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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有个白月光-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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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赵越还是不搭理,顾淮笙脾气也上来了,抿嘴点了点头,转身就回了营帐,却也没营帐待着,拿上昨晚给赵越看的玉牌木莲,随即就出来,去马厩牵上马,头也不回地朝营外走,便是准备离开了。
  赵越反应过来追出去时,顾淮笙已经上马跑出老远。
  有路过的副将见了发现气氛不对,下意识停下来,看看顾淮笙离开的方向:“王爷,顾大人这事?”
  “找个人跟着他,护送他安全下山。”赵越攥了攥手又松开,说完双手撑着缸沿就沉默了。
  “……是。”那副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领命而去。
  副将前脚转身离开,赵越就脸一埋,一头扎进了水缸里,屏息须臾,才哗啦一声,猛地抬起头来,一缸子水算是给废了,抹了把脸,转身就是小兵目瞪口呆的脸。
  “王爷,您,您这是……您没事吧?”小兵心疼的看看水缸:“顾大人他好像生气了……”
  小兵话都没说完,就被赵越一个黑沉沉的眼神瞪地闭了嘴,肩膀一缩,识趣地离开了。
  赵越一个人盯着水缸发了会儿呆,突然一个激灵抬起头来,二话不说,掉头就去马厩牵马冲出了驻营。
  这风风火火的劲儿头,看的一众将士一愣一愣的。都觉得这气氛迷的莫名其妙,明明昨晚上还那么你侬我侬的,咋一早起来,就这样了?
  没人想的明白,便是顾淮笙一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赵越生气的点,倒是把自己搞的愈发烦躁。
  “顾大人!”
  听到喊声,顾淮笙勒马停下,掉头就见是一个小兵骑马追了出来。
  “顾大人这就要走了马,山路险峻,王爷不放心,让小人来护送您一程。”小兵一到近前就把赵越给卖了:“这山路难走着呢,走过一次,不是太熟的话,稍有不慎一样会迷路。”
  听到是赵越派来的,顾淮笙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有劳。”
  “应该的。”小兵应完,便驭马跑在了前面:“顾大人,这片我进出过几次,地形熟悉,您放心跟我后面就行。”
  赵越动身的迟,等他追下山,顾淮笙已经出了村子。让护送的小兵先回去,他快马加鞭就奔出了村子,直追顾淮笙而去。
  但其实,顾淮笙冲出村子就慢下了速度,最后实在情绪难调,在路过一块湖泊的时候,停了下来,下马去了湖边。
  在湖边的草地躺下,顾淮笙一手抬起曲肘压着脑门儿,一手把玩儿着木莲若有所思。然而就这么一个东西,任凭他想破头,也揪不出半点元伯与之牵扯的相关蛛丝马迹来。
  赵越赶到的时候,远远看到马背上没人还吓了一跳,随即看到湖边翘二郎腿躺着的顾淮笙,猛提的心才放了下来。
  也是,有云墨暗中跟着,想也知道不会轻易出事。
  深吸口气,赵越这才翻身下马,朝湖边走了过去。
  他走的很轻,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可就在他距离两米开外时,顾淮笙还是放下手肘,转头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赵越停了下来,顾淮笙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他。
  最后还是赵越先动,迈步走到顾淮笙身边坐了下来。他刚一坐下,顾淮笙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搓了个泥团扔湖里,依旧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赵越歪着头看顾淮笙一眼,又看一眼,没忍住伸手抓住他扔完泥团去拔草的手,抓住了,便握紧了。
  “对不起。”赵越转头望向湖面:“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手便忍不住狠狠一抖,脸色也变得复杂僵硬起来。
  “只是什么?”顾淮笙奇怪的看过去,看到赵越的反应,眉头微微皱起,愈发觉得赵越不对劲了。
  赵越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看向顾淮笙,突然伸手抚上他的后脖根儿,轻柔地摩挲着。
  “王爷……”顾淮笙反手抓住赵越的手,语气不掩担忧:“你到底怎么了?”
