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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看到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黎春,赶紧走进来,却被狱卒拦了下来。
“怎么,你敢拦本官?!”
云倾云眉一横,冷冷的盯着拦着他的狱卒。
“大人,里面关着的可是谋反的逆贼,也陛下亲自审压的犯人,没有陛下的允许,什么人也不能见。如今让大人进来已经是破例,大人可不要在进去了,不然小的们小命不保。”
那人卑微的弓着腰,可手还是横在云倾胸前。
“我就说一句话,不行吗!”
虽然是个文官,但从战场上沾染的凌厉杀气,还是让狱卒狠狠的吞了一口水,马上又往下弓了弓腰,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您快点!”
昏昏沉沉的黎春,感到不停落在身上的鞭子停了下来,抬起头,就看见云倾站在面前,她扯了个难看的微笑。
“云倾……”
“不要说话了,我来只是告诉你,在忍耐几天,我会救你出去。”
“大人!”
外面的狱卒催促着。
“谢谢!”
黎春看着一脸坚定的云倾,无声的笑笑,这天牢可是自己和巳君一起设计的,关押前朝余孽的地方,里面机关重重,他又怎能破呢。
而且,黎春有一个念头不敢说出口,他想着巳君只是生气了才会说那些话,他想着巳君不会忍心看着他受苦。
云倾又对他说了什么,脑子昏昏沉沉的,黎春也听不清楚。没一会儿他就在狱卒的再三催促下走出去,对着那两个狱卒就是一阵呵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才离开了天牢。
这里是地下一米深,即使外面再怎么酷暑难耐,这里也是寒气逼人的,丝毫不受外面的季节影响。
寒气越来越重,估摸着到了晚上,牢里的狱卒也都累了,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儿。
越来越冷了!
即使双手被吊着,黎春也双腿打颤,无法站立。朦胧中,听到一丝声音,好像是谁在窃窃私语。
“喂,听说了吗?里面啊,关的是当初名震天下的少年丞相!”
“少年丞相?!不是说丞相皇宠正隆,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这不简单,他啊把前朝的余孽给放了,你说这么一大罪,再大的恩宠也保不住一条小命,更何况……”
那人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鄙夷。
“他对咱们皇上有非分之想!”
“什么?!”
“嘘!小点声,小心被人听见!”
“难道,陛下是因为这……”
“你小声些……”
非分之想?
夜晚的天牢本就是安静的诡谲,更何况看押的狱卒,就坐在他的牢房之外,那些话,他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听个清清楚楚。
他与他的两情相悦何时成了非分之想。他还记得那些他对他的承诺和誓言,他说过,他会待他好,一生一世的好。
“叮铃叮铃。”
轻扯间,脚踝间的铁链碰撞将外面两个狱卒引了进来。
“干什么呢?”
被人扰了,那狱卒的一脸的不悦。
黎春冷冷的扫过两人,低着头。
“呦喝!还来脾气了!”
一人火气被那一个眼神挑上来了,拿起手边的鞭子,就朝着黎春的身上劈过来,丝毫没有留力。
“一个逆贼,也敢给大爷脸色看!啊!”
“也不瞧瞧自己是谁!不就皇上床上玩的一东西,还给我摆起谱了!”
嘴上说着极尽恶毒的话,手下也不闲着,说话间就在黎春的身上抽出了几道新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血水混着脓水就这样流出来。
身上火辣辣的疼,可旧伤加新伤,他也感觉不出来痛了,就这样吧!死了也好,他活着已没有什么念想了……
“好了,好了。再怎么说,皇上还没给他定罪呢,千万别把人给打死了。”
那狱卒闻言手上的动作倒是轻了许多,又骂骂咧咧的抽了几下。
没几下,那狱卒气消了,也累了,狠狠的甩下鞭子,在另一个狱卒的拉扯下,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脑袋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看不清也听不清,甚至连感知都迟钝了。恍惚中,好像有人继续抽着他,又好像听到什么惊呼,然后就是凌乱的脚步声……
黎春感觉到自己躺着,然后有人慢慢的扶他起来,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直往他嘴里捣,他嫌恶的抿着嘴。
“唉……”
有人在叹息。
“陛下,丞相……公子他一直都不肯吃药怎么办?”
药?
黎春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好像千斤重一般,努力的几下,他也就放弃了。
“唔……”
下巴一阵钝痛,黎春被迫张开嘴,接着一碗药水就这样被灌了进来。好苦!喉咙拒绝,将之吐出来。
“呵呵!原来就算昏迷,身体也有好恶呢。”
冷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脸上好像被丝绸抚过,带起一阵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巳君身上的味道。
黎春无法抑制的抖了起来,接着他感到自己好像被扯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面,下巴被重重的捏着,然后唇上好像被什么吮吸着,苦苦的药水就这样灌了进来。
黎春挣扎,可唇被人死死的挟住,直到药水一滴不剩的灌进去。好不容易,等那人放开了,黎春正准备吐,嘴巴里就放入了一颗蜜饯。
一番折磨后,黎春又躺了下来。
“陛下……”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他一直都这样?”
不咸不淡的声音,却让昏迷中的黎春忍不住身体的轻颤,尤其是那双手抚上他的脸,他恨不得狠狠打开他的手。可是现在,他除了意识是清醒的,四肢根本没有一丝气力。
“是,陛下!这牢里原本就是不宜养伤之地,丞相身子又弱,有不肯吃药……”
巳君打断那声音,抚摸他的手也收回了。
“我知道了,你们尽心服侍就是!”
