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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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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四十八
  听他二人言谈,尤其提到一桩旧事,季绍景忍不住侧过头朝九皇子看了一眼。
  陵梓很是大方,活泼泼向他打了招呼,倒是陵屹笑意一滞,轻放于案上的左手倏然握起,才对季绍景添杯邀饮。
  盛宴渐趋高潮,淮扬王酒意酣然,摇晃起身上前三步,拱手将贺礼进献,哄得龙颜大悦。被他抢占先机,便有众人紧随其后。仆从进退间,金玉色泽交错,摆成闪闪烁烁一堆。
  陵梓陵屹太子等人,接连送上核雕、如意等珍奇摆件,四皇子一一谢过,却朝皇帝耳语几句,接着抚掌一拍,便见殿门外徐徐走来两位少女,步态盈盈,罗袜生尘。
  这二人一画一舞,堪称精妙。只见绿腰软舞中,另一人铺纸挥毫,竟是一手枯笔水墨,另一手钩皴点染,虚实浓淡,双手洋洋配合,作就一幅盛世同欢图。
  一艺献毕,艳惊四座,
  叫好声里,殿中二女款款一拜,揭画上前,之后,便是美人捧盏,一杯献予陵帝,一杯交给太子。
  见二人含笑接下,陵枫举杯朝太子道:“听闻大哥近日为国多劳,臣弟便请示了父皇,讨巧得知大哥所好,亦备薄礼博君一笑,聊表敬佩之意。”
  太子忙道:“四弟客气。”
  兄友弟恭,其乐融融,陵帝朗声而笑,赞口不绝。
  “四哥总只想着太子哥哥,却把我忘个干净!”
  融洽氛围中,陵梓突然横插一句,语态含嗔,却将陵帝的笑意引的更深。
  陵枫瞧他一眼,低声讨饶道:“既惹了怨怼,不如小九明日去四哥哥府上逛一遭,想要什么随你搬着走,只要将我府门上匾额留下便好,如何?”
  陵梓又笑又恼,只得哼声泄愤,说话间,太子早擒杯饮尽杯中酒,再斟时却想起一事,朝陵梓问道:“阿九可择好了府邸?”
  陵梓溜溜乱转的一双眼,听到这句话时,突然瞪的老大,半晌撇着嘴道:“本来都挑好了的,可是三哥非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对,叫我好好择一处,直拖到现在没个着落。”
  陵帝子嗣不丰,长子早夭,如今膝下仅余四子,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可陵梓出生便跟个玉人似的,粉团团的可爱讨喜,整个皇室上至太后下至兄姊没有不疼他的,因而长至十五仍被留在宫未得封王,陵梓心野贪玩,日日夜夜不知闹了多少次,终于求得父皇开恩准他选址,却被陵屹再三作梗,白高兴了大半年也没有结果。
  这话三分抱怨七分玩闹,众人一听只是一乐便过,可是季绍景望了陵屹一眼,却微觉怪异。
  三皇子雄心勃勃,精于暗度陈仓,背地里连太子的账都不买,为何偏生对陵梓这等事记挂于心?
  心中起疑,季绍景不由得朝陵屹多看了两眼,恰好他也望过来,眸光真挚,唇边牵起的笑却弧度微妙。
  陵帝退席的早,乍然挣开拘束,群臣兴致高昂,及至宴饮临近尾声时,金足樽翡翠盘已狼藉无致,更有甚者,碧玉觞滚落桌下,还在嘟囔着美人添杯,想这一日,必是尽兴而归。
  既已结束,季绍景起身欲辞,哪知双腿方一曲起,陵梓便叫住了他:“今晚父皇在乾清宫另设小宴,王爷可莫要缺了席呀。”
  季绍景皱眉,这般家宴,怎容他一个外臣加入?
