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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也不知道,他留在这里等待,心里着实担心。
他推动轮椅来到外头,阳光很暖,他到了无人的地方,上一次来这里,是萧君默带着他出来晒太阳,今日却只有自己一人,他望着空空的身旁,仿佛看到了一张椅子,上头坐着萧君默,正对他温柔笑着。
“将军。”一名小兵瞧见他出来,勤快地给他拿来了一块柔软的毛毯,盖在他的腿上,他单膝跪在苏澜清面前,动作小心。
“你叫甚么名字?”苏澜清盯着他看,这小兵脸很年轻,看着有点眼熟。
“将军应当是不记得我了罢?我家人都叫我狗蛋儿,入伍后改了名叫李捷。将军还记得几年前平的流寇么?我的家人就被那些流寇给杀了,将军救了我的命,我就入了伍,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名为李捷的小兵笑起来,咧开一口白牙。
他这么说着,苏澜清便有了印象,那年他在西北平流寇,流寇杀了一个村子的人,他们去的晚了些,只救下几个小孩,这李捷想必便是那几个小孩之一罢?怪不得他觉着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将军,有一句话我憋了好久,将军虽然受伤了,但仍是我心中的英雄,皇上这不就带着兄弟们给将军报仇去了么?一定能够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给将军好好出一口气。”李捷说得兴起,神采飞扬。
苏澜清笑了,如沐春风,他的心情骤然变好,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脑袋,温声回答:“你说得对。”
正此时,有人来报,传信兵回来了,李捷立刻会意地帮他推动轮椅,回到帐中,苏澜清坐在传信兵的面前,听他禀告前线的消息。
听到海峡中还有座小岛,金国人守在岛上丛林深处不出来的时候,苏澜清蹙眉,若是丛林地形复杂,定然是易守难攻的,加上金国人若是设些陷阱甚么的,这战事就硬生生拖下来了,拉锯战对双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必须想办法把金国人逼出来才是。
苏澜清闭上眼,在心中思忖了许久,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他让传信兵带口信给萧君默,并让其去找军医要一些□□,这一次,他要耍那些蛮子一回!
传信兵离去,苏澜清发现李捷还留在他的帐中,双拳紧握,便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李捷被惊醒,低着头半跪在苏澜清面前,情绪微微低落:“将军,我只是遗憾自己不能亲自上战场给将军报仇,将军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还杀不了那些伤了将军的人。”
苏澜清咋舌,惊叹一个孩子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他不过救了他一命,便被他记住了一辈子,他何德何能?两片嘴唇相碰,苏澜清问:“李捷,你年纪还不大,就跟着上战场,不怕死么?”
“不怕!”李捷仰起脸,声音拔高,随即又软下来,像是只可怜的小狗般,“将军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是要一辈子跟着将军的,能为国捐躯是英雄所为,死有何惧?”
“好样的。”苏澜清拍拍他尚不够宽阔的肩膀,自己随父亲去边关那一年,也才十二岁罢,十五上战场,二十封将,一晃也数个年头过去了,时光荏苒,流水无情。
传信兵于翌日回到马岭海峡中央的小岛,将苏澜清所说的话通通带到萧君默的耳中,萧君默听完大呼一声好,让人带着□□去下毒。
澜清给他支的招便是,首先,让他四面包围金国人,让他们缩在林子里头不能出来,但是是人总要吃饭喝水,他便让他派人在金国人的四周下毒,让他们以为食物和水不干净,引发中毒,此乃第一步。
第二步,亦是最关键的一步,在金国人中毒之后,派人传播瘟疫的谣言,当然,不能说己方没有得瘟疫,但得了后被治好,更是对金国人的冲击,此时便可以告知他们,若是投降,他们便可以治好他的病,当然他们也可以不投降,这对于萧君默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他大可以等他们全死光,还不用费一兵一卒,此招便是要引得金国人自乱阵脚,让他们自己出来投降。
最后,便是通过投降之人的口中,得知陷阱的存在与破解之法,再带兵攻入林中,一举灭掉金国的大军。
傅淳带人在四周下了毒,这种毒粉会通过空气传播,让人吸入口中从而中毒,北狄所有人都事先服下解药,以防危害自己人。过了几日,萧君默猜测毒粉应当传播得差不多了,他冷笑,脑中又浮现一个损招。
“甚么?”傅淳听言愣了一刻。
“愣着作甚,去,弄得越香越好,但不许喝酒。”萧君默唇角挑起冰冷的笑意,一个时辰后,军营里架起不少火堆,上面烤着香喷喷的肉,香味一直传到丛林里头去,令连续几日只能啃干粮的金国人咽下一口唾液。
一直缩在林子里头能有甚么好东西吃?萧君默冷笑,他故意让北狄将士在外头吃香的,就是要让那群蛮子闻得着香味吃不到嘴,气也得气死他们。
同一时刻,金国大汗阿布扎在林中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第六十章 。人心惶惶
第六十章 。人心惶惶
清晨,一名金国士兵起身,忽然觉得头昏脑涨,他以为只是起的太急,便没有在意,但走了没几步,他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身旁的士兵围到他的跟前,触手一摸,才发觉这人身上竟是滚烫的,显然发了热,他们想抬起他却没有力气,骤然发觉自己的身上也有些烫,猝然间又倒了几个。
萧君默身在军营中,派傅淳带人去探消息,傅淳领命而去,到了林子里头,瞧见不少金国士兵被扶着出来,一看便知是中了他们的毒,毒开始发作了。头晕发热,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身上还会出现不少小疙瘩,像极了染上瘟疫时的症状,想到金国人慌乱的模样,傅淳愈发觉得自家苏将军很聪明。
