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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五天,后宫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孟玉昕听到后付之一笑,没想到苏戈真有胆子,竟然给皇帝设圈套。
原来那天晚上姜铭喝醉了,心血来潮,竟然错把宫女红莲当作苏戈,然后宠幸了红莲。第二天苏戈知道后就大发脾气,愣是让皇帝把红莲处死,一个宫女的性命,姜铭怎么会在意,处死了红莲后,又连连向苏戈赔罪。
姜铭作为正常的男人,还是一国之君,宠幸一个宫女算得了什么,不过为了苏戈肚子里的孩子,他愣是很久没有碰过其他人了。宫里的人都说苏戈善妒,其他没出头的嫔妃都纷纷去求皇后娘娘主持公道,但是皇后本来就支持苏戈,反倒把这些嫔妃训斥了一顿。
孟玉昕把这个只当笑话听,他在意的是姜铭再怎么喝醉,也很难把红莲错认成苏戈。他又想起之前苏戈对他说的一些话,怀疑苏戈让太子带了什么药进宫,然后悄悄给姜铭服用。想通这些,孟玉昕隐隐有些不安,快到皇后生辰了,他想快点知道苏戈的答复,然后全力对付太子一派,以免再起波折。
☆、第四十九章
郑皇后比姜铭年长; 今年刚好是四十岁生辰,姜铭特意为她大操大办了一场。文武百官都来庆贺,让皇后宫里非常热闹; 为了讨皇后欢心,太子姜璟还特意请来了京城的戏班和杂耍团; 让寿宴更加热闹。
孟玉昕和苏戈毗邻而坐,今天苏戈特意穿了宽松的服饰; 肚子倒不那么明显了。孟玉昕和苏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边为精彩的杂耍表演喝彩,孟玉昕对杂耍也很好奇,看得非常认真。
等杂耍完了,苏戈颇为遗憾的说道:“等我生辰的时候,也要让陛下给我叫一个杂耍班进宫。”
“干嘛不请太子殿下帮忙,这个杂耍班是他请来的。”孟玉昕淡淡说道。
苏戈一噘嘴; 把手中的糕点放回盘子:“孟哥; 你这不是存心恶心我吗?一点食欲都没了。”
孟玉昕淡淡一笑; 从苏戈不加掩饰的厌恶里,他知道苏戈对太子很有成见; 甚至可以说是恨意。他跳开太子这个话题:“我们不说他; 你宫里的事我也听说了; 难怪今天你换了一个侍女。”孟玉昕一早就注意到苏戈换了一个贴身侍女,这个侍女很懂分寸,离苏戈远远的,让苏戈可以和孟玉昕好好说话。
“你是不是很好奇?”苏戈眼里带笑看向孟玉昕; 孟玉昕点点头:“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算计了高高在上的陛下?”孟玉昕看了一眼坐在上首,和皇后相谈甚欢的姜铭。
“还是托了太子殿下的福,也只有他这种人才能找到那么龌龊的药。”苏戈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鄙夷,他看向和大臣谈笑风生的太子,眼里更是充满了对太子的恨意。
孟玉昕也看向太子,今天太子殿下一身杏黄色四龙纹公服,看起来仪表堂堂,但是孟玉昕知道太子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有被太子的表面所迷惑。“到底是什么药?”孟玉昕越发好奇的问。
“金石方,好像是五石散改良的,有致幻和催情的作用。”
孟玉昕一抽气,金石方他没有听说过,但是五石散他却是听说过的,南楚一位重臣就是服用五石散而去世的,他连忙说道:“你太大胆了,万一陛下知道你就……”
“你放心,我做的很隐秘,再说就算有一天事情暴露,我可以说是那些宫女为了攀上高枝,悄悄给陛下服用的,”苏戈一脸得意的说道,孟玉昕还是不放心,但是苏戈拉了拉他的衣服,兴冲冲的说道,“快看,三皇子喂皇子妃吃东西啦。”
孟玉昕这才看向姜玹那边,今天姜玹穿了一身低调的深色常服,在朦胧的夜色里更加神秘。孟玉昕看过来的时候,姜玹已经喂完了东西,而谢梦云一脸娇羞的低着头,好像在说些什么。
姜玹感受到了孟玉昕的视线,抬头冲孟玉昕一笑,然后拿起桌上的果子递给谢梦云。
“三皇子绝对是故意的。”苏戈气愤是说道,为孟玉昕打抱不平。
孟玉昕移开目光,不想去看姜玹和谢梦云恩爱的样子,他淡淡一笑,装作不在意的开口:“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是说今晚要给我一个答复吗?”
