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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理了!
方真被他瞪得后背发凉,缩起脖子满眼茫然,十分的无辜。
好在周继戎只是有些感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迁怒在段宁泽身上,都是这姓段的不好。
只是一沾上姓段的就破事儿贼多,前两日抓住的那个小贼如今还没人来赎,至今仍关在柴房里每日吃闲饭,每日白白的要倒贴铜子儿。眼下这事琮又还有点不好启口怪罪对方。只得咽了这口气,不去搭理他罢了。
他从这日起只当姓段的不存在,便是偶尔遇见段宁泽出来走走活动一番,他也只当对方是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段宁泽该行礼行礼,该问候问候,此外也绝不来招惹他,彼此一时相安无事。
周继戎懒得再多事,见他安份也没有叫他再搬到别处去。两人现在住的院子紧挨着,段宁泽习惯早起,周继戎那边也是每天大清早的就捉着一干侍卫在院子里操练,一整天都热热闹闹的。段宁泽见过几次,周继戎穿着一身黑的紧身衣裳,将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甩来甩去,若是除去他时不时老子老子的骂人,也是很精神干练的样子。
李皖和也常常跑过来请教,见到段宁泽有些诧异。他和段宁泽同是京城中长大的子弟,纵然不熟也都认识,私下里问清原委,倒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眼下见两人这般僵局也不太好,便想寻个机会替段宁泽说说情,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再好也不过。
他和周继戎打了这几日的交道也算有些心得。周小王爷脾气硬性子倔霸气侧露说一不二,却也不是毫不讲理。他有自己的一番行事原则,也能耐着性子听别人把话说完,至于如何判断,则要按着他的道理来。只是他看待事情的方式和常人大异,让人觉得他分外难以相处。
不过李皖和觉得两人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大矛盾,倒是有挺大的信心。
当天晚上李皖和将京城有名酒楼的拿手菜全都点上,连着各种出名美酒,还有投其所好各种新奇的点心果品,到王府里做了一回东。
周继戎与他相熟起来,对他请客这种事并不在意,反正有人请吃请喝是件好事,对于李皖和把段宁泽也叫上这种事就只当没有看见,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看他也就完了。
李皖和这时才找个机会和段宁泽说话,示意他不妨借这机会与周继戎释去前嫌。
段宁泽感激他一番好意,转眼见周继戎故意撇着脸不朝这边看,一张微微仰着的漂亮侧脸上满是傲性,只差没写上别来惹我几个大字。想了想却始终不曾凑上前去自找无趣,早早就以有伤在身不宜饮酒的借口身出来。
李皖和也只能帮到这一步,暗自扼腕叹息,感慨今晚自己这番破费算是白出了。却不知他倒霉的还在后头,他今天带来的林林总总有十来样洒,周继戎向来好奇得很,自然每样不少地都尝了尝。他平时洒量如何不得而知,这时却是醉倒了。大约他也看出李皖和的用意,拉着他不依不饶,三两下按倒了他只说是要骑大马。众人连哄带劝,好不容易才将李皖和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周继戎又滚去一旁纠缠着白庭玉不放,只是他在白庭玉身边倒是安份不少,只是拽着袖子弩、絮絮地说话,说的都是小时候他如何受人欺负的事,却绝口不提他欺负别人的时候。白庭玉一边温言应着,哄着他喝了小半杯水,终于安静下来,过会拽了拽小白袖子,小声说是要睡。
众人送他回去,他似醒非醒,摆手让他们继续喝酒,只让小白一个人送他。
第20章
他出得厅来没走几步就不肯自己走了,往小白背上一趴,让他将自己背回去。路上见到了还在院中闲逛的段宁泽,周继戎昏头昏脑,竟然不计前嫌地笑嘻嘻和人家打了声招呼,倒把段宁泽弄得一愣一愣的,隐约还有点受宠若惊似的错觉。
那些酒分开来每一样都不见得比寒州的青酿更烈,然而混在一起喝却极容易醉人,便是头大象也能给放倒了。周继戎显然没比大象强到那里去。在外头还精神着,可回来才躺下的工夫,酒意上涌,他便透彻地焉了。
他喝了酒一般都不吐,可是不吐却也更难受。这时胃里翻翻腾腾的不舒服,他蹙着眉心翻来覆去的,躺也躺不安稳。又嫌热,让小白去开窗。
白庭玉拗不过他,只得过去将窗子开了条缝,这一转身的工夫就见他蹭开了披风扯开了衣襟,将一张嫣红粉艳的脸半埋在枕头里,原本总带些凌厉的眼睛带着些水汽,柔软地朦胧起来。
人都这样了却还不忘含含糊糊地使唤白庭玉:“我不要喝白水……我要、要梅子汤。要、要放冰。”
白庭玉拧了手巾上前给他擦脸,口中自然是顺着他的话答应道:“好好,要梅子汤,给你放冰。“见他脸颊通红,伸手摸了摸,只觉他脸上温热滚烫,然而肌肤却是丝绸一般的细腻柔滑,不由得微微怔住,手却无意识地在他脸上轻轻流连。直到周继戎不耐烦,抬手一巴掌拍开他。
白庭玉这才惊醒,忙收拾起心中杂念,一时也不敢再朝周继戎脸上多看,只低声道:“我这就让人去做酸梅汤,你先等一等好不好?”
