怀里一揣,接着若无其事地往外走了。顾霜迟刮目相看,心道这小子还挺镇定,下一刻便径直崩塌了——
  苏锦同手同脚地往外走了一步,被门槛绊得摔了个狗啃泥。
  后来也不知他如何给唐青崖解释那脸上的擦伤的,两人自唐青崖好了之后理所当然地住到了一起。南岭回春,不过二月二龙抬头,早晚的寒冷都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春风拂面,山顶上雪化了,溪流叮咚地淌过药田。
  唐青崖一心一意地练起《归元心经》,暂且忘记了他那日洞房未遂,而后废寝忘食想着恢复一身修为,于是放过了苏锦,只夜夜缩在一处聊天,谈得累了便直接睡了。苏锦白日练剑,帮着顾霜迟料理药田,认了不少草药。
  是日,春雨润物细无声地下了一整天,临近黄昏终于收势。白术等几个小药童慌忙趁着有阳光,将受潮的药草晾晒一番。
  顾霜迟手持茶盏,躺在他的藤椅上,望着苏锦练剑。
  他练剑时气势与平时完全不同,温温柔柔、好似永远没脾气的青年一握住那凌霄剑,整个人便立刻锐利起来。他就像一柄剑,单薄却坚韧,观之心惊胆寒,只觉不到万不得已,不肯与他相杀。
  凌霄九式在他手上别有一番威力,他的姿势潇洒不羁,同谢凌当年又不一样。顾霜迟陷入了须臾的回忆,回过神时苏锦刚好练到最后一式。
  这一式语焉不详,他始终不能堪破。顾霜迟此前不曾见过,如今看到他剑下迟疑,知道定有困惑,却从不开口,有些心累。他站起来,喊了声苏锦,对方立刻停下。
  顾霜迟道:“雪后初晴,本应又回寸辉,但剑式已变了,刻意追求轮回反倒备受掣肘。你看好了——”
  最后话音落下,他桌上一直当摆设的长剑“不易”忽然出鞘,跃到手间。
  苏锦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望向顾霜迟。
  九式剑法以天地为基,以海潮为灵,幻化出了雨雪风霜,包含了日月星辰。其中不经意间被藏着的一点差别,苏锦如今终于明白。
  不在万物,而是在人。
  没有“人”在,都是死气沉沉的变化,而有了“人”,仿佛突然从天地间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整个剑立刻活了过来,不再一板一眼,而是灵动跳脱,暗含诸多情绪,仿佛一个悠长的故事总算找到了其中的主角。
  他的剑一板一眼其中都是对谢凌剑法的完美复制,倒也并非全无自身风骨,可始终差着一口气……如今总算明朗。
  这是顾霜迟的剑,不易乎世,不成乎名。
  苏锦没见过他出手,如今得见,发现这人的造诣远在自己之上,他像是默默地演练过无数次,他身而为无双名士,却因南岭独居变得孤僻古怪,平素收拾人时处处杀招,可剑法竟然不含一点杀伐之意,自成一派的前朝风流气度。
  他见过谢凌杀气重重的剑,庄白英君子如风的剑,还从未见过这样演练剑式行云流水的风格,好看得几乎忘却一场厮杀。
  千堆雪后……是初晴么?
  顾霜迟的剑蓦然回转,他像是亏欠了一个圆满。苏锦睁大了眼,剑谱上的招式好似和眼前的全然不同,而顾霜迟的身法才更加契合——
  剑身水波纹路流转,仿佛带起了雨雪。天边夕阳,拉长了影子,分明是结束的姿态,但带了点意犹未尽,立刻变得绵长悠远。
  北风其凉……
  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并非他想的宁为玉碎。这一式剑法又是轻狂又是内敛,不复剑谱的条条框框,乍看仿佛在自然面前败下阵来,天圆地方,精神能跳出三界,肉身不能成圣……却以剑为灵介,融入每一寸山河之中。
  这才是真正的“凌霄”。
  苏锦抹了把脸,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师父所写,‘北风其凉’,因他那时已发现了步步生莲中的破绽,内心无比悲哀,觉得被欺骗了。”顾霜迟收了剑,道,“本来凌霄剑法初露锋芒之时只有八式,收归于‘千堆雪’。后来他深感绝望,重又加进一式,是要玉石俱焚的。”
  苏锦听得认真,连顾霜迟何时对谢凌改了称呼都未曾察觉。
  “而后我感觉不对,劝他何必自寻烦恼。可惜那时他已经听不进去,非要找出步步生莲的解法,将自己彻底地困住。我离开会稽之时年纪还小,独处南岭多年,终于发现那句话的深意,故而大逆不道地改了他想要自裁的心思。
  “但不曾想过,凌霄九式竟然真能传下来。这下见了你,才发现谢凌嘴上说瞧不起阳明的凌霄诀,实则却把它融进了剑法中,和阳明剑法如出一辙的‘因人而异’。你心性坚韧,深谙沉潜之道,却爱钻牛角尖,若是真练了他那一式‘北风其凉’,恐怕最后难免同他一样陷进去,把自己作死。
  “如今我将最后一式教给你,也算有了个传承,选择权当然在你,如何练也是你自己的事——听好了苏锦,我的最后一式,叫做‘与子同归’,讲的是阅尽千帆、踏破万里,纵使北风烈烈,吾道一以贯之。”
  苏锦浑身颤抖,他握住手边的凌霄剑,再抬起头时眼圈通红,声音哑然道:“师兄……红尘难断,当如何?”