“不着急,等宴会快完了我们再说。”被孟玉昕一提醒,苏戈也没了取笑的兴致,他回头看了一眼他新提拔的宫女,宫女立即会意,消失在热闹的宴会上。
没一会儿,苏戈估摸着时间,对孟玉昕说道:“我去如厕,孟哥继续看戏。”
“好的,快去快回。”孟玉昕笑道,等苏戈离开后,他连忙起身,让秋禾候在原地,他悄悄跟到苏戈后面。秋禾担心孟玉昕的安全,不过她没有跟过去,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人会跟在孟玉昕身后。果然,姜玹看孟玉昕走后,他就跟谢梦云说出去醒酒,然后向秋禾点了一下头,悄悄离开了宴会。
孟玉昕没有跟踪过人,他不敢跟太近,怕被苏戈发现,他小心谨慎的跟在后面,生怕把人跟丢了。对于皇后的宫殿,孟玉昕是很陌生的,从他进宫到现在,他总共就没来几次,而苏戈却比他熟悉的多。
苏戈经常来给皇后请安,知道西北角的假山群是个隐秘的地方,他特意把今晚的见面安排在这里。很快他就离开了热闹的人群,来到昏暗的假山群里,转过一个拐角,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让他想起了当初被救的一幕,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他到现在仍记得他坚实的臂膀,这让他鼻子发酸。
“你说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郑郁容回头说道。
苏戈从见到郑郁容的酸楚中回过神来,却看见郑郁容一张冷漠的脸,他更是觉得委屈,问:“难道没有事,我就不能见你吗?”
“小苏,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万一被人发现我们私下见面,对你和我都非常不利。”
“这么久你都不来找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和你见面。”说着,苏戈委屈的扑进郑郁容怀里,但郑郁容却立即推开他:“你还是这么爱哭,你现在是当朝贵妃,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耍孩子脾气了。”
孟玉昕悄悄来到假山,看见苏戈和郑郁容见面,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不过他转念一想苏戈本来就是郑郁容引荐给姜铭的,所有他又很快释然了。这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把他抱进怀里,并一把蒙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来。孟玉昕努力挣扎,但是身后的人宛若铜墙铁壁,让他动弹不得,淡淡的酒香味充盈在他的鼻尖,他有些担心是哪个喝醉的人借机耍酒疯。
“是我。”就在孟玉昕着急的时候,身后的人终于小声说道,孟玉昕这才放松下来。
姜玹松开手掌,孟玉昕终于能说话了,他气愤的咬了一口姜玹的手臂,让姜玹痛得直龇牙。孟玉昕还想骂骂姜玹,但姜玹一下搂住他,说道:“别动,我们不是还是正事吗?”说着,姜玹用头示意孟玉昕去看假山后面的苏戈和郑郁容。
孟玉昕想逃脱姜玹的手臂,但是姜玹就是不放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最后孟玉昕只好妥协,和姜玹一起躲在假山昏暗的角落里。
因为和姜玹一顿拉扯,孟玉昕错过了中间的过程,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苏戈一下把郑郁容推开,质问道:“你不要再哄骗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是谁的吗?”
