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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喜站在原地未动,眼睁睁看着眨眼功夫这两人已经相谈甚欢勾肩搭背交情甚好眉目传情郎情妾意含情脉脉……稳住!我能赢!
他坚定信念,跟上前……这两人已经聊得火热,第三者简直难以插足,眉喜握拳,哪怕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能漏听莫琼说的话!
话题聊过三巡,莫琼回过神来,发现已经闻人朔给卖了,虽说吐槽的时候实在爽歪歪,但是想到东窗事发之后绝对免不了一顿唠叨他就觉得人生极其黑暗。他望着喻怀瑾,那人龇出一口小白牙笑看着他,眉眼弯弯,人畜无害。
莫琼下意识捂住心口,觉得气血有些不畅。
喻怀瑾忽然单出一只手在袖子里掏来掏去,掏出一个琉璃瓶,指着瓶子里的一小截枝叶问,“ 我记得这对治内伤有用,你给看看。”
莫琼闻言看去,那是一截紫色的枝茎,截口鲜嫩,像是刚采摘下来的,这是何物?
眉喜已然变了神色,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屏气凝神地看着这小小的一截,把它小心放在腰间的锦囊里。这才满是幽怨地开口,“你怎么老有这些奇珍异宝,还老是喜欢暴殄天物。这是紫竹藤,生在漠河,五十年才长成,修经养脉的灵药。”
喻怀瑾摸摸头,推他一下,“我不是喜欢天南地北地跑吗?机缘巧合下总会有些收获。能恢复越人的内力吗?”
莫琼一愣,心里五味陈杂。沉吟一瞬,摇了摇头,“他的伤势太严重,经脉可以恢复,但是内力是不可能的了。”
喻怀瑾问道,“他的内力没有办法了吗?”
眉喜点点头,“但是这药用了,他的身体便与普通人的身体别无二致,不会留下暗伤。”
喻怀瑾点头,“那就用着吧。”
药侍从远处赶来,“谷主,黎公子想见他的友人!”
……
喻怀瑾甫一进院,树下站着个男人,一身重紫,发用墨玉冠束起。闻人朔站在他身后,听到声响后,那人回头。
喻怀瑾终于明白,他为何叫容华。有如此样貌,该称容华。他礼节性点头,刚想走进房间,怀里一直装死没什么存在感的猫忽然竖起了耳朵。
琥珀色的猫瞳亮晶晶的,肥肥的四肢并用,三下两下就从喻怀瑾怀里挣了出来,三步两步虎扑过去,可劲地扒拉在人家的腿上,“喵喵喵~”声音油腻得一言难尽。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莫琼目瞪狗呆地看着那只不知死活的猫,只觉得天雷滚滚。吸猫体质?
不存在的,是猫中色鬼的问题。容华眯眼看着那只猫,那只猫见他目光临幸,瞬间四脚朝天地像他袒露出了柔软的腹部,目光亮晶晶的,“求抚摸!!!”
喻怀瑾阴着脸上前,“大胖!”
“求抚摸!!!”
“大胖!!”
“求抚摸!!!”
“琥珀!!!”
“喵!”什么事!
喻怀瑾捏住它的后颈皮把它提溜起来,这只猫显然已经美色所惑丧心病狂了,一个劲挣扎着,途中和容华……眉目传情?
喻怀瑾见它不安分,冷笑一声道:“ 大胖,哥哥在家会想你吗?”
大胖瞬间蔫了,失去了某个不能言说之物的猫身上弥漫出一股明媚的忧伤,它想静静。喻怀瑾拍干净它的毛毛,把它塞进怀里,小肥猫心情沉郁的把头埋好,怀念起过去的岁月。
喻怀瑾看着容华,才发现这人比他高了半头,他心里想着不着急,他迟早会有这么高,“让殿主见笑了,我会好好教训它的。”
容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是断手断脚,还是扒皮抽筋?”
喻怀瑾眼眸倏尔冷下来,嘴唇自带笑意地说:“我这只猫最爱吃,不让它吃简直比让它死了还难受,何必要脏了手。您杀伐果断,气势凛然。难怪江湖上一出什么事便将脏水都泼给您了。”
容华眸光沉沉,轻声说:“喻怀瑾。”
“有何见教。”
容华越过他,淡淡丢下一句,“牙尖嘴利。”
喻怀瑾回身走向房间,盯着他后脑勺来了句,“比不上您。”
其余人安静如鸡。神仙打架,凡人装死。
……
黎越人靠坐着,脸色苍白。他抬起头,“诸位,好久不见。”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没有比这再适合这人的了。他眉目清秀,貌若好女,气质却如竹。仿佛众人受他所邀一起来吟风弄月的。
眉喜把他的脉,向众人点了点头,但没有一个人出声。闻人朔看着他,语气压抑地说:“先生留给我的位置,我那次终于能去,却不见先生了。”
黎越人微微一笑,“是我的不是,我失约了。”
喻怀瑾坐在他身旁,把手里的大胖递给他,“究竟怎么了?”
黎越人摸着毛毛,云淡风轻,“诸位请就坐,这本该是我的肮脏的前尘往事,但事关重大,只得委屈各位过过我这卑劣之人的行径了。”
两年前。
金陵秦淮。
满座皆是泣声,一女子手里的帕子早已被泪水沾湿,她眉头紧皱地看着戏台,大串大串的眼泪心惊肉跳地掉下来。
丝竹和三弦声声入耳,合着凄凉的女声闻之动容,戏台上的人一身素色,水袖轻扬,眉眼间笼罩着凄愁。她虚弱地坐在椅子上,气若游丝地唱着,“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眼眸生光,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她又要推窗看月。“你为我开轩一望,月色如何?”
