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楚到底自己是不是真的产生了爱情; 还是错觉; 这样的话确实应该冷处理。
可是也许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表白,又或许是这个身体也正是荷尔蒙过剩的年纪,哪怕理智上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可感情上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到那一天的情景,然后就开始神不守舍了。
他的这种状态很快就被最为细心的宝儿发现了; 虽然姑娘年纪还小; 但是因为前些年的遭遇; 这孩子敏|感又多思,自然能发觉破虏这次从江南回来以后有了很大的变化; 尤其是闲着没事儿就爱发呆神游。
看到破虏行礼收拾到一半; 又开始发呆傻笑; 宝儿忍不住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爹,你没事儿吧?”
破虏回过神来,看着宝儿纯洁的眼神; 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猥琐了,赶忙抹了一把脸,恢复正直的模样,“没事儿没事儿,对了,宝儿你行礼收拾好了吗?”
宝儿皱着小脸叹了口气,终于肯定自家爹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爹,这话你已经问了我六遍了。”
“哦哦,”破虏尴尬地揉了揉鼻子,“那个,我不是怕你忘带东西了吗?北疆那地方啊,气候可多变了,热的时候热死人,冷的时候穿再多都冷,你一定要把薄厚衣服都给我带全乎了,那地方可没有京城繁华,缺什么马上就能买到。”
宝儿翻了个白眼,“这话您也说过四遍了。我说,您到底是怎么了?”
破虏无语了,只能嘎巴着嘴拍了拍宝儿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天像个小大人似的操心,多不好。你今天字儿写了吗?书背了吗?分给你的小马刷了吗?”
呵,一言不合就用这招,我又不是你!宝儿再度翻了个白眼,但是她自认是个很贴心的孩子,看到破虏被她问的有点恼羞,还是体贴地闭了嘴。
破虏看她抱个布偶坐在软塌上一脸乖巧贴心的样子,心不由得化成水,他扔下手里的活计,凑了过去蹲在宝儿面前,轻声问她:“宝儿,北疆真的很苦,你跟我过去以后,没有这么多人伺候你,也不能经常穿戴漂亮的新衣裳新首饰。有时候要是战事吃紧,我可能一走就是一两个月,留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你真的要去吗?”
宝儿眨了眨眼,郑重地点头,“嗯,我要去的。我和爹爹是一家人,你不是说过一家人就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吗?”
“可是,那里人生地不熟,闹不好你得跟着我吃糠咽菜。如果你留在京城,我就送你去姨奶奶那儿,有你素薇姑姑陪你玩……”说实话,对于此行破虏虽然觉得没啥,但是宝儿还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娃娃,去了边关得受多大罪啊。
宝儿眼泪开始打着转,她定定地看着破虏,“爹,你也不要我了吗?”
就这一句,破虏马上举手投降,“好好好,咱们一起走。”
看着宝儿马上收起眼泪,狡黠地笑了,破虏哭笑不得地揉乱了她的头发,“就会闹我!”从长平到宝儿,一个个都这么能变脸,这份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本事,真是让破虏不由得感叹这些小孩子了不得啊。
“哎呀,我的发髻,都给我揉乱了!”
“哼,叫你知道爹爹的威严!”
父女俩正玩闹的正开心,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承志满脸惊慌地走了进来,“老三……”
一看到承志,宝儿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她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喊出那个早就刻进骨子里的称呼。她低着头,对破虏轻声说:“爹,我先告退了。”说着,又冲承志道个万福,“大伯安好。”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听到宝儿喊爹的时候,承志下意识就想开口答应,还没来得及,就听到自家闺女冲他喊大伯,这一声大伯就好似一盆带着冰茬子的水,给他当头浇了下来。
破虏也看出大哥的失态,心底不由地叹口气,真是自作孽。
“大哥,你这急匆匆过来,所为何事啊?”
听到破虏问话,承志才回过神,“我听说你要带三丫头去北疆?”
“大哥,她现在叫宝儿,钟宝儿。”提到这个破虏连跟大哥生气的欲|望都没有,每次大嫂子怀孕,大哥都会在书房里整日整夜的起名字,结果生下来以后,一看是闺女,连个正经的小名儿都不给起,就那么几丫头几丫头的叫。
“我问过宝儿,要不要去,也跟她说了去北疆会过的很苦,可她说要跟我一起。更何况我答应宝儿,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她的,这当爹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对于弟弟这种讽刺承志没功夫计较,他瞪大了眼睛质问破虏,“她说要去你就答应了?她才多大,她说的话能当真吗?”一想起闺女白净可爱的样子,承志就心如刀绞,北疆那是什么地方,他虽然未曾去过,可自家父亲在那儿常驻了几十年,那地方磨人的狠,看看他爹,明明比陛下还要小两岁,可看上去起码要比陛下大十多岁!
“她一个活生生的,知道好赖的人,怎么说的话就不能当真了?”
“她……她……那是什么地方!姑娘家怎么能去那儿,待上两年变得又丑又村,以后还怎么议亲?!”
