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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俯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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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动山摇间,他的耳朵在不断嗡鸣,阿仲惊慌失措地喊道:“哥!小心——!”
  许延倏地抬起头,瞳孔里映出上方朝他降下的一根尖锐的木柱——
  他的手里抱着孩童,四周一片湖水,根本避无可避。
  在他数丈之远的岸上,叶流州被人群挤来挤去,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耳边只听混乱的吼声和惊呼。
  他好不容易站稳,不再犹豫一把扯下了缚眼的布条,一瞬间亮起的光线让他闭上眼睛,睫毛剧烈地颤动,隔了数息才睁开,便在湖水之上见到坍塌中的木架,和废墟之下的许延。
  眼看那折断的木柱带着锋利的木刺落下,他转过视线,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的摊铺上挂着弓箭,他箭步上前取下拉弓搭箭!
  箭尖遥遥对准木柱,叶流州眯起眼睛,动作一气呵成,手上弓弦一松,箭矢势如破竹般飞跃而出,割开万千气流,重重撞开了木柱!
  许延险险躲开了可以将他钉穿的木柱,身后木架轰隆倒下,他淌上岸在众人的拥簇中,将手里的孩童交给他痛哭流涕的母亲。
  扁舟上的孩子纷纷爬了下来,阿仲紧紧地抱着许延,一副心有余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许延摸了摸的头,让周垣替他看看阿仲有没有受伤。
  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支箭,神色晦涩不明,转身朝叶流州的方向走去。
  对方依然在立在原地,鲜红的袍子被人群挤得皱巴巴的,连着缚眼的布条也变得歪歪斜斜,面上一片对四周情况的无知无觉。
  似乎是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他准确地朝许延的方向转了过来,“许延?”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地面时一顿,纸袋里的乞巧果子撒了一地,沾满了尘土。
  “出了什么事?”叶流州问。
  许延道:“木架倒了,差点砸到阿仲和几个孩子,幸好我和周垣去的及时,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说这话时,他盯着叶流州脸上的神色。
  叶流州只是微微皱了眉,问:“阿仲没有受伤吧?”
  “没有。”许延低下头,手指转了转那弓箭,“你留在摊子这里等我,我先去问问木架那边是怎么回事。”
  “好。”叶流州点了点头。
  许延抬步没走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对方道:“你的布条快掉了。”
  叶流州下意识摸了摸眼前的布条,接着许延便离开了。
  他回到木箱边坐着,摸到一柄还没有完成的纸伞,展开来,正若有所思,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试探着问:“你是许延的朋友吗?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是那个柳姑娘。
  叶流州转向她,微微一笑:“他说他去问木架的事了。”
  柳姑娘道:“你的眼睛?”
  “一点小毛病。”叶流州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柳姑娘静了好一会儿,在他旁边坐下,这会儿这条街上的人影已经稀疏下来,落叶纷撒在绿地上,她道:“我想问问许延有没有娶我的意思。”
  叶流州为这个姑娘的坦诚一愣。
  “不过看起来他没有这个想法。在我们这里,若是有心仪的人便由对方送来纸伞以示求亲,可许延只拿纸伞出来赚银子。”柳姑娘耸了耸肩。
  叶流州笑了笑,问她:“你喜欢许延吗?”
  柳姑娘道:“就刚才,见过许延救人的样子都会喜欢他的,况且他还是镇子里条件最好的男人。其实告诉你,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了,只不过那时的他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叶流州感到好奇地问:“怎么不一样?”
  柳姑娘许是觉得对方看不见,也不用顾忌什么,像是找到了可以谈心的机会般,喋喋道:“许延小时候刚来镇子上时,不跟任何人说话,遇事只躲在许夫人的身后。那时许夫人病重,几乎撑不过去了,他就跟着村里大夫辨别草药,煎药什么的……”
  叶流州听着深深皱起眉,“那时许延多大?”
  “十岁吧……后来他就走了,再回来时就这样了。”柳姑娘想了想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许延,他身上都是伤,听说是他父亲动手打的,真是不敢想象……”
  “什么……?
  ”
  叶流州还要再问,这时两人话里的许延回来了,目光阴沉地看着他们两人,冷冷道:“你们在说什么?”


第22章 谈心
  旁边的柳姑娘站起来,带着一丝慌张和赧然地道:“许延。”
  “柳姑娘。”许延的语气很生硬,他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她,“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议论别人的家事。”
  柳姑娘白了脸,嗫嚅着说不出来话,看了一眼许延,讪讪地转身走了。
  叶流州从木箱上站起来,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凝固。
  许延不再说话,开始收拾起摊子,他把纸伞垒到一边,将锦毯卷起来,零零碎碎的东西收入木箱,放在马背的两边。
  叶流州在这股沉默中有些不安,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泥土,等了一会儿道:“木架那边为什么会倒塌?”
  许延把木箱盖子合上,转过头看他:“你想知道什么?”
  那森寒的语气让叶流州一顿,明白对方所指的并不是木架。
  “我家的事情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不要试图了解外人的说辞。”
  此刻就算叶流州看不见,也能想象出对方脸色一定像是覆着一层寒冰。
  “嗯,不说别的。”他低着头,“那木架怎么回事?”