  见他如此,陵梓故意卖起关子,嘿嘿笑了一声,才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解释:“王爷不要害怕嘛,别的亲王们也受邀的,准是张总管忘了告诉你,你才不知道这是吧?”说完,又撇嘴道:“今日怎不见王爷身边那个叫…呃,什么清的?我还想再逗一逗他。”
  “…他在锦州尚未跟来,下次有机会定当带他来与九殿下相见。”季绍景哪能跟得上他跳脱思维,只能干笑着搪塞,见陵梓一本正经地点头,才复入座。
  见文臣武将一个个退去,陵梓索性离了案几,跑去太子身旁促膝坐着,也不知太子讲了什么笑话,惹得陵梓清脆的笑声飘出老远,甚至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往他肩上捶了两下。
  那边交谈甚欢,相比之下,这边的动静便小了许多,季绍景搁下手中银筷,抬眼正见陵屹盯着身旁空着的座席,眼神阴鸷,像藏着入骨的恼意。
  季绍景朝他周身轻扫一眼,无暇细想,竟听主座上“咚”地一声闷响,接着便是陵梓慌乱的喊声:“来人!快宣御医来!太子哥哥昏倒了!!!”
  季绍景惊诧万分,匆匆奔上前去一看,果然见太子面色苍青倒在地上,唇角蜿蜒一道血痕。
  事发突然,叫所有人措手不及,众人皆知太子出生时尚不足月,底子单薄,每岁秋冬都免不得风寒症状,却万万想不到,他不过多吃了几口酒,竟能吐血昏厥过去。
  所有人被隔在门外,唯有太医院倾巢而出,守在东宫救治,一波观气色,一波摸脉相,团团将床前围的水泄不通,诊来治去,却见院令两股战战,回身噗通一跪,朝怒容毕露的皇帝瑟瑟禀报道:“圣上明鉴,太子殿下。。。这是被人下了毒!”
  一语落地,如平地惊雷。
  陵帝一脚踹翻院令,甚至将架上瓷器摔了一地。
  “查!给朕查个清楚!”
  太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投了毒,让陵帝不得不担忧到自己的安危。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陵帝双目带煞,下令斩杀太子身边内侍护卫八人,以惩懈怠之罪。
  内苑呼号求饶声不止,凄惨凌厉,宫内突生剧变,众人虽不知缘由,却也明白晚间小宴定是举行不得。季绍景朝一旁管事说了一声,便随在淮阳王身后走出东宫去,不知为何,明明日头早已不再炽烈,他却无端走出一身汗意。
  回廊遥望,东也迤逦,西也迤逦,季绍景心头惴惴,一时间行错路途,走到一条荒芜的小径上。
  按住突突直跳的眼皮,季绍景抬腿欲返,乍然听树后窃窃人语传来:“再等御医诊治几日吧,若是治得好,便称颂那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若是治不好,便对皇上透露乃鬼神作祟,中毒实为通灵之故。”
  那声音缓了缓,又道:“虽说贤臣良将多,可是皇上有了事,还是习惯找张总管不是?这事便麻烦张总管了。”
  仿佛遽然撞破一桩秘密,季绍景只当是后妃纠纷,并无心探知,努力放轻呼吸,闪身到假山之中,只等他二人一走逃出是非之地,可当他看到那内侍容貌时,季绍景面色登时变了——竟是陵帝身旁的大太监,张仕!
  张仕一双手正接着银票,忽听假山上停歇的麻雀叽叽喳喳乱叫不止,心头起疑,边走边道:“谁在那里?赶紧出来!”
  尖细嗓音入耳,如凉液攀上脊背,莫名激起一股寒意,季绍景退无可退,一撩衣袍,冷然现身道:“张总管何故大惊小怪。”
  张仕目瞪口呆,俄而面色煞白,拉着另一人仓皇跪下道:“参见王爷。”
  “总管何必行此大礼。”季绍景一语双关,“不晓得哪尊天神显灵,召唤本王路经于此,莫非单是为受张总管叩拜之礼的?”
  话如博弈,须臾透露底细,张仕帽檐触在地上,闻着泥土的腥味,涔涔冷汗滴下,一时不敢随意忖度瑞安王心思。
  季绍景望着地下二人,一个赛一个抖的像鹌鹑,顷刻有灵光一闪显于脑海中,再一思索,只觉那念头活像冷风中藏匿的剑,竟被自己的念头吓出一身冷汗。
  季绍景未再理他们,大步朝东宫走去,如潮人流已散去大半,殿外守候的人,只剩陵梓陵屹最为显眼。
  皇帝封锁消息,下令所有人不准入房探视,陵梓就在门外等着,陵屹便陪着他。
  下午起了风,陵屹飞扬的袍角偶尔贴在陵梓下摆上,他也正贴着陵梓,轻声安慰着他。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见人去而复返,陵屹勾唇一笑,先声道,“可是卸了兵权,太久未进宫,忘了路线?”
