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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言闻言转过身，反手就要去探他的脉，程穆之一吓，连忙运气藏住，见柳清言脸上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表情，才松了口气。
柳清言抱着他，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又带着一丝后怕，“你知不知道……昨天鬼手给你运气插针的时候自己的脸色？”
“穆之……幸好是没事，不然，我答应你的这件事，要让我后悔一辈子了。”他缓慢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到程穆之的胸口，整个人也蜷缩起来，似乎是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程穆之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吻着他的额发，“乖，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俩都好好的。”
“我昨天真的好害怕……”柳清言抬头瞪了他一眼，眼眶通红，显然根本不想听他的安慰，“你昨天都没有人气了，脸色又白又青，浑身上下的筋脉都爆出来。”
“我就在旁边，我看着你承受下来这些本该我承受的痛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柳清言歇斯底里，却没有多大的声音，所有的都压在了嗓子里。
程穆之感到胸口一阵湿意，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幸而一切都好，柳清言将情绪发泄出来，也就好了。
哭了好一会儿，程穆之能感受到柳清言的情绪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但是却因为哭得有些狠了不受控制的抽抽着。
程穆之想把他的脸抬起来替他把眼泪擦了，却被柳清言把手给拍开了，一起的还有一句仿佛小兽一般嘶吼却毫无威慑力的声音，“不许碰我！”
“好好好，不碰不碰，那你给我看看好不好？”程穆之给人顺毛，一边还要动手动脚。
柳清言气鼓鼓地，“也不许看！”
他凶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听在程穆之耳朵里就跟撒娇一样，是以他直接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仰头，接着柳清言就觉得自己眼皮子上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来。
程穆之亲着他的眼皮，笑了笑，“阿言，你这一大早就哭成这样，等会儿出去被瞧见了还以为我对你又做了什么呢……”
柳清言上半身没动，有些贪恋此时的温暖，下半身却毫不留情，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程穆之亲完了，指腹摸了摸他的脸颊，认认真真地道：“阿言，真的没事了，我们两个人都好好的，会一直在一起，直到老。”
“阿言，我知道你之前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后来你想走的原因，可是现在你没必要离开我，你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你所作的是为了报仇，杀的人是坏人，为何要担心？”
程穆之起身，拿了巾子去浸湿了给他擦脸，继续道：“你大可以继续在朝为官，继续同我一起看这江山，海晏河清。至于那些大臣的话，让我处置你的，或者是让我大选的，朕会想法子堵住他们的嘴。”
“阿言，朕之前同你说过的，不会有变。”
想了想，他换了个不那么严肃的口气，“阿言，我好歹也是个皇帝，总不至于想要保个人都保不住吧？你信我，好不好？”
柳清言乖顺的让他给自己擦脸，听到他的话以后愣了愣，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把担心表现的这么明显了，继而点点头，笑靥如花，“好。”
生死都已经过来了，这些世俗之间的言语又有何惧呢？
程穆之又开始兴奋了，听他答应下来，喜悦之情可谓溢于言表，一个猛虎扑羊又把人压回了床上，“阿言阿言，那等我们身体都恢复好了，你答应我，和我把上次那个本子上的都试一试好不好好不好？”
“那次那个根本没有尽兴，你那时候身体不好我也不敢孟浪，现在你好了，就答应我吧？”
他像是没看到柳清言又羞又恼的样子，继续叽叽歪歪，“那本子上有足足三十六式呢，我瞧着都挺好的，阿言，你是不知道，那天你在我身下哭成那个样子，我虽然心软但是真的根本就停不下来，我……”
柳清言脸不红了，彻底转黑，抬脚就把程穆之踹了下去，继而自己起身洗漱，换了衣服就要出门。
手要推开门的时候犹豫了下，看程穆之没有起来的打算，心下又不忍，“知道了……我答应你。”
“只是别再这样说了，白日宣淫，哪里像个皇帝。”
“快些把衣服换了吧，快中午了，该吃完饭回去，殊桢一个人这两天也没人照顾，我有些不放心。”
程穆之本来心情挺好，听到这句话又开始气哼哼，“什么叫没人照顾他？宫里的乳母吃白饭的？那小崽子再怎么样也是个太子爷，没必要担心他。”
柳清言这次没有理他，直接推门出去了。
程穆之也不好再死皮赖脸坐在地上，反正他目的达到了，开心！
门外是久违的好天气，柳清言整个人心情都更好了。
鬼手和萧长风依旧在下棋，见他来了萧长风手一抬从葡萄藤上摘了一串葡萄给他，“吃几个？都熟透了，可甜了。”
柳清言就乖乖的拿着葡萄去井边打水洗葡萄，他知道萧长风不是给他吃，是自己要吃又懒得洗。
几个人吃了午饭，鬼手和萧长风盯着他俩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程穆之和柳清言脸对着脸有些懵。
萧长风道：“看样子是说开了？挺好挺好。”
“哦，对了，清言啊，这几天盛京城里可热闹了，那什么，你要不要借为师点银子？为师已经好久没有出去透透气啦，这次托你家这位的福，也出去乐一乐去！”
“嗯？”柳清言把嘴里的狮子头咽下去，看了看鬼手脸上的笑，“师父你昨天不是刚从鬼手先生那里赢了两锭银子？怎么……”
