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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李苍玉和婵娟触目的这一瞬间,那个状如野兽的暴怒男子踏步已至,肆无忌惮片言不发,抬脚就对着婵娟的后背,猛踩过来!
瞬息之间李苍玉根本没有思考,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右手揽在婵娟腰间,脚下发力身躯一扭将她挪开。
“嘭”
一记沉闷的大响,那个野兽男一脚踩到了李苍玉的腰背上。
两人踉跄朝前扑去,眼看就要跌落楼下。李苍玉急忙伸出一臂死死抱住楼栏的柱子。两人挤作一团总算没有掉下去,但婵娟的后背已经硌到了栏杆之上,疼得惊叫了一声。
李苍玉受了这一脚,感觉自己整个内腔都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岔了气!
他扶着楼栏大喘气,心中想道
这人肯定练过,下手太过狠辣!
要不是我这副身体早在山林里被打磨得皮粗肉糙,现在怕是已经飞到了楼下!万一踢到身体纤弱的婵娟身上,又当如何?!
世上,总有这等人渣!
既是人渣,就根本不会给你一丝一毫讲道理的机会!
李苍玉的牙关紧紧咬在了一起,身体微微发抖。
婵娟近近的看着他,分明看到那双原本清亮的瞳眸渐渐变作冰冷,渐渐杀气喷薄!
一转身,李苍玉将婵娟挡在身后,冷冷的看着眼前那个宛如暴怒狂熊的野兽男,沉声道:“阁下,是要在此杀人吗?”
“区区一个贱婢,杀便杀了又能怎样?”野兽男怒目圆睁的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穿一身灰旧缊袍的穷酸小子,脸上的暴戾气息越发浓厚,“哪来的贱奴,给老子滚开!”
此般情景,虽腹有万言、口若悬河又有何用?
中系的BUFF显然已是没了一丝用处。
李苍玉决定,用另一个身份跟他说话。
双拳一握,劈叭作响!
他用这个声音,做出了回答。
整个人瞬时间气势大盛,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婵娟藏在李苍玉的身后,双手捂着脸,眼泪扑簌而下。
此刻她只有一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灰暗的荒凉。唯有这位少年的身后,还有一缕人间的阳光!
“贱奴竟敢挑衅,当真找死!”暴怒男的身上斗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嗜血气息,一记猛拳就朝李苍玉脸上挥了过来。
李苍玉双眼微微一眯,他那一拳看似霸道而威猛,但比起雪豹和野狼这些天生的丛林杀手来,实在太慢!
猛一扭头便躲过来拳,错身的一瞬间李苍玉逮准对方空门,左手一记勾拳狠狠击中了他的腹中丹田。对方无可避免的弯腰低头,李苍玉右手一拳照着他空门大开的方框脸,重重打落下去。
这种人,就得打他的脸!
野兽男硕大的头胪像重锤一样撞到了地板上,闷声大响。他都没能叫出声来,只能是捂着肚子缩成一团,白眼直翻大肆呕吐,吐出一大片酒臭薰天的污秽之物。
婵娟目瞪口呆!
看着眼前那个气势张扬、战意澎湃的少年背影,她鬼使神差联想到了凶残嗜血的恶狼。对方那个比他高了半头、壮了一圈的大汉,就像是被恶狼扑食、一击封喉的大肥牛,顷刻间只是轰然倒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屋里的人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这时见状全都大惊大怒,七八个大汉冲了出来,七手八脚的先去扶了那个受伤倒地的男子。另外还有两人从屋里搬出一捆长刀来,很快就发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李苍玉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不下十人,清一色的大唐横刀他们是军人?!
“快走!”李苍玉一把拽住身后的婵娟,使劲往旁边一推。
婵娟踉跄退开数步,刚好脚边是那一把摔坏了的琵琶。她弯腰将它抱了起来,泪雨婆娑的看着李苍玉,摇了一下头,异常坚定的说了三个字,“我不走。”
“快走!”李苍玉沉声咆哮,“去叫我兄弟!”
