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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已经去世了。
西北边疆必须有王族坐镇震慑,李昊毅然决然地来了,并且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中,变成了一只阴暗而凶厉的头狼。
不知是否是天神眷顾,他每每小眠,梦中都是各种的战争打法和困境,再加上现实磨刀石似的试炼,他几乎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官。
尽可能抢夺一切活下来的资源。
尽可能,活下来。
一年了啊,李昊无知无觉地捻了捻手指,看向远方悠然一片,似乎是被蓝色浸染的天来。
在视线的极远处,干草草原与漫天夕阳合成一片,残阳泣血,无端悲壮。
那远处的草原多美啊。
如果那鲜嫩草上沾染着的血红不那么触目惊心地话。
李昊的目光悠远起来,看来山羊…
先生,先生此刻…会在干什么呢?
……
此次文忠公去世,怕是那边又要大换血。
“文忠公,一代楷模,三朝元老,原来他也老了啊。”
魏尚卿恍然,如大梦初醒般难受:“文忠公的官方祭文写得极好,他这一生,值了。”
可不是,看看天下人都是怎么说的。
“生有闻于当时,死有闻于后世。苟能如此足矣,而亦又何悲?”
文忠公生时,流传于当代,死后,(著述)流传于后世。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可以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悲切的呢!
“学生只是觉得,如欧阳文忠公这般的天才人物,竟也都去了,我们这般籍籍无名之小人,在时光长河里,又算些什么呢?”
魏尚卿浑身洋溢着我很丧快来快来安慰我的小王子气息。
知心夫子兼任心理辅导师的方讷:……
方讷拍了拍他的肩,没说话。
许久,方讷才出了声:“秋考在即,怎么不走?”
“我也走了,老师怎么办?”魏尚卿自然回话,带着淡定和调侃。
方讷:……
这种些微的感动一定是错觉。
“活成自己就好了。名流后世什么的,我们想不了那么多的。”
方讷说地自在,又在看公文了,算术班的孩子们,今年都科考去了,周知忙着数算,文煦走了,农业机关那一块儿,就又划分给了方讷。
他最近忙得差会儿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也是贼逗。
说起来,当时辞官不做回家的时候,也是想着做点轻松的事,主要学点别的什么的,但是……
这工作量简直累死狗啊!
他为什么在这里做这些?
有时候方讷在晚间批复公文时,难免困倦迷茫地抬头四望,在心里暗自问着自己。
但没有答案。
他想,大约是因为,他年少时也曾有个梦的。
一个修身,治国,平天下的大梦。
只是后来被现实磋磨,这梦,他渐渐也就忘了。
像是没存在过。
信仰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你能为他生为他死。
即使平常你总说,哪有,不是,我才没有过那样的想法,教课教地自然。
只是,夜深人静时,爬上心头的,仍旧是少年的梦。
执着的梦。
你以为你忘了,某天突然意识到地时候,才突然发现那些想法,早已深入骨髓。
☆、第二十一章 牧野
这群正规军在广阔雄浑的大漠之上已经彻底成了一帮舔血的狼豪了,他们秩序井然,执行命令绝无二话,行动时偏偏无声,一身囊括全身的黑甲,只露出一双双燃着炙热焰火的眼,像是暗夜幽灵一般。
小队偷袭之所以适应应对对大部队的骚扰,是因为他们的骑兵机动性极强,看势不对,说走就走,武力值又高,一帮正经官兵,竟成了比土匪还土匪的人。
小股部队不断偷袭引诱,大部队竟渐渐缩短了一小半,可喜可贺,对面那蠢材军官终于发现了不对,号令立即解负,全军戒严,接着说狂奔而逃,就狂奔而逃了。
“操。”李昊的副官,张煜目瞪口呆:“这他妈哪儿来的敌兵,我怎么瞧着比我们还光棍?”
李昊做了个收兵的手势。
军队渐渐收拢,袭散,又重聚而去。
李昊打马,神情冷峻:“迅速转移!”
……
“汇报伤亡。”
“一队轻伤一人。死亡一人。”
“二队轻伤两人。重伤一人。”
“……”
“嗯。”
李昊计算,他们现在所剩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人也只剩五百八十一个。
干一票大的回城好了。
否则对不起出战的人数,他当初带出来的可是有三千人。
沉默是这支队伍常有的基调,惯有的刀尖舔血的经历已经使他们的心像石头一样硬。
要么战死沙场,要么下一次战死沙场,战争年代不都这样嘛,投胎跟下饺子似的。
今天死地是你,明天死地不一定就是我喽,反正干到现在,每人手里异族的性命都不知收敛几何了,伤害比画个一比若干绝对没问题,也不亏。
军功在那儿摆着呢,军衔赏钱一分都不会少,结束后会分发给他们的家人,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他们都不会眨眼。
“走!”
一队队人马有序列队,侦查的队伍已经跑远了,剩下的依据常态自动摆了方便分合的队势出来,缺了空,就缩小补空。
战争让每个人加了速吃了肥料似的成长,这帮半年前还梦想着什么建功立业,饮异族之血的新兵蛋子,现在已经对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的战役麻木了。
现在只要上马,随时随地都是战备姿势,哦,他们这一年来在马背上的时间可不比在陆地上的时间多得多?