“她活生生一个人,生存的意义就是以后嫁人生子?”想起那天宝儿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着说自己不要嫁人的话,破虏这态度就变得无比强硬,“再说了,如果她自己想嫁人,不管嫁谁,我必定十里红妆送她出嫁。如果她不愿意嫁人,嫁不出去,我这个当爹的养自己姑娘一辈子又算个什么事儿?!”关于这个破虏早有准备,他一个人不愁吃不愁喝,马上还要有能够挣钱的工作,当年母亲留给他的产业,他早就全部转到宝儿名下了。
不管闺女以后嫁不嫁人,有这么丰厚的身家,想怎么过都行。
承志觉得弟弟简直是疯了,他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养她一辈子?家里养个嫁不出去的老闺女,你在人前还能抬得起头吗?你以后娶妻生子了,你的妻子儿子能容下她这个老姑奶奶吗?”
“如果我未来的妻子接受不了这个,我可以选择不娶妻啊,这又算什么难事儿?我家里有这么个大宝贝闺女陪着,我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胡闹!你简直就是胡闹!她一个姑娘家,不嫁人以后还有脸活下去吗?一个姑娘家,以后嫁人生子侍奉夫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毁了她的前程!”承志被破虏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
破虏觉得现在和大哥说起这方面的话题是越说心越累,他本想着再好好跟大哥说一说,结果眼风一转就看到屏风后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觉得再让大哥这么继续埋汰下去,又是在宝儿心里狠狠扎上一刀,虽然有点不忍心,可他还是祭出了大杀|器。
“大哥,你既然说起天经地义伦理纲常,那我也就说一句,现在族谱上面我才是宝儿的爹,我这个做爹想怎么和自己女儿过日子,谁都管不了吧?”看到大哥一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破虏心里也疼的直抽抽,可是有些话非说明白不可,不然日后还有的纠|缠掰扯。
他咬了咬牙,“大哥,自从你那天同意我的提议之后,对于宝儿来说,你就只是一个隔房的大伯。这辈子,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再也没有插手管教她的权力。”
此话一出,承志仿佛被一柄看不见的大锤抡在了胸口,他苍白着脸色,哆嗦了几下嘴唇,终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再听着屏风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哭声,破虏捂着眼睛跌坐下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了,还是带着宝儿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的好。
也许边关的生活水平会很差,可好歹天高云阔,民风自由,宝儿这些年在钟府过的太拘谨太压抑,这性子上就有些偏激狭隘,遇事总爱往最坏的地方想,容易钻牛角尖。去边关也好,看看外面的市井百态,可以好生纠正一下她的性子,这姑娘家可以没有好相貌,没有好嫁妆,但一定得有开阔的心胸和眼界。
终于到了离京的那天。
因着皇帝还是偏爱这个外甥,舍不得让他从小兵开始干,大手一挥就给破虏个正七品骁骑尉的官职。有了这个官职,破虏这次去边关就不用和那些新征的兵役们一起徒步出发,可以带着家眷,不紧不慢地往边关走。
城门口。
平胡拉着破虏的手,再三跟他交代一定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去了边关以后多学多看,不要心浮气躁贪功冒进。
看着破虏不停往后瞟的样子,平胡想起那天听到的事儿,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他拍了拍破虏的背,“大哥……大哥是有事儿绊住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破虏笑了笑,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本来就知道今天大哥应该不会来,他上次说的那话实在是太重了,刚刚他之所以左顾右盼,找的人并不是大哥,而是姬隐。
自从进京之后,他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本想着自己都要走了,长平说不定会来送送他,可是没想到,都到这个点了,也没看见对方的人影。
破虏自嘲一笑,也罢,自己一直躲着人家,说不定伤着人家的少男心了,以后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等长平长大了成熟了,对于过去的这段往事能够一笑了之的时候,他们说不定还能继续做朋友。
他跨上马,冲着平胡拱手道别之后,一扬马鞭,就这么离开了。
远去的破虏没有发现,有两道视线藏在隐秘的角落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都没有移开过。
“主子,这日头越来越烈,三公子都走没影了,咱们启程回宫吧?”看着姬康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一旁撑伞的陶德润小心翼翼地问道。
姬康握着拳头凑到嘴边咳了好一阵,这才任由陶德润扶着他往回走。
在快走下城楼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又朝着破虏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破虏这一去,怕是没个两三年回不来,而自己的寿命可能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了,也许这一次,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能见到破虏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个,姬康的心口闷的厉害,开始了又一轮撕心裂肺的呛咳。
看主子这样,陶德润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把手里的伞扔给一旁的小太监,背起姬康就往马车那边跑。
感受到姬康在自己背上抖的像筛糠一样,陶德润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因着姬康打小身子不好,宸贵妃怕年纪小的太监没法照顾好他,挑拣了好久才终于选出二十多岁的陶德润给小姬康当贴身伴伴。
陶德润可以说是看着姬康长大的,对于姬康这个小主子,他从来都是敬畏中藏着爱护的,因为年纪大经见的多,又日日和姬康相处,对于姬康的心思他也是猜出了五六分,今日看姬康这模样,陶德润心里像是有只发狂的猫在使劲地抓挠。
“陶伴伴,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可你也该知道,当奴婢的可不能替主子做主。”躺在马车里缓了好一阵,姬康终于停下了咳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吓的陶德润差点跳起来。
他刚刚还想着,主子这身子破败的不成样,活不了多久了,这一生也就这么一个痴念,看主子这么痛苦,他真是恨不得抓着破虏的领子,把主子的心事说给他听。不管成不成,好歹让主子在临走之前能把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