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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健闻言举起双手道:“好了,不要闹了,快走吧。”
“唉,”安静走了一段,阿莲又忍不住开口,“我弟弟一直不肯离开那个破屋子,我劝了几回他都不听。”
阿鸿脱口道:“他出来乱跑,惹来灾祸怎么办?”
“说什么呢?!”阿莲眉毛一竖,“我看你一天到晚四处乱钻才会惹是生非呢!”
阿健一阵头痛,只得岔开话题道:“我们第一次上门,空手是不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阿莲挑眉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阿鸿也道:“就是,我手头那几个钱早就花光了,现下穷得叮当响,哪里有钱买礼物。阿健,难道你还有闲钱?”
“有,”阿健气定神闲,“但我是不会借给你的,死心吧。”
阿鸿忍不住失望地喊了一声:“好哥哥,借我些吧,我想买那个最大的糖人。”
“你一个男子汉,”阿莲不屑道,“怎么偏偏爱吃甜食?”
阿健则道:“最大的张飞早就被俞小鱼买走了,你等下个月吧。”
“啊?!”阿鸿气得跺脚,“又是那条该死的咸鱼!他怎么这样讨厌?”
俞小鱼大名俞玉生,是俞暮秋之子,与阿莲几人素来不和。
“忍忍吧,”阿健劝道,“他可是老爷子的亲孙子。”
阿鸿脱口道:“阿莲不也是吗?他还是堡主之子呢!”
几个小孩居然一静,阿莲抬眼扫了扫阿鸿,道:“别把我和那个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家伙混为一谈。我爹是堡主,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阿鸿呐呐地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比他差……”
阿健暗中扶额,指着不远处的茅屋道:“我们到了吧?”
“嗯,”阿莲转眼将家族内斗的不快抛诸脑后,喜上眉梢,扬声喊道,“弟弟,我来看你啦!”
他便喊便大步朝茅屋跑去,两人忙跟在后面。
他弟弟便坐在门槛上,这时抬头看到阿莲,原本目中露出喜色,然而当他看清来人共有三个时,不由一下变了颜色。
“看哥把谁带来了,”阿莲连几步到了跟前,“那个矮的是阿鸿,高的是阿健,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好兄弟。”
他弟弟退了半步,抿起嘴望了眼两位来客,局促地点了点头,权作招呼。
“哇,”阿鸿低声惊叹,“好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原本还有些胆怯,但看这人居然比自己还要紧张,心下顿时轻快起来。
阿健不动声色拿肩头撞了撞他,也不上前,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笑着招呼道:“叫我阿健好了,弟弟。”
“我叫阿鸿!”阿鸿也跟着叫到,他现在已完全沉浸在“老天他们真的好像”的难以置信中,无法自拔。
阿莲则有些得意,拽着弟弟道:“你看,哥早说了吧,他们才不会……”
他弟弟用力一扯阿莲,阿莲只好闭嘴。
四个小孩聚在一处,总不好学大人一样坐下说那些无聊的客气话。阿莲以往都是陪弟弟坐着,聊聊家常,如今阿鸿、阿健来了,便不好再谈天。
“咱们要不去河里摸鱼吧,”他想了想提议道,“离这里不远。”阿莲拉着弟弟循循善诱,“左右大晚上也没人,不会有人看见咱们的,好不好?”
阿鸿跟着起哄:“就是,走吧弟弟!”他倒是忘了眼前这人还负有天煞孤星的“盛名”,满心都是看着两个“阿莲”在一起玩,一定再有趣不过了!
“你不能叫弟弟,”阿莲却哼了一声,对阿鸿道,“叫哥哥!”
