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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客-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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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黑暗袭来,章召离去了,夜再次静默。谢临却不知不觉,他四肢麻木,浑身打颤。只这一瞬的功夫,他眼中的星光便沉寂了。
  无数遥远而杂乱的回忆噬咬着他的心,那是很小的时候,舅舅准自己回家住。也是一个冬日,难得下了雪。舅舅让自己改天再回,但自己却吵闹着要回去。舅舅笑了:“你表哥和朕再疼你,还是比不上你自己的家呀。”
  马车在雪地上缓缓行驶,谢府到了,这是他自己的家,他没了母亲,但还有父亲。
  在自己不能回府的日夜,父亲一定很惦念自己,也一定想让自己回来……
  之后的事情模糊了。只记得自己在等父亲,但父亲一次也没来过。府中的人把一切都安置的井井有条,伺候他的人也一个不少。父亲尽到了他的责任,在谢府给了他一片舒适的天地,也仅限于此——父亲对他很吝啬,不愿给他一丝一毫的关注疼爱。
  房檐下,融化的雪水滴滴答答的跌在地上,碎成一片湿润。谢临擦擦脸颊上不知何时坠的泪,一口气跑到宫里,扎到舅舅的怀抱深处。这怀抱很软,有着淡雅的香气,可以把他的眼泪失落都收揽干净。但他憧憬的另一种胸膛——硬朗挺拔,被风雪吹出凛冽的胸膛,却从没让他埋过头。
  现在,父亲下了一盘大棋,自己就是他操纵的棋子,而这盘棋的目的,就是把表哥引出宫,杀掉……
  在舅舅的灵前,他都没有如此入骨的悲凉和苦痛。那是天意,他知道那个离去的人依然深深爱着自己。
  那时候,还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侧,握住自己的手,悉心的收藏那把自己随手画出的扇子。
  而现在,呈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阴暗至极,由他的至亲编造的阴谋。对父亲的依恋和信任在谢临心里默默建了十几年,每每对父亲失望,便有碎瓦零星落下,在心上割一道口子。如今终是轰然倒塌,残骸压在心头,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辗转之间已是痛彻心扉。
  风声呼啸,世间虽大,却无一处可依靠。
  这间小屋遮不住窗外的寒风,方桌上的烛灯,闪烁不定,终是灭了。
  这一夜,无月无灯。谢临怔怔的睁着眼睛,任泪湿透了枕头。


第24章 皮肉好细
  京城,一行三骑的身影被余晖拉得老长,在这羊肠山道上纵马驰骋本是难事,但三人并不停顿,显然这路已走得很娴熟。一行人到半山腰的平坡后方才勒马,前面是沿着山势而建的几所高低错落的宅子。
  他们踩着结霜的崖石进屋后,迅速解开袋子,那袋子里竟装了一个少年。
  那人大步上前,粗鲁地把一块布从少年嘴里扯出来。
  顾同归躺在地上,终于能张嘴喘气了,他费力眯起眼睛环顾四周。
  围着他的人少说有二十来号,大多鹰鼻狼目,在明暗不定的火把下看起来格外粗鲁。
  一个两眼凸起的壮汉正玩味地看着他:“这人从哪里抓来的?有没有什么来路?”
  浓重的酒气扑来,顾同归皱皱眉,提了一口气站直身子。
  “老七,你这次逮的食儿不错嘛!”一个面目泛青的男人审视着顾同归,末了眯起眼睛,脚步像不受控制般软绵绵地朝顾同归走去,狗般嗅嗅鼻子:“咦,他身上还有香气呢!”
  起初,顾同归没想到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命运的巨变已教会他笑对任何□□,但当这男人凑到他脖颈的一刹那,他脑子仍是发出一声响,几乎晕厥过去。
  他忙后退两步,竭力忍住颤抖扫视周遭环境。数个酒坛歪斜在几个肌肉饱和的壮汉之间。最上头坐着一个男人,肩上披了件皮色细致的斗篷,他的肩膀很宽,五官端端正正,也一脸兴味的打量着自己。
  顾同归看这人模样应是山匪头子,便开口问道:“你……是他们的头目?”
