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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音音脉脉含情地望着瑞文,詹廷芳心怀不甘又不敢阻拦。
瑞文拽着我步履匆匆,一路大步走回房间,关上门,半边侧脸没于阴影中。
“你说的是真的?”
我垂首道:“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和萧小姐之间都没有私情,是詹姑娘误会了。”
我自认无半句虚言,单恋箫音音当然算不上私情。
“够了,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
“段颖我……很高兴。”
我看出来了,他的眼睛亮的像抹了油。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站那么远做什么,坐下说话。”
他双目灼灼地看着我,俄而,白皙的脸上飘起一丝红晕,低咳一声扭过头。
“我有话对你说。”
我从桌上翻起两个茶杯,填上水。
“说吧。”
“其实……我与你存的是一般心思。”
我猛地呛住,捶着胸口疯狂咳嗽,瑞文一惊,立即替我拍背顺气。
“你慌什么。”语气又是无奈又是宠溺。
我咳得更厉害了,好半天缓过气,眼眶里润着泪花,抬起头问他:“你说的是否如我心中所想?”
他的手顿了顿,而后坚定地点下头。
完了,他当真同“我”一样喜欢上了箫音音。
我劝道:“你当知晓,往后的路不易走。”虐恋情深啊,天人永隔啊,正邪不两立啊,你一定要想明白啊。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非但没明白我的苦心,还笑意渐浓,末了递上茶杯。
“说累了吗,喝口水润润喉。”
我气得接过杯子一口干下。
“你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嗯。”
“不是我逼你的。”
“嗯。”
我最终受不了他深情款款的目光,撑起胳膊用衣袖阻绝他的视线。
“罢了,从小到大我总说不过你,更无法说服你。”
他笑道:“我一直顺着你的心意做事,哪有需要你说服我的时候。”
我不禁细细打量他,挺俊俏的一张脸,想不到面皮那么厚,大白天就能睁眼说瞎话。
他被我瞧着,忽然起身,打开窗。
我问:“想透气吗?”
“此处明亮,看得更清楚些。”
“什么?”
他斜倚在窗边,手中折扇轻摇,嘴角噙着笑,端着是风流倜傥,怪不得我与他一同出现大家都称我侠士叫他公子。
“你喜欢,我可以随时让你看个够。”
“……”
颜瑞文果然是生来克我的,我扶住额头,半点搭话的意愿都没有了。
“我承认瑞文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比之于我好似鸿雁,你放过可怜的窗户吧。”
他道:“我从前说你油嘴滑舌,不知所谓,如今想来是我错怪你了,你的话中不无真心。”
我是真的不知该怎么接话了,他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希望我给你什么好处?”
我干笑:“瑞文的好心我收下了。”
他不语,笑着看我,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我没办法,随手指向他腰间的玉佩。
他笑容更甚,二话不说解下来,亲自为我佩戴,低头的瞬间发丝扫过我的脸颊,引得我微微发痒。
“那么,你要送我何物?”
等等,不是他给我好处吗,怎么变成互送了,果然老奸巨猾,吃不了亏。
他的玉一看就成色不凡,价值连城,我身上最值钱的物件,连它缀着的绳子都比不上。
我最值钱的物件……
我忍住心疼,把跟了我多年的剑穗赠与他。
他万分珍惜的收下:“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他哪可能明白,我恨不得咬他两口泄愤。
我正了正神色,对他道:“萧盟主安排我住隔壁,我先去收拾一下。”
瑞文收起扇子:“我同你一起。”
我狐疑地看他,这么好心?
他道:“别忘了枕头。”
我的脚步硬生生停在门口。
“为何要记得枕头?”
他摇头:“平日说你蠢你不信,我房内只有一个枕头,你想睡地上吗?”
住客栈,我身上没有银两,与他挤在一床便算了,好不容易有人招待怎么还要如此寒酸。
他看到我的脸色,表情古怪道:“难道你想枕在我的肩膀上?”末了,自己低语了一句“也不无不可”。
我后脊发寒,推开房门,一脚跨出门槛,在他说出更多惊人之语前,我还是老实带上枕头吧。
接下来的几日,詹廷芳的比武招亲风头完全盖住了武林大会,原因无他,女主角竟然逃了。
好端端一个比武招亲顿时沦为笑柄。
走在街上,几乎人人都在谈论此事,我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段大侠,你这次一定要救救我!”
詹廷芳倒在我的房前,哭得几近晕厥。
“你忍心让我嫁给一个心怀不轨的衣冠禽兽吗?”
我尴尬道:“崇山派的林少侠师出名门,为人正直,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詹廷芳泪眼涟涟地抬起头,喜道:“你居然知道赢得人是林长青,你果然是关心我的。”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我又不是隐居于深山老林,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转悲为喜,娇羞道:“你不中意我没关系,我愿意做你的……”
“我们不需要丫鬟。”瑞文冷冷道。
詹廷芳霍地扭头,秀丽的脸拧成一团,又怒又惧,看得我直担心她用力过猛,把脖子给扭坏了。
“苦肉计兴许对段颖有用,但骗不过我的眼睛,”他眯起眼睛,慢慢靠近詹廷芳,“我劝你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詹廷芳对他很是忌惮,收起眼中的泪水,倔强地抬起下巴道:“我不会放弃的。”
瑞文面上挂起冷笑,我拉住他的胳膊,对他摇摇头。于是,袖袍下攥紧的拳头,重新摊开。
詹廷芳不知她捡回了一条命,掸掉罗裙上沾染的灰土,对我柔柔一笑。
“段大侠,我们改日再聚。”
那一瞬间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变了,可我想看个清楚时瑞文又不满地挡在了我的前面。
待送走了他,我才松开手。
“多谢,不过詹姑娘终究是女子,你不该说得那般难听。”
瑞文捏住我的一缕发丝,低语道:“詹廷芳,南宫玉,箫音音……还要多少人你才肯罢休。”
我心中登时一个咯噔,这会儿他就立好了死亡名单?
