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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朱常洛对沈一贯的观感不要太好,把他当作保护神,权力完全交给了他,沈一贯也投桃报李,让朱赓上午来教习,下午给朱常洛自己当自由支配的时间,朱常洛现在只管读书享乐就好,其他的已经不想在乎了。
有了三个女人,足够他欢快一阵子了。
十二月初九日,就是沈一贯给他定下的婚期,宫里面早几日就开始装点,朱常洛看着喜庆的皇宫,自己也很高兴,全然不知道京师内和京师外发生了什么。
当然他知不知道也不要紧就是了。
十二月初九日,京城里幸存的文官武将们强打精神穿着漂亮的衣服拖家带口的来参加皇帝的婚礼,婚礼举办的很是盛大,各种用具都是皇家礼仪规范之内的,虽然时间简短了一点,也没有给大家发什么福利。
而且大家发现沈一贯作为主婚人早早就退场了。
人们也没有什么性质,强撑笑脸走个过场,婚礼就很惨淡的结束了。
不过朱常洛也不在乎就是了,他只想赶快去和自己迎娶的那位美娇娘过日子,把憋了良久的欲望释放一下。
沈一贯对此没什么兴趣,年纪大了,也不太有那方面的欲望,而且更关键的是根本没有心思,那封来自曲阜孔家的信件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都毁掉了。
前不久还上贺表恭贺泰昌皇帝即位的孔尚贤现在以衍圣公的名义告诫沈一贯不要继续犯错了,要赶快悬崖勒马认清自己的错误,主动投诚,交出京城,不准伤害皇帝,这样的话萧如薰可以考虑不伤害他的家人,如果他一意孤行,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沈一贯对此报以冷笑。
诛九族?
我会怕吗?
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会怕你的诛九族?
你当真敢诛我的九族不成?
但是这样一看,萧如薰已经拿下了曲阜,孔家再次把家族的优良传统发挥到了极致,现在,萧如薰占尽了主动,不仅在军事上,连正统道义上都占尽了主动,现在反而是他沈一贯站在全面劣势的一方了。
这很奇怪,让沈一贯想不通,不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
败仗只打了一次,只有李化龙失败了,沈一贯又没有失败,怎么现在就到了这个地步呢?
沈一贯抱着脑袋在自己的值房内苦思冥想。
他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皇宫的晚上是安静的,这份安静可以让沈一贯细细的思考,值房内的人都不敢吵闹,生怕影响到了沈一贯的思考。
京师东面,天津,有渡海而来的萧氏兵马占领,南面,是已经抵达曲阜的萧如薰,西面是残破不堪的山西大同和关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从什么地方得到帮助。
这样一算的话……
自己好像真的要输了,要输到一无所有了。
半年啊,这才半年啊!
怎么就输了呢?
怎么就输得那么干脆那么全面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
沈一贯想不明白。
但是,事到如今,似乎就算是明白过来也来不及了。
这封书信,比起劝诫信来说,更像是劝降信,萧如薰在军事上和政治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孔家的倒戈对沈一贯来说是致命的一击,这就代表着士林似乎都要放弃自己了。
萧如薰已经和江南的那些家伙达成共识了吗?
他开出了什么样的价码?
那些家伙给了萧如薰什么保证?
沈一贯不知道,统统不知道。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瞪着眼睛看着那份书信,久久不动。
第九百一十一章 房守士的决定
皇帝结婚前四天,十二月初一,沈一贯的勤王令送到了大同,大同巡抚房守士跪地接旨。
送圣旨的离开以后,房守士把孙承宗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把这封圣旨拿给孙承宗看。
“勤王?也就是说,萧季馨的军队已经打到京师了?那么快?沈一贯都要求援了?”
孙承宗愕然。
“可以这样说。”
房守士缓缓说道:“若不是沈一贯手里无兵可用,加上萧季馨进展顺利,沈一贯不会连大同的兵马都要召集,他之前可是征召了甘肃的兵马,那个时候他还不着急,现在连大同的兵马都要征召,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着急。”
“大同刚刚经历战乱,百废待兴,军队忙着整修长城缺口,忙着修复各地城池军械,哪里有时间去支援他?他本就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东翁,你为何不去讨伐他?顺应萧季馨一起讨伐沈一贯!”
孙承宗面带不屑之色的把那圣旨放下。
“稚绳,不可胡言乱语。”
房守士稍稍皱了皱眉头。
“胡言乱语?东翁,这不是胡言乱语!这是真相!”
孙承宗十分生气地说道:“萧季馨被他逼反,连陛下都退位,退位!东翁,大明可有过主动退位的皇帝?尧舜禹以来,天下可有主动退位的帝王?我看他沈一贯名为首辅实为国贼!逼君退位大逆不道!”
“稚绳!”
房守士加重了语气:“此事疑点重重,我等尚且未能知道原委,不容你妄加揣测!纵使沈一贯有错,当今陛下也是大明皇帝,正统的大明皇帝,我等身为臣子,怎能抗旨不尊?”
“东翁,你别对我说你还要出兵帮助沈一贯!”
孙晨中难以置信的看着房守士:“当时萧季馨凯旋,你还对萧季馨说过要萧季馨小心沈一贯,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萧季馨居然会阴谋造反,陛下居然会因为错信萧季馨而引咎退位!他沈一贯是不是把天下人当傻子看?东翁,你明明就已经知道了事情会这样发展,为何现在反而说出这样的话?你不去帮助萧季馨开脱也就算了,为何还要与沈一贯同流合污?”