周继戎也不知听清楚了没有,含糊地应了两声。胡乱地挥了挥手,是让他快去快回的意思。
白庭玉这便折身向外走,刚把门拉开,段宁泽站在门口,一手端着只碗,似乎正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白庭玉方才有些走神,也没有留意他是什么来的,两人促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愣。
白庭玉心思伶俐,看他面上略有些尴尬古怪的神色,转念想到段宁泽只怕也不想和周继戎这样僵持。看方才周继戎好声好气的地说话,现在准备了醒酒汤送过来,大约也存了和解的心思。
白庭玉作不得里头那位周大爷的主,这时也不道破,想了想还是将他让进房里,接过碗道了谢,向他轻声道:“小候爷是喝多了些,有劳段大人挂心。”
那边床上周继戎没了平时的张牙舞爪,软趴趴地摊成个大字,他隐约知道有人进来,可是眯眼看了许久,显然也能没能把段宁泽认出来。
段宁泽也谈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见他明明是一付神志不清的模样,他这时看起来倒是平时没有的乖顺温和,只是不知到了明天清醒过来,还记不记得领这个情。原本想好的措词也没有用武之地,叫过一声王爷之后,就只好默不作声地与他对视。
白庭玉端了醒酒汤过去,周继戎挣扎着坐起来自己捧着碗慢慢的喝了。喝完才跟回过味来似的,朝着白庭玉委委屈屈地抱怨:“……这不是酸梅汤。”
好在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倒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人似乎是清醒了一些,认出段宁泽来了:“姓段的?”
他的口气十分不善,白庭玉忙道:“段大人来看候爷,方才的汤就是段大人送过来的。”
毕竟是吃人的嘴软,周继戎只得哦了一声,也没发作,自顾自的发了一小会呆,这才慢半拍地对段宁泽道:“看、看也看过了,你怎么还不走”
段宁泽倒也不生气,当下从善如流地告辞。周继戎这会儿胃里好受了些,却是困得坐不住,住旁边一倒一滚,也不理他。是白庭玉在一旁他客套了两句。
段宁泽将要出门之时,又若有的思地回头看了一眼。
白庭玉正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仔细地压好了被角,正低声与周继戎说了两句什么,哄得那仍不安坐的人总算老实下来。
他醉得快醒得也快,第二日仍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也不知记不记得昨日段宁泽给他送汤一事,见了面仍旧不理不睬的。
段宁泽大约也了解他的脾性,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对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可失望的。
倒是皇上得知了他醉酒一事,专程上门来教训了他一顿,道是他年纪还小,饮酒一事尚需要节制。
周继戎心里认为自己已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喝点酒不过小事一桩,兄长实在有些小题大作。不过这话当着周继尧的面他可一个字也不说,装得十分老实乖巧地应了下来。
李皖和虽没受到责斥,不过他寻思着这事和自己也有些关系,颇有点过意不去,便琢磨着周继戎爱吃的菜肴点心,全挑着他的口味来置办席面,再做了一回东当作是赔罪。
周继戎虽然没记恨到他头上,不过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请客也是不吃白不吃。他对兄长倒也不玩阴奉阳违的那一套,既答应了节制,当真就滴酒不沾只埋头吃肉。
多日不见的刘经宇得知白庭玉是他少时玩伴,倒是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他躲着周继戎不去招惹,倒把白庭玉悄悄拉到一旁仔细打量,好一番嘘嘘感慨:“小白?你当真是当年的那个小白?这要不说我都认不出来了……”
白庭玉微微笑道:“多年不见,刘公子也同样变了模样。越发俊朗了。”
刘经宇自觉自己这几年相貌都没怎么变,可不曾有俊朗到就叫人认不出来的道理。心知他之前是有意不认自己,推了他一把,恨恨道:“大家一场朋友,你明知道我是谁,那日还那般地折腾吓唬我!当日我写的几个借据呢?拿来还了我吧。”
白庭玉被他看破也毫无尴尬之色,只是微笑道:“那都是小候爷的意思,在下也只是奉令行事……那字据如今在小候爷手中,你想拿回去,便找他去要……”
刘经宇躲他都来不及,那里敢找他去要。
偏偏那位耳尖,这样热闹哄哄的场面里也隐约听到个拿回去,从对面抬起头来,瞪着刘经宇道:“……什么东西要拿回去?告诉你,不管什么东西,到了老子手里自然就是老子的!从没有拿回去的道理!你又想死啦?”
刘经宇当然不想死,苦着一张脸干巴巴道:“没什么,我和小白叙旧呢。大宝儿弟弟,您还接着啃你的蹄着呢!啊?”
见他如此识相,周继戎也懒得料理他,哼了一声继续埋下头去。
刘经宇心下一番长呈断叹,拉着白庭玉小声道:“当年和他干架的事你也有份的吧?我记得他还咬了你一口来着,怎么他对你若无其事,对我却如此凶残?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当年是哥哥我少不更事,我如今倒是想和大宝弟弟好好结交来着,可你看看,看看,他就这么对我的……”
白庭玉听他埋怨了一气,趁着他换气的工夫插言道:“他当初也揍我来着。见一次揍一次,等他打够了出了气,突然有一天就不记前嫌了。刘公子要是舍得断两根肋骨……”
刘经宇当然舍不得,一听这话别说要他断骨头,便是想想当天挨冻挨饿的经历,也足够他捂着胸口倒凉气。当下惊恐道:“那还是算了吧……看他横眉竖眼的也挺有意思不是……”说着话便起身去了旁边一桌,好离得周继戎远远的。
白庭玉笑了笑,他低头拉开左手袖子,只见手腕上一排小面而齐整的一排细密牙印,到如今仍清晰可说谎。
他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摩挲着,觉得有视钱落在自己身上。抬眼见不远处段宁泽正转过头与李皖和说话,似乎只是不经意间扫过一眼。
第21章
段宁泽还真就是有意的。
他在京城里见过不少场面,前日送汤时,心里就有所猜疑,这一晚上便一直留意着白庭玉,此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浮了上来。只是这事涉人隐私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