婵娟这下没有犹豫,一扭身就朝李苍玉他们那间雅间跑去。
她这一走李苍玉就没了顾忌,一个人想要脱身倒是不难。他一双眼睛四下乱转寻找开溜路线。可这时楼上楼下的人都被惊动了,很多人纷纷朝这边拥挤过来看热闹,早把楼梯过道全都挤了个水泄不通。
念奴斋里顿时一片大乱,连诗酒大会都戛然而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传出打斗之声的这个方向。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涌来看热闹。
李苍玉不由得苦笑起来,完蛋,逃跑路线全被围观群众给堵了!
武打片果然比艺片更容易大卖。
受伤的野兽男差点被李苍玉两拳给打个半死。他被人扶起后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张嘴就是一记歇斯底里的怒吼:“宰了他!”
两个壮汉挥着横刀,寒光片闪的朝李苍玉杀来!
李苍玉刚有了一个闪身躲避的念头,忽听得脑后传来一记宛如猛虎的怒哮!
“吼!”
一个瘦小的身影,裹挟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宛如从天而降的雷霆,落在了李苍玉的身前。
一言不发快如骤风,瘦小的身影冲进了刀光剑影之中。
瞬息之间拳起脚落,两个持刀的壮汉被放倒在地,吭都没能吭一声,立马昏死过去。
一击罢了,高栝握着双拳喘着粗气,双眼如同充血般通红的看着余下的那些大汉。
那一群牛高马大手握兵刃的汉子,竟然当场面如白纸,噤若寒蝉!
此刻,这个瘦小的家伙就像一只饥饿已久,刚刚舔食到了鲜血的下山猛虎,嗜血狂暴到无以复加!
李苍玉惊呆了这真是我的小表弟,那个酒囊饭袋似的熊孩子?
难怪锋哥千叮万嘱叫我别让他喝醉!
原来他喝醉了,是这副样子!
“敢打我哥,要你的命!!”
充满野性与狂暴的一声怒吼,高栝像一发炮弹一样,愤怒的冲向了那一群持刀的汉子!
李苍玉也只好跟着一起上去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又有兵刃,可别让他们伤着了高栝。
在山里时,兄弟二人没少练拳对打,李苍玉从来都不是高栝的对手。但时至今日李苍玉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他一直都在放水。这个熊孩子的功夫之强,真的是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凌空一记旋风踢脚,高栝将一个大汉直接放了风筝抛下楼。好在那人运气不错落到了舞台的那一大堆丝绢上。
与此同时高栝跳到了扶拦上稳稳站住,目前送那汉子掉落下去撞塌丝绢满地乱爬,他挥舞双臂发出了一阵“嚯嚯嚯”的仰天大笑。
这声音,要多魔性有多魔性!
数百上千的围观群众几乎全都感觉,一阵诡异的寒意从心底散发出来,都惊呆了。
李苍玉突然大喊一声,“栝弟小心!”
高栝如同背后长眼,双腿一弹就在窄小的扶拦上就地跃起,一柄钢刀从他方才的脚腂位置飞切而过。他宛如猿猴飞快的凌空一记翻身稳稳落住,同时快如闪电的一掌切出,正中了那大汉持刀的手腕。
咔嚓一声脆响,这手腕多半怕是要废了。大汉大声惨叫横刀跌落,高栝右手三指快如闪电硬如铁钳锁住了他的喉结,他双眼当场爆突而出,再也叫不出来。
所有人发出惊叫,除了惊叹于高栝的武艺之强悍,另外这是要杀人了吗?!
