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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微微挑眉,立刻道:“三哥如果没有媳妇儿,就是媳妇儿口中的第二种人。可是三哥如今有了媳妇儿,”还尝过了这等和心上人在一起缠缠绵绵的美妙滋味,“三哥却成了第三种人。”
林安听罢,先时还懵懂,片刻后看到猎户眼睛里的深情,才反应过来猎户是在变着法子的跟他“表白”,登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猎户脸色一黑。
接着原本在林安肩膀上的手,慢慢就开始下滑,下滑,落在林安的背上,按一下,下滑,落在腰上,捏两下,继续下滑,落在臀上……无奈手感太好,猎户有意无意的掐了好几下。
等掐完了,似是又觉自己小题大做,心中不忍,干脆又把手放回去,给揉了几下。
林安:“……”不就是嘲笑了你一下么?至于、至于要这么报复人?
“媳妇儿是哪一种。”猎户明明是想要问林安,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陈述句,“告诉三哥,嗯?”
林安转着眼珠不肯答话。
谁让你方才欺负小爷……的臀部?小爷的臀部,岂是寻常人能欺负的?
可惜猎户恰好是真正敢于欺负这位小爷贵臀的非寻常人,抬眼看一眼外面,天色还没彻底黑,可是为了逼问林安,又为着林安太过惑人,当下便对着林安上下其手,重点照顾了这位林小爷的贵臀……
林安瞪大眼睛,被欺负的狠了,红着眼睛咬着唇,嚷嚷道:“第三种,第三种!没了三哥,我也再快活不得!”
猎户双手一顿,叹道:“原来是一语双关,三哥险些没能听懂。”
猎户心中高兴林安既肯定了他在林安心里的地位,又肯定了他在床事上给林安带去的不可替代的快活,饶是向来不喜笑颜,此刻也舒展了神色,双目温柔地看着他的林安。
林安:“……”哪里来的一语双关?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说得甚么一语双关?
二人鸡同鸭讲了半晌,闹得两人皆是衣衫不整,这才一人喝了杯凉茶,把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猎户换了衣裳,就去隔壁自己家里沐浴。
林安换了衣衫,则去找了林婉。
猎户这次也不拦他了,只道:“其实那个张灿也不错,她若真喜欢,有你我在,她总吃不了大亏的。”
只是一些小亏,还有延续后代的事情,这些却是不可避免了。
林安苦笑一声,就去寻了林婉。
林婉如今颇有闲情,正带着房间里的丫鬟,拿着白日里掐的花瓣做胭脂。
林安一见,颇有些哭笑不得。
林婉浅笑道:“可惜秦哥是男子,若他是女子,妹妹亲手做了这胭脂,必是要送给嫂嫂的。”
林安闻言,倒也不介意了,坐下伸手抹了下不知是甚么花的花瓣碾成的红色的东西,道:“无妨无妨。妹妹送你‘嫂子’甚么,你‘嫂子’都会喜欢的。唔,这味道不错,你多做些,等做成了,我给你‘嫂子’送回去些。”
林婉轻笑一声,没把林安的话当真,只拍手让丫鬟把这些做胭脂的玩意儿都收了起来,看丫鬟奉了茶,都自觉地往门外去守着,这才微微收敛了一下笑容,看着林安开口。
“哥哥这次特特把我叫来,可是有事要说?”
林安原本是真的打算要说的。但是眼看着林婉最近和张灿同住在衙门后院,虽然不住在一个屋子里,二人也不常常见面,可即便如此,林婉如今整个人都开怀了许多,现下还有了心情去做胭脂。
林安再想到从前那个消瘦的林婉,登时不知道这些话该怎么说。
林婉却直言问道:“哥哥可是还在为我的婚事发愁?哥哥现在,还是觉得,我最好不要回张家么?”
林安的确是这么想的,道:“当初我令人把你的嫁妆从张家搬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再让你回张家。”
否则的话,他那时只要吓唬吓唬张家,把林婉接到家里好好住上一段时日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把林婉的嫁妆都给搬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在打张家的脸,让张家难做,和张家结仇么?
从头到尾,林安自己的想法,都是干干脆脆让林婉离开张家,再不回去。
“不过——”林安看着林婉垂下头,微微失神的模样,又加了一句,“阿灿好歹比先前出息多了,能一个人帮我揽下善堂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你若当真喜欢……”
他还是说不出让林婉回张家的话。
林婉正微微惊喜地抬头看林安,结果就看到了林安一刹那间没能收回去的不赞同的神色,心下一凉,神智慢慢回来,露出一个浅笑,道:“哪里有甚喜欢不喜欢的?总归是找个人过日子,没了他,还有旁人。若是真的寻不到,我还能学那位豆腐脑西施,一辈子不嫁,赖着哥哥一辈子。”抿唇笑道,“总之,我信得过哥哥。”
林安顿时觉得,林婉这一番话里,只最后一句,才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
当下一叹,林安又试探着问了林婉许多话,林婉却是再不肯露出原先的惊喜之色,只道都听林安的。再嫁或是不嫁,全都听林安的。
林安当着林婉的面,没有露出太多破绽,等出了林婉的院子,登时面色发苦。
张家啊。他也算是把张家得罪的比较狠了,难道还真的要把林婉再送回张家去?
林婉将来,真的能过得很好?可是想到他自己跟猎户说的话,又觉若林婉心中真的只有张灿一个,再容不得其他人,那他让林婉改嫁,又真的是对林婉好?
林安满腹惆怅。
可是等他出了林婉院子,被林平追着跑时,这满腹惆怅,就全都消失了。
“哥哥哥哥,你不是答应平哥儿,要给平哥儿定下小师妹的么?可是、可是平哥儿怎么没看到哥哥给平哥儿准备定亲礼呀?”
