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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眼望我眼,都不说话了。
一行人皆明白,以当前的情况,除非裴旻倒台,不然他们奈何不得裴旻那头屹立于西北的怪物。
就在他们商议如何解决贵胄豪绅往河西、陇右迁居问题的时候,裴旻也在想着如何应对花鸟使造成的乱局。
因为王鉷一事,裴旻加强了对于长安的情报掌控。
但这一次的危害并不是针对长安的,而是天下。
反倒是长安,风平浪静。
因为李隆基掩耳盗铃的将花鸟使的目的说成了给太子、诸王选妃。
花鸟使们避开了长安、洛阳这类惹不起的区域,去欺负百姓欺负那些没有庙堂实力的豪商大族。
裴旻的情报网仅限于长安,而所有花鸟使又避开了裴旻管辖的陇右、河西,故而对于花鸟使的所作所为无法在第一时间知道。
这也是古代最大的弊端,情报传送的过于缓慢。
也是因为如此,历史上经常会有前线大败,边帅为了逃脱罪责,强行说打胜的事情。
这并非是朝廷上下愚昧,实在是交通消息传送的太慢,很多消息真的经过万千张嘴巴一传都变成假的了。
花鸟使在地方上闹得民怨沸腾,长安唯有少个别人清楚,事关高力士,也无人敢直言,故而消息处于封锁状态。直到卢崇道父子为郭全这个宦官硬生生的给打死,事情才开始闹起来,传到了裴旻的耳中。
裴旻不免怒由心生,自己刚刚好费心思除去了王鉷,怎么又来了一群花鸟使?
而且相比王鉷带来的无形灾祸,花鸟使带来的危害显然更胜一筹。
王鉷只是政策的危害,短期内看不出大问题。但是花鸟使,却引起了民愤……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民心一失,想要挽回,那是千难万难。
便在裴旻想着如何处理此事的时候,一则急诏密信传到了裴旻手上。
第五十章 病危,国贼
裴旻在了解花鸟使的详情之后,登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不止一次给李隆基擦屁股了,很多事情早已习惯。
也明白了一件事情,万事都是双刃剑,有好的一面,必然有坏的一面。
摊上李隆基这么一个奇葩的皇帝,得到极大便利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有着不可预料的意外事故。
花鸟使一事,却让裴旻有些伤神。
此事是裴旻遇到最觉得头疼的事情了……
即便是身为当红辣子鸡的王鉷,裴旻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他有李林甫这个大奸在,自己又拥有超然的地位与权力,对付王鉷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王鉷还有一个猪队友,杨婕妤的黑历史,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把柄。
这一次却不一样!
花鸟使闹得民怨沸腾,固然是因为那群宦官内侍心理变态,惹是生非,可追究起来,真正的祸首是李隆基、高力士。
李隆基要是不好色,不会因为少了一个杨婕妤而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高力士也不会弄出花鸟使这个馊主意。
李隆基偏激护短,任人唯亲。
高力士是他身旁最近亲的内侍,李隆基对于高力士的感情,早已不限于臣子,更有几分家人的意味。
李隆基没有不对高力士说的话,也只有高力士在,他才能安心。
面对一个不讲道理的皇帝,谁要是敢动高力士,那结果不言而喻。
裴旻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压过高力士,也不想正面跟高力士为敌。
此事也变得极为麻烦,但裴旻却不能坐视不管。
历史上安禄山能够在短时间席卷北方半壁江山,固然是因为他实力强劲,唐王朝离心离德也是其中之一。
李隆基后半生沉迷享乐,挥霍无度。
李隆基每次出手封赏,动辄上万,乃至十数万。
尤其是杨贵妃一家,势倾天下,任意挥霍,宫中专为贵妃院织锦刺绣的工匠就达七百人,杨贵妃的姐妹三人每年脂粉钱就上百万。杨家人过街,香味都能飘散数里。
固然长安一片繁华盛景,但这种繁华却是用百姓的血汗换来的。
没有到官逼民反的程度,但百姓的生活却也不是很好,人人都对杨国忠恨之入骨。
安禄山以忧国之危举兵南下,说是奉了密诏讨伐杨国忠,一路上的百姓还欢呼雀跃,开门迎接安禄山的叛军。
可见安史之乱的发生,并非一朝一夕的,隐患早已存在。
此事自己要是放纵,只怕唐王朝还会步人后尘。
便在裴旻为此烦忧之际,刻有金漆火印的急诏密信突然抵达。
一个传令兵,直接冲进了郡王府的议事大厅,手中高举着急诏密信。
裴旻听得脸色都变了,这种金漆火印的急诏密信是朝廷最紧急的通讯之一。比前线战事的急报,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手持急诏密信的使者,可以出入任何地方,见任何的人,直到将情报传达。在这期间,谁要是敢阻拦,使者有生杀大权。
通常这种急诏密信用于勤王诏书,也只有类似于贼寇兵临城下类似这种大事发生,才会出金漆火印这个级别急诏密信。
“到底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用这般劳师动众?”
裴旻心底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大步走道使者面前,高声道:“臣裴旻接旨!”
