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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丹青面色大变,喝道:“你……你是什么人,胡说些什么?”语气之中,竟有几分惊惶。
阿颖听得入神,奇道:“难道碧血残帖,当真是假的?”
石双城却一直在细想此事的来龙去脉,渐渐已然猜到内情。阿颖一旁说话,却没理会。心道:“看来此次地藏门对碧血残帖是志在必得,不但将格杀令送到我手中,而且大师兄也派姓冯的这小子进庄,生怕铁笔丹青不肯以真的残帖示人,这才以言语挤兑,想要引出真帖。”
阿颖一心要瞧那件碧血残帖是否赝品,石双城不出声,她也没在意。
几个和铁笔丹青最为相得的文士说道:“这明明就是残帖,这位公子,凭什么要说是赝品?我等相信以铁笔丹青前辈的为人,绝不会以赝品欺天下之人。”
冯秋辞不慌不忙,笑道:“在下虽未见过真的残帖,但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残帖的来历。数百年前,天下发生战乱,当时群雄并起,为争一本绝世武功秘笈,众多高手拚死厮杀。结果死伤惨重,那本秘笈却也就此毁了,只有残篇断章,被当时唯一生还之人得了。据说此帖染满了鲜血,故此得名碧血残帖,而且名字中有个残字,那就是说残缺不全。铁笔丹青前辈今日拿出的帖子,虽是古色古香,却是完整无缺,跟碧血残帖扯不上干系。此为赝品,当可确认无疑。”
铁笔丹青面色大变,向他瞪视良久,怒道:“胡说八道,竟说这件异宝是赝品。老夫也不跟你计较,哼,来人,送客!”大袖一拂,气得胡须也被吹得一颤一颤。
冯秋辞叹道:“赝品就是赝品,莫非穆先生要借残帖真本一观,你也说没有么?”
铁笔丹青蓦地里听到“穆先生”三字,全身一震,惊道:“穆先生?你,你是说幽冥鬼王么?那、那你又是何人?”
冯秋辞哈哈一笑,说道:“小可便是地藏门中之人。鬼圣‘龙鳞锏’,是在下的义父,他老人家让小可向庄主问好。”
座中宾客听到“地藏门”三字,无不面上变色。
原来最近十年,江湖上渐渐冒出一个神秘门派,专门收取重金,替人刺杀天下高手。一旦被地藏门列为标靶,定死无疑。江湖中许多名满天下的高手,也不能免于一死。从此谈虎色变,不论是谁,都不敢随便招惹地藏门。
不少客人听得地藏门来找铁笔丹青的麻烦,都是心中惊惧,便有半数人悄悄离席,避祸而去。
铁笔丹青神情苍凉,叹道:“地藏门,地藏门,嘿嘿,不知老夫得罪了什么人,竟有人重金请地藏门来对付我这区区一个绿柳山庄?”
冯秋辞摇了摇头,道:“错了,没人请地藏门。这一次,是地藏门自己的事。只要前辈交出碧血残帖,咱们这就离去,绝不伤害庄中一人。”
铁笔丹青冷笑道:“老夫若是不肯呢?”
冯秋辞叹道:“鬼王的‘天字格杀令’已经发出,只怕天涯海角,你也无处可逃。还盼庄主三思。”
铁笔丹青仰天长笑,说道:“老夫在江湖之中,亦非无名之辈。今日高朋满座,难道地藏门当真将天下英雄不放在眼里?”
