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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男子在,是镇远元帅,本想转身走了,但已被镇远瞧见。进去又见元世子也在,她真拿不准父亲要做何事。
出生侯府,命中注定是为父亲搏前程的棋子,认命去勾引元世子,今日又要在别的男子面前露脸。
“是,”莲步轻移,注了一杯酒,递于赵勽。赵勽不避嫌接了,却一直迷离看着忻玉。
远侯又道:“去给元帅倒一杯。”忻玉无奈,这护身的黄金罩一块块碎裂,含辱送了酒过去,“元帅”。
镇远一看,连忙接了,心思,这就是二弟要他娶的郡主,看来今日这个远侯不是想杀他就是要择婿,又看了眼坐在他下首的顾白,难不成这小身板也是求亲的?
“元帅,元世子,这是小女忻玉,蒙先帝圣恩,御赐郡主封号在瑞朝,是除了太后,太主最金贵女子,昨日小女将大家闺秀的矜持都丢尽了,思来想去,只能嫁二位其一,昨日顾官人在场,今日请来做个见证。”
顾白道:“顾子歇不敢,今日全权做个见证。”
远侯:“你们谁想娶忻玉,就将手中酒饮下,全了小女名节。”
他这一说,两人将酒拿到唇边,皆是轻嗅,未入口。
“怎么?二位是瞧不上小女?”
蜡烛忽明忽暗,燃烧有轻微噼啪声响,打在赵勽年轻俊朗的脸上,赵勽放下酒杯:“娶亲之事,远侯太冒失了。”
远侯冷笑:“世子家中美妾成群,本候都未嫌弃,你可没有立场说本候冒失。”
赵勽叹了口气:“本世子爱慕郡主,不忍郡主在王府后院虚度年华,郡主之才,该不拘一格,嫁给一个真心待他的男子,是吧?元帅?”
远侯舔了舔肥厚嘴唇。何来蹿上去抢过镇远手上酒,“我大哥家中已经有三个大嫂,郡主尊贵,甘做个平妻?”仰头饮尽,似笑非笑看着远侯,挑衅道:“大人,小人还未娶妻,不如嫁给我。”
远侯勃然大怒:“放肆!”
忻玉气的面红耳赤,就要拂袖而去,远侯世子跳起大骂:“老贼太放肆,来人把这人拿下。”
候着的家人一阵动作,急急退后。顾白见事不好,暗自往外面退去。
何来大叫:“好啊,你就是这么招呼你妹夫的?”说着一脚踢飞镇远的案子,“大哥,远侯既然瞧不上我们兄弟,咱们兄弟,也别客气了。”
镇远未说话。何来如此放肆,都是轻不宜计谋。
远侯递了一个眼色,远侯世子收到,轻声道:“忻玉,你回房去。”
忻玉冰雪聪明,知父亲定有后招,看了眼赵勽,见赵勽那张俊脸沉着,完全没有昨日的样子。
“郡主莫走。”忻玉一愣,就见素音一双软白素手扣住她手脉,指甲掐进肉里。
“放手。”
素音道:“郡主慢走,留下看场好戏。”
这边顾白见事不好,封老爷并未给他说今日算计,心中也猜了个大概,不是文相要杀镇远已解心头之患,便是想来个一箭双雕名正言顺坐拥天下,自己又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突然,一人抓住顾白手腕,眼中怒火中烧,深沉道:“顾官人去哪儿?”
这时外头火星点点,只听整齐脚步声浩浩荡荡,家人大半退下。数千名禁军举着火把,将摘星楼团团围住。
远侯大喝道:“镇远老贼因爱生妒,不甘心郡主嫁于元世子,杀了元王世子,来人,杀了镇远赏金万两!”