“别提别提！”萧长风气急败坏地摆摆手，“他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找我下棋，两局就赢回去了。”
“嗳，老孝，话要说到底，你可不是光被我赢回去了，可还欠着我呢！”
柳清言摇了摇头，“师父，我这次出来没带钱袋。”
话音刚落，程穆之就把自己身上的钱袋取了下来，笑嘻嘻地：“师父，我孝敬您的。”
第184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萧长风把钱袋接过去，“好小子！你这情师父就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来找师父啊！”
柳清言在一旁无奈地拉了拉萧长风的袖子，“师父，您还是先把欠鬼手先生的银子还给人家吧。”
萧长风抛了抛自己手里的钱袋，嘿嘿一笑，“鬼老头，这钱你还要不要了？”
鬼手只当没看见他，自己捏了葡萄吃，摇了摇头，“我不要了还不成？主子的钱我可没胆子收下来啊。”
午饭就这么笑闹着过去，程穆之和柳清言又在院子里陪着他们呆了一会儿，却在吃完饭之前先被赶了出来。
萧长风对着他们摆摆手，“趁早回宫去吧，别让其他人担心，我和这个鬼老头去街上逛逛。”
程穆之和柳清言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只得也回去了。
程穆之本来还想拉着柳清言在街上逛一逛，毕竟盛京也难得这么热闹，而且他们现在又没了什么着急的事，正是难得放松的时候。
可摸了全身上下，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把钱袋全部给了萧长风，现在自己身上半分钱都没有。
柳清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程穆之尴尬地笑了笑，“那不然我去暗翎那边的当铺先拿点银子回来？”
柳清言摇了摇头，“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程穆之不依：“可就是晚上才好玩呀。”
柳清言道：“先回去吧，明日还有一天，到时候我们带着殊桢一起出来玩好不好？”
程穆之一听这话脸立刻就黑了：“我就知道，你是想那个小兔崽子了，阿言，我想和你单独出来……下次再带着他不成吗？”
大街上就开始撒娇的皇帝陛下并不想要脸这个东西。
柳清言犹豫了一下，反过去哄他，“穆之，殊桢还小，他现在又不能经常见到他的母亲，父亲又已经不在了，我想好好照顾他。”
“你是他三叔叔，你就不心疼？”
程穆之抿着嘴哼了一声，跟个三岁孩子一样。
其实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他也没单独和柳清言在一起多久，想来想去还是有点气。
柳清言又道：“穆之，你想一想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时间，但是能陪着殊桢的也就只有他幼时了，等他大了，我们也就走了。”
程穆之叹了口气，“我没那么任性。”
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讨点好罢了。
这句话他给憋在了心里，想想总是用自己侄子来要他三婶婶的“恩宠”，他这脸怕是真没了。
何况他自己从小也是这样过来的，亲人的陪伴对于孩子来说有多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回去吧。”程穆之牵起柳清言的手，“殊桢那么喜欢你，应该也想你了。”
阿言是很喜欢孩子的吧？他把殊桢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看待，脸上温柔的表情……算了他还是别想了。
好气哦，阿言都很少对他那样的！
两个人出宫是小心翼翼的出去的，程穆之之前就吩咐过宫人这几天没有传唤不可随意打扰，是以他寝宫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回来的倒是光明正大。
寝宫里亮起了灯。
程穆之和柳清言把衣服换好，传人送来晚膳。
程立胤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们回来了，没多久就自己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他现在已经三岁半了，长到柳清言膝盖处，每次要抱抱的时候都是自己直接巴着柳清言的腿往他怀里钻，这次也不例外。
当然也毫无疑问地被程穆之拎了下来。
“三叔叔好。”程立胤被他拎着，动也不敢动，乖乖打招呼。
程穆之把他慢慢放下来，拍了拍他衣服上蹭到的灰，“这么大的人了不要老是往你老师怀里扑，一点没有太子的样子。”
程立胤小声辩解：“之前清言哥哥说下了学就可以不用叫老师的。而且，我之前看到三叔叔你也要清言哥哥抱的……为什么殊桢不可以！明明殊桢才是小孩子！”
程立胤有些委屈。
柳清言脸却红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程立胤看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眼看着程立胤就要往下掉金豆豆，连忙把他抱到自己这边来。
“殊桢乖，不可以哭哦，是不是还没有用晚膳啊？和我一起吃好不好？”
“嗯嗯！”程立胤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瞪了程穆之一眼，仿佛有了什么靠山一样。
程穆之刚刚被柳清言瞪的莫名其妙，现在又被这个小崽子给瞪了，他黑着脸坐到饭桌边上，看着柳清言。
缓缓开了口，脸上委屈的不行，“嘤嘤嘤……”
柳清言吓得手中汤匙都掉了。
程穆之挑了挑眉毛，眼神里面的大概意思就是：嘤嘤嘤谁不会？会哭就是宝了的话，那我也会啊。
柳清言给他夹了个丸子，闭嘴吧求你了。
程穆之笑嘻嘻。
柳清言对程立胤道：“殊桢这两天有好好看书吗？”
“嗯！”程立胤重重地点了点头，“殊桢把该看的都看了，清言哥哥可以检查的。我还把《鉴训》又看了一点呢，不活还是看不懂。”
“好，那明日一早抽查，如果都答对了，明天让你三叔叔放你出宫去玩好不好？”柳清言给他端了碗绿豆汤。
“好哇好哇！”程立胤又看着程穆之，“那三叔叔也一起出去吗？”柳清言回道：“当然。三叔叔到时候带着殊桢去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