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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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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恃才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拿到何清的画像一看,脸色反倒寸寸白下去。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足缓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命画师改了一笔,新画一幅,派手下对着两幅极其相似的人像,掘地三尺地找下去。
  官兵四出,苦寻三日皆无所获,傅恃才竟日惶惶,终于在第四天盼到了消息——城郊外的半山腰里弃置了一驾马车,正是何清上错的那一辆。
  傅恃才暗叹时运不济,这一年初始遇上的烂摊子,竟成了买官十二年来最为棘手的一次。临州山上正闹匪患,那些个亡命之徒凑在一起俨如毒瘤,若二人当真被他们抓住,那后果。。。
  傅恃才冷汗涔涔,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脖子,一字一颤地将情况告诉季绍景:“王爷,宁大人和何公子八成是叫血羽寨掳了去!”
  何清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的,然后便看到一个魁梧的汉子围着木笼转了两遭,拧着身旁人的耳朵骂道:“让你绑个人,你倒好,一口气弄来三个,你当老子这是闲的没事凑人场呢!”
  “陆爷消火,你看看这两个,长得实在是像,我着实分不清,还有旁边那个狗奴才,我怕他死的不透给人报了信去,就一起弄了来关着,等饿上几天断了气,往山坳里一扔了事。”被揪着耳朵的人疼的龇牙咧嘴,等汉子手一松,立马跑到一旁嘶嘶抽气。
  何清不敢出声,偷偷斜着眼往旁边打量,见宁裴卿也醒来,高悬的心才落下一点。
  寨里的人对他们着实紧张,出手重伤后依旧安排上四人,各拿着刀棍站在木笼一角守着,生怕他们跑了。稍晚些,又有人端来一盆清水和几块肉,没好气地扔在栏杆外头。何清朝宁裴卿看了一眼,爬到笼边上,伸手将食物捡起来。
  那是小半截羊腿,何清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那肉烤的半生,肉皮间尚带鲜血,光是闻起来就让人腥膻欲呕,何清却完全不在意似的吞咽着,还递给宁裴卿与他的一人一块:“宁大人,你们也吃一些吧。”
  宁裴卿没接他手里的东西,震惊于他的极端冷静,出声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但是他们好像并不想杀我们。”何清回道,将在山洞里偷听到的一切悄声讲了出来,末了补上一句,“他们要拿我们做赌注,八成是跟官府相抗。”
  何清靠在木栏上,面朝着宁裴卿慢慢说完,却发现他的眼神倏然而变,不可置信地瞪视着自己身后,不待何清回过头去,一道熟悉的声音已轻飘飘地压过来,满带戏谑:“好久不见啊,宁大人。”
  笼上锁链“当啷”一响,有人弯腰进来,走到宁裴卿身前半蹲下身,笑着抬起他的下巴。
  “宁大人受苦了,本宫可是远道而来,专程救宁大人于水火的。”
  “父皇念二位侍郎久不回朝,饷银的事也查不出结果,本宫心系宁大人安危,特地来了临州,没想到竟真被我猜中了,”来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贴着他耳朵道,“宁大人果真碰上了危险。”
  “宁大人身负御令访临州之际,遇山贼复仇,本宫不顾朝堂旧怨,临危相救,这样的消息传出去,是不是好听一点?嗯。。。或者说,宁大人为助傅知州剿匪夺银,深入虎穴惨遭毒手,本宫来迟一步,无力回天,只好将宁大人尸首带回京城,再帮大人求一个忠君爱国的谥号。”
  字字如针,刺的宁裴卿瞪圆了眼,厌恶地想别过脸去,却被他掐的无力动弹,只得喝道:“三殿下美意,下官无福消受,放开我!”
  “啧,这么倔。”陵屹讥讽出声,忽然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回身看去,却是何清衣裳透湿,半直着身子,正怒视着他。
  陵屹被他死死瞪着,捏在宁裴卿下颌上的手慢慢松开,起身道:“哟,何小公子也在,不好好呆在你的王爷身旁,跟着宁大人凑什么热闹?”
