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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娘?”
“是啊,西兔儿村的叶大山。”
“那他现在人呢?”
杨小迷伸出一根手指,曹五顺着那根手指看向远方。
“要问佳人去何处,流沙河滩八百亩。”
曹五眼睛一亮:“农场!我们家还有几十亩地在那儿呢!我找他去!”
说完,曹五甩着大袖子就跑了。
“小心朝歌的黑鹰!”
曹五脚下一趔趄,稍做停顿又立刻跑掉了。
杨小迷双眼望天暗暗发牢骚,曹家真是有一对老狐狸!
曹达的亲戚、连襟、熟人、朋友、街坊……多的数不用数,他只好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杨小迷,只丢下一句——可以便宜行事。而曹老太这里通常都是——你看着办。
这分明是智慧、才华、能力集与一身的大考验!
这便宜行事的拿捏是个技术活,若真的公事公办,曹县令有可能会觉得处理的太重,反而会引起他的不满。处理的轻了,怕是有百姓会去州府告状,也有可能会去找司徒瑾伸冤,那司徒瑾可是会杀人的,结果曹县令还是会不满。
怎么办?“高举时拂过云,低放时掠衣襟”,大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做做样子罢了,目的只是吓唬一下那些猖狂的沾光曹姓的人家。有脑子的就收敛一些,傻的就没办法了,想死谁也保不活。
而且这背后的蹊跷还不能说。
若是对百姓说实话,百姓会骂。那怎么办,只有讲笑话喽!只有说笑话谁都不会骂,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杨小迷站在大树荫凉下,看着远处清香袭人的荷塘,心里暗道,那曹五虽蠢,眼光倒不错,一眼就相中了个小神仙……
他突然拍了一下脑袋,立刻抬腿大步走出曹府,既然老太太发了话,那水云裳的贞娘子不仅不能抓,还得帮忙善后处理现场,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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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新来的良辰公子,时刻在府里表现自己。
他不惧府里人上上下下的目光,招摇无忌,就好像这司徒府就是一个大舞台,而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他每天早上咿咿呀呀的在凤凰树下吊嗓子,白天一身华丽丽的装扮被下人簇拥着坐上软轿,如同主人般的对府里的事务挑三捡四,指指点点。晚上他久久不睡,不是抚琴高歌,就月下轻纱起舞,生生把翠竹轩当成香艳妩媚的金粉楼台,不出所料的成为府里最热门的话题人物。
有人说他身段妖娆,一脸狐媚,也有人说他天生卖笑,不愧是花魁。不过,大家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到良辰公子的其它方面。他每天着淡妆出门,唇上涂有淡色唇彩,脸上扑有薄粉,眉毛是精心修过的,走路是扭腰的,屁股是晃的。他的鞋子缀有硕大的东珠,他的衣服镶有红蓝宝石,他的发间有紫金簪、珊瑚钗,他的身上熏了百濯香,就连他的小手指甲,修的又长又尖,还镶了水钻!大家都啧啧不已,真是开了眼界了,一个男子,竟比女人还要香艳妩媚,实在让人可恨!
但是大家越恨他,就越想看他,越看他,就更想骂他,骂完他,还想看他……就在这种重重矛盾纠结的挣扎中,良辰公子又出动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而那个良辰公子,仿佛就是为目光而生的,不管什么样的眼光,他都照单全收,享受无比,围观的人越多他越兴奋,于是更加出色的表现自己那所谓风情万种的仪态,走路更加婀娜,腰肢更加柔软,眼神更加高傲……丝毫不顾身后中了多少眼刀子!
自从良辰公子到来后,府里的鲜花少了很多,听说都被他拿去洗澡用了!还有人说,他的衣服独占了一间房子,就连鞋子,也足足放了好几箱!装金银首饰的匣子更是多的堆成小山!更别提什么名人字画,狐皮氅,孔雀裘……随处挂的都是!