郑郁容面露难色:“小苏,不要再任性了,当初你答应过我要对付孟玉昕。”
“是,我是答应过你,我答应帮你,但是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外甥生孩子了?我那么相信你,但你竟然把我遗族的秘密告诉给他,你知道我现在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吗?”苏戈哭泣道,他为了郑郁容愿意当姜铭的嫔妃,但是他却被太子玷污,他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姜璟。
“是我对不起你。”郑郁容上前,把哭泣的苏戈抱进怀里。
“你知道太子对我做的事,你还要帮他登基为帝吗?”苏戈抬起头问。
郑郁容哑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不想伤苏戈的心,但是他不会改变一直以来的坚持,姜璟是他的外甥,他妹妹的儿子,也是他要辅佐的储君。郑郁容不说话,让苏戈的心沉入地底,他凄惨一笑:“果然,我就不应该抱有幻想,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就是想听听你的决定,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忠心耿耿的郑大将军。”苏戈讽刺的说道,从郑郁容的怀抱里脱离出来,摇摇欲坠的往身后退,然后靠在后面的假山上。
“小苏,我是郑家人,太子是我的外甥,我不能背叛他们。”郑郁容解释道。
“所以你就放弃了我,”苏戈擦掉眼泪,接着说,“你可知道我爱你,为了你,我才愿意忍受这一切的折磨。”
郑郁容没有丝毫惊讶,他知道苏戈的想法,但是他从来不愿捅破这层纸,现在苏戈说的那么直白,他感到很为难。“小苏,对不起。”郑郁容觉得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千言万语全在一声“对不起”里。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走吧,我想静一静。”苏戈靠在假山上,不想再看到郑郁容,郑郁容伸手想扶他,都被他避开了。最后,郑郁容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了声“你多保重”,然后就悄然离开了假山群。
姜玹这才松开抱住孟玉昕纤腰的手,孟玉昕瞪了姜玹一眼,准备先回宴会中去,哪知传来苏戈的声音:“孟哥,我知道你在。”
孟玉昕没想到自己暴露了行踪,姜玹也是一脸诧异,他很肯定自己的动作很隐蔽,连郑郁容都骗过去了,何况一个不懂武功的苏戈。
“你一直都好奇今晚我会做什么,所以我猜到你会跟过来……”苏戈站起身,看向从角落里出来的孟玉昕,不过他没想到姜玹也在,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笑道,“三皇子还真是跟得紧,是怕我害孟哥吗?”
姜玹也不避讳,拉着孟玉昕的手来到苏戈面前,孟玉昕有些尴尬的想把手挣开,但是姜玹就是不让。“你已经见过卫国公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决定了吧?”姜玹问道。
孟玉昕看了看姜玹,他没想到姜玹也私下见过苏戈,不过他转念一想,苏戈的决定关系着姜玹的未来,姜玹找苏戈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他想到姜玹私下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他心里就感到很别扭,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对姜玹也有了莫名的占有欲。
苏戈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姜玹和孟玉昕相连的手,他心里更加难受,不过他勉强一笑:“孟哥,我真的很羡慕你,人生遇一知己不易,如果我是你,就算有千难万险,我都会尽力去克服。”苏戈有勇气去战胜困难,但是他所爱的人却把他推向深渊,他讽刺一笑,把郑郁容从脑海里踢出去。
“小苏……”孟玉昕有些尴尬,想赶紧把话题转开,苏戈却噗呲笑起来:“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至于我的决定嘛,显而易见,我当然要帮助你们。”
☆、第五十章
孟玉昕和苏戈一起出了假山;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让姜玹先行离开。
有了苏戈的承诺,孟玉昕对苏戈的成见也消失了; 一路和苏戈有说有笑,倒像是真兄弟。往前庭走; 嘈杂的声音越发明显,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 突然看见太子殿下由太监扶着; 往他们这边走来。
姜璟看到了孟玉昕和苏戈,一把推开太监,脚步虚浮的走上前来:“真是巧,竟然一下见到两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