“是!”
接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知道巳君走了。
那道苍老的声音有幽幽的响起。
“唉!丞相您可莫要怪陛下啊!怨只怨……您……您和陛下……都是男子之身……”
老太医絮絮叨叨的又说些什么,他听的有些不清楚了,许是药力上来了,也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就这样睡着,黎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好像有人在争论这什么?
“苏太医是什么意思?”
是巳君的声音。
“陛下?!”
苍老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臣……臣……没说什么……”
“怎么,太医老眼昏花,难道朕也是?!”
年轻的皇帝拔高了声音。
黎春闭着眼睛,想着此时的巳君,许是双目微眯,带着一脸的高深莫测,意味不明的微笑,心里暗暗的为那太医祈祷。
“朕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老东西说三道四了!啊?!难不成,你以为朕和那下贱东西一样,喜欢男人!”
心一凉!下贱的东西……可他竟也能腆下脸来,跟他花前月下,还说着那些动听的话,那些现在他一想起来就觉着疼的话!
好像有什么东西直直的往他胸口里搅,搅的他生疼。原来,在他心里他就是一下贱东西,喜欢男人的下贱东西!
可巳君他自己呢?他不喜欢男人吗?他又算什么……他可是如今这天下的皇啊,又有谁敢质疑他!
想想,似乎巳君身边都是女人,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还跟个女人一样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也确实下贱!
肚子里一阵翻涌,他闻到一阵腥臭味。
“呕……”
一滩赤红温热的血就这样吐出来,黎春趴在床边不停的干呕,呕什么不好,还一滩一滩的吐着血,仿佛要把身体的血搜刮干净,吐出来一样。
年轻的皇帝,那里见过黎春吐了那么多血,吓得俊脸惨白,急急的吼着。
“还不快看看!”
黎春抬眼,望见巳君脸上的焦急,嘴一咧,又是一口的血,接着又晕了过去。
都是下贱的东西了,这般焦急又是演给谁看的呢……
“唉,陛下这般对您,迟早也有悔的时候啊!眼下陛下是被那权力蒙了眼,害怕您啊夺了他的位子,是不……”
轰!
脑子里一片苍白!
功高震主!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不懂?!
他夺了他的位子吗?呵呵……他这就是功高震主的代价?!可他忘不了,在那城墙之上,他为他夺得天下时,他执着他的手,说这天下他愿与他共守。
那时候他的眼神那般真挚,那时候他的心里是何等的欢喜,上天虽在这战乱的年代夺了他的家人,可又送了他一个家人……
如今看来,那最美好的回忆竟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不爱他的,只是利用他,想到这儿他就心痛不已!他的疑心,他的不择手段,他的残忍,他怎么都忘了。
有多少次,排兵布阵时,他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犀利,又有多少次,他一意孤行不采纳她的话,原来,疑心早就埋下了!
巳君,一直都知道!但是,这里有他的一份,所以装作毫不知情,所以装作愤怒,他心里一直都明白。
只是,他和他之间没有一丝感情吗?就算是君臣……君臣之情……
闭着眼的黎春,心狠狠的一颤。
又或许,他跟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爱……
巳君,如此绝情,想想也是应该……威胁到他皇位的人……
七八天的照顾之后,黎春的外伤就好的七七八八了,还能下床走动,范围就是那一间牢房。
巳君在这期间没有再来过一次,他派人来照顾黎春的消息也被死死封锁住,没人知道,名震王朝的少年丞相在地牢里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一更,更新时间不定,但是晚上11点前会更,有什么情况会提前说明。
☆、夜市
“小林子,什么日子了?”
黎春面无表情的喝完药。
“回公子,今儿个是八月初八。”
“八月初八?好日子呢。”
黎春轻叹,将空了的药碗递给站在他面前的小林子。
从他被贬有一个半月了。从丞相府到冷宫再到天牢,从丞相到阶下囚。他的人生到底要多跌宕起伏才算精彩。
“我困了。”
“那公子好生休息。奴才退下了。”
小林子端着药碗下去了。
黑暗,黎春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睡着。脑子里充斥着太多的事情,太多的情绪,搅的他脑门儿疼。
有人来了,脚步很轻。
黎春感到有人抚上额头上的伤疤。那双手的触感,他死也忘不了是谁的。脑子里意识是清醒的,可眼睛睁不开。
“春儿……”
心尖悄悄一颤。那是如何的缱绻……
这一声唤,黎春想起了,那一次巳君带着三千精兵夜袭西凉军营,没想到被副将背叛,三千精兵全灭,只有他带着西凉大将的首级晕倒在赶来援助的他的马下。
那时候,他满身是血,趴在不远处,抬着头看着他,也是这样温柔的唤他。
现在呢?
黎春的鼻头有些酸。
“春儿,你若不是那么的能干,多好!”
低低的一声,带着惋惜还有一些些的妒忌。
黎春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不是那么能干?对啊,威胁到皇位的才能,威胁到皇位的声望。
“平凡的安安静静的做朕的人,该多好。”
黎春沉沉的睡了。
待到巳君走后,黎春才缓缓的睁开眼,泪就这样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