6
瑞文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飞刀门要挑武林大会的档口召开比武招亲。”
我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恐怕不是招亲,是比武。”
瑞文赞许道:“原来你还会动动脑子。武林大会各大门派与江湖势力都云集在此,飞刀门借此机会试探各家武功路数,是以詹廷芳当众拒婚,不过略受责罚。”
我道:“年轻小辈功力不深,却也足够管中窥豹了。”
他道:“你以为詹廷芳当真喜欢你?她喜欢的不过是一个大侠的名号。”
这些我何曾不知,只是知道又能如何?
“詹姑娘有她的苦衷。”
“呵。”
“瑞文活的潇洒,不屑名利,自然无从体会他人的烦恼。”
他眉头一蹙就要反驳,我捉住他的手,笑了笑。
“好了,飞刀门也好,武林盟也罢,与我们都无甚干系,多想伤身,不如一道饮酒,我听说这边一家酒馆酒色香醇,深受武林人士的欢迎。”
他略感诧异:“你还敢与我饮酒?”
我沉吟片刻,同他饮酒确实需要一些勇气,原因无他,瑞文的酒品太差。
就拿上次我的生辰来说。
月明中秋,他提来两壶好酒,对月举杯本是一桩美事,可惜他一沾酒就脸颊艳红,眼神迷离,神志不清了。身子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倒,我好不容易扶住他,他的头又埋进了我的肩颈里,呼出灼热的气息……
我收回记忆,道:“瑞文说的有理,我们不如打两壶酒回来,坐在院中慢慢品尝。”
他理了理衣服:“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句话。”
我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下了决定,我可不愿意把他从酒馆背回来,等他醉了就让他在院中睡一觉吹吹冷风醒酒。
我难得捉住他一个弱点,怎能不好好利用,把他平时欺负我的都讨个回本。
天色渐暗,周遭笼着蒙蒙雾气,院子映在摇曳竹影中倒别有一番雅趣。
烈酒入肠,辣得我眼眶一热,精神亦为之一震。
我一抹嘴,强笑道:“好酒。”
瑞文的眼睛似是被水雾氤氲着,看不清,摸不透,他定定地望着我,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杯沿。
“喝得这么猛,不怕呛着。”
我沉浸在浓烈的酒香里,已然微醺,却打定主意让瑞文出丑,满满再灌上一杯。
“来干,来干。”
他不同于我的牛饮,喝得漫不经心,放下杯子时,唇上润着水泽,煞是好看。
我酒意上涌,头脑昏沉地想,这次他红得不是脸是嘴了。
喝酒居然会每次都醉得不一样啊。
我身子发沉,费力地用手支撑住头,斜眼瞧他:“你醉了吗?”
他红艳的薄唇一勾:“这点酒是放不倒我的。”
我顿时放心了,看来是醉了没错,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他的身影在我眼中开始涣散,我伸出手指,指向其中一处残影,舌头打结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大侠就只会做好事,今日我便不管你了,放任你躺在院中吹冷风。”
他听了却也不恼,只是应道:“好。”
我很不满意:“我那么辛苦地做好人了,你不能跟我一样,你要做个睚眦必报的坏人,你要谁都不能欺负你,你要谁都不能伤你,你要……”长命百岁。
人说祸害遗千年,你一定要做个天大的祸害。
后面的话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他长臂一揽,把我狠狠揉进了怀里。
“听你的,睚眦必报。上次我喝醉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应该还回来?”
我醉梦中一抬头,对上他烁烁的双目,迟钝地点了点下巴。
他放柔了声音,像是在哄我一般,低声说道:“你要像我上次一样,在我的怀抱中亲吻我。”
瑞文小瞧我了,我的酒量好的很,喝了两壶酒我的头脑依旧留着一丝清明,才不会上他的当。
“你上次没亲我。”
“亲了。”
他低下头,红唇印在我的脸上,耳垂,颈根……
“只是你不知道。”
第三章
1
——只是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霍地坐起身,冷汗直冒,头疼欲裂。
一是因为宿醉,二是因为我做了个春梦。
做春梦不打紧,可怕的是,春梦的对象是我的挚友,我的夙敌,未来的魔教教主颜瑞文。我梦到我跟个禽兽似的,不停强吻他,边吻边念“你不知道,不然就不公平了”。
完了。
我绝望地抓住头发。
我定是禁欲禁疯魔了,偏偏做大侠是不能逛勾栏的。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下意识地正襟危坐。
“瑞文早。”
他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你来说是挺早。”
我咽了咽口水:“我喝醉后没发生什么事吧,我是说你我都醉了,不省人事……”
他打断我:“如果你说的是要我不知道的事,那我应该知道。”
我眼睛一闭,头晕目眩地倒回床上。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说的就是我。
不,这一世英名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