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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皱眉,阮敏的任性偏激他早见识过了,可今天的阮敏很不正常。
白季被她颠三倒四的话弄晕了,道:“我跟你哪来的孩子?真是荒谬。”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阮敏,
“白季!你竟然敢否认我们的孩子!你竟然敢否认!!”放在白季脸上的手移到了脖子上,阮敏表情狰狞,恨不得白季马上死去。她的双手青筋暴起,却迟迟没有用力。
“阮大小姐,你别激动。”一直不出声的面具男拍了拍阮敏肩膀,“白季多情是出了名的,他莺莺燕燕一堆相好,就算不记得……”
这话分明是火上浇油,阮敏一听,脸色更差,眼里蹦出杀意,双手颤抖。
白季冷下脸看着面具男:“你是谁?!”白季模糊意识到自己好似走进了一场诡异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策划者就是眼前这个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阮大小姐在讨论你们那没出世的孩子。”面具男四两拨千斤把话题引了回来。
白季看向情绪不受控制的阮敏:“我不知道你在哪了产生了误会,我要说的是,我没碰过你。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感觉到脖颈上的手开始用力,白季依旧淡淡说道:“此生我就碰过一个人,他是个男人,我根本不可能有孩子。”一边说着脑海里冒出一个浅蓝色身影,五官模糊,但感觉却很亲切。白季好容易有些平静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白季!你竟然不认我们的孩子!你敢不认他!你该死,该死!”阮敏疯了一般,手上开始用力。
就在白季被她掐住快要断气时,面具男制止住阮敏,不痛不痒说道:“阮大小姐,你也不必这么生气,他也遭报应了,他可是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关玉楼呢。”
关玉楼,只要是这三个字,总能从白季脸上找到不一样的表情。此时白季一脸绝望但又有些要解脱的轻松。
面具男掰开阮敏的手,轻缓的声音仿佛能迷惑心智,只听他缓缓说道:“要他死还不容易吗可他死的太轻松,就不能报你孩子的仇了……”
阮敏恍惚地松开了手,疯狂又恨绝目光没来开过白季一分一毫,喃喃道:“对,不能让他死得这么轻松,不能!”
“这就对了。”面具男继续引诱:“我记得你东耀堂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毒,叫噬心散……”
“对!噬心散!”阮敏看向白季,神经质地笑了,“白季,你对我无心,我就用噬心散送你一程!”
噬心散,顾名思义,中毒者心脏会被尖锐的疼痛吞噬,且这份疼痛还会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全身仿佛刀割锤凿一般,让人生不如死。这是东耀堂专门用来对付仇人的□□,没有解药且数量不多,只有堂主跟几个长老有。阮敏是东耀堂大小姐,噬心散她自然也有。
白季不可置信地看着阮敏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白瓷瓶。
“阮敏!你别上当……”白季话没说完,阮敏已经掰过他的下巴强硬地把噬心散给他喂下。
“咳!咳!咳。”白季一阵狂咳。
阮敏猛地扔了手中的□□,恍恍惚惚看着白季,喃喃道:“你该死……该死……这是你欠我的……欠我们孩子的……”说着踉踉跄跄后退。
面具男扶住阮敏,在她耳边轻道:“阮大小姐,噬心散发作还需要一点时间。在此之前,请把时间留给我,让我……告诉他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秘密。”
阮敏呆滞地点了点头,离开了牢房。
此刻牢房只剩下面具人跟白季。一个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另一个。
白季觉得心脏有些发胀,侧身靠上墙壁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诱使阮敏杀我。”
“你可误会了,明明是阮大小姐要杀你,我只是没拦住。”
“呵,你刚才故意让阮敏用东耀堂独有的噬心散害我,无非是要将我的死嫁祸给东耀堂。你到底是谁?究竟在谋划什么!”
“你一个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些跟你息息相关的小事。”面具男语气戏谑:“疯狂爱着关玉楼的滋味好不好受?”
白季侧过脸看他。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爱关玉楼吗?窃情蛊听过没有?”
“什么?”毒开始蔓延,心脏一阵阵抽疼,白季捂住胸口。
“你这么爱关玉楼,还是拜这个窃情蛊虫所赐。中了窃情蛊的人都会死心塌地爱上为窃情蛊提供血液之人。你中的窃情蛊是我用关玉楼的血养大的,所以你会爱上关玉楼。可关玉楼自少年起心里就只有萧浪一人,萧浪心里却只拿关玉楼当朋友。看着江湖三个杰出的“人才”为爱情疯疯癫癫,寝食难安……啧,啧,真是一场好戏。”
白季震惊的看着面具人,甚至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他只觉得内心某个地方开始坍塌崩裂。
面具人继续道,“专情蛊呢,也是一种毒,如果长时间得不到你想要的人它会焦躁不安的,这时只要给它一点点命令,一点点,它就会听从,比如……”面具人压低了声音蛊惑道“杀了萧浪。杀了萧浪……”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就是擂台赛上不停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白季疼地蜷缩起来,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这个男人,酝酿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阴谋。
面具男很享受白季痛苦的表情,他不介意再多看会儿,接着说道:“在你死之前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在中窃情蛊之前你大概深爱着一个叫蓝卿的人。最开始窃情蛊操纵你感情时,你嘴里喊得都是这个名字。虽然不知他是谁,但看来你爱他极深,硬是生生抵抗了窃情蛊两月之久。”
蓝卿……他不是自己的男宠吗?我会喜欢他?白季蜷缩得更厉害,虚汗淋漓不停喘着粗气,疼痛使得意识也开始迷糊了……要死了吗?可我还想再见他一面……他是谁……想见……想见……蓝卿……
蓝卿!!一道光划过脑海,原本迷糊的意识渐渐清晰。一抹淡蓝色身影映入脑海,模糊的五官渐渐清晰……那人有一张英挺俊秀的脸庞,带着呆呆的表情。平静无波的眼眸,有着对自己独有的暖意,这,这是他的蓝卿啊……疼痛好似逐渐减弱了,白季脑里心中全是一抹淡蓝身影,记忆和感情像开闸后的洪水汹涌奔腾。
他怎么会忘记蓝卿?!不!他不是忘记蓝卿,他淡化了蓝卿,窃情蛊淡化了他对蓝卿的感情跟记忆,可现在他为什么又记起来了。
面具人看着复又睁开眼白季,皱眉。
不知怎么的,白季的身体越来越轻松,可脑袋越来越疼,特别是耳朵,一直有什么在尖叫一般。随着一阵耳鸣,白季的耳朵里爬出一只如同绣花针一般的一条血红虫子。
“窃情蛊?”