青城派、崆峒派和一些正派中人,都拍桌而起,纷纷喝道:“不错,地藏门也未免狂妄自大。今日群雄汇聚,你等也敢在此猖狂?”一时间各亮刀剑,大有将冯秋辞毙于乱刃之下的势头。
冯秋辞冷笑道:“天下群雄,嘿嘿,就凭你们这些个人,也敢称天下群雄?只不过地藏门行事,确是很狂妄,而且狂妄之极,哈哈。”双手一拍,登时庄中冒出十数黑衣人,共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每人手中一张连弩,弩装十箭,箭头发出黑光,想是喂有剧毒。箭头所指,座中所有人都在射程之内。
众人眼见地藏门竟有埋伏,都是一惊,各派中人虽然不少,但如果连弩一发,只怕一多半都要中箭,必然死伤惨重。许多人适才还跃跃欲试,此刻却尽都不知所措了。
铁笔丹青也是一呆,地藏门忽然有许多杀手现身,而庄中护院武师竟毫无动静,看来要么是被杀,要么就是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了。
第 八 章 乱世惊风雨
铁笔丹青神色惨然,忽然仰天大笑,笑声极是凄凉,说道:“当真是树大招风,就为了这样一件碧血残帖,竟引来地藏门处心极虑地谋取。嘿嘿,鬼王也太看得起老朽啦。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要帖没有,要命却有一条,就看你有没有种来取我性命!”
冯秋辞脸上似有悲悯神色,叹道:“前辈当真不肯借真本一观?这又是何苦来哉,为此断送一庄老少的性命,未免太不值得。”
铁笔丹青昂然道:“废话少说,若要动手,便速动手就是,老夫又有何惧?只是此事却与他人无碍,这里都是绿柳山庄的客人,便请地藏门网开一面,让各人自行离去,不知能否从我所请?”
冯秋辞自是知道,众客人来自天下大大小小的门派,地藏门虽然任意妄为,但也不想就此得罪天下英雄。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是地藏门与绿柳山庄之间的事情,就请各位朋友离去,地藏门绝不会伤了各位。”
各派人士面面相觑,此时已大落下风,一旦有变,只怕性命不保,忽见一丝生机,都不免心动。只是江湖义气四字也不能不讲,若是就此离去,又怕传了出去,此后颜面尽失。
冯秋辞怒道:“你们为何还不走?再迟片刻,我一声令下,将绿柳山庄夷平,也不一定有人知道是地藏门所为。”
铁笔丹青向各人拱手道:“诸位,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老朽在此恳请各位速速离去,老朽虽死,也不想连累了这许多人。”
青城派几个道家装束的弟子互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便请在座各位离去,咱们留下来保护铁前辈,也就是了。”
崆峒派弟子也道:“不错,请大家快些离去,我崆峒派也和青城派一起,同生共死,决不退缩!”
青城和崆峒弟子站了出来,其他一些武林门派的弟子都热血沸腾,纷纷走了过去,大声道:“我等身为武林中人,自当维护武林正义,愿与绿柳山庄共存亡!”
铁笔丹青不禁热泪纵横,颤声道:“老朽感谢各位英雄大德,只是……只是实在不愿连累了大家……”
座中尚有大半是儒生文士,有的也想留下来,铁笔丹青大声道:“这是江湖中的纷争,与你们无关,请速速离去!”众人无奈,又自知无拳无勇,枉自送死,当下只得洒泪而别。
冯秋辞却好整以暇,由他们自行来去。直到辞别的宾客都走光了,这才懒洋洋地道:“很好,这下清净了。咱们再好好说说话,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铁笔丹青眼中忽然精光一闪,凛然道:“这是老朽与地藏门之间的争端,与旁人无关。就算是地藏门,也不能不讲江湖规矩。咱们便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如何?若是老朽输了,也没话可说;若是倘能赢得一招半式,便请地藏门就此离去,不知这位小兄弟,敢不敢应承下来?”
冯秋辞微微一笑,折扇一摇,却摇了摇头,说道:“前辈打得好精明算盘!只不过,晚辈自知不是前辈对手,只是做说客来的。要讲打么,自有高手奉陪。可惜,绿柳山庄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无法可想。”
忽从袖中取出一只黑木令箭,向上一扬,朗声道:“黑木令在此,天字格杀令在谁手中,便请现身!”