“不可伤人性命!”李苍玉大喊一声。
高栝恍然一怔像是回了魂,瞬间化钳为掌,一个重重的大耳刮子扇在了那汉子的脸上。
汉子如同被一只法力无边的如来大佛掌给扇着了,扭脖张嘴吐出漫天的血水和碎牙,翻身倒下重重落在地上,当场就不动弹了。
与此同时,李苍玉也一脚放倒了一人,那两个汉子几乎是头并头的倒在了一起。
兄弟站了个背靠背,不约而同的互问了一声,“可曾受伤?”
“如狼似虎,真壮士也!”
人群之中发出这一记惊叹,众人回首一看,竟然是高适!
第19章 岂有此理
世人只知高适出身渤海高氏名门望族并且才华横溢,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早已家道中落并且屡次科举不中。多年来他穷困潦倒颠沛流离,曾一度还以种田为生。后来他流浪到燕北边塞,做了幽州节度使张守珪麾下的一名幕僚,算起来还是安禄山的“战友”。
从那时候起,高适的诗作才渐渐开始扬名于天下。
因此,众人只当高适中一个风雅人,听到他发出这一声侠之赞叹,无不惊讶。
只有岑参见怪不怪微微一笑,“仲武兄时常行走边塞多与侠少结交,可曾认出这两位少年的武艺路数?”
“除却彪勇更则怪异,杀气更是极重,我未曾见过。”高适摇头,“老弟莫非是瞧出了端倪?”
高适四十六七岁,比岑参大了将近十岁。
岑参深有感触的轻叹一声,“我也有很多年,没有见到有人使出这出手剑了。”
“出手剑?”高适和他身边众人,一同发出发惊咦声来。
“出手剑,早年间曾流传于西军之中。它虽以剑为名,但实际却是一整套实用性极强的博杀功夫,不仅是有剑术、枪法和拳脚,甚至还有马上杀敌的功夫。”说到此处,岑参有意卖个关子,“诸公可知,这出手剑源自何人?”
杜甫一直沉默只作倾听,好像没有任何的存在感。此刻他轻轻的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来。
“蜀汉名将马超,马孟起。”高适呵呵一笑,“老夫可曾猜对?”
“仲武兄果然博学广识。”岑参点了点头,“马孟起勇武盖世,少年成名之时就自创了一套武艺教习给他军中的精锐,就是这出手剑。从此,西凉马家军威风八面,几乎无敌于天下!”
“从那以后,出手剑就一直在西北一带流传。历经数百年的传承、演化与精进,它已经成为军中极少数的精锐,方能掌握的强悍战技!”
说到此处,岑参满怀忧思,“某行走边塞漫游河朔十数年,还只在一个人的军队里,见过有人会使出手剑。”
“谁的军队?”
岑参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却全都默契的不再询问。
因为他们全都明白了,岑参说的是谁。
杜甫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岑公所言,莫非是王”
高适瞪了一眼,杜甫才恍然回神收住了嘴。
这时,厅堂不起眼的某个小角落里有两个人正在低语交谈。几乎所有人都跑去看了热闹,唯有他二人不动如山。
一个是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黑黑的脸盘方方正正,一把美髯约长尺许,目色深沉如水。另有一个青年,生得剑眉薄唇却有一双惺忪睡眼,仿佛永远有一股挥之不去醉意留在脸上。
两人都是一样的身躯健硕孔武有力,身上还隐隐自带一股惊人煞气。哪怕他们坐在那里安静到木讷,也让人感觉这就是两把暂收于刀鞘中的杀人快刀!
“没想到朝廷的羽林军竟已堕落至此,实在令人扼腕叹息!”中年男子摇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这不算什么。”青年则是轻哼了一声,“你刚来长安不久,还没见过光天化日之下欺行霸市抢劫百姓,甚至贩私盗墓、杀人越货的羽林军。”
“”中年男子双眉紧皱的沉默了片刻,说道:“倒是那两个布衣少年身手不凡,使的还是早年的西军精锐先登死士,才会的出手剑技。你当留意此二人。”
“是。”
“我先走一步。”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双目炯炯的看着青年,“你切记不得张扬造次,只须密切关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