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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征瞧他们害怕他自己,心想他也没怎么处罚过他们,扪心自问,他算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子了,怎么就这样紧张?胡彦也看出来下人都怕元征,朝他摆摆手让他出去呆着。
定王爷自讨没趣,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拉着他来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出去,到佛堂去看看他的母亲大人。
王爷一走,后厨房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胡彦好不容易安静的坐定在厨子旁边,好奇道:“你们这么害怕王爷?”
老实的厨子兢兢业业的回答王妃,“是有些怕的。”
胡彦手里拿着一团面,瞧着他手里灵活的包成一个胖乎乎的饺子,再看自己手里的这团面,怎么也包不起来馅,跟块烂泥似的。
“王爷打过你们?”
老实的厨子话都不会多说,圆桌对面的春香替他解释,“少爷,大家害怕王爷,是碍着他的威严。”
“……威严?” 胡彦想挠挠头,但是他现在满手面粉。元征在他面前没有威严呀。
春香也灵活的包成了一个饺子,安安稳稳的定在竹编的盖帘上。胡彦暂时忘记元征,决心一定要包出个饺子来。
王府上上下下百十口人的饭量不容小觑,后厨的人忙活着放水、烧火、包饺子,春香看他实在为难,不得不坐过来教他。
一个时辰之后,胡大少爷才完美的包出来一个模样还说得过去的饺子,春香又建议道:“少爷,饺子里,可以放一枚铜板进去,这样,哪个人咬到包着铜板的饺子,就会有喜事发生的。”
学会包饺子的胡彦很兴奋,听见有喜事之后更兴奋,顾不得手上还有面粉和面,揪着腰上的荷包倒出里面的钱来,只有两枚铜板,还是上次元征带他出去吃东西剩下的零头。
这怎么够呢,一个给元征,一个给母亲,一个给救了他命的丁大夫,春香照顾他也挺辛苦的,再说了,他自己也得有一个吧。
拎着荷包放下面皮一溜烟跑了出去,春香还以为他厌烦了,赶紧忙着手里的活,再过一个时辰,所有的饺子就要下锅了。
胡彦拎着碎银子一直跑到小厮们休息的房间,冲进去随便逮了个人便要和他交换铜板,一向爱财的胡少爷这会儿也不嫌自己亏本了。
剩下抓着两枚碎银子的小厮和其他下人楞在屋子里,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春香压根没想到胡彦又回到了厨房,胡彦在心里盘算一盘,先是去洗干净了那几枚铜板,洗完之后,才发现还剩下一枚指甲大小的银子。计上心来,小小的银子也被他洗了个干净。
“少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胡彦笑不露齿,“春香,我和王爷还有娘的饺子是和你们一起下锅吗?”
春香摇了摇头,“少爷,我们做奴婢的都在大锅里煮,您和王爷还有老夫人的饺子在小灶上煮。”
胡彦安心的点了点头,开始笨拙地把每一枚沾着“喜气”的铜板包进饺子里,旁边的厨师还在奋力的包着,看着胡彦最后一点点的把石头子大小的银子包进饺子里,不禁心下一颤,刚要阻拦,胡彦便朝他“嘘”了一声……
王府大门口噼里啪啦的放了两大长串炮仗,院子里房屋角落都被下人认真的打扫了一遍,烧着滚滚一大锅热水的饺子很快煮熟了,另一个厨师又把剩下的饺子倒进大锅里。
胡彦悄悄的拉着坐在他旁边的厨子帮他煮饺子,他们三个人吃的饺子只用小灶便轻松的煮完了,连带着他包了铜板的饺子。
唯独剩下最后一个饺子,也就是包着碎银子的饺子被胡彦命令厨子单独用水煮出来,比胡彦高一头,胖两圈的厨子一手拿着大铁勺,面无表情的盯着只有一个饺子浮在水面上的小锅。
正对着王府大门的饭厅张灯结彩,武仪夫人坐在正座,元征和胡彦坐在一侧,等老夫人说了动筷,所有人才开始吃饭。
胡彦按着自己做好的记号在元征和老夫人进屋之前变已经分好了饺子,这会儿自己不动筷子,满心期待的看着桌上的两个人吃到他送的“喜气”。
没成想,元征的碟子里的饺子都下去一半了,胡彦也没看到他们二人谁吃到包着铜板的饺子,以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吃也吃不完一碟,放了筷子和他们嘱咐了几句便带着婢女回去,胡彦白高兴一场。
刚目送老夫人离开,胡彦便听见耳边一声较为的低呼。
元征原本还寻思着自己的小娇妻又在瞎折腾什么,嘴里一整个饺子咬下去,坚硬的壁质一整个咯在牙上,“咯噔”一声,雷厉风行的定王爷直接被咯的叫出声来。
胡彦赶紧回头,还想着元征待会儿肯定要夸他懂事善良,谁知道元征一脸疼痛的看着他,顺带着吐出嘴里带着血丝的银子。
“我的心肝儿,你真的不想和为夫共度余生了么?”