张煜老实说,他大腿内侧早就磨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现在骑马有多稳?他感觉自己屁股能长马身上去。
“准备长途奔袭。咱们去偷袭他的大本营!”李昊迅速吃完,上马,下达命令。
张煜传递,紧接着就看到这一长列队伍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吃饭时间上了马,整个过程静寂无声到让人害怕。
李昊突然笑了,大战马上就要开始,守关的是十分值得信任的老将,老谋深算,百步穿杨,武力值和脑子不知比他要好多少,李昊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需要做得,是趁现在大批异族兵马往边关调集,去偷了他的大本营!
烧了他妈的粮仓!
让他狂!
……
史记:草野之战,血流浮杵,赤地千里。时世子昊,一战成名。
☆、第二十二章 山寺
“笃。笃。笃。”
文煦正迷糊着睡觉呢,门忽然响了,他披了衣服前去开门:“来了来了。”
月光如水,打在庭院里,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山寺着实甚雅也。
“怎么半夜寻我?”
文煦还有点困意,揉着眼,随意穿了衣服,披散着头发就出了门。
两人脚踩青砖,身披月光,闲聊而去。
夏夜,并不冷,难得温暖。
谢长安苦着眉:“要先对文小弟道歉了,我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便想着索性找你散散步好了。”
文煦打着呵欠冲他翻了个白眼:“无碍。反正我已经醒了,夜里寺中也挺安静地,你是在担心先生他们?”
谢长安:“主要还是担心自己。”
文煦:……哦。
文煦:“这么多年了,你说正经话之前非得皮一句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谢长安摸了摸他的头,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带着明显的笑意和宠溺:“不能哦。”
文煦本来想怼他的,每次他一笑,就没法子了:“你别冲我这么笑!”
文煦红着脸拿开对方的手,扭过头去不看他,嘀嘀咕咕地:“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
谢长安握住了他的手,素来无赖的面孔正经起来:“我是家中嫡子,须有官名傍身,你明白吗?小煦。”
文煦试着抽开手,没成功,便由他握着了:“没成功就再试呗。”
谢长安苦笑:“小煦,不是谁都有你和先生那样的天赋的,我今年已经十七了。”
“才十七啊,人家不是有七十还在考得嘛?”
“傻瓜!”谢长安轻轻敲了他额头一下:“你还不懂呢。”
文煦呲牙咧嘴说疼。
谢长安无奈,蹲下身认认真真给他揉眉头,笑问:“好了吗?”
“先生旷世奇才,况又有魏兄留下帮他,没事的。你我二人都清楚。”
就是有点累而已。
文煦有点沮丧:“我知道。等我考完就回去帮他们。”
谢长安的手紧了紧:“小煦不准备接受功名吗?”
文煦:“嗯。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唔,好香!”文煦往前疾走了几步,招呼谢长安:“快来快来!”
原来是掩映在青翠湘妃竹里的茶树丛散发出的芳香,鲜嫩翠绿的茶叶上还点缀着滴滴清露。
细嫩的茶芽微张着,水露滋润,它舒展的弧度极为漂亮。
文煦在旁边稀奇地看了半天:“明日我们摘些茶叶吃吧,它看起来好香。”
小吃货爱吃嘴,还是幼童一般的年纪。
谢长安温柔笑着,眼中水光一片:“好。”
文煦有些害羞地转过头不看他,一会儿又忍不住瞧他一眼,谢大哥着实长得太漂亮祸人了些。
谢长安熟知他的小动作,一路闲谈,又把他送回了宿处。
次日清晨,谢长安屋中。
谢长安正在烹茶。
茶具丽奇色,茶叶无纤暇。
不一会儿,一双白玉似的手,行云流水地捧茶递给了文煦。
那仪容甚美。
文煦一时看痴了。
凝脂肌肤,潋滟双眼,无上仪容。
谢长安略微有些不自然,唤了他两句,文煦才反应过来接了茶杯,只是有些羞。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愿江离芷草与你披肩,秋兰纫结与你为佩。
确实有这样的璧人,让人想用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配他。
文煦暗想。
☆、第二十三章 沙海
沙隔水阔,阻须臾音信。
方讷已经一年多没有李昊的具体消息了,只知道他还活着。
算了,这个消息也很不错了,他看着魏尚卿递上来的要件做出批复。
……
夏日长,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
参天绿阴一直遮到画檐,纱帐中的藤席上,有一个芳龄女孩,身着轻绢夏衣,手执罗扇,静静地享受着宜人的夏日时光。
女孩说话轻声细语地:“二哥哥,瞧着您最近筹备军饷有点发愁?”
“嗯。”魏尚卿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妹妹已帮你一把了。”
魏尚卿笑了:“莞儿如何帮的?”
“昨日诗会,我撺掇大家设了筹子是捐银两。”
几个贵女捐了,为了声名,剩下的贵女也逃不了。
女孩都捐了,那些公子哥儿自然不能善了,等小子都捐完了,老子不捐,也说不过去了吧。贵族捐完,商人不捐也说不过去了吧。
这无赖思维!
“哈哈哈…”
魏尚卿被她逗笑了:“莞儿甚妙。”
少女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好心当成驴肝肺。”
魏尚卿畅怀笑着,看得出来很开心,少女不禁也微微笑了。
哥哥开心就好,整日里愁容不展地,真是!
“阿菀乖。”
魏尚卿捋了捋阿菀的长发:“哥哥多谢阿菀了,让阿菀忧心了。”
“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