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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吾儿愚且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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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养大的少年就像是一汪清池,眼里每一点情绪都很分明,根本不用费心去读。
  李言对上这样一双熟悉又陌生得可怕的眼睛,更是被他用剑指着,竟是觉得晕眩。
  他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些,乐意连忙扶住了他,小声又焦虑地唤道:〃陛下……〃
  李言顾不上他,猛地推开了乐意的扶持,抬手指着李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澜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眨了眨眼,顿时惊到了,他唤了声〃父皇〃,下意识地想要迎上去,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手中还握着剑……剑锋所指正是他的父皇,更是慌乱不堪,吓得连忙缩回了手,任由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李源和李泾的嘴角都扬了扬,极轻极快的小动作,根本无人能察觉,
  李澜早顾不上他们,匆匆向着李言扑过去,无措地叫道:〃父皇……!〃
  李言的手仍指着他,指尖微微颤抖着,只不说话。
  李澜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指尖,觉得冰凉,连忙用手搓了搓,又捧在手里呵气,将他爹冰凉的指尖捂的热了,才小心翼翼地,第三次唤道:〃父皇?〃
  李言慢慢地抽出手,猛地抬高了手,一个耳光就甩在了李澜脸上:〃谁许你对你皇兄刀剑相向?!〃
  李澜被打的懵了,捂着脸半天回不过神。
  兄弟相弑是李言一辈子的心病,何况李澜甚至用剑锋指向了他。
  甩了李澜一耳光的手仍旧压抑不住轻颤,他也不愿看李澜茫然不安又委屈的脸。
  ……他什么都不懂,不教而诛,这对他不公平。
  ……不,倘若不是他的澜儿,凭谁以利刃对着天子,都是罪该万死。
  李言抬手扶了扶额角,转身便走。
  李澜的眼泪都下来了,带着哭腔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声:〃父皇!〃
  李言脚步微顿,片刻后走的更快。
  李澜哭着追了过去。
  小教场上留下的人眼看着天子走远了,皇长子李泾当先起了身,拂袖掸去衣上的尘土:〃这下有那个傻子的排头吃了。〃
  李源却没有回应他的洋洋得意。
  皇帝的嫡长子仍旧跪在地上,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抓入黄土里,几乎是在颤抖。
  李泾尚且不解,李沦已经叹了口气。
  他看的太清楚了。
  从头到尾。
  这场闹剧,从头到尾,他们的父皇,连看也没看他们这几个儿子一眼。


第六十章 
  李言一面走一面用力地吸气,眼前是刃光如雪剑锋所向,李澜眼里的敌意一遍一遍地扎进心窝里,疼得他五脏六腑都绞作一团。
  如果不是李澜,他今天肯定是要杀人的。
  可现在他居然无暇生气,一味地觉得喘不过气,似乎不再用力些吸气,立时三刻就会叫脏腑间的窒迫感逼死过去。
  李言咬着后槽牙,用力地捏紧了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眼前那一截刃光却在天日下昭彰地晃他的眼。
  他猛地站住了脚闭上了眼……在那一截刃光将人刺个对穿溅他一脸一身的血之前。
  乐意立时停下,小心地问:〃陛下安好否?〃
  李言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他尚有五分清明,竭力站稳了不想跌进那颠倒的恶魇里,但眼前满是剑影血光缭乱纷落,七弟李亶惨笑着将一口血喷了他满面,他睁不开眼。
  那段刃光却破开满眼血色直逼过来,他艰难地抬眼想要避开那叫人目眩的刃光,李亶的脸却成了李澜的……那双眼黑白分明,含着一线敌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一剑穿心。
  乐意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眼看着皇帝咬紧了牙闭着眼,猛地晃了晃。
  乐意正要去扶他,但就这么一会儿李澜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小皇子哭的泪眼朦胧,美如冠玉的脸上明晃晃一个掌印,可怜极了。
  他从不懂看什么脸色,径自扑过来就抱住他的腰,喊着父皇紧紧搂上去,天崩地裂都不肯松开的架势。
  李言本就站的不稳,这一下脚下踉跄,几乎被他扑倒在地,整个人径自往地上倒。
  乐意觉得自己张开嘴心肝就会直接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跪着去垫都来不及,满心都觉得这次是死定了,却看见李澜愣了一瞬之后抱着他爹的腰,生生拧腰后仰,搂着他爹向后栽倒去了。
  乐意这次真的是要把心肝都吐出来了,连滚带爬地向后抢过去都阻不住六殿下抱着皇帝重重地摔在地上。
  更确切地说,是皇帝整个砸在了六殿下的身上。
  小儿筋骨未全,比不得成人受得住挫伤,李言虽然瘦削,但毕竟是成年男人,身量在分量也在,这一下砸得结结实实,乐意都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看着都疼。
  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李言从那个小小的怀抱里回过神来,甚至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慌乱间要起身却甚至不知要如何用力,急切间慌忙向边上一翻,脑子里吓得一片空白,什么刃光血光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满眼只有李澜惨白的脸。
  他吓得说不出话,伸手去摸李澜的脸。
  李澜摔了个七荤八素,一口气几乎上不来,乐意赶紧让人去请黎掌院的时候,李澜才艰难地呼出一口气来。
  小脸就更白了,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肋骨。
  李言忙按住了他的手不许他动,却甚至没有勇气去摸他的胸肋,薄薄的嘴唇都在抖,半晌才抖出一声〃澜儿……〃来。
  李澜眼神都快涣散了,肋骨那里传来的疼叫他忍不住眼泪直掉,但他想起谢丞相告诉他父皇是喜欢看他笑的,还是努力地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爹的手背:〃父……〃
  他一说话就疼得哽住了,李言忙让他不要说话,扭头恶狠狠地冲乐意吼了句〃太医怎么还不来!〃
  李澜又拍了拍他的手背,极艰难地说:〃父皇……父皇无恙……就……好。〃
  李言浑身一震。