房守士看着义愤填膺的孙承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稚绳,当下这种情况,谁当皇帝并不重要,天下不能乱才最重要,我最在意的是天下的稳定,而非个人得失,此时此刻若不能稳住京师,一旦发生动乱,天下大乱未必不可能!稚绳,汉末失鼎三国乱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告诉老夫,汉末是如何乱起来的?”
孙承宗皱着眉头开口道:“自然是黄巾之乱使得地方权力大增,兵权分散,及至十常侍之乱,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之首张让火并而死,继而董卓进京乱政,各地官员不服,起兵联合讨董,这才有了汉末乱世。”
“没错,黄巾之乱并未使得天下大乱,而灵帝死后的何进与十常侍之间的争斗才是大乱的开始,何进是外戚,十常侍是内侍,这一内一外本都是中央的力量,他们若共存,中央力量强势,尚能压制地方。可是他们火并之后两败俱伤,中央力量大损,边陲诸侯董卓进京乱政,地方其余诸侯一看,中央居然已经衰弱成这个样子,对地方的压制大为减弱,地方畏惧大减,于是才有了十八路诸侯讨董,天下才拉开大乱的序幕!”
房守士说完,孙承宗问道:“可这与如今有何关联?”
“先是沈一贯乱政兵变废黜皇帝,再是萧季馨北伐京师,一旦成功有要废帝,再立太上皇,若太上皇活着还好,可是稚绳你别忘了,现在太上皇可在沈一贯手上,萧季馨摆明了不可能让沈一贯活着,若是沈一贯死前丧心病狂加害太上皇,太上皇一旦有什么危险,那是会发生什么事情?”
孙承宗愕然。
“沈一贯联合武勋京营将内廷废掉了,现在萧如薰又要废掉沈一贯手上的力量,这些可都是朝廷中央的力量啊!短短半年多,内廷勋贵具丧,朝廷实力大衰,连换两名皇帝,大明中央权威必然大损。地方上眼下是没什么,可是边陲之地,西南东南东北周边诸蕃,还有心怀叵测的小人,他们一看中央衰微天下大乱,难道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吗?太上皇活着还好,太上皇若出事了,萧季馨另立新君,和董卓又有什么区别?大明天下会不会也出现个三国乱战?到时候民不聊生千里无鸡鸣,那是你我希望看到的事情吗?”
房守士满脸忧虑的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让孙承宗大为惊讶。
这样一说,好像确实这样,萧如薰的力量大增,把属于朝廷的力量基本消灭,那么之后,中央权威大衰,萧如薰入主朝廷,那么结果和当年的董卓又有什么两样?
天下稳定是因为中央强大,大明中央力量强,接近北方战区直接可掌握多地军区的边军,手握九边粮秣,把握着九边的生死线,九边军权尽在掌握中,最强大的兵团都在手中,所以地方上安安稳稳,不敢造次。
一旦中央力量衰弱,九边不复掌控,大明皇帝的威严在天下人心中变得一文不值的时候,野心勃勃之人必然会出现,天下又会出现动荡不安的局面。
就算泰昌皇帝是傀儡,就算沈一贯是发动兵变的权臣,但是他好歹能稳住中央,中央力量尚在,天下依旧平稳。
但若是让内廷和勋贵的力量完全被毁掉,中央权威荡然无存,对天下的压制不复,那会发生什么?
“我决定奉诏出兵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太上皇,沈一贯是叛逆,我不会与他同流合污,但是我至少要保证让太上皇活着,让大明有中兴的可能。太上皇做了二十六年皇帝,是大明正统皇帝,有太上皇在,就能把萧季馨的力量转为中央朝廷的力量,重新威压天下,天下还有平定的希望,若没有太上皇,那就真的糟了!”
房守士坐在桌子面前提笔开始写军令。
“此番无论如何,我等都不能让天下乱起来,否则你我必成千古罪人,保护太上皇乃重中之重,为此,我们必须要进入京师,想方设法的接近太上皇,此时此刻我等若带兵前去,沈一贯必然放我们入城。”
孙承宗看着房守士的行动,心中满是讶异与震撼。
原来是为了这个。
原来,还有这样的思考方式吗?
孙承宗感觉自己的面前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第九百一十二章 家书
十二月初六日,从曲阜离开重新率领大军进军北伐的萧如薰收到了一封有点特殊的来信。
信件是陈燮从缅甸直接派人送来的,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写着“爹爹”两个字,萧如薰看到那封信的一瞬间,忽然觉得鼻头有点酸,然后眼前不受控制的模糊了,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
这是儿子和女儿一起写给萧如薰的信,信封上“爹爹”两个字,一个是儿子振邦写的,一个是女儿盈盈写的。
信封里有两封信,一封是彩云写的,一封则是两个小家伙歪歪扭扭的字迹,彩云在信上说,她们在缅甸过得很好,日子过得很舒服,她每天都有很严厉的教导小振邦让他读书习字,还在爷爷的指导下开始了习武。
小盈盈也在读书,彩云亲自教导盈盈读书习字,说要把盈盈教育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所以要读书,要习字,不过书不会读很多,她觉得女儿家不用读那么多书,但是要多学女红,要学着相夫教子。
两个小家伙的那封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爹爹好不好”“振邦很好”“盈盈很好”这样简单的字句,萧如薰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舍不得放下,直到外面有人通传袁黄拜见,萧如薰才忙擦拭了眼泪,请袁黄进来。
袁黄一进来,看到萧如薰有点发红的眼眶,顿时惊讶了。
“季馨,你这是?”
萧如薰把儿子女儿和妻子的信件拿起来递给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