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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尚卿愣神,半晌无声:“先生伟愿。”
方讷知道他的意思,不由笑了:“你看那飞红。”
魏尚卿从言。
“你不去看它,便不知无边光景一时春,便不知春色满园深几许。但你去看了,即使未必识得全数春景,今生也决然无憾!”
魏尚卿点头弓身:“学生受教了。”
☆、第十四章 一合塞外
雁穿杨柳雨,鱼戏飞红间。
李昊微微笑着,眼中水波漾漾,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万顷温柔,只洒于一片。
杨柳阴翳,斑驳春光于叶隙间乍泄,打在了眼前人身上。
方讷反倒略微有些不自然了,春光如水暖,却刺眼,他抬袖轻掩,方讷依旧是一水的白袍,款式似乎每次变化都不大。
今日天朗气清,晏清无云,春光明媚得紧,远处飞红树下,犹有淡黄色的蝴蝶轻舞,带走了一片晨光。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简短言辞,哽在喉间,难以言明。
李昊望着方讷的眼有些深,如夜光下流光溢彩的杯盏。
方讷笑着点他眉头:“作何这番看我?”
方讷体寒,手指微凉,肌肤细软。
李昊几乎瞬间就想起了些不该想的东西,他闭了闭眼,敛眉低语:“先生,我要走了。随父亲去边境巡查一月。”
所以,要有段时间不见你了,先生…
方讷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轻叹了声,把他拉进了怀里,摸着他的发道:“先生等你回来。”
李昊抱住了他的腰:“先生,再一会儿。”
他请求。
我怕我再见不到你。
方讷有点意外,然后就是好笑和心疼了:“嗯。”
方讷给他顺发,孩子抱紧了他的腰,勒得他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方讷的呼吸有些急促,又暗自按捺下,忍住了些微的不适。
李昊很快就告辞了,出行在即,他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
不过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却已经要开始学着适应战场了。
方讷蹙眉,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心疼和难受,如同被细细麻麻针扎似的恐慌于心底深处沸腾起来,像炽热的岩浆,一瞬间灼伤了他。
这样的感情,对一个学生,是不是过了…
方讷思索,又觉得是自己心生龌龊,想起孩子每次的勤勉认真,想起孩子着急骑马来寻他,又想起少年的月下仙姿,有心宽慰,免了他常烦扰,心里又觉得莫名愧疚起来。
少年鲜衣如火,清亮笑着告别地模样在脑海中已然清晰着,方讷一时又想起他对自己,犹如大人对小孩般的无奈和贴心照顾来,心下更是惭愧至极,应是他小人了。
……
三日后,开城出行!
李昊鞭马随父亲而出,身穿黑鳞皮甲,面目严肃冷淡。
小院书生,满地飞红愁不尽,边关过客,连天烟草憾无穷。
大漠风极大,近些年草原植被退化,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只怕这帮狼崽子们又要来抢。
卫疆王李烨叹息,他自十七岁开始征战不停,如今已然过了而立添二,战争却还是从未停止过,连绵不尽,有时甚至往往是一触即发,唉!
“警戒!!!”卫疆王拍马立停,已过了规定的时间,前方派出的斥候仍旧未归,他们怕是遇到小股敌人了。
细听马蹄声,李烨心下大惊:“余华!立即护送世子返关,带兵马前来接应!剩余人!跟我来!”
他满身肃杀之气,迅速便下达了指令。
情况几乎比李烨一开始想得还要糟,他们遇到大股的部落骑兵了。
☆、第十五章 三月归来
“先生…”
已是半夜,李昊居然来拜访,方讷匆匆披了件外衣来迎他,仔细打量着小孩。
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一脸憔悴,身上还有隐隐的血腥味儿,穿着一身黑袍,没了以往的玉佩配饰。
与此同时,李昊也在看他,男子应是已经就寝了,披散着一头黑发,疏散披着件外衣看他。
一灯如豆,昏黄暧昧。
李昊一颗焦灼的心发出了满意地叹息,他低眉行礼:“学生李昊,回来了。”
他五日前归地家,只是一直在处理事情,今晚才得了空闲。
方讷心下复杂,摸了摸他的头:“平安回来就好,你…是不是受伤了?”
李昊抬眼笑,还是如以前般清亮,方讷却总觉得多了些什么。
孩子显然成熟稳重多了。
“都只不过伤及皮肉而已。”末了,李昊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又添了句:“只有肩上的伤严重些。”
不想让他忧心,又想让他担心。
李昊有些羞恼自己的小孩子态度,但这一切都在方讷强硬地剥了自己层层衣裳,看到伤口时地怔忡和无声流泪中瓦解了。
“先生…先生…”
他慌了。
平生第一次,一个男人在他身前,为他受伤而哭。
心慌意乱,温暖感动…
李昊叹息,颤抖着用手指给他擦泪,从小练武的手有着薄茧,触感粗砾。
方讷被他擦过的脸部肌肤“蹭”地烧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顾不上尴尬难为情,他轻抚有几滴血迹的白纱,低声问:“疼吗?”