第六十一章 
  黎平看着睡着了的李澜啧啧称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乐意:〃六哥儿才多大点儿,就能把他父皇整个扳过来?真不是陛下气急了想一屁股坐死他?〃
  乐意忙压低了嗓子说:〃您老可不能说这种话,陛下当时心疼得就差没哭出来了……〃
  黎平哼了声,指了指李澜脸上还没退下去的红印子:〃难道那是我打的不成?〃
  这话没法答。
  李澜转过身来那一瞬的眼神乐意也看见了,着实被煞到了。六殿下在陛下面前一贯可爱乖巧,甜的像蜜糖似的讨人疼,一双眼里除了皇帝什么都装不下,哪里见过他那副样子。
  皇帝有那样的反应其实不奇怪……可这又能说是谁的错?
  这父子两个,也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乐意试着辩解了两句:〃陛下的病您不是知道……〃
  黎平又哼了一声,一旁的乐然清了清嗓子打圆场:〃六殿下……能开大殿下的弓。〃
  乐意和黎平同时回过头盯着他,满眼都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李泾以骑射健力闻名,又比李澜大了足足五岁,倘若李澜能开李泾的弓,那他能搂着他爹扳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乐然赶紧低下头,甚至小心地往外头看了一眼,才对他二人说:〃有时大殿下遗下的……可不敢叫陛下知道!平日也不敢拿那么重的弓给他用的……〃
  黎平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指着乐意说:〃瞒着!皇帝要是知道了这事犯病作妖,我就……我就告诉谢丞相去,你等着看谢子念会不会弄死你。〃
  乐意和乐然都是打小跟着李言的老人了,对谢丞相的了解也要较外人更深一些,不自觉地就闭紧了嘴巴。
  黎平见状不再说笑,捻须道:〃肋骨应该是断了,但是伤的不算重,脏腑都是好的,这算是大幸了。只消卧床休养,慢慢的就会好了,你们切记不要让他乱动,否则骨头长歪了,仔细要打断重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澜眨了眨眼睛正好醒来,听了就扁了扁嘴,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黎平立刻喝止他:〃不许哭,也别说话,还嫌不够疼?〃
  李澜只好把哭憋回去,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倒是恢复了那般可爱乖巧的神采,黎平看得嘿了一声,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一下:〃毛都没长齐倒会逞英雄,这么孝顺你怎么不去卧冰求鲤?〃
  李澜眨了眨眼睛,挂在睫毛上的泪水就这么滴了下来,脸上却写满了好奇:〃卧病……求……离?〃
  黎平就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下,想,自己一定也是脑壳坏了。
  身后却传来皇帝的声音:〃澜儿,倘若父皇想吃鱼,你会怎么做?〃
  李澜差点就爬起来,被黎平一把摁住凶他:〃说了不许动!〃
  李言缓步走到床前,先是伸手在黎平额上弹了一下,权当为爱子报仇。这才看向病床上的李澜。
  李澜殷切地望向他,义正辞严:〃叫乐然马上去御膳房给父皇端!〃
  李言不禁莞尔:〃御膳房没有呢?〃
  〃那……〃李澜想了想,说:〃荷花池子里有。澜儿给父皇捞!〃
  李言没说话,黎平已经忍不住了:〃你会水么,就捞。〃
  〃水……不会。〃李澜又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道:〃可是父皇想吃。父皇想要的,澜儿想给父皇。〃


第六十二章 
  李言心软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黎平早已知趣地站起身,他拂衣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揉了揉李澜的头,又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指腹轻轻碰了碰爱子颊上的掌印:〃疼么?〃
  李澜想摇头,看见黎平吹胡子瞪眼的,只好作罢,眨巴着眼睛说:〃不疼。澜儿不好,父皇不气。〃
  李言抬手按了按心口,李澜的温柔无孔不入地包裹住他,一点点涨上来,将他整个人都浸在里面,温暖得叫他觉得筋酥骨软,顾不得时刻就要没顶都不想出去。
  李言动容地想,明明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他又想,我可能真的离不开澜儿了。
  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快地将动容表现出来,皇帝伸手去握爱子的右腕,轻声道:〃你今天吓到父皇了。〃
  李澜小声地喊了〃父皇〃,李言在他腕骨上捏了捏,有些惊讶地低下头去,像是才知道这个小儿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手下摸到的已全然是一副少年人是筋骨。
  他定了定神,握着李澜的手腕说:〃以后不许你在父皇面前握剑。〃
  李澜轻快地应了一声好,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无限贪看。
  李言忽然觉得困惑,他低下头看着李澜的眼睛问他:〃澜儿为什么要对父皇这么好?〃
  后面站着的三个人都在一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成想李言问完自己就笑了,他想起了最开始遇到李澜的时候,伸手挠了挠爱子手心的薄茧,自答道:〃因为父皇好看,是么?〃
  说着又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脸:〃澜儿长大了,父皇也老了,以后就不好看了。〃
  李澜反握住他的手,着急地说:〃好看的!父皇……父皇怎么样的都好看的。〃
  说着也学着李言的样子,伸手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皇帝的手心甚至比他自己的还软,登基十年,再也没有摸过兵器,只有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李澜忍不住又摸了两下,才说:〃澜儿不对父皇好,对谁好?〃
  他说得天经地义,仿佛玉律金科天公地道,更从未思考过要有所更易。
  李言听得呼吸一滞。
  黎平和乐意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傻是真傻,嘴甜也是真的甜,难怪这么多年都把皇帝哄得妥妥帖帖的。
  李澜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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