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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绶束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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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安走了几步,脑子就开始迷糊起来了。他这几日精神都紧张到了极点,如今劫后余生,终于可放心喘口气了。这一口气喘得急,令他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回去指不定得大病一场。
    东风吹送,满袖盈香,范安慢慢走着,脚步一浮突然一头栽倒了!他这一跤摔得极重,好似整个骨架都散成了碎渣拎不起来了。
    范安在地上趴了一会才回过气来。他慢慢挣扎着,两手扶地正要撑起腰来。
    此时突然一双手,轻轻抓着范安的胳臂一起,将他扶好了。
    范安开始以为是这宫里的太监,刚想说多谢公公,抬起眼来却连忙闭了嘴。
    来人黑紫袍服,身织烟峦,透着一股冷肃高清之气。抬眼间与范安四目相对,一双单凤眼明如黑玉,锐如寒刃,堪堪在范安脸上扫过,令范安过电般颤了一下颤。
    “这是都察院御史李大人。”此时他身后的太监走上来道:“范大人,见了礼吧。”
    都察院行百官审录之事,掌宪纠察,眼前这位御史大夫生得一双好眼,睛目如刀,猝不及防一刀猛进范安的心口,令他浑身冰冷,一时呼吸不能。
    园中春风萦玉,吹乱了范安的头发,范安看着面前的人一动不动,旁边的太监瞧他的模样,催促道:“范大人你怎么了?快见过李大人啊。”
    范安惊醒过来似的哦了一声,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敕书,执在手间拱手做了一礼,道:“下官范平秋,见过……见过李大人……”他说到‘大人’两字时,园中西风吹过,带起一片虎刺梅花瓣往他面上扑了过来,开玩笑似的正落在范安口中,令他噎了一噎,舌头忍不住打了个结。
    眼前站着的那人似没见过他这般模样的人,一时忍不住抿起嘴角,眉宇漾了浅笑。
    荷净凉生,石冷风清,这人容色如玉,笑瞧着范安,令范安一颗血淋淋的心飘出胸口,跟着满园春风翻飞舞动起来了。
    “刑部新任尚书范平秋是吗?”这人竟伸手替范安拣下了嘴角的梅瓣,道:“学生改天定登门拜访。”他说话间慢慢淡去了笑容,那笑眼又成了冷凛不动的寒石。说话间已绕过范安走过往远处走去了。
    人说一见钟情,讲的就是此番际遇。范安在龙阳之好,但三十年未曾倾心于一人,直到今日,在这皇城庙堂。
    这就是命,千手百臂不能防。

    第6章 死谏

    范安心神飘忽地回了尚书府,他的贴身丫鬟名唤元珠,范安浑身汗渍,早早洗漱了身体,唤她过来,问她今天两个小公子可有认真读书写字。元珠说大人的两个小公子天姿聪慧,还难得地乖巧听话,今天还被教书先生夸赞了。
    范安觉得这话听上去马屁味道略浓,却也只笑了笑。他歇了一口气,又想到什么事似的问元珠:“你可知道有位叫李大人的?只二十出头的模样……”他想说模样极是俊俏,但又怕此话显得轻浮,便呃了一声道,“挺有意思。”
    “这朝廷有许多‘李大人’,不知大人问的是哪一位?”元珠想了一想,道:“莫非是内阁侍郎李长川李大人?这人在朝中极有名声,确实挺有‘意思’。”
    “李长川?我也只是御花园遇见,着急也没问。””范安笑着,兴致勃勃地问,“为何极有名声?”
    元珠道:“只是听别人说过,这个二十出头便进内阁做了侍郎,别人不敢讲的话他敢讲,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做,大家都说枪打出头鸟,锋芒过露,这官必做不得长,但这人做了三年侍郎,却从未出过事。”
    范安问:“还有呢?”元珠斟酌着,她这丫头片子机灵得很,话从来不多说,便道:“元珠只知道这些,旁的不知晓了,也不好说。”
    范安也不追问,便道那算了,我就随便问问。
    其实他压根就问错了人。不过这是后话,他现在已经进了这尚书府,又面见了圣上,再跑已太晚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真带着两个儿子弃官而去又能跑到哪里呢?