他的下人也训练有素,恭敬严苛。走路时小步轻缓,眼不观斜,站立时垂手低头,屏神静气。良辰公子除了自己有贴身侍候的下人外,还有一辆豪华马车,配有一个强悍的保镖兼车夫。
让人瞠目结舌之余,也有人说,那良辰公子吃穿用度根本不花府里的一文钱,所有的花费都是曹县令出的,但是又有人一说,说是良辰公子本身就非常有钱,他每次去银号,都是大掌柜亲自接待!
当然了,也有人骂,其实这个良辰公子是个非常抠门的主!他虽然对府里的伙食诸多埋怨,但是过了几天见没有人甩他就老实了,只是打发自己的下人出府给他单独买些零嘴,而且吃不完的东西都快变坏了才赏给下人。除了只舍得给自己花钱外,他的下人其实很可怜,不仅打骂是常事,而且月钱还没有司徒府的下人多,也只有出门时才舍得给那些下人换上新衣长长脸……
马婆子终于想教训这些多嘴的下人了,可当她冷着脸拿着做衣服的尺子走向几个丫头时,正眉飞色舞说的起劲的采霜,见到马婆子却上前搂住她叫了声“娘”……马婆子掉泪了,采霜愣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马婆子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娘曾经拿着鸡毛掸子想揍人的场景……
叶剪秋没有理会这些乱哄哄的事,他记得有人说过一句话,在爱情面人分三种,愚者多怨,仁者不言,智者不记。
而且他要去农场上工了,得抓紧时间整理自己的事情。
首先他将自己的花草和果酒等货物一古股的全部兜售给了顾树林,并且告诉他自己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做生意了。顾树林很失望,叶剪秋又告诉他农场的事,说将来农场会生产很多东西,让他耐心等待做大买卖,顾树林这才露出了笑容。
叶剪秋在府里一口气腌制了很多坛酱豆和咸蛋,还专门为叶小溪腌制了一坛臭鸡蛋。叶小溪眼泪汪汪的不舍得他走,一直拉着他的袖子像个跟屁虫。最后叶剪秋只好告诉他,想他了可以去农场玩,如果可能的话,留下来帮忙一起干活,到时候还给他好果子吃!结果叶小溪哭着说了一句:“俺就是因为喜欢臭鸡蛋,大家才推举俺去打扫茅房的,俺不去农场,那里的茅房肯定打扫起来累死人!”
叶剪秋还去了杏庐。许先生看到他拎着甘草和红橘高兴地从柜台后面蹦了起来,他喜盈盈地接过药材,毫不客气地一口气又提出了更多的要求,血灵芝,乌灵参,仙人脚,绿石斛,肉苁蓉,榴莲……
榴莲?!
好不容易告别难缠的医痴许先生后,叶剪秋最后一站来到李氏家。
李氏精神仍不太好,正坐在院子的小桌边慢慢地织着一件毛衣,她感觉到这细小木棍儿磨成的毛衣针怎么沉甸甸的,她有些力不从心。
见到叶剪秋上门,她起身招呼:“小秋,过来坐。”
“婶子,身体如何?”叶剪秋坐下看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额头虚汗不止。
“没有力气,也吃不下饭,不过比前几日要好。”
“休息一下吧,天热,织毛衣手心总出汗。”
叶剪秋其实是来问行程的,如果李氏决定去玉谷县,那他得安排好时间。
“婶子,我们何时去玉谷县找静石伯伯?”
“等婶子精神好些了再去,否则一坐马车总是吐,根本坚持不到地方。”
“嗯,等婶子好了可去农场找我,我以后就在那里上工了。”
“府里安排你去农场?那可离婶子远了……”李氏听叶剪秋说过农场的事,没想到这么快这个孩子就要去那里上工了,那她们见面就要少很多。
李氏心里很失落,但是她脸上没有丝毫显露。
李氏将毛活放到针线筐里,问道:“小秋,上次的婶子织的毛衣那司徒大人穿了没有么,效果如何?”