  季绍景遭他挑衅,不恼不怒,却是盯着陵梓道:“九皇子,太子昏倒,可是与你有关?”
  陵屹登时喝道:“王爷开什么玩笑!”
  然而陵梓被他一问,却有些害怕,嘀咕道:“我。。。那时太子哥哥闹我两句,我就顺手打了他几下,谁知他就倒下去了。“陵梓好像要哭的样子,小心反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是我将太子哥哥打成这样的吗?”
  “本王信九皇子拿捏力道自有分寸,只是殿下仔细想想,太子昏倒时唇间血污可疑,倒像是。。。。。。中了毒。”
  陵梓双目圆睁,连连点头:“好像的确如此!”
  季绍景似笑非笑,闲闲扫过陵屹面色,果然见他眉间难言慌乱,然而下一刻,却是拂袖一甩,冷声道:“王爷这话真是荒唐,太子与本宫等食饮皆同,为何旁人便丝毫没有病状?况且他宫宴全程未出殿门一步,何来时机遭贼人毒害?”
  两人的话皆有理有据,陵梓一时间不知该信谁,只好拿眼巴巴望着房门,盼着能有人早点出来,与他讲一讲太子状况。
  东宫内养着一树树桃花,四月芳菲尽,不时有粉白花瓣簌簌落下,拢着一地微末春意。季绍景冲那泥土艳色上扫了一眼,忽然想起何清从前为表心迹,采露集水弄的斑驳泛红的一双手来,淡笑一声,只拿手轻遮了鼻尖道:“虽是食饮皆同,可是三殿下莫忘了,四殿下送的画师舞姬,可是给太子献了杯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是情人节了,缘分是天定的,幸福是自己的,想知道你和Ta的缘分指数吗?
  编辑短信发送: 你的姓名 心仪对象姓名。
  例如: 季绍景 何清。
  到电话152xxxxxxxx并转账520元即可获得详情。
  (哈哈哈哈遁)


第50章 四十九
  “王爷怀疑四哥?”陵梓惊慌叫嚷起来,“绝对不可能的,四哥自小与人为善,怎会害太子哥哥!”
  “再言之,那二人新拿的酒器,若是酒有问题,父皇也喝了同一壶里的,怎么没……”陵梓辩解到一半,恍觉大逆不道,连连打着自己的嘴道,“呸呸呸,瞧我胡说八道的。”
  季绍景端正着神态听他说完,竟是眉心舒展,重重颔首道:“呀,这样一听,倒也有理。”
  他对上陵屹的眼神,见他眸光晦暗,似藏着隐隐欲出的火,便朝他走近几步,思忖道:“既不是舞姬包藏祸心,难道是鬼神作乱?或是天命昭示,四殿下回朝,太子便该腾出位置?”
  最后一句,季绍景是贴在陵屹耳边上说的,低沉的声音扫过他耳畔,伴着笑意,引得陵屹狠狠攥起拳:“王爷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太子殿下生死不明,四殿下这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却不在近旁关心着,当真不妥。”
  风过无声,只摇下几片落英,季绍景替陵屹拈下肩头一瓣,两指捻住,却是狠狠弹开了:“善似青松恶似花,这话说的不错,因为这勃勃春意里,就该花开灿烂啊。”
  天性不由人,总有人黑暗不堪,这一招借刀杀人的好计谋,若不是被季绍景撞破张仕的秘密,恐怕没人会怀疑到陵屹头上。
  ——何其隐秘,太子昏在陵梓眼前,祸因是陵枫洗尘宴上中了毒。
  为了对付太子,将所有人都谋算进去,甚至连怪力乱神的借口都想好,手段狠辣,简直连他这个见惯生死的人都自愧弗如。
  无人再出声,死寂沉沉。
  陵梓不敢,季绍景不屑,至于陵屹,自听过瑞安王的话后,便拿一双眼盯着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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