  顾霜迟道:“斩不断红尘,那便牵挂着吧。”
  见苏锦仍旧有所顾虑,他又道:“我且问你,你如今不过二十一岁,尚是年轻,当真想好了……以后要与他一起吗?”
  他不问苏锦怕不怕贪嗔痴恋坏了修行,毕竟不是苦行僧,为何非要苛责,把自己变成一块任何时候都无悲无喜的石头?
  六根不净固然于更进一步有碍,可为人者,又怎能真的与山川草木一样宠辱不惊呢?
  只是择友尚且要三思而后行,遑论相守之人?
  苏锦思虑的时间很久,他轻声开口,仿佛在诉说旁人的事:
  “我幼时便遇到了他,而后阔别十二载,从未想过还能再见。他的名字我念了许多年,后来见到他真容,阳光灼目,我却仍旧一眼看到了他。从那以后,其他的姹紫嫣红也好,三千弱水也罢,在我眼里都是虚妄,都不如他。我……遇见他以后,旁人的美丑,好似都没有关系了。”
  顾霜迟大笑,他眼角已有细纹,终是露出了一点真心出来,血淋淋地给苏锦看:“你也是痴人。”
  苏锦道:“惭愧,师父所言的以身为刃,以心为剑,我怕是没法做到了……心中有了牵挂,每次想着的都是活下去,而并非以命相搏。”
  他的剑道与谢凌不同,顾霜迟还剑入鞘,道:“你以为呢?其实也殊途同归。”
  人到最后都成了一抔黄土,虽有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膝的快意,到了命途尽头也不能带走丝毫。而活着若没有一点值得的追求,还不如朝生暮死。
  剑道二字玄之又玄,归根结底,不过世路艰难,生而为人到底要有活着的期待。修身治国平天下是大道,除尽天下恶是大道,愿得一人心的红尘相守,难道就不是了吗?
  只怕后者还要走得更坎坷罢!
作者有话要说:  学习使人进步【摊手

  ☆、第五十章

  这夜苏锦彻底失眠了,他心中翻来覆去地咀嚼着那式剑招,和顾霜迟的话。不一会儿又没头没脑地跳到小册子鲜活的图画上,好不尴尬。
  苏锦翻了个身,搂过唐青崖,那人也没睡,见状不再压抑呼吸声,径直开口道:“阿锦,《归元心经》你是怎么得来的?”
  “雁南度送我的,你不是知道了吗?”
  唐青崖无言以对:“我的意思是,好比旁人家中的镇宅之物,怎么能轻易给你呢?”
  过了好一会儿,苏锦才闷声道:“……昆仑祖师周以晟,怕是和我派先掌门陈怀悯师出同门。这点疑虑之前便在,我告知了雁南度,他说果真如此的话,我们两派应当永世修好,所以才觉得没什么吧。”
  唐青崖道:“既然你们两派的功夫都是《人间世》的传承,又同属纯阳之功,‘步步生莲’却剑走偏锋是生灭之道……同一本书中,当真会有完全相反的记载吗?”
  “因为被徐天罡篡改过。”苏锦低声道,“出于何种目的不得而知,之前被七星阵围攻那一遭,我险险地因祸得福了。这三本的确师出同源,只是还差着一口气,我猜既然要阴阳平衡,最后的残缺怕是纯阴的功夫了。”
  唐青崖垂眸,想了想,道:“天下至阴之功……你猜我想到什么?当年魔教的秘术,传说以人血巩固自身境界,邪之又邪。”
  有什么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却没抓住。苏锦思虑过重,此刻好不容易有些困了,含糊地回应了一句,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他们最近夜夜宿在一起,苏锦对他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占有欲,平时言听计从的尚且看不出来,夜间黑暗,仿佛能放大心中最隐秘的欲望。苏锦但凡睡在一处时,便会想方设法地接触着唐青崖,最后愈演愈烈,每天不抱着睡不着了。
  唐青崖对此颇有微词,他本是想趁乱把苏锦睡了的,结果这发展下来,倒像是苏锦对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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