傅淳探消息回来,他将所看到的都尽数禀告,萧君默闻言挑眉笑,看来金国人已经中毒,接下来便该进行第二步,散布谣言了。他转身,让傅淳带人散播食水不干净,引发瘟疫的谣言,接下来,他便坐等金国人方寸大乱。
入了夜,萧君默回到帐中,烛火静静燃烧,倒映出他一人的身影,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特别想念苏澜清。
萧君默在床上坐下,想到攻打青霄的时候,虽然战事紧张,但是有澜清陪在他的身旁,夜晚还能同塌而眠,心里总是甜蜜的,然如今他孤身一人,这数个漫漫长夜,也变得难熬起来。
他伸手探向胸口,从衣襟里拿出一块润白的玉佩来,玉佩上沾染着他的体温,十分温暖,他深刻记得澜清把它递给自己时的场景,也可以想象澜清是如何一点一点将它雕琢而成,玉佩上仿佛倒映出了苏澜清的脸,萧君默将它贴在脸颊上,温柔亲吻。
等战事结束,回到皇宫之后,只要澜清愿意,他便册封他为他的皇后,生生世世伴着他,两人再也不会分离,而之前说的那些美好的约定与誓言,都可以一一去实现。
躺在床上,萧君默闭上双眼,帐中烛火熄灭,这不知是第几个独眠的日子,他恨不得明日便结束战事,回去陪伴他的澜清,让御医治好他的腿伤,两人一起周游天下,幸福快乐。然理想总是美好的,这样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萧君默在心底安慰自己,快了,就快了,只要金国人乱了阵脚,胜利便唾手可得。
此时的夜晚,苏澜清就着明亮的烛火在看书,他看得正入神,外头想起李捷的说话声,“将军,不早了,您该休息了。”苏澜清放下手中的书,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没能睡着,他想了想,撑起身子靠在床沿,让李捷进来。
“将军,您找我有事?”李捷看着面前人,眼神不解。
“你坐下。”苏澜清指了指面前的桌椅,待李捷坐下来,才开口问:“李捷,你和我说说话罢,我睡不着。”
“将军想听我说些甚么?”李捷有些高兴,他崇拜苏澜清已经很久,今日居然能坐在他的面前,与他像朋友一般地交谈,他压抑着心底的激动,眼神雀跃。
“说甚么都可以。”苏澜清温声回答。
“那我就说说入伍后的事情罢。”李捷噼里啪啦地说起来,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他的家人被杀之后,他便追随苏澜清成了一名小兵,转眼间几年过去,他长大了,也再度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苏澜清一直很安静地听着,他睡不着,索性让李捷推着自己出去,两人来到一块空地上,他指了指不远处,让他舞一套拳脚给他瞧瞧。
李捷闻言依言照做,苏澜清静静地看着,末了才转动轮椅到他面前,双手指着他身体各处,仔细而耐心地纠正着,脑中却回到前一世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澜清!你在发甚么呆?”被这一声吼惊得回过神来,苏澜清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失神地点点头:“知道了爹,孩儿会跟您一起去的。”父亲深夜造访他的小屋,便是要告诉他,过几日他即将回边关,这一次会带着他一起去,也就是说,他与萧君默,要面临分离了。
他想要入宫与他道别,无奈父亲看的紧,他几乎寻不着机会离开,只得在临行前萧君默来送行之时,才得以见最后一面。
到了边关,每日面临的都是更为严苛的习武,父亲也曾这样严厉而耐心地指导自己,他沉下心在边关呆了数年,等到了父亲的死讯,也等到了回京的消息。
在李捷这孩子身上,苏澜清可以看到当年的自己,他的娘亲很早便去世了,听闻是被流寇捉住用来威胁父亲,战争中逃走了几人,父亲一个人将他带大,当年那逃走的几人也日益壮大,直到后来,流寇终于平了,他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许是家人都不在了的境遇与这孩子有些相像,故他起了私心,想好好教这孩子,只是如今他站不起来,许多招式也无法亲自演示。
“将军您说我听着,我能听明白的。”李捷注意到苏澜清面上落寞的神情,连忙急声安慰。
“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你就跟着赵将军罢,等再大一些,定能有所作为。”苏澜清拍拍他的肩膀。
“将军不亲自带我么?”
“还是让赵将军带你罢。”苏澜清垂下头,语气渐渐低下来,难以听清:“我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站起来。”
李捷乖乖地闭上嘴巴,扔下手中的长戟,默不作声地推着苏澜清回帐中,他站在清冷的月光下,胸中热血沸腾,双拳紧握,故当前线再度派传信兵回来之时,他不顾一切地跟着那人去,哪怕这是违抗军令,也要亲身参与战斗,为他的恩人报仇。
萧君默见到他时,传信兵哆哆嗦嗦地跪在他的面前,“皇上,我挡不住他,请皇上赐死罪。”
“你起来,下去罢。”萧君默听完后,没有生气,他想知道这人为何非要过来,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再行军法也不迟。待眼前人说完,他沉默良久,才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这行为,足以军棍杖毙?”
“知道,但我还是要来。”李捷抿紧双唇,“苏将军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只想手刃仇人,亲自为他报仇,皇上若要杀我,也请等我报完仇后。”一番话说得铿锵激昂,叫人难以不动容。
“朕不杀你。”萧君默喟然长叹,“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战事结束后,自己去领十军棍,若免于责罚,那将士们都将不服从命令,看在澜清的面子上,朕让你留下,从现在开始,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