  几人倏然爆发出狂笑:“远哥儿,这小子看上你啦?”
  “快给他开开荤,哈哈哈。”
  “这小子胆子挺大啊,想巴结大哥,不知道小身子骨有没有福气消受呢?”
  这露骨下流的话震荡着顾同归的每一个神经,羞愤欲死,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伺候他的人也有几分斯文,这等侮辱在梦里也想不出——这算不算老天给他们开的又一个恶毒玩笑?
  顾同归缓缓闭上双眼,第一次清晰地萌生出死志——死吧,已经走到了陌路,可,可他的祖先是做皇帝的人,他的子孙没在江山易主时拔剑自刎,反在受了粗野的调笑后愤而自杀,这……这算什么道理?
  怎么办……怎么办……
  对策在脑海中飞快旋转,但又在哄笑中迅速破灭。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懒懒响起:“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要问你一个。”
  顾同归眼中有光亮起,这话听起来蛮正经,也许这人倒不是个疯子?
  那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大步朝顾同归走来:“——你皮肉好细!”这人的语调平平板板,不像是在调情:“我想知道——你身上别的地方也这般白净么?”
  顾同归的脸霎时苍白,狂笑声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让他差点站立不住。
  “这还用问?您亲自扒了那身皮瞧瞧看呀!”
  “脱了脱了,早看他不顺眼,这么好看的小身段就不该穿衣裳!”
  “还有之前那几个活宝贝呢,把他们一块儿喊来!比比谁最白——爷今晚要挑块儿好肉了!”
  顾同归抖着嘴唇,一言未发,仿若一叶孤舟堕入泥泞汹涌的深流,
  话音刚落,几个少年就被人推搡着走过来,他们手脚上都有锁链,衣衫褴褛到近乎□□,裸露的胸口处满是血迹和泥土的颜色,里头没一个女人——这儿地处偏僻,他们又只敢在人烟稀少时下山,哪有机会逮女人。即便有了,也撑不住疯狂地泄欲,没几日就咽气。玩惯男人后,抢女人的兴致也淡了。因此这地方,抢来眉目稍微顺眼的男人,不管什么性子,都沦为泄欲的工具。
  “脱衣服,脱脱脱!”
  “别磨磨唧唧的,脱啊。”凌厉的鞭子破风落下:“你他妈倒是快脱!”
  “谁的手再不利索,我的刀可就利索了!”
  那些少年在日复一日的压迫中早成了惊弓之鸟,即便有几个犹豫的,在刀光和鞭子恐吓中,也噙着眼泪,双手颤抖地解开裤带,脱掉上衣,袒露在数十道野蛮目光下。
  随着几人的脊背,臀腿,脚踝的逐渐裸露——四周的人又爆发出原始野蛮的欢呼。
  在这些人脱衣服的时候,顾同归已褪去最初的慌乱。他的江山被人夺了,他不指望重整旗鼓。但他的平生所学,难道不足以对付几个粗野不堪的山匪?
  在剥了衣服瑟瑟发抖的少年中,衣衫齐整的顾同归像个异类。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他身上,衣衫没有泯灭他们的欲望,反而在周遭肉色的衬托下酿成独特的撩拨。
  所有人都兴奋了,他们打量着顾同归,像在打量新奇的猎物。
  “你为什么不脱?”一个人的鞭梢往顾同归脸上甩去:“脱光,和他们一样!”
  顾同归一偏头,抬手擒住鞭梢。然而像是嫌它污秽似地,顾同归一皱眉头,像触到火花般松了手。
  真是有趣。白远想了想,走到顾同归面前,伸出手指略抬了把他下颏,目光刻在顾同归脸上:“你,怎么不脱衣服?”