阿鸿从善如流地叫人:“哥哥,我们去玩吧,外面可有意思了,闷在这里多无趣啊。”
对面的孩子却只是摇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没啥好说的
这进度慢得我也很无奈啊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这笔旧账翻完
更不知道十三和小钟啥时候能重逢
明天见吧~
☆、第五十三回 乐开怀
那晚,他们几个到底没能去溪边摸鱼,但阿莲弟弟邀请他们进屋去了。几个小孩坐在炕上,一道赶着升官图玩——升官图是阿莲弟弟自己画的。阿莲自从进学堂念书后,就时常把笔啊、纸啊、书啊之类的带给弟弟。
阿莲不喜欢读书,但他弟弟和他不同,大概是性子静、坐得住,阿莲教他识字的时候,常发觉弟弟听得入神极了。
“要是你能代我去学堂念书就好了,”玩到很晚,阿鸿和阿健都在炕上蜷缩着睡着了,阿莲和弟弟在床沿并肩坐着,忽然没头没脑讲道,“反正没人认得出你。”
他弟弟看了他一眼,很沉稳地答道:“好好念书,莫瞎想。”
“你自己去听不比我给你瞎讲强多了?”阿莲凑过去循循善诱,“你看你和阿鸿、阿健也很合得来吧?让他们带你去,不会出岔子的。”
弟弟闻言有些动心,他的确没想到能和阿鸿、阿健一道玩。似乎其他人也没什么可怕的,阿鸿和阿健看上去并不害怕他,也不讨厌他。
要知道,他把阿鸿、阿健请进屋的时候,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可我不能出去。”想了想,他到底还是摇头了,对于离开这个从未离开过的院子,这孩子心中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阿莲却道:“我替你留在这里,来人也不怕,没人会发现的。”
“可这样……”弟弟尚在迟疑,“不妥吧?”他嘴上这么说,心却已经嘭嘭跳了起来,出门读书对他来说简直充满诱惑力,根本无法拒绝。
阿莲笑起来,他看出弟弟心中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因此推波助澜得毫不犹豫:“不会,阿健会在一旁帮衬。你若是不想理会别人,就不睬他们好了。”
“阿莲,”原本早已该睡着的阿健此时忽然悠悠开口,“你自己不想念书,还诓弟弟代你去?”
弟弟骇了一跳,阿莲却是脸皮厚过城墙拐弯,当下应道:“是啊,我真是厌烦去学堂了,每日听先生啰嗦,耳朵都要生茧了。”
“可我去,”他弟弟低声道,“你怎么办?”
阿莲坏笑道:“你回来再教给我不就得了,我只乐意听你讲,不愿听先生讲。”
“那……”他弟弟想要识字读书的心愿终于压倒了与外界接触的恐惧,“我……真的可以?”
阿莲一拍大腿:“当然可以,这事情你稳赚不陪,信我好了。”
“你脸皮真厚。”阿健闻言在一旁眯起眼睛笑道。
他弟弟则是有些不安,然而更多的是兴奋,他轻轻搓着手指问道:“明日吗?”
“嗯。”阿莲点头,又对阿健道,“帮着照应一下,他没出过门。”
阿健支着下巴打了个哈欠,颔首道:“是,你放心好了。”
阿莲一想到明日终于不用读书了,心下大为松快,把睡得直打呼的阿鸿往里推推,也在床角睡下了。
阿健也很快再次入睡,小孩子正是能睡的年纪,一个个闭上眼就进了梦乡。
但阿莲弟弟睡不着,他心跳得有些快,一时感到后悔、一时又隐隐激动。阿莲曾很多次邀他出去,可他都拒绝了。不是不愿出去,也不全是因为不能出去。大概是一步都不曾离开过这里,他对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一无所知。听阿莲描绘金色的麦田、碧绿的菜畦和清澈见底的小溪,这孩子心中不是没有过艳羡。
然而他更怕,怕离开这里迈出第一步,看到的不是美景,而是人们恐惧与厌恶的脸,听到他们窃窃私语——这个怪物怎么会跑出来?