叶剪秋摇摇头:“他很忙,没有时间。”
司徒瑾足足在屋里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连衣服都没换就走了,这样的司徒瑾实在让人心疼。叶剪秋很想跟着他走,不管有多苦,他都能陪伴。但是司徒瑾下令让他要去农场干活,他不想违背对方的意愿,看起来司徒瑾很重视农场,农场的活干好了,也算是替司徒瑾分担一部分压力。
李氏看着叶剪秋失落的神情,立刻明白了些什么,她安慰道:“咱们这里早晚冷热差距太大,毛衣没有皮袄穿上方便。太阳出来后,就得换掉了,挺麻烦的。”
“嗯,只能穿一小会儿。”
“小秋啊,你定是听过那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意思就是说,武将大多性格直爽,不喜欢拖泥带水。小秋是个细心的孩子,遇事要春风化雨,切不可激他。”
“我明白。”
叶剪秋心里一阵阵暖流,李氏贴心慈爱的如同姑姑。
看着叶剪秋的表情仍郁郁寡欢,李氏道:“小秋,婶子总觉得你有些孤单,你这个年纪应该有开心的笑容。也许你应该多交几个意趣相投的同龄朋友。闲时可一起小聚,谈天说地,小酌浅饮,也或者结伴郊游,一起去更远的地方看看,视野开阔处,心情就会舒畅。”
“婶子……”
“小秋,与好友同行,如雾中穿行,虽不湿衣,却常滋润心田。试试吧,也许有谈得来的好朋友可以常常陪伴你左右,带到婶子这里,婶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谢婶子。”
叶剪秋很感动,李氏总是让他感到很温暖。
人的一生中,亲情,爱情,友情是生命中的主旋律。面前的李氏如同长辈般慈爱,他尝到了亲情的滋味。至于爱情,虽然他的这朵爱之花脆弱的如同刚萌芽的种子,但是他会好好呵护,精心培育,直到它开出世间最美丽的花朵!朋友是相知的,可遇不可求,叶剪秋耐心地等待那个能和他月下举杯好朋友的到来!
岁月很长,叶剪秋对一切都抱有希望,生活总不会辜负一个努力的人!
☆、六十六
现在的叶婉珍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囫囵觉,谁也不知道,每天夜半时分她都在悄悄等一个人。
自从那天叶婉珍熬到三更时分才算完成一幅繁复的堆锦画后,她累的眼睛发疼,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后就端起了蜡烛准备回去休息。
她伸手推门,门突然“吱呀”地响了一声,她被惊了一下,但是立刻又稳住了神,用一只手护住了手里被风吹的灯火飘摇的烛台。她叶婉珍是出了名胆大,并不惧走夜路。
她走出门后,抬头只见皓月当空,她微微笑了笑,运气真不错,今晚可是个青阳镇少见的没有大雾的天气。今天虽然不是十五,但是月亮又大又明,里面的阴影清晰可见,院子里的树荫花影房檐都被月光映照的黑白分明。
她吹灭了手里的蜡烛,一边抬头静静的欣赏月光,一边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正在欣赏月景的叶婉珍觉得自己有些眼花,只见硕大的月亮中出现一团飘飘忽忽的黑影,如同月亮里黑色的山峦活了般飞了出来,而且正渐渐地向水云裳逼近……她不禁又揉了揉眼睛,突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黑影根本不是什么山峦!怎么看起来像个人?
她并没有看错,那黑色的人影速度很快,眼看就要飞到水云裳了!
叶婉珍立刻躲进树影下,悄悄地蹲在地上将自己隐藏起来,并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烛台。
万籁俱寂的深夜,所有细小的声音都被无限的放大。
远处的狗声吠吠,夜鸟的咕咕枭枭,树叶的婆婆娑娑,夏虫的吱吱嗞嗞……只见那黑影如同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