“啊哟,偏生下起雨来了。”
台下泣声更重。
那女子看着她病体沉疴,气若游丝,辞别父母,辞别丫鬟,还固执地想葬在梅树边,只因心上人,“不在梅边在柳边。”直至一出戏了,还沉溺其中,轻轻喃着,“丽娘死了……柳梦梅面都没见着呢就死了……”
旁边一俊朗男子安慰她,“没事的,后面 ……”
那女子还带着哭腔,“不要透露情节,我要自己看!”
……
黎越人对着镜子卸去妆容,他卸去半张脸,殷红黛青一水儿洗下来,一般是慕色而亡的美丽女子,一半是眉目清秀的男子。这两张脸矛盾地冲撞着,黎越人定定看了半晌,洗去残妆。
门被叩响,黎越人着一身青衣在饮茶,他沏了杯茶放在对面,“请进。”
那人推开房门,剑眉星目,朗朗如日,“祝你心愿已了。”黎越人请他入座,云淡风轻,“感想如何。”
林南葵认真点评,“很好,简直合二为一。”
黎越人握紧茶杯,“你觉得杜丽娘如何?”
林南葵叩着桌面沉吟道,“我只觉得她实在是情深,嗯……太痴了,婉仪哭得丧心病狂。”
黎越人想起她泪如泉涌,轻笑一声,“我瞧见了,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林南葵哭笑不得,“她说看得太难受了,有些不想看见你。”
黎越人于是也笑起来,“女孩子心思总归细腻些。”
林南葵被逗笑了,“她若是听见,少不了要给你几下。”
黎越人笑而不语。两人又相谈几句,林南葵便离开了。
黎越人送到他门口,目送他走远,嘴角牵起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他面无表情地回房间,发现又坐了一个人,他关上门,“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回身,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坏,“看完戏之后打算找你叙旧,嗯……就听到句‘祝你心愿已了’。”
这是从头听到尾了,黎越人新沏了杯茶,放在他手边,“喝吧。”
那人瞅着他脸色,嘴里嘟囔着,“你这人太坏了,打蛇打的这样熟练。”还是吹凉茶喝了一口,五官都皱在一起,“好苦!”
黎越人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对面,“记得喝完。”
他又问,“感想如何?”
那人看着他,直直望进他眼底,黎越人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变得深邃异常,像是通灵的巫师轻声说:“你完了。”
黎越人面色平静,“我完了,我知道。”
那人站起身把茶一饮而尽,苦的泪眼汪汪,“出去逛逛吧。”
说着他提脚要走,黎越人叫住他,“去哪?”
那个人笑了,“去喝花酒。”
作者有话要说:
云吸猫
第3章 第 3 章
他已经微醺了,意识还清醒,他看着琉璃杯中澄澈芳香的液体,“这是什么酒?”
那人撑着下巴垂涎欲滴,眼巴巴地说:“花酒啊,埋了五年的好货,我现在不能喝,可不得便宜便宜你。”
黎越人低低地笑了。那人揶揄道,“怎么?还以为我真带你去喝花酒啊,兄弟,你有点坏啊。”
黎越人哼笑着趴在桌子上。他转着琉璃的杯,烛光下酒在杯中流淌,像是另一个世界,他长出了一口气,“我自诩闲云野鹤,坦坦荡荡,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人不出声,黎越人追问,“怀瑾,你说,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黎越人望着他,那人垂着眼,“因为你太痴情。”
黎越人苦笑一声,叹道:“哪是什么痴情?分明是痴心妄想……”
“本是志同道合互相欣赏的友人,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黎越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你看他说话,看他笑,看他开玩笑,看他生气,看他出糗,这个人啊,你就忘不掉了!忘不掉了。我该如何呢?我与他称兄道弟一年了,我多少次地想不顾一切地告诉他我喜欢他我想要他!”
“……可是不行啊,他喜欢一个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女孩,他说起她的样子就是我想你说起他的样子啊。我居然嫉妒那个女孩了,我卑劣地想着她的种种,希望这个女孩不要喜欢他,希望她也心有所属。”
“但是他们在一起了,我等不到这个人了我知道,于是我想着这个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想着她若是有一些讨厌的地方,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但是没有,婉仪她很好,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风风火火,泼泼辣辣的。可她又是温柔的,她知道我喜欢林南葵。但她没有避我厌我洪水猛兽,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和这样好的一个男孩在一起不是应该的吗?”
“可我放不下,我就是放不下啊!”他紧紧皱着眉头,眼里有了些水光,“我怎么放的下?偶尔我提及往事,有些他都忘记了,可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同我说了什么话,我们一起做了什么事我都记得,但他忘了。”
“你看多残忍,他忘记的事我都记得,他满脸笑意地提及她,嬉笑怒骂都是她,可我的喜怒哀乐是他啊。”
“我不能和他说,朋友夫不可欺,不可欺……”
他已然醉了,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怔神良久,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最好看的一次,就是他红着脸指着婉仪对我说,‘越人,这是我喜欢的女孩,我想娶她。’的时候。”
他闭上眼,哼着几句不知名的曲,渐渐睡着了。
模模糊糊感觉到身上为重,接着暖了,有人轻声说:“都会过去的。”
……
他又在喝酒,喻怀瑾已经去岭南了,他举着杯望着秦淮河。
十里秦淮十里灯,乌篷船上丝竹声阵阵,吴侬软语,恋人的眼底交换着情愫。他微微地笑了,想起今日他们也是这样,他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走在一起,手没有牵着,可谁都知道他们是恋人。
他这又算什么呢守着无望的人,始终不肯抽身,像只见不得光虫子,暗中窥伺着,满心肮脏地幻想着。
鼻尖有一股清香飘过;;一阵恍惚后,丝竹声已经远了,有人轻声说:“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