    上次从御花园出来,他就觉得身体不好。次日果然病了,他紧闭大门,告假了三日,却没敢在屋中闲着养病。他派人往范平秋当年所在的洲府去,将范平秋的户籍档案抄了一份,又命人往史部去讨了朝廷官员的花名册日日细读,眼睛瞥过“李长川”几字,想到当时御花园中的景像,一颗心又飘飘忽忽地浮了起来。
    他这病就是吓得,清清静静养了几日便又生龙活虎了。他官拜三品,理当日日朝圣,如今身体无恙,便需按时上朝了。
    范安任职第五日才第一次上朝,下人早早替他备好了马车。到得洪武门前天都未亮。天未亮,但百官已至,那洪武大门口早挤满了人。直至五鼓初起,大门缓开,众人往千步廊去,列火满门,轩盖如市。
    范安随众而走,却怎么也没见着那位“李大人”。
    直过了金水桥,五品以下官员止步,那人才算少了些。众人列队,有人注意到了范安,便有人上来道:“这位是刑部新任的范大人吗?”范安突听有人叫他,忙低头拱手道:“见过见过。”
    那人见他要走,连忙更大声地叫住了他,旁的几位起先没注意,现在都转过脸来看。
    范安额上又冒了冷汗,只憨厚笑着却不敢抬头。此时突然冲过来一人,范安眼见着他满面红光,势大气盛,下意识往后躲了一躲,不想那人上来一把却握住了他的手。
    范安心一抽,见他穿着紫色朝服,下摆绣着金色独科花,虽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头,却清楚知道这人的品级必在自己之上,他刚想弯身行礼,却不防那人一把箍住了他的胳臂,非常热切道;“原来是范大人,哎,你上任几日怎都不曾来我府上探望?只说你病了,身体可还好?我府上有位大夫,医术极好,哪天你过来,我让他替你整治整治。”
    这人的语气轻松,拍着范安的肩,脸上带着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范安有多熟识。周遭几人都围上来,满面笑容地看着这两人,范安正莫明其妙着,突有人上来道:“这位是内阁首辅梁大人。”
    “啊……”范安受宠若惊,忙道,“下官范平秋,见过梁大人。”
    他话音刚落下,突见从金水桥的左侧又过来一队人,内阁的几个官员转过头去看,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喧闹的声音也静了下来。
    这是御史台的人,都察院设在宫城的东南角,每日进朝总比内阁的人晚来几刻。那一队大约有七八十人,只有为首的十几人过了桥,范安眼睛一飘,心下一喜:那为首的,不正是前几日在御花园见过的李大人么?