☆、忆往昔
可怜没经验的胡少爷好心办了坏事; 皱着小脸连忙道歉,“唔,你的牙不会碎了吧?”
元征向一旁的痰盂啐了一口,朝他摆手,“没事,你夫君我还没有如此脆弱。” 只是一想到胡彦竟然敢把碎银子包进饺子里这个大胆的想法,他就忍不住想笑。
外桌上吃饺子的春香连忙低头走过来; “都怪奴婢,王爷,都是奴婢教教少爷这样做的; 奴婢……”
“你教他往里头放银子?”
春香摇头,“奴婢,奴婢只向少爷说往饺子里放一枚铜板可以沾喜气……” 谁知道,她们与众不同的少爷竟然放了这么大一块银子进去; 这东西搁在饺子里,和石头子分明毫无区别。
元征又朝她摆了摆手; 春香欠身退下。一侧的嘴角勾着笑注视胡彦,像是等着他自己坦白点什么。
胡彦这会儿也觉得自己有点子傻了,那么大一块,要是呆在他嘴里; 里头的牙肯定已经掉下来,哗哗流血了。不像元征,吐出来之后跟没事人一样,居然还笑的出来。
“对…对不住; ” 他拽着元征的袖子,眉眼向下撇装可怜,“我的本意是好的,想让你沾点喜气,没成想,咯,咯到你了……”
元征嗤笑着用筷子夹起老夫人碟子里的饺子,“娘的饺子里,也有银子?”
胡彦迅速摇了摇头。
元征这下真的服了胡彦了,眉眼都笑弯,大掌拍着胡彦的肩膀,“你让为夫说你什么好?沾喜气也不是这样沾的,幸好你没给娘放银子,要不然,今天的饭是吃不成了。”
元征嘴上这样说,心里倒是像开了朵花似的甜,他的卿卿,只放了这一颗大钱在他的饺子里,这说明什么?显而易见。
“啊!对啊。” 胡彦被元征提醒,幡然大悟,这要是被老夫人吃到这么大一块“石头子”,估计整口牙都要碎了。
元征用左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宠溺的说道: “你呀~”
饺子胡彦还是头一次吃,元征好久没吃了,两个人一人一碟全部吃完,顺带着手旁边各放了一枚铜板,那块碎银子被元征派人拿去又洗了洗。
过了立冬,王府里也烧上了地龙,每间屋子里都暖和得很,胡彦这下就更不想出门了,除了吃饭,连元征的书房也不想去。
即使元征跟他说书房也暖和,但是吃完晌午饭的胡大少爷直接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不肯出来,他害怕元征在书房对他做出了念书写字以外的事。哼,大色魔,一天天就知道想着那些东西。
元征除了陪着胡彦过日子,需要他操手的事也不少,寒冬腊月,操练场上将士们的操练也不能松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安逸了,到了战场上就只有送人头的命。更何况,经过瘟疫一事,他更加担心边关的和平安稳。
书房外面有人喊,元征才放下笔,跟着外面的下人走,老夫人正在佛堂等着他。
王府的佛堂建在整个院子的后面,是后来元征特意加建孝顺他母亲的。偌大的佛堂静谧庄严,三尊面容慈悲的佛像坐在正殿前,老夫人跪在供桌下,腿上垫着黄布蒲团,双手合十串着佛珠,闭眼虔诚的祈祷。
元征掀开帘子,径直走到老夫人的旁边,跪在另一个蒲团上,未等老夫人开口,他自己恭恭敬敬地朝佛像拜了三叩首,凌厉的面孔下带着些放松的气息,像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魔。
老夫人念完一段般若心经,才睁开眼睛,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唯一的孩子,“征儿,你可怀念你的父亲?”
