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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樊倏然睁开双眼。眼中情绪翻涌仿若掀起滔天巨浪,而后万千思绪逐一收敛,他静静看向手中瓷瓶。
瓶身的温度已然消散,花樊抿紧嘴角,将冰凉的手拢回袖中。
认命吗?
不,花樊面无表情的走出院子,心想,凭什么。
生辰
离魂耗费的精力实在太多。
那天将离魂给了花樊后,连商闭门不出,连续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僵的浆糊一样的脑子慢慢悠悠转了几圈,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
这几日雪下得紧,庄子又在山上,天寒地冻,更比城里冷了几分。
慰灵宫地处西南,向来四季如春,哪里会有这么冷的天气。连商裹着厚棉衣,哆哆嗦嗦一路小跑去了花樊院子,冻的直打颤儿。
刚进院子,连商迎面遇着朔舟。见着他来,朔舟有些惊讶,“连长老来了?快些进屋暖暖!这大冷天的,您找我家少爷有事?”
连商缩着脖子点头,朔舟赶紧撑开门帘让他进去,又倒了杯水递给他,然后说:“我家少爷在后头呢,我帮你叫他去!”
“后头?”连商搓搓手用热杯子捂着,问道,“胡樾哪?”
“可不是!您且等一等,我这就去找少爷。”
朔舟说着便要掀帘子出去,;连商赶紧将人拦了下来,道:“不用去,我等他回来就行。你去忙你的事吧。”
朔舟一笑:“那我先下去一趟。连长老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就是。”
看着朔舟脚步匆匆的离开后,连商一个人在花樊院子里坐着等。
房子里暖炉烧的正旺,茶水也热气腾腾,身上的寒气不一会儿就散了干净。人一舒坦,脑子里就容易东想西想,连商也不例外。他手指微动,摩挲了几下茶杯,心里一痒。
想喝酒了。
只是,花樊这里当然是不会有酒的。连商估摸着时间,正想着待会回去后说什么也得喝上几盅再做别的打算,就见门口挡帘一动,先是露出靴子,接着又是黑色衣角,最后是深蓝色的大氅。
进来的人正是花樊。见他在,花樊倒没露出太惊讶的表情,只看了一眼,问:“连长老休息好了?”
连商笑道:“睡了近二十个时辰,也该起来动一动了。”
花樊将大氅脱下随手搭在一边,连商看着他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说:“你手里的那个离魂……最近打算用吗?”
花樊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离魂这种东西毕竟只是书中记载之物,我这个还不知是不是真的能做那些事。”连商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是不是想做那件事。若是真的要做,还需谨慎,毕竟有悖天道。逆天而行,你……”
连商迎着花樊的目光,就知道他心思坚定,并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改变,便转而道:“你若是不急,就在让我仔细看看。”
花樊听罢,直接将离魂拿了出来递给他:“你拿走一颗,给我留一个。”
“你竟然随身带着。”连商倒出一颗,又将瓷瓶瓶口塞好还给花樊,“这个我也不留,等有了办法,立刻送给你。你自己这边的,若是不到迫不得已,尽量不要用,等我的消息。”
花樊想了想,应下来:“这些材料我现在还在让人找,你若是要其他的也直接和我说。”
连商明白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离魂这件事,点头答应,将手中的离魂收起来便回了自己院子。
等连商走了,朔舟掀帘进来。
“少爷,”朔舟走过去,“二少爷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二哥?”花樊有些意外,“送东西来的人呢?”
朔舟说:“把东西送来就走了。”
花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放哪儿了?”
“就在里间。”朔舟说着带花樊过去,就见桌上放着两个箱子,一大一小。
朔舟将箱子打开。小古箱子那个装着个玉佩,玉质看着很不错,水头足,就是雕花略显得简朴了些,不过因为玉的成色太好,倒显出一番古朴的美感。
花樊的目光在玉佩上略停留了一会儿,便转向另一个箱子。大的箱子里头是件毛皮大氅,毛色雪白发亮,没有一根杂色,整整齐齐的排着,光线从毛上一走,轻盈流动,如同水般。
“这大氅真好!”朔舟赞叹不已,对花樊说,“少爷来试一试吧。”
花樊没说话,朔舟便拿出那件雪白大氅给花樊系上。不试便罢,这么一穿,便是朔舟这个看惯了花樊的人,也愣了一下。
眼前人长身玉立,肤色如玉,面容如画,只是目光微敛,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淡。他原本着的是黑衣,这下又在上头加了件雪白,一黑一白之间对比极其强烈,有莫名和他的气质十分贴合,仿若云端上的仙,满不在意的扫视着整个人间,却没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怎么了?”朔舟没了动作,花樊看过去,略有些疑惑。
“没,没什么!”朔舟回过了神,“二少爷的眼光太好了!”
自家少爷和二少爷花晋的关系一直必将冷淡,朔舟作为一个下人,虽说不该管这些事,但既然有了机会,他还是会尽可能的在中间出些力,试图让两人更近些。
毕竟是亲兄弟,哪能有什么仇怨?
朔舟见花樊没露出不耐的表情,又再接再厉道:“二少爷也是有心了,想着您生日马上要到,人又不在京里,干脆让人把礼物送到这边来了。”
他这么一说,花樊倒才想起来:“今天什么日子?”
“十一月初二了。”朔舟说,“还有两天就到您生日,上回杨长老还和我说呢,说是生辰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生辰宴?准备这个干嘛?”花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杨长老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应该在前厅吧。”朔舟见花樊似乎对生辰宴并不期待,又问,“有哪里问题吗?”