此时各派留下来的武林中人,都聚在铁笔丹青身旁,园中空空荡荡,却只有一张桌前,兀自坐了两人,却是石双城和阿颖。本来就十分扎眼,此刻冯秋辞忽然取出黑木令,所有人的眼光四处张望,却不见有人现身,不由得都向两人看来。
石双城不由得一呆,黑木令乃是地藏门中的重要信物,除了鬼王执有之外,就是在大师兄手里也有一支,没想到却被姓冯这小子拿了来。虽是如此,见令如见鬼王,却也不得不听令于他。无奈之下,只得站起身来,大步上前。
阿颖一脸愕然,看着石双城向铁笔丹青走去。
铁笔丹青身旁一人忽然骂道:“你这小子,原来是卧底杀手!哼,老子刚才居然还跟你呼兄道弟喝酒,呸,真是倒霉之极!”却是那熟知武林掌故的关东客齐老三。
冯秋辞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笑容,拱手道:“师叔,没想到在这里又相见了。”
石双城不悦道:“石某向来独来独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冯秋辞不觉大笑,说道:“随便师叔怎么说,小侄来此,也是为了助师叔一臂之力。”
石双城怒道:“想我纵横江湖多年,几时失手过了,大师兄未免多事。这里有我在,还轮不到你插手。”
冯秋辞笑道:“义父吩咐了,如果取不到残帖,只好请出天字格杀令,将绿柳庄夷为平地。我也不知天字格杀令竟在师叔手中,有师叔出手,自是最好不过。”
石双城瞪他一眼,只是黑木令在他手中,自己又接了天字格杀令,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转身对阿颖道:“对不起,你先出庄,我还有事要做。”
阿颖一怔,又瞪了冯秋辞一眼,奇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个小子怎么会是你的师侄?”石双城叹了口气,道:“你快走,以后我再告诉你。”阿颖更是狐疑,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走。铁笔丹青前辈是天下国手,我还打算向他老人家拜师学画呢。”
铁笔丹青面色有异,看着石双城和冯秋辞,冷笑道:“原来两位是故交,我倒是瞧走眼了。阁下究竟是谁,焦叶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石双城不答,却曼声吟道:“琴韵未尽,剑气纵横作龙吟。金笛传声梵声浓,谈笑间,掌作刀锋指做剑。”
从衣袖中取出一柄短剑,剑长一尺二寸,一旦出鞘,顿感寒气逼人。只见剑身呈青铜色,布满暗黑色的菱形纹饰,以黄金为格,剑把上有两行用金丝镶嵌的古书篆字:“寒铁剑”
铁笔丹青惊道:“寒铁剑!”
原来江湖上传闻,地藏门主幽冥鬼王早年遇一铸剑大师,以天降异铁,铸成三兵。称为“寒铁剑”,“裁冰刀”,“龙鳞锏”。其中寒铁剑刚柔相济,坚而且韧,实是一把良剑。此事传闻颇广,铁笔丹青也曾听过。
石双城笑道:“你倒识货,说的一点不错。”
铁笔丹青熟视他片刻,惨然道:“既然寒铁剑在你手中,想必阁下就是天下第一杀手了,嘿嘿,杀人从不失手,利害,利害。鬼王还真看得起老朽,竟派门中最强的杀手前来。有人说,吾友焦叶亦是死在寒铁剑下,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阿颖一声惊叫,颤声道:“焦叶先生他……石大哥,这是不是真的?”
石双城咬牙不语,他最敬重的便是爱国志士,最恨的便是大漠狼族。不想却误杀焦叶,一直心中抱愧。此时又听到阿颖质问之声,更加心乱如麻。
阿颖心中惊异,却也半信半疑,问道:“石大哥,怎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什么幽冥鬼王,什么穆先生,又是什么寒铁剑的,你究竟是什么人?焦叶大师,究竟怎么死的?”
石双城叹道:“阿颖,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无论你见到什么,都不要过问,也不要自作主张强出头。”阿颖说道:“我知道,可是……石大哥,你究竟要做什么?”
忽听铁笔丹青朗声说道:“阁下来意,我已尽知。若要杀我,便请动手,只是还盼不要伤及无辜。”
石双城点了点头,说道:“铁笔丹青果然是一代高人,颇有侠义胸怀,死到临头,还想着旁人。也罢,既然你不肯交出真帖,休怪在下师父难违。咱们这就做个了断。”
阿颖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