元征起身点了一炷香插在落了一半香灰的香炉里,木檀徐徐上升着白烟。
“哎,父亲已经去世八年,我时刻都想念着他老人家。” 元征的声音低沉沉的带着些伤感,双眼炯炯地看着面前的大佛。
武仪夫人也转回头,朝菩萨又拜了拜,“你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咱们大明,国泰民安,细水长流啊。”
“母亲,儿子心中谨记父亲教诲,全力保国,定护百姓安稳。”
武仪将军离世的时候,元征不过加冠之年,老夫人年轻时十六岁便诞下他。如今自从老将军战死沙场,不过八年,岁月便把从前面的女人摧残成现在这幅老态,虽然她身子英朗,也抵不过朝华雨露的打磨。
“傻孩子,” 她慈爱的摸了摸元征的额头,“你自小主意过人,可这国家大事又不是小打小闹,国泰民安怎是你我二人说了算的?母亲不要你学你爹那样拼命。” 话说到这,元征能够清楚的看到他母亲眼里的湿润。
“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做你的闲散王爷,上面有事也叫不到你,这才是娘对你最大的期盼。”
元征双手包着老夫人的枯手,“母亲,儿子都这样大了,您还不放心什么呢?母亲多虑了。” 他放开老夫人的手,跪在蒲团上,扭着身子紧紧抱住老夫人,像想时候老夫人哄他一样拍着她的背。
骨肉连心,元征自小孝顺父母。他知道这次的瘟疫让母亲担心了,作为王府的栋梁住,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感到心慌,更不能让他的亲人不安,老夫人伏在他的肩头垂泣,看不见深度的眸子卧在元征的眼里。
是夜,元征搂着胡彦睡在新铺的软褥上,舒服无比,地龙烧的旺火,房间里的温度和外面寒风凛冽形成莫大的差距,胡彦嫌热,只穿一件亵裤拱在元征的怀抱里,他这几天越发慵懒,作息简直和圈里的猪差不多。
屋子里只留一盏细蜡灯,胡彦早早的昏睡在怀里,元征想着白天老夫人找他的事情,久久未能闭上眼,身下的褥子柔软的狠,却让他躺的不踏实。
早年行军边关,元征作为少将,睡得地方也不过是一张厚木板搭成的床,上面只铺一床行军被,无论酷暑严寒,床板都是铁硬的,在王府里睡惯了软卧,他一开始并不习惯这样咯人的床板子。后来过了三年,回到王府,他又睡回又软又厚的床铺上,习惯又被一点点的改变回来。
兴许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元征的各个触觉灵敏,听觉凌厉,他们的卧房墙壁厚实,外面寒风吹拂的声音他依旧听的清楚。
呼啸的风声一点点灌进元征的耳朵里,带着他回到猎猎的边关战场。
他的父亲元淳,在比他年少时便叱咤沙场,国家早年战乱不断,百姓负重良多,苦不堪言,元征十七岁随他父亲驻军在边南,时刻提防敌国来犯。
因为早年的战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地产只够裹腹,为了边关的战事还需要上缴粮食,入不敷出。服役壮丁九死一生,造成打仗的军队粮草不盈,兵胄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