烛火昏黄明亮,打在方讷白玉无暇的脸上,暖玉生光,他的头发肆意披散着,随着他的靠近落在李昊赤。裸着的皮肤上,微痒。
李昊闭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在眼下轻轻浅浅地投了个阴翳来。
乖得不像话,又可怜极了。
半晌,孩子沙哑着嗓子开地口:“受伤时情况很险,也无力治疗,我们正赶往边关求援就中了埋伏,又一路驾马骑行而归,先生…”
孩子睁眼看他,眼里水光瑰丽,带着哭腔苦笑道:“我下马的时候,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我还以为…”
“我的肩膀,已经废了。”
方讷突然心痛起来,痛得他窒息,痛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拉入怀中:“现在无事了。”
他安慰。
“嗯。先生。”李昊轻喃。
“我想你了,先生。差点…就不能再见您了。”
方讷难受得紧,闭着眼抱他更近了些:“先生也是。”
晚上孩子与他一起睡得,孩子入睡极快,睡得也极熟,还有略微的呼呼声。
想来真的是累惨了,不过十五而已。
他给孩子捋开眼前的,眉宇间的碎发,孩子捉了他的手睡觉,分不开,方讷略无奈,索性由他了。
李昊满意地笑着,舒舒服服地酣睡了一晚。
清早,方讷先起得,原想悄悄下去洗漱,不想竟惊醒了李昊,孩子拦他:“先生再陪我懒一会儿?”
眼睛灼灼,承着满满的希望与期待。
方讷突然意识到他们昨晚是怎么睡得,羞红了脸。
李昊…抱着他…
☆、第十六章 抱朴古树
抱剑守树少年眠,飞流三千尺外天。
李昊困意缠绵,难受地闭了眼,听起坠水击石来才想起今早阿郎问他要什么配饰时自己的难堪窘迫。
苍头犀角带,绿鬓象牙梳。
华丽,奢侈,昂贵。
可李昊却莫名想起被敌寇追杀,苦涩地咀嚼口中干硬馕饼的日子来。
啧。这差距…等到了午饭。
小桌上。
玉烛冰壶,若干盘的精致小菜。
李昊又想起边疆战士们的菜疏茶淡来,心里有了莫名的愤怒和愧疚,索性换了简装便出了府去。
受不了了,从前亦是习惯了的日子,到如今,除了可以见到先生外,还不如去边疆吃土。
左想右想地还是郁闷,李昊起身牵马,飞奔而去。
“我现在回忆起那边疆里的三月来,竟好似不过大梦一场,只览了梦中山河一般。”李昊有些恍惚怀念在战场上拼杀的日子来。
起码,很充实。
方讷心里秃噜了一下,微嗯了他一声,静静听他说话,模样认真。
李昊唠唠叨叨了许多,什么最近谋士们的各种话啊,边疆突起的战争啊,突然开始学着打理的政务啊…
方讷安静听着,时不时应一声。
半晌,李昊半蹲下,有些丧气的埋入他怀抱里,环保住他的腰:“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父亲那么多年,什么都处理地很好的。”
方讷在被他抱住时僵了僵,很快注意力又被他的话吸引了,方讷轻轻叹息,轻抚他的发丝:“休息会儿吧。没事,先生在。”
李昊猛然抬头看他,星目璀璨夺人,亮地不像话!
方讷与他对视,不过片刻,又佯装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脸有点红。
李昊:“先生。”
他轻呼。
方讷迫不得已看他,认真听他说话,脸还微微红着。
如红胭脂。
李昊心动,动情地去执方讷的手,低笑:“先生会帮我吗?”
话语轻轻浅浅地,恐伤了人似的低沉,带着不经意地试探,如落在心上的羽毛般让人骚痒。
方讷的脸已经烧熟了,去抽被握在少年手心的手。
李昊带着奇异地固执,只是倔强地看他,似乎一定要得个回答才肯放手。
少年的黑眸中清晰着他的面目,方讷分不清自己现在是羞赧多一点还是羞恼多一点。
因为他没有愤怒。
甚至,心底隐秘的窃喜如淙淙泉水,清凉流淌过前路的细碎小石子,在明媚的春光下,倒映出了那日的细小红鲤来。
他还记得那日鲜衣如火的少年说的话:“先生,水凉。”
随即要了干净帕子来,为他认真一一擦拭好手指才放心。
栽了栽了。
这分明是已经对少年有不轨之心了,否则何必纵容他的靠近,他的关心,似水倾洒,扬扬于心?
方讷微微笑了:“自当如是。”
我当然会帮你的。
李昊粲然一笑,少年黑眼灼似暗夜幽火,烧得人心慌。
“先生。”
“嗯。”
“我心悦你。”
李昊放手,直起身子,捏了青年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我极心悦你。
先生。
唇齿交缠,口舌生津。
事罢,李昊轻轻为他擦去唇角银泽,忍不住朗朗笑起来:“先生是我的了。”
他宣誓,气息变得极有侵略性起来,如同黑豹划归领土。
方讷失了分寸,也随他笑,伸了胳膊来盖眼,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音色低哑缠绵:“嗯。是你的了。”
☆、第十七章 军谋计策
幽夜,一灯如豆。
男子的声音悠悠响起:“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战争,是国家的大事,它关系到民众的生死,国家的存亡,不可不认真考察,仔细研究。
李昊点头,面色严峻:“是极,当下对怀虚来说,最紧要不过学会理政务与打仗。兵法一途,我从小便有接受这方面的教育,然而仍然多有不足。”
“我会的。”方讷点头应他,面若冠玉,认真至极:“往大了说,西北边疆的战争胜败,直接关系西北民生,大禹国运,往小了说,他事关你与你的士兵生死,是你需要掌握的必要技能。”
方讷暗自在心下叹气,这是要军官速成啊,还是能打仗那种。
“你平常可多与于家长子谈论这些之事,他比你学的早,进度快很多。他,很有天赋。”
李昊愣了一下,灯光之下,悠忽笑了:“谢先生荐才。”
那笑容…
方讷严肃脸:“你们班中文煦善机关术,最近大有突破,你去看看,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