说罢,身体往后一仰,十几个黑衣影子扑出来,直奔赵勽。
第29章 二十九、素音挟女逼远侯,两方连手斗文相
刀光剑影,刀刃贴面而过,还不待顾白反应,赵勽已把顾白拉倒身后,三拳两脚踢飞黑衣人,冷冷看着远侯。
远侯冷笑一声:“不愧是元王之子,不过今日还是请元世子给本候一个面子,乖乖死在这里。”
刹那间,外面禁军闻声而动,几百禁军冲进摘月楼,丫鬟家人尖叫声四起,纷乱不堪。
摘月楼建在侯府花园池塘中,四面环水,只有一座长桥可通,要是跳水逃生,池塘边上有数千禁军。今晚,文相远侯煞费苦心,摘月楼上赵勽镇远非死不可。
远侯对儿子使了个眼色,躲到禁军身后。远侯世子抄起身边禁军长刀,扑向素音,素音大惊,跌坐倒地,把忻玉拉在身上,手指做龙爪样,狠狠勾住忻玉脖子。
电石火花间,何来不知用了什么招数,接连放到身边禁军,一招猴子偷桃智取远侯下门:“纳命来!”
远侯嗤笑,一脚把案子踢过去挡住何来。
十几个禁军跑上前护住远侯和远侯世子,其余禁军围攻镇远和赵勽。禁军并非花架子,也是日日操练出的体魄,不过镇远体格强于常人,幼年习武,对付禁军游刃有余。
赵勽本是纨绔样子,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出拳带风,根本无人能近身,左手扣着顾白动脉,打倒一人不忘将顾白护在身后。
镇远,赵勽皆是能以一当十之人,但面对数千禁军,逃出生天,希望渺茫。不能分心,那边何来一个贴地滚,手里伸出刀片,有四个禁军互对眼色,用刀扣住何来前路,前路不通,何来眼珠一转,双腿一蹬,往上跳去,两柄白晃晃大刀就架在脖子上。
远侯世子:“杀了他。”
素音大叫:“住手,再动手,我就先杀了忻玉郡主。”指甲陷进忻玉白嫩脖子。
远侯:“住手。”
摘月楼里的禁军已被打倒三成,但镇远和赵勽只是微微喘息。见这如此,远侯脑中飞转,如何早点脱身,外面弓箭手搭弓,只要自己能脱身,把他们乱箭射死在摘月楼。
远侯紧张道:“你要怎么才能放了忻玉。”
素音冷道:“放我们离开。”
众人都看着远侯,不知亲生女儿在他心中有多重要。远侯面露犹豫,璜世子一动不动盯着素音放在忻玉颈上手,对远侯道:“爹,忻玉命要紧。”
远侯不快地瞥了璜世子,不屑一哼:“素音,你在侯府,本候待你不薄若你现在放了忻玉,今日之事本候可既往不咎。”
素音道:“侯爷不要多耽搁了,素音手劲大,再过一会儿,郡主可就受不了了,。”
远侯脸角抽搐,恨恨道:“来人,杀了何来。”
素音面色一变:“看来侯爷是真不想郡主活命了,那我便成全你。”手指用力,忻玉翻白眼,四肢抽搐,十分痛苦。
璜世子急忙道:“你先停手,忻玉在你手上,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如来做个交易,你放了忻玉,我放了何来,之后各凭本事。”
“呵!”一声嗤笑,赵勽看着璜世子,道:“一个何来比不上郡主,不如这样,我放了顾官人,你们放了何来,可别说顾官人比不过何来,何来现在身中剧毒,我们两方各退一步,至于忻玉郡主吗?稍后再谈。”几人去看何来,果然何来已嘴唇青紫,眼下乌黑,想来是喝了镇远那被酒之故。
远侯早就见顾白被赵勽扣着,心想不如先顺着其心意。两人换了,顾白走到远侯身边,两眼看着赵勽,真是咬人的狗不叫,赵勽的心机好深,镇远和赵勽竟不知不觉中站在一边了。
何来站到素音身边,对镇远远远叫了声大哥,又对赵勽道了声谢。赵勽扔了颗药丸给何来:“解药。”
场上人皆是一愣。远侯阴恨恨道:“元世子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不知你是何时做了镇远老贼的走狗。现在是放了忻玉吧?什么条件?”