  “我们打个赌如何?”顾同归放松肌肉,尽量让自己平静:“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如果我都答对,你就放了我。”
  “有趣。”那人是真的笑了,突然转身面对顾同归,竖起一根指头:“答对了,今夜就没人难为你,要是答错了,爷也不为难你——答错一题,脱一件衣服就行,容易吧?哈哈哈哈……”
  顾同归握紧双拳,面上却噙着笑:“好。”
  那人脸一扬,目光闪过促狭:“先问个简单的,恩……猜爷我叫什么名字?”
  周围立即传来笑声和窃窃私语。
  “白远。”顾同归面不改色。
  白远眼中闪过惊诧,他也不追问,略一沉吟指指周遭酒坛又问:“我们已庆祝了七日,你可知我有何喜事?”
  顾同归漂亮的手指微微一颤,半晌方答道:“大约是为朝中之事,新帝登基诸事繁乱,剿匪又要后推。”
  此言一出,周围人哄叫道:“远哥,他怎么都猜出来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要上心啊!”
  白远跷起腿,噗嗤笑出声:“他们大约是看不到你脱衣服的模样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些被掳来的人中只有一个是书生,你猜猜哪个是吧?不过,你不能开口和他们说话!”
  顾同归隔着火把环视了一下,又是久久不言,忽然轻声吟道:“杏花疏雨里,吹笛到天明,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心情,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他顺着人群挨个看去,只有一个面貌白嫩的男子泪眼朦胧,在呆滞的人群中格外显眼,触到他的目光,像不堪承受般低下了头。
  顾同归朝那人微扬下巴:“大约是他吧。”
  本朝科举注重注重诗赋,这词想必无人不知。在如今情景下,定有此身虽在的惊心感。
  “还真猜对了。”白远叫声好,一手拍上顾同归的肩:“今日就许你睡个好觉!”


第25章 刑责(下)
  城郊所有角落都已搜查完毕,只剩这片山匪聚集的地方——他们蛰伏在山间,数百里的京郊便是他们的天下。
  但山匪们也要混营生,剿灭之后还会换个地方烽烟再起。官军们本也懒得管,再加上时不时收到的孝敬,也就彻底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此时涉及大案,没人敢轻易蒙混过关。京军的小头目率领一众兵卒星夜上山。
  “老白!”那兵士已和他们熟稔,此刻硬着头皮道:“真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只是最近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说着一抖手中画像,画中人清晰的轮廓赫然出现在月光下:“这人身负重案,非同小可,总之若众兄弟瞧见,定要招呼我一声。”
  几人一愣,面面相觑,那月光下的画中人,不就是今日被擒上山的少年么?
  白远沉吟道:“这人,我是看到了,但敢问一句,他惹上什么事儿了?”
  来人摇摇头,压低声音:“那他人在何处,也不妨和你说实话,他就是前朝的太子,因不敢声张才没大张旗鼓的找,其实干系重大。
  “太子?”白远一惊,刹那间已有了想法:“这个人我们确实见过,不过……在推搡时不小心掉下山去,想已辨不出样貌——你过去认认?”
  他们当下忙不迭道:“好好好,先让我们看看人再说。”
  白远和下头人一对眼色,立刻有人领会,忙道:“我带您过去吧。”
  谢临的案子是这个结果,亲卫府中的人都很讶异。
  皇族犯了案,圈禁,削籍,乃至赐死,却从没有打一顿了事的。
  但大多数人想着,也许是皇上念谢临年纪小,尚无封号,不愿用国法苛责于他,便小惩大诫,让他记住教训?
  章沉的心里却不这么想——杖责本就是可轻可重的处罚,全靠上位者拿捏力度。谢临是个眼中钉,是把眼中钉捶打一番还是直接拔掉,凭借章沉对上意的揣摩,那定是欲拔之而后快的。但谢临若被赐死,皇帝不免被人说成刻薄寡恩,再说为何好生生的要杀一个皇子呢,弄不好还要把顾同归出逃那事抖擞出来!至于杖责,就容易多了。知道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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