    那人走上来,法冠朱衣,紫裾纁裳,透着一股子肃冷,而体态修长,腰身清瘦,又是一番羸弱易欺的模样。
    那李大人却并不说话。他在队列之中站定,只往范安这边稍稍看了一眼。
    范安抬着头,正与他四目相对,绫花竹节,萧萧如寒水,只一眼,便将范安的心呼地勾走了。
    范安脸上的笑又抽了起来,他想走过去与李大人说几句话,但旁边的梁大人却偏拉着他不放手,他还没来及说什么,从鎏殿中已响起了宣朝声,众人听到那声音都站好了队,静言往前走了。
    范安想,不急不急,等退了朝,再上去与他搭话。
    这官员上朝,基本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但今日不同,也可说范安有幸,第一次上朝便见识到了这些书生笔臣最极品的一面。
    范安在朝上听这些大人启奏来去,脑中大概知道了今天这些人要讲的事:现任大理寺卿杨谦被指在处理一件大案时徇私舞弊,贪污受贿。被都察院抓到了把柄,一纸奏疏告到了皇上那里,要求罢了杨谦大理寺卿之职,改任良臣许昌一。
    杨谦是内阁首辅梁业年一手提拨,听闻此事,拍案而起,指都察院诬陷忠良,图乱朝纲。内阁与兰台素来水火不容,此事已胶着了月余,如今两方人马都快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双方都积压着怒气,就准备在今日决个雌雄了。
    自刘熙称帝以来,这种事就没在他眼此底下歇过,他早看够了这些朝臣的你来我往,心里着实烦透了。他心里知道要这些官员个个清正廉明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不做得太过,贪点也就贪点,他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了。
    但此次杨谦偏让都察院抓到了把柄,那弹劾的奏疏如雪片似的将他的御案都要埋没了。那李见碧是什么人,一旦认定了便如蛇毒般咬住不松口的,证据确凿面前,刘熙身为天子,更不能纵法,于是朱笔一挥:着都察院,法办。
    一石激起千层浪,却没想今日大浪将至,把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范安给泼了一身。
    范安自然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刘熙眼见着底下庭争越来越激烈,龙袍一挥道:“退朝!”底下群臣见龙颜已怒,惶恐不已,一下都默不做声了。
    圣上自顾离了龙椅,底下人面面相觑。有人建议说那就明日再议,说完便有人陆陆续续地退走了。范安眼见着李见碧出门没了人影,起脚连忙想追上去。不想那内阁首辅梁业年又好死不死地拉住了他!
    那梁业年道:“众人不能走!此事今日定要出个结果。待到明日,史部敕书一下,再救杨谦便晚了!”
    范安心道:你要救便救,拉着我做什么!但染业年是内阁首辅,尊卑有序,范安实在也不敢忤逆了他。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是律法重中之重,他李见碧才借当年苏自清一案杀了刑部尚书,如今又欲去杨谦而后快!他这是想独揽三司,将大宣法权玩弄股掌之上吗!国养士二十三载,我大宣文官便真是书生百无一用,任这小人为所欲为么!”
    此时突有人喊道:“众人随我去谨身殿为杨谦上请!圣上若不应允,便以死相谏!”
    范安打了一个哆嗦,心想这人谁呀,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但百官却似受到了这几句话的鼓舞,呼啦啦便往谨身殿去了。那殿中的太监见此气势汹汹的模样,连忙去报告了皇上。
    范安被拉着到了谨身殿前,众人撩袍而跪,大声哭诉起来。这一跪少说也有七八十人,那哭声震天,穿过九宵要把里头刘熙的耳朵给哭破了。
    果然不过一刻,便有太监下来传了旨意:圣上已察众人心意,杨谦循私一案,会酌情处理的。众卿先回了吧。范安想:这皇上说的不是几句废话么。此时已有人哭累了,道:“大家要么便退了吧,想必皇上会从轻处理的。”话音一落,便听染业年斥道:“不可!今日皇上若不下旨意,众人便不能走,如此半途而废,有何官节可言!此事不只关乎杨谦的性命,任乌台那帮人跋扈下去,尔等哪天落了都察院那小人之手,可有人愿意如今日为汝上请喊冤!”
    众人闻言都驻了身,淫威之下,想走也走不了了。范安心知此事不同儿戏,一旦惹怒了里头圣上,将是杀身之祸。他啊地大呼了一声,道:“我突地想起来家中有要事要去处理,先行一步,待办完了便回来随众人继续上请!”他一手甩开梁业年,起身便往左掖门跑。
    此时从身追上来一人,几步挡住范安,竟道:“今日谁敢不上请!我们就打死他!”
    范安抽了一抽,心道这是是赤果果的强盗行径!大家做官都不容易,你说要打死便打死了,还有没有王法!那人恶狠狠盯着范安,道:“出了什么事便由我李长川担着!杖节死义,有何可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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