“条件?不必了。”赵勽意有所指。这时一道黑影从窗中窜进,一把长剑直指远侯,乃是展炎铁。
远侯惊起一身冷汗,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外面的几千禁军怎么没有动静?
展炎铁对镇远汇报:“南面禁军一个不留。”
镇远大笑:“干得好!”
“不可能,我有南面有一千禁军,你手下无人,怎么可能不惊动我杀死一千禁军。”
展炎铁冷着脸,道:“西面的禁军也被替换,不过不是我做的。”看着赵勽:“可是元世子的亲兵?”
这时远侯脸色方才变了:“元王世子,镇远元帅,真是我小看你们了,但我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什么时候成了一丘之貉。”
赵勽道:“远侯多虑了,我堂堂世子,怎会和元帅同谋,到了京城,文相脚下,自然要多加小心,远侯,我们先告辞,忻玉郡主借我一用。”示意素音放开忻玉,又对镇远道:“元帅果不负所望,暗夜调兵,做的滴水不漏。”
镇远这时才说话:“那里比得上世子高才谋略,不知道世子有何主意,这远侯是杀是留。”说罢看了眼远侯,璜世子已经出去,那桥面上的禁军还未得到风声,只等着远侯一声令下,挽弓射杀。
“元帅,今夜我们共遭此货,何不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就如此这般……”
“顾官人,还是请跟赵某一同出去吧!”素音劫持推着忻玉往前走,趁她不备,一把敲晕忻玉,扶着软绵绵的忻玉走出摘月楼,外边一千禁军冷箭相对。
顾白被赵勽推着往前走,顾白恶狠狠瞪赵勽:“你何故一直针对我!跟你去了,你还留我一条命吗?”
赵勽眸中闪动怒火,那张俊脸透着冷气,压抑道:“不识好歹,李府你对本世子下药,本世子还未怪罪,今日又来找死,若不是看在封珏面上,今夜本世子可不会管你,你不走就死在这美轮美奂的摘月楼罢!”
顾白向来是个审时度利之人,心中经方才之变,面上虽未表现,心中早已悲戚,封大人乃是文相左膀右臂,远侯今日之事封大人怎会不知,他的亲外祖,可有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竟让他毫无准备来了。
留在此处,远侯被把持,西南两边,一处为镇远兵将,一边是赵勽亲兵,远侯是生是死尚无定论,自己听了赵勽计谋,留在这里,镇远定不会留着活口。
“怎么?可想好了?”
顾白脖子一梗,道:“你也把我打晕。”若是文相知道他是自己走出去,日后如何说的清。
赵勽不必细想便知顾白所想,简直气急,将顾白往肩上一扔,大步流星往外走,顾白见此,只得装作不省人事。赵勽又气又笑,索性赏了顾白一记手刀。
第30章 三十、被掳置悬崖安身,出囚牢又进鸟笼
清晨树叶上露水滴在瓦片上,哒——
与此同时简陋的木床上一位少年睁开眼,日光透过纸糊窗纸打在少年脸上。
咚,咚,咚。
三声浑厚钟响,回荡在山谷间,不绝于耳。
后颈阵阵钝痛,顾白粗喘一口气,这才坐起,打量这间陌生小屋。土筑泥墙,一张老旧雕花木床,窗头向窗。床对开一步之遥有一张黄梨木方桌,桌上灰白,顾白手指轻轻划过,划出一道痕迹。
外头天已亮,只有一面田字形窗户给予光线,这小屋昏暗不堪。像是一户农家,读书十几载,顾白第一次长了‘见识’,什么叫家徒四壁。
“施主,小僧送早食来了。”门外有人道。
顾白下床推门,推不动,那门轴是超内的,无奈将两扇烂门往里一拉,才开了门,山里清早寒意犹在,鸟雀停留树上顺理羽毛,仿若身在另一处人境。
小沙弥提着食盒,对顾白稽首:“阿弥陀佛,施主,小僧请用早食,待钟响三声,小僧再来送午食。”
顾白打量那小沙弥,约莫十一二岁年纪,圆脸,举止沉稳,双目清澈平静,眉宇间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