  赵越嘴唇开合,好一会儿才发出沙哑艰涩的声音:“疼吗?”
  “什么?”顾淮笙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的莫名其妙。
  “很疼的吧?”赵越却像是压根儿没听见顾淮笙的话,自顾自地恍惚喃喃着:“一定很疼……”
  “你到底怎么了?”顾淮笙扯下赵越的手,脸色严肃起来:“赵越,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到底怎么了?你在说什么?什么疼不疼?”
  赵越突然就激动起来,将顾淮笙翻身压回地上,整个上半身将人禁锢在身下,脸埋后脖根儿,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洇湿了顾淮笙一后脖子。
  “嗐!”顾淮笙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又被赵越的眼泪给惊到了:“不是……你怎么还哭上了?我这到底怎么你了啊?”
  “疼吧,疼的吧?”赵越一遍遍哽咽重复的问着同一句话,好半晌才接道:“肯定会很疼,你打小就怕疼,那么重,那么锋利的屠刀,该是多疼啊……”
  顾淮笙本来扭着身想去看赵越的,听到这话身体一僵,动作就顿住了。


第112章 你不欠我
  “赵越。”闭了闭眼,顾淮笙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心结,不是因为顾老将军。”赵越几乎哽不成声:“是因为,家破人亡,头断法场……所以你才每次醉酒都喊疼,不是身上疼,是脖子疼,是心疼,是不是?”
  顾淮笙垂眸沉默,恍惚间彷佛又回到了前世,旁观将军骨寒,兄弟身陨,翻手风云搅弄朝局,攻人心,乱权势,以及烈日炙烤,屠刀砍下的瞬间,自己滚下邢台的头颅……
  风静,风起,风又止……
  半世浮沉,无悔,却终究疼入骨髓,记住了,便忘不掉了。
  “疼。”良久,顾淮笙才回过神来,低低应和了一声。
  只这一声,赵越就情绪崩溃,泣不成声。
  用力收紧的怀抱,勒得顾淮笙直皱眉头,却沉默着感受那份来自珍视的疼痛,一言不发。他没有阻止赵越发泄情绪,只是一动不动的沉默陪着,直到对方平静下来,才挣了挣。
  都没要顾淮笙说,赵越就翻身下去,将顾淮笙翻身扶坐起来。
  “没……伤到你吧?”赵越眼睛红彤彤的,鼻音浓重:“弄疼你了是不是?我……”
  “没有。”顾淮笙伸手抱住赵越,抬手抚头:“都过去了,痛也好,憾也罢,不重要,咱们现在就很好,我很庆幸,能回来找你,磨着你,这一次,我们没有错过,兄长,淮阳,也还活的好好的,不问前路艰险,只要你们都在,便无畏无惧。”
  赵越点头。
  顾淮笙便笑了,放开他,挑眉:“还哭吗?”
  原本是故意调侃逗弄缓解气氛,不想却被赵越一个推倒又给压了回去,二话不说,吻了个结实,凶残用力的,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嚼吞了,揉进血骨。
  顾淮笙依旧由着,直到喘不上气才把人推开,笑问:“光天化日,荒郊野外,王爷是准备在这里与我共赴云雨么?”
  赵越盯着顾淮笙,深吸口气把人给拉了起来:“还走吗?”
  “嗯?”顾淮笙本来正在拍衣裳上的草屑,闻言转头看了过去。
  “你突然离开。”说到这个,照顾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咬了咬牙槽:“是生气,还是只是要回京?”
  “气啊。”顾淮笙应的干脆:“你都不乐意见着我,我干嘛死皮赖脸留在那给自己找不痛快?”