“这种东西不必办了。”花樊说,“带我去见杨长老,我和他说。”
“不过一个宴席而已……”朔舟说着便没了声。他自然了解花樊,花樊这人喜清净不爱热闹,以往年年生辰这天都闹腾的很,今年好不容易从京城出来不用受那顿叨扰,花樊躲都来不及,怎么肯让杨长老准备什么所谓的生辰宴。
“真的什么都不用?”杨长老说,“就这庄子里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顿饭罢了。生辰毕竟还是大事,总得有些形式对不对?”
“真的不必。”花樊说,“您就当没这回事。”
杨长老虽说不赞同,但花樊坚持什么都不需要,他也只好顺着花樊心意。
这年头,还真有不爱热闹的少年郎!看着花樊的背影,杨长老心想,当真少见!
朔舟知道自己劝不动,也不再提这件事,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可惜。
转眼到了初四。
雪是从昨晚开始下的,没头没尾的飘了一天,地上堆了厚厚一层,入眼一片银装素裹,白的有些刺眼。
外头太冷,杨长老这几天免了胡樾的训练,只让他没事的时候自己练一练。胡樾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瞪瞪的起了床,想着去院子里活动活动,刚一出屋,直接被迎面而来的寒气扑回了床上。
太冷了,他想,出门就算了吧。
弗墨端了热好的饭菜,又将屋里的暖炉火烧的更旺,他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吃了饭。
热饭热菜一下肚,胃里暖融融的,胡樾打了个哈欠,又想睡了。
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就算在室内也有很多事可以做。胡樾觉得自从到了冬天,自己每天几乎是吃完就睡睡好就吃,简直是在养膘。
还好虽然生活的这么堕落,也没有什么长胖的迹象。他躺在床上想,这要是现代的自己,分分钟就能涨十斤!
哎,喝凉水都长肉的体质真的很难过了。
他酝酿了一会儿睡意便彻底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翻了个身,正在迷糊的边缘,就听外间有人在小声说话。
先是弗墨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来了?”
然后是朔舟的声音:“你家少爷呢?”
“睡着呢。”弗墨问,“怎么了?”
“睡了一天?身子不舒服?”
“这倒没有。就是没什么事可做,天气又冷,便直犯困。”
朔舟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家少爷今天能到我们那儿去一趟呢,谁知道等了一天都没人。”
“去你们那干嘛?”弗墨听朔舟这语气竟是有些怨怪了,心里一阵火冒出来。
“你又生什么气!”朔舟叹道,“今天是我家少爷生辰,原想着胡少爷能过去陪他,谁知道平时跑的勤,偏偏今天却没去。”
“花少爷今天生辰?”弗墨惊讶,“怎么也没人说?”
“原本是要办的,我家少爷非要取消了。”弗墨说,“只是不设宴席是一件事,总也不至于一个人吃饭吧,这也太……”
胡樾困得不行,脑子也不大转的动,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朔舟说的是什么意思。
生辰……花樊今天过生日!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瞪大眼睛。
什么,今天竟然是花樊生日?!
他一想到花樊一整天就这么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过生日,心里顿时愧疚的不行,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开始想象花樊像个小可怜一样委屈巴巴的自己给自己过生日。
他立刻下床,三两下收拾好自己。
外头朔舟说完话就走了,弗墨一进门就见胡樾不知什么时候收拾的这么整齐,惊讶道:“少爷什么时候起来的?!”
胡樾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带我去厨房。”他说,“然后跟我去一趟花樊那儿。”
“……哦,是。”弗墨知道他这是听见自己和朔舟说的话了,犹豫了一下才说,“可是外头都黑了。已经这么晚了,还过去……?”
“所以要抓紧时间啊!”胡樾催促道,“快点!赶时间!”
厨房离的不算近,他们过去时里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点上灯,胡樾手上动作不停,拿着和面的盆倒了半盆面粉又开始加水。弗墨在一边惊讶的瞪着眼看胡樾做饭,胡樾看他一眼,“愣着干嘛?别闲着,帮我拿一个大一点的食盒,然后在把这几样洗了切好,再给我拿个蛋过来。”
他指了几样放在一旁的蔬菜,又对弗墨扬了扬下巴,笑道:“快点!”
“好的!”弗墨赶紧按照胡樾的吩咐做事。这些事他虽然不常做,但也是会的,再加上胡樾在另一边忙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被他的态度影响,弗墨也抓紧了手上的动作,心里也有些激动,仿佛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胡樾又加入各种调料调味。锅里的水早就开了,咕咕噜噜的翻滚着。他将厨房里备好的猪骨蹄膀高汤放进去,又加入各种配菜,然后盖上锅盖闷着。
面团已经做好,他重新倒上另一锅水,等了一会儿,开始将手中面团捏成一片一片往锅里下。
“这是什么?”弗墨做完事情,凑过去看,好奇地问。
“片儿汤,叫猫耳朵也行。”胡樾说,“上回看书里有提到,便来试一试。”
“少爷你真厉害!”弗墨说,“我还没见过这些呢!”
“不是我们这地方的吃食,你没见过也是正常。”胡樾说完又觉得不对,赶紧补上一句把话圆了回去,“当然,我也没见过……所以说叫你平时多看书!”
“哦。”弗墨摸了摸鼻子,看着面片儿在锅里翻滚,觉得新奇的不行。
“让开点,小心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