  许延闭了闭目,平复了声音道:“木架倒塌是因为绳索腐烂未查导致的,这是一场意外,阿仲已经被周垣带回去了,我们现在也走。”
  乞巧节这天他们来的时候热闹非凡,经了这场意外,走的时候一片惶惶散乱。
  叶流州找出竹杖柱着,许延牵着马绳,两人一路再无话说,回到许宅。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叶流州无所事事在屋里躺着,听到木门发出一声吱呀声,周垣走进来把瓷碗放在桌上,不满道:“天天都要我给你送药,你和许延怎么了?先前他还答应给你煎药来着,这会儿倒装作不记得了。”
  叶流州从榻上下来,赤脚踩着木屐在桌边坐下,“辛苦你了,周神医。”
  “问你和许延呢?你们连在一起吃饭都不说话,许夫人早上还跟我问起是不是吵架了?”周垣抖着折扇。
  “吵架也算不上吧。”叶流州把上回乞巧节的事说给他听。
  周垣听完了道:“是这样啊,许延每回听到别人提起这桩事都像吃了毒药。”
  “你知道?”叶流州问。
  周垣正要回答,忽然一顿,望着叶流州笑了起来,他的眉目生得俊俏而又多情,一笑之下,似是缱绻盛开的桃花。
  “既然他都说了不要试图了解外人的说辞,那我便不好多嘴。”周垣道,“不若你直接去问他。”
  “我去问他万一他打我怎么办?”叶流州道,“还不如去问许夫人。”
  “别、千万别!”周垣连忙说,“你要是去问许夫人他能把你赶出许家,信不信?”
  “说笑的,我自然不会去找许夫人,不过当真这么严重?”
  “当真。看在眼疾的份上你自己去问他,他应该不会打你。”周垣拿扇子在手心一敲,“倒是,你真的想知道许延的事?”
  叶流州一手撑着腮帮,想了想道:“是很好奇,一来是因为想不到许延小时候和现在是两种样子,二来是他对此事的态度。”
  “如果只是好奇那就别问了,若是想要了解,才去找许延吧。”
  周垣似笑非笑,抬起敲了敲药碗的瓷壁,发出两声铛铛,起身离开了。
  剩下叶流州将瓷碗端起来,感受着腾腾热气,苦恼地捏着鼻子喝完。
  夜里,满园月色,叶上皆白。
  许延在井边打了一桶水,倒进木盆里,正洗着脸,忽然听见竹杖敲打在地上的声音,他抬起头,脸上尚滴着水,便见叶流州从庭门处蒙着眼拐了进来,直挺挺地往前走,接着一头撞进了晒在绳子上的一面被单里。
  许延默默地看着他陷在被单里挣扎一阵,拿布巾擦干了脸,道:“左三步。”
  叶流州听着许延的声音顿了顿,向左走了三步。
  “前五步。”
  叶流州向前走。
  “面朝北。坐下。”
  他转了个身,往后一坐,落在了小板凳上。
  “有什么事,说吧。”许延在井壁上倚着。
  叶流州静了片刻,仰头望天,“今晚有星星吗?”
  许延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叶流州低下脑袋,直接道,“从乞巧节回来以后,你就很不对劲。那日柳姑娘说的话,我想听你说是不是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里静悄悄一片,白日里聒噪不息的蝉鸣在夜里全都哑了火,微风送来木槿花沁人心脾的香气。
  许延的半张脸沉浸在晦涩的黑暗里,从阴影中露出的眼眸被月光照拂得明亮,他捏着布巾擦了擦手,扔进了水盆里。
  “这事过去很久了。”许延说,“说来也简单,我因为忍受不了我那个父亲对我娘非打即骂,跟他们那个荣华富贵的家断绝来往,带着我娘离开,来到离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叶流州想不到他真的说了,微微一愣,很快又问:“只是这样吗?”
  许延缄默片刻,道:“也没有别的了,那时候年纪小,不记事,过去的也就过去了。况且,那个所谓的父亲早就死了。”
  “死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哦。许夫人的病是因为他的打骂落下的吗?”
  “嗯。”许延看着他道,“说与你听,是不让你天天想着这事,整日看着烦心。”
  “我也不想想啊。”叶流州道,“是你的态度摆在那,整日看着烦心。”
  “行了,回去吧,眼睛不好使半夜还出来瞎转。”许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叶流州站起身,往回路走去,走到一半又险些撞进了花坛里。
  许延无奈地道:“向右转,门在七步处。”
  叶流州应了一声,他的背影从月色里消失,溶入门外漆黑的竹影中。
  许延站在原地,收回目光,长立院中陷入深思。


第23章 黄髫
  那些蒙着灰尘的记忆接踵而至,长廊似乎回荡着小孩子蹒跚奔跑的脚步,和女人的悲恸的哭声。
  仿佛回到了年幼时所居的那座深深的府邸,雕梁画栋,每一处都堂皇精致,许夫人坐在桌边,掩面而泣。
  一墙之隔,罗帐熏香,男人侧卧在榻上,怀里窝着一名妙龄女子,宛若柔荑般的纤指捏着颗葡萄,轻轻巧巧地塞进对方的口中,两人含情相视。
  许延在外面和他娘久久对坐,脸上都挂着泪珠。面前案上一盏烛灯,羊皮纸罩着,勉强驱散了黑暗,飞来的蛾子围着纸罩打转,扑朔的翅膀带起流动的光影。
  许夫人一直沉浸在悲恸的情绪中,他无从安慰,只能爬下板凳,跑进屋里。
  “爹,娘在哭……”许延站在罗汉榻边,着急地看着男人。
  对方却只顾着和那女子如胶似漆,任凭珠帘外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进来。
  “爹。”许延伸出小手,却不敢拉他的衣角,“娘在哭。”
  面前的景象如一幅雍容华贵的画,而他被隔绝在外。
  两人的浓情蜜意在从前,他的母亲也曾有过,海誓山盟的约定,一世一双人,让她记进了心里,扑进了这场虚空的美梦,成了男人的妻子,却被弃之如敝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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