  话音刚落,赵越拉着他就走,顾淮笙猝不及防,被带了个踉跄。
  “干嘛?”顾淮笙小跑两步跟上:“你可悠着点啊,昨晚那里被你使用过度,我还疼着呢,走快跟瘸子似得,也太不雅了。”
  赵越便在顾淮笙前面蹲下来:“我背你。”
  “背着会扯到,更疼。”顾淮笙忍着笑。
  赵越便站了起来,转身一脸认真:“那我抱……”
  “适可而止啊赵越,再抽风信不信我踹你?”顾淮笙摇摇头,绕开赵越便走到了前头,好一会儿,才语气郑重地道:“前世因果皆是业报,你并不欠我什么,要说欠,也就说话不算,食言而肥,说好来生护我清闲,结果却是我死皮赖脸费尽心思往上凑,所以啊,便用你余生偿还吧!”
  两人走上马前,顾淮笙利索地踩着马登,甩腿就翻身骑上了马背,身姿利落,飒然不羁,哪见半点那里疼的样子。
  赵越近乎痴迷的望着。
  顾淮笙转头见赵越望着自己不动,歪头挑眉:“王爷不上马吗?”
  “上。”赵越眨了眨眼回神,这才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而上。
  顾淮笙转头看着他:“王爷是回营地还是去城里?”
  赵越想了想:“回营吧。”
  话落,两人默契调转马头,直奔回营。
  两人这一来一回,可够折腾的,他俩倒是没觉什么,暗处的云墨却扶额摇头,迅疾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营地时,炊烟缭缭,一伙人竟是已经将赵越猎回的那头野猪拾掇干净,架火烤上。
  这大上午的……就这么油腻大肉,好么?
  顾淮笙也没吃东西,可看着那滋滋滴油的猪肉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反而腻味的慌,看的只皱眉头。
  “将士们晨练消耗大,清粥野菜根本填不饱肚子,边关条件艰辛,杂粮糙食吃多了,就馋口油荤,索性这山里不缺,便随着他们吃过痛快。”赵越趁那些人没注意,不想被打扰,拉着顾淮笙就回了营帐:“既然来了,就呆这边别回京城了吧,梁王太子勾结,反扑之势凶猛,赵邑撑不了多久,呀呀眼下我们只待时机,另外,顾将军已经率军动身返京,应该很快就能赶回,战争已起,呆在京里太过危险,这里安全些,对了,还有一事,我之前派去潼阳关的人已经回来了,母亲与淮阳,已与顾将军汇合,安然无恙,你可以放心了,至于元伯和六瓣莲的牵扯,就让云墨去调查。”
  说罢,没等顾淮笙说什么,赵越抬手一个响指叫出了云墨,从顾淮笙身上摸出木莲玉牌,递给他。
  “形势紧迫,尽快查明此事,刻不容缓。”赵越叮嘱道。
  “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云墨抱拳应下,随即转身离开。


第113章 业果难清
  “此人隐藏极深,云墨此行,能查到吗?”目送云墨走出营帐,顾淮笙眉心微蹙,凝着沉重:“此人一天不出来,咱们就始终处于被动,眼看梁王太子联手,京中不日必将大乱,咱们想做黄雀,可身后却还躲着个猎人……”
  “怕他作甚?”赵越冷嗤:“我赵越从来都只为捅破这天,至于江山,他想要,给他便是。”
  顾淮笙闻言,震惊的转头看向赵越:“你……”
  “这江山,断送父亲的命,也禁锢了我赵越这么多年,破了且好,谁主沉浮,又有什么关系?”赵越拉了下顾淮笙的胳膊,随即转身走到一边木榻盘膝坐下:“我半身囹圄皆因它而起,看似色彩斑斓,却不过方圆囚笼,何至留恋?”
  顾淮笙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静静看了赵越一会儿,方走过去,挨着他身边整襟坐下。
  “王爷说的,可是心里话?”顾淮笙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儿:“这盛世江山,你当真没有念想?”
  “有。”赵越伸手顺捋顾淮笙肩上的头发,手掌便稳稳压在其肩头:“国不可一日无主,我即起乱世,就得拨乱反正,但倘若有人有能任之,拱手相让亦无妨。”
  这话实在是绕,饶是顾淮笙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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