  下一刻,似是想到什么,陵屹笑的越发开怀,眼神在宁裴卿身上流连数遍,竟抚掌朗声道:“瑞安王果然是个痴情种,当真一场好戏。”


第35章 三十五
  “何公子,反正天色还早,不如本宫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陵屹抚了抚袖上云纹,漫不经心地踩过何清掉落在地的羊腿,眼风过处,尽是戏弄,“也不知是不是阴阳相合、文武相吸的缘故,有个将军爱上一个文臣,奈何流水无情,一再被婉拒。唉,将军那个苦呀,求不得弃不舍,心心念念放不下,就算到了最后加官进爵做了王爷,却与心上人渐离渐远,王爷百般失落之下,只得找了个替身,时时刻刻带在身前,宠着看着,聊慰相思苦。”
  陵屹面含轻蔑,用拇指将何清面上的灰尘抹了抹,冷声轻笑:“本宫从前只将这些当做话本子里才写的玩意儿,今日竟撞见真人,当真是世间百态,好生惊奇。”
  他兀自说着,全然不顾宁裴卿遽变的脸色,只问何清道:“何小公子,你且说说这故事里,最可悲的是那王爷,还是这替身?”
  何清本不欲理会他轻薄话音,可是越听,越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喧嚣欲出,尚未听陵屹说完,他一张脸已尽数白下去。陵屹原本当他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负着手慢吞吞等了他半晌,也只是见他缩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禁嗤了一声,无趣地走了出去。
  宁裴卿心头惴惴,见何清面如死灰,忍不住想向他解释,然并未等他开口,就见何清疯了一样起身撞开陵屹,没命地朝笼外奔去。
  可惜只跑出去两步,就被寨中的山匪一把拉住,毫不留情地掼摔在地。
  有人往他背上踩、有人拎起他脚踝、有人骂骂咧咧把他往回拽,何清痛的肝胆欲碎,像一个破布娃娃,茫茫然受着一切,直到嘴角鲜血蜿蜒,直到有人出声喝止。
  要不是痛苦太过真实,何清真想当这一切都是场梦。
  陵屹走了,在交给陆全一沓银票后,他甚至叮嘱那群山匪好好将宁裴卿看管着,至于何清,
  ——“只要死不了,随便你怎么玩。”陵屹笑着对陆全说,“反正从前是个倌儿,上过他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别过落日霞光,余晖慢斜,匆匆明月又来,如霜淬玉。
  何清一直躺在牢笼里,就算陵屹早就给他解了镣铐,他也未再动一次。
  宁裴卿坐在他不远处,几番欲言又止,终是道出。
  “何清,如今王爷心慕之人,不是我。”
  可是何清没有答话,连眼神都不曾给他,借着如练月光,宁裴卿注意到他的眼角有什么闪了一下,然后极快地坠落下去,湮灭在土地里。
  很久之后,正当宁裴卿以为他已昏睡之际,何清忽然睁开了眼,目光毫无焦距地喊了两声。
  “阿清。”
  “阿卿。”
  王爷真是好费心思,不但贪恋他与宁大人相似的容貌,就连对旧人的称呼,也原封不动地借过来,叫他从头到尾都活在宁大人的阴影之下。
  “十八个人里只有你合本王的意,本王当然要将你安排妥当。”初见的温柔犹言在耳,却不曾想过他以前是有多厚的脸皮,才敢笃定王爷对他一见即喜。
  昨日缱绻,浮在水上,石子一砸,七零八落。
  怪不得云雨过后冷声问他为何知晓宁裴卿,怪不得在大婚当期负气离开,怪不得忍着素日厌恶的花香梅林作陪……那么多快要模糊的细节忽然涌上来,似灌入口鼻的潮水,叫何清无力应对。
  戏文里讲究合辙押韵,人世间注重圆满长久。可是为何偏偏在自己为季绍景当过刀剑,将一颗赤热真心小心翼翼捧在王爷脸前头之后,才有人满怀恶意地靠近过来,提醒他梦该醒了。