阿莲今晚提议要他去代自己学堂,这样一来人人都会以为他是阿莲。他们不会再用那种眼光看待自己,也没人会知道自己其实离开了这个禁锢了他整整五年的囚牢。
这比任何甜蜜的糖果都要吸引人,飞蛾扑火,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夜从未这样长,也从未这样短,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天便亮了。阿莲弟弟坐在床边侯着几人起床,然而鸡叫过三遍,三个人鼾声阵阵,没一个人看上去有快要醒来的模样。
“哥,”他忍不住推了推阿莲,“天亮了。”
阿莲困得睁不开眼,拿脚去踹阿健:“起了、起了!”他倒是记着自己不用去学堂,因此赖床赖得心安理得,几乎转眼间又睡着了。
“早。”被暴力叫醒的阿健睡眼惺忪地同阿莲弟弟打了个招呼,他又推了推阿鸿,道,“阿鸿,你再不起待会要迟到了。”
阿鸿抱住头呻吟道:“让我再睡一小会儿,我真的好困好困……”
“再睡天就黑了,”阿健似乎很有经验,伸手就去掐阿鸿,“醒醒,起来就不困了。”
阿鸿哭兮兮地坐了起来,前仰后合了一阵,哭道:“骗人,起来更困。”
阿莲弟弟已经到外间打水去了,阿健和阿鸿也跟着出去梳洗。床上阿莲伸展开手脚满足地叹息一声,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
三个孩子,除去阿鸿,手脚都十分利索,很快便梳洗完毕,阿健还帮着手忙脚乱的阿鸿整理衣襟。
清晨的风微凉,带走了脸上的燥热。阿莲弟弟努力平复一直加快的心跳,克制着不让手指发抖。
“弟弟,”阿健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随口道,“今日先生要讲《葬经》。倒时若是先生问你功课,答不上来也无所谓——阿莲平日也答不上来的。”
阿莲弟弟点头应下,紊乱的呼吸稍稍平稳起来。
胡乱用过早饭,几个孩子便要踏上漫漫求学之路。阿莲也终于起来了,一脸困倦地将他们送到门口。
篱笆门早就修好了,推时“吱呀”作响,随即敞开胸怀将离开的路站现在面前。
阿莲弟弟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出了这个囚笼般的院子。
阿莲看着弟弟,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眯起眼睛笑得愉快极了。
“路上慢些,”阿莲看着回头望过来的弟弟,咧嘴笑起来,“不用担心。”
阿莲弟弟用力点头,随即转过头追上了阿鸿、阿健。
外面的麦田一望无际蔓延到远方,这孩子却莫名觉得它和曾经从那个院子看到的那片麦田有什么不同似的。
天也是水洗过似的湛蓝,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爽。他从小闻惯了这种味道,却从未觉得这味道如此令人心醉。
阿鸿年纪最小,方才还困得睁不开眼,现下就如同撒欢的小狗一样冲进了麦田。阿健笑着在后面喊他:“慢点,别摔着!”
话音刚落阿鸿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然后他没事人一样爬起来接着跑。
阿健暗笑了一阵,转头对阿莲弟弟道:“让你见笑了,这小疯子每天简直有使不完的劲儿。”
阿莲弟弟其实也想试一试,他在院子里从未这样畅快地跑过。
阿健大概看了出来,他瞥了眼跑远的阿鸿,忽然道:“我们追过去吧,我怕这小子迷了路。”
阿莲弟弟连忙用力点头,阿健于是带头小跑起来,他不敢跑得太快,怕阿莲弟弟跟不上。
然而阿莲弟弟一开始还跑得有些拘束,但他很快便爱上了风在耳旁呼啸而过的声音。阿健无奈地追着两个孩子,嘴角旁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到了学堂,进门先要向孔子像行礼,然后再向先生行礼。阿莲弟弟跟着阿健,倒是没有出错,直到在座位上坐好,他还有种如在梦中的恍惚。
兴奋过后便是忐忑,他忍不住想:哥哥一人在那里待着不知会不会闷?自己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
周围嗡嗡嗡全是孩子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先生自顾自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