林安看着林平瞪得大大的眼睛,举头望天:“哥哥太忙,定亲礼是让仆人准备的……”
“骗人!哥哥骗人!平哥儿问过采买的大叔大娘了,他们根本没有采买那些定亲的东西!哥哥是不是没钱了,用那个汪家给平哥儿的钱给平哥儿办定亲礼好不好?”
林安:“……”小子你才七岁!七岁!定个什么亲?操心还操到定亲礼上面了,真是……
“反正平哥儿都跟师父、师娘、小师弟和小师妹写信了,说哥哥很快就要去他们家替平哥儿提亲,求娶小师妹。”林平小脸通红通红的,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林安,“哥哥一定会去的,对不对?对不对?”
林安:“……”毛都没长齐呢,想啥媳妇!快去捏泥巴玩去!
☆、 第95章 哄猎户的大状元
林安心里,只把林平当成一个傻小子,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太想把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当真。
可是林平却觉得自己已经七岁了,长大了。虽然还不到能成亲的年纪,但是定亲是绰绰有余了,当真认认真真的给刘夫子、刘师娘还有小师妹小师弟写了信,把自己要娶小师妹的事情写到了信里,还认认真真承诺,会像秦哥对哥哥那样的对小师妹好,爱护小师妹。
刘夫子和刘师娘收了信,颇为哭笑不得。
可是笑完之后,二人再想这件事,又觉这件事并非做不得。
林安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就是现下做了三元,当了官,也从来都是拿刘夫子当师父敬着,虽然现下林安不好去华阳县来看他们,但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往刘家送上一份。
后来请他们收了林婉林姝做义女后,对他们老夫妻二人更好。林安心思通透,知晓他们夫妻二人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两个小的,最怕自己活不到两个小儿女长大,因此特特找了林家村那个奇怪的白远大夫给他们调养身子,还教了他们老夫妻五禽戏,让他们以此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两个小儿女自不必说了,林安早就请秦止教了他们打拳。刘师娘先前还拦着不想让小女儿学,可是眼见着小儿子打了拳两个月后,每日吃得多,长得也快了,为着小女儿的身体,也同意小女儿每日打拳——左右家里都是卖身刘家的家仆,哪个敢去传姑娘行为不端的话头?
有了这些,刘夫子和刘师娘自是知足,只觉林安这个弟子没有白收,心下满意,自然不曾想过其他。
只是现在收了林平的信,二人自有了别的想头。
“云翼聪慧,读书上和从前的安哥儿比也不差什么,将来定能在科举上步步高升。你教了这么多年学生,也颇有几个肯记得你的恩情的。又有云双和平哥儿青梅竹马的感情……”刘师娘缓缓道,“让他们两个定亲,也非不可。”
刘夫子和刘师娘的两个小儿女,和林平同岁,一个唤作刘云翼,一个唤作刘云双。
刘夫子摸了摸短短的胡须,想了一会,才道:“且看安哥儿如何想罢。若他肯,自己不好来华阳县,也会请了人来相问的。若是不肯……此事权当是小儿玩笑,笑过便罢,莫要当真才好。”
刘师娘闻言,心中一叹,倒也不觉林安有错。毕竟,一来,林安已经是官身,有了林安铺路,将来林平的官路只会更加好走;二来,平哥儿也好,云双也好,二人都只有区区七岁,七岁小儿的娶妻定亲的话,又能信上几分?大人不说话,左不过还是一场笑话而已。
况且,刘师娘毕竟是女子,心思更细。她总担心林平只是小儿心性,待长大了,又不肯和云双结亲。哪怕到时候安哥儿压着林平结了亲,或是二人退亲,总是要让小女儿名声受损,不能快活。因此虽然心中可惜,倒也不算难过。
刘夫子和刘师娘没把这件事太当回事,又压着云双和云翼两个一面在功课上用功,一面还要学些琴棋书画,登时就让两个小的没了心思去想别的。
可是刘家没人去想,林安又不好写信给刘家说那件事情做不得数,只得准备了一堆这时候男孩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儿,送到了刘家。
刘家心知肚明,这是只把林平的话当成小孩玩笑,当下也回送了些小孩的玩意儿。
两家大人都当这件事情这么了结了。
结果林平没有忘啊!
他还记得他写信给小师妹了,他还记得他承诺过要娶小师妹,他还记得他很郑重的跟哥哥说过这件事情,他要和小师妹定亲!
可是、可是,说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林平从学堂回来,难得独自一个,蹲在墙角,一句话不说。
秦茂见了,跟林平并排蹲了一会,见林平还是不说话。他心里大约明白林平是怎么想的,想了想,就站了起来,“噔噔噔”的就要跑去找林安。
结果林安没找到,一头撞进了秦止怀里。
秦止身形半分未动,反倒是秦茂被撞得倒退了三四步,才站稳了身子。
他抬头一看,见是秦止,就立刻低下了头,行了礼,叫了一声“三叔”,就要避开,让秦止先过去,他再进去找林安。
秦止从前因秦茂的祖母和爹娘不喜欢秦茂,但就算是不喜欢,他在把秦茂捡回来后,也很是认真的把秦茂养大了。现下相处几年,眼看着秦茂越发乖巧,秦止倒也能在心情好的时候,对着秦茂和善一些了。
“有事?”
秦止生的高高大大,声音沉稳如钟,因当了十几年的兵,杀过人见过血,气势颇为惊人。
他一说话,秦茂就把小身板给立正了,大声道:“是,我、我是来找林小叔的。”
秦止微微挑眉。
他今日心情好,原本也不是不能放秦茂去见林安的。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