  心像被人撕开一个洞,正呼呼灌着风,他觉得自己曾经无比珍视的东西正在以一种无可挽回的速度坍圮下去,何清忽然想到刚刚过去的冬天,迟了很久的初雪。
  一心一意等一场雪,它却迟迟不肯来;掏心掏肺对一个人,他偏先遇上所爱。
  何清涩然而笑,怪不得谁,宁裴卿一身风姿,皎皎如明月,朗朗若辰星;而他是烂泥潭中挣扎过的人,要怎么比?何清当真体会到了那句云泥之别,切肤疼痛,更甚当日亲耳听那一句“下贱胚子”。
  “反正在季绍景心里眼里,你早就成了被人踩过的泥,所以二人在一起时的万般温柔,都不是向你。”不知何处的声音在嘶吼,何清溢出微末笑意,像对着宁裴卿,又像对着自己。
  稍晚的时候,有人往笼里扔了几块干粮,除了仆从捧着吃下一块,二人谁都没有靠近的意思。
  寨子里的火一把一把的燃,山匪端着破碗,饮酒嚼肉,肆意谈笑,骤然被什么引起了注意,不知在拿谁逗趣似的,纷纷吆喝着哈哈大笑起来,更有甚者将酒碗摔到地上,故意求一声脆响。
  春夜冷凉,何清手脚冻的僵直,眼睁睁看着一人身着红衣,脚步虚浮地踏着破瓷碎片朝别处去。
  经过牢笼时,何清朝他看了一眼,只见红衣人长发尽垂,堪堪遮住眉眼,模糊露出的轮廓却叫何清喊出声来:“等等。”他跌在地上,不知被什么力量驱使着,尽力撑起头来,想看清来人的容颜。
  眉眼低垂,薄唇透朱,纵是一面之缘,亦不曾忘怀。记忆闸门轰然破开,何清再也忍不住,从木栏中伸出手去,“救救我。”
  少年险些踩到他的手,蹙着眉停住脚步,一看之下却狼狈转过身去,发狠地拿手背擦着双唇,然后默默跪在笼边,唤了一声“恩公。”
  ——是何清大半年前从捕头手中救下的少年,没想到今日身陷险境还能再重逢。
  何清向前爬了爬,隔着禁锢,注意到少年颈间团团淤红,像极情浓时种下的印记,忍不住问道:“不该不会是这里的山匪?”
  “我。。。”少年像哑了,看着何清的脸,无声而笑,徒剩摇头。
  何清狠心将牙一咬,正待再说,却被渐近的脚步声逼得住了口。
  “林淮,叫你再去取一坛酒,怎地这么久都不回来。”
  一道怒吼声如平地惊雷,少年瑟缩了一下身子,尚未回头就被人抱个满怀,何清眼睁睁看着陆全不顾众人视线,伸手在少年身上亵玩,犹不尽兴似的,拿手捏着他下颚,口唇相贴,横冲直撞起来。
  “娘的,你到这来干什么。”直到怀里的人眼神涣散,陆全终于将人松开,意犹未尽地在他身上掐了一记,粗声喝道,“爷留着他们有大用处,你以后不准到这里来。”
  陆全眼神幽暗,正要拥着人往回走一泄火气,忽然见林淮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忍不住又骂了一声,招呼道:“廖仕,过来。”
  “把那个洗干净点弄我床上去。”陆全指着何清,冲跟前一个瘦削男人命令,见男人依言去做,才在林淮腰上捏了一把,恶劣笑道:“今晚就叫美人儿歇一夜。”
  何清被带走的时候,宁裴卿死死挡住笼门,企图拦住廖仕,奈何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士人,再多努力也是白费。
  他大概猜到半分,既怕何清求活委身,却更怕他不肯委身。
  变故来的突然,林淮羞恨交加,出生欲阻,却一条手臂紧紧圈在怀里,陆全抱着他,衣衫滑落,露出肩头上青红交错,廖仕经过他身边时,眼神一黯,反手擂了何清一拳:“你再乱动试试,贱人。”
  话是冲何清说的,眼神对的却是别处,林淮看着看着,粲然笑笑,拉下陆全的头,轻轻吻住。
  何清很快被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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