蛊虫掉在地上,由于失去了宿主不一会焦黑僵硬了。
面具人难以置信看着慢慢恢复的白季。
白季也着实讶异,窃情蛊跟噬心散竟然可以毒攻毒!他这是因祸得福?不,真正的祸在眼前,只见面具男抬手点住白季穴道。
“你今天必须死。”
白季死死盯着他,好似要看破面具后的嘴脸。
面具男掰开白季的嘴,给他喂下另一种□□,“这个虽然不是噬心散,但效果差不多。白季,你必须死在东耀堂,这样我的计划才能万无一失……”面具人说着缓缓地笑了,虽然看不见,但白季知道他一定笑了,满足的,阴狠的,得意的笑了,
面具人的□□来的快狠猛,白季已经没有心思去猜他的阴谋诡计了,他想把活着的最后时间留给蓝卿。想想蓝卿的样子,回忆蓝卿的表情……
他真该死啊,竟然因为一只小小的蛊虫,忘记了自己对蓝卿的感情,把蓝卿丢在忘川宫的这两年,一心扑在关玉楼身上……蓝卿恨死他了吧。好想再看一眼蓝卿,就一眼……
蓝卿……对不起……
☆、死亡后
白季死了,是的,他死了。尸体倒在东耀堂冰冷的地牢。可白季又没死,他的魂魄漂浮在上空,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尸体,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死后不是该去阴曹地府吗?他这飘在半空不上不下,距离自己尸体不远不近,是怎么个状况?
就在白季跟自己尸体不尴不尬相处之际。忘川宫宫主………………白忘川出现了。
“宫主?”看着白忘川一掌劈开牢门,抱起自己的尸体一再确认是不是还活着,白季忽然真正意识什么是死亡。
白忘川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白季,双手带着微颤,帮白季整理好遗容。
跟随白忘川而来的东耀堂长老,拱手说道:“白宫主节哀,令郎遇害我等也始料未及。”
白忘川有了反应,冷眼扫过在眼在场的每一个人,“谁杀了我季儿。”
季儿?白季吃惊,白忘川在他十六岁那年后都是硬邦邦连名带姓喊他,自己也赌气喊他“宫主”。乍听白忘川呼季儿这个名字,白季觉得自己的心脏酸胀起来。如果有魂魄也有心脏的话。
“谁杀了季儿!”白忘川又冷冷问。
“白少侠遇害之事尚未查清。”东耀堂堂主阮木芳缓缓站出来。她也称的上是了不起的人物,身为女子,开山立派,使东耀堂在江湖上占据一方席位。
阮木芳抱拳道,“待我等抓到凶手后,一定还白宫主一个交代。”
白忘川抱着白季的尸体不置可否,缓缓道,“凶手我会查,季儿的仇我也会报。”说完抱着白季来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白季的魂魄也被尸体牵着离开。
白忘川连夜赶路,带白季的尸首回到了忘川宫。
白季看着自己熟悉的一草一木,惆怅不已。现在自己很想回到自己院子躺在葡萄树下晒阳光,但那是不可能的了。以前最不经意的拥有,失去了,也会变得弥足珍贵。
白季看着忘川宫上下染白,准备丧事,白忘川一言不发但亲力亲为为他布置灵堂。
三天,白忘川在他灵前坐了三天三夜。一言不发滴水未进。白季眼睁睁看着白忘川一头黑发像失去了生气一般褪了掉颜色,变成银丝。
白季由最开始的无奈,到忍耐,然后失控大喊,奈何别人即听不到也看不到。最后他沉默了,像一个真正的死人,那是无能为力的极限。
后来来了几个暗探,带来了凶手的消息:“东耀堂大小姐阮敏亲口承认是他杀了少宫主。”
白忘川缓缓站了起来,扶着棺木,声音有些沙哑,“季儿,安心地走吧,阿爹为你报仇。”说完拿过自己的宝剑不顾属下的阻拦,快马冲向东耀堂。
白季一见白忘川离开,想也不想跟了过去。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可以离开自己的尸体了,白季的魂魄像绳子一样,现在绑到了白忘川身上,跟随白忘川来到东耀堂。
东耀堂堂主阮木芳虽然处事雷厉风行。但再厉害的女人变成母亲后,也会柔软下来,阮木芳便是出了名的溺爱孩子。况且阮敏是她唯一的孩儿,她自然不肯交给白忘川。
“不交出阮敏,你们就为季儿陪葬吧!”白忘川一身白衣站在东耀堂门前,没有耐心跟阮木芳争论。
“白忘川,你欺人太甚!白季本来就该为关玉楼赔命,早死晚死都要死!我敏敏也是替天行道!”阮木芳一气之下口不择言。
白忘川眼中杀意升起,执剑冲向阮木芳。
东耀堂一众弟子见状纷纷亮出兵器,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白季看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