传令兵肃然的将金漆火印的密信交给了裴旻。
裴旻先查实了金漆火印的正确与有无破损的情况,无误之后,方才撕扯开金漆与火印,取出里面的密旨。
密旨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陛下病危,火速入京!”
……
兴庆宫!
作为李隆基游玩办公的场所,偌大的宫殿此刻充满了凝重的气息。
宫中内侍宫女,大气也不敢喘出,战战兢兢的忙着手中的事情。
越靠近李隆基的寝宫,守卫越是深严。
在这深宫大院里,此刻却如临大敌一般。
李隆基脸色灰败的躺着,腹部有些鼓胀,不正常的肿大鼓胀,身上没有半点的人的活气,有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偌大的寝宫,只有李隆基、高力士两个人。
李隆基沙哑着声音说道:“高将军,你说静远,他,他会来嘛?”
高力士泪眼摩挲,泣声道:“会的,郡王一定会的。”
李隆基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朕也觉得他会的,可是,可是,心底却有些不踏实。朕不怀疑静远的忠心,但,他对太子,是否能跟对朕一样?太子,太子是否也会如朕一样的对待静远?咳咳,孟子有一句话说得好‘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他有缄默半晌说道:“朕一直相信,能够与静远君臣相宜,就如姜尚辅文王、武王,诸葛武侯辅助刘备一样,开创佳话,成为后世君臣的表率。却不想……上天会如此待朕。静远现在手握重兵,居于西北……太子与他无恩无德,焉能不忌?一旦逼急了静远,以他的本事,如何是静远的对手?太子不是朕,太子不是朕吶……”
他急得怒火上心,连续咳了好几下,嘴角都溢出了点点鲜血。
高力士大为惊恐,跪地叩首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奴相信郡王一定会来的……”
李隆基好一阵子才平复了情绪,低声道:“其实,他不来,朕也不怪他,真的不怪他。换做是朕,也不敢来。毕竟这长安就要变天了,对于他而言,这里就是龙潭虎穴,来得,未必能够回去。不过,高将军,你听好了。朕现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要是静远不来,你传朕口谕。宣布威武郡王为国贼,召请天下节度使一并讨贼。”
“陛下……”高力士神色震恐!
李隆基用力的摇着手道:“就这样了,他要是不来,就说明他惧怕未来的皇帝容不下他。太子也会因此,更加容不得他。双方僵持下去,只会亲者痛,仇者快,早晚会有一战,不如直截了当……咳咳,朕也不想见到这一幕……奈何,天意难违,天意难违……”
第五十一章 去与不去
陛下病危,火速入京!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裴旻心头直跳。
裴旻拿着这金漆火印的急诏,脑袋里想过多种可能。甚至想过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一支叛军,兵临城下了。
怎么也没有想过居然是李隆基病危。
对于皇帝,生老病死是一种忌讳。
若不是真的到关键时候,不可能送来这种带着忌讳的急诏。
“怎么可能?”
裴旻非常清楚历史走向,李隆基绝对是帝王中长寿的一个,六十岁还在跟杨玉环你浓我浓。
晚年为自己的儿子肃宗软禁,忧郁寡欢,便是如此,也活到了七十八岁,病故神龙殿。
现在的李隆基还不到五十岁,年不过半百,怎么可能就病危了?
“我……”裴旻正打算下令,立刻进京,心底莫名的一跳,手中的死抓着急诏,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急诏是高力士的亲笔字,上面还盖着李隆基的朱漆大印,绝对是假不了的。
李隆基因为功成名就,起了懈怠之心,又受到王鉷、杨婕妤的诱惑,有些沉迷享乐,但绝对没有堕落到烽火戏诸侯的地步。
也就是说,现在的李隆基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病故。
裴旻突然发现自己对于长安存着一定的恐惧……
一朝天子一朝臣!
自己现在手握四镇兵马,战功彪炳,威名赫赫。
一路过来,倚仗的就是李隆基这位奇葩的帝王性格,换做其他的皇帝,哪怕是李世民、刘秀、赵匡胤这样不杀功臣的帝王,也不会容忍自己这样的存在。
一旦李隆基真的病故,新任皇帝即位,自己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李隆基从不培养自己的儿子,太子毫无存在感,在庙堂上就跟摆设一样。
自己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威望人脉,足足甩现在的太子李琰十条街,自己此去长安,万一真的遇上李隆基驾崩,大唐易主,自己真的能够安全返回凉州?
换做是十数年前的裴旻,孤身一人闯长安,自然是洒脱随意。但而今他有儿有女,还有妻子,这些人是他的支柱,也是致命的软肋。
裴旻心底非常清楚,自己人脉不弱,但敌人更多,只是因为权倾一方,无人敢惹,一旦自己倒台,各种阿猫阿狗必定蜂拥而上,落井下石。
自己倒了,母亲,两位夫人,还有小七、小八、裴三郎岂会有好日子过?
这些年自己在诸多事情上秉公处理,得罪了不少的小人,尤其是诸多心理变态的太监内侍。
他们可是毫无道德节操的存在……
细细一想,裴旻身上冷汗直冒。
但想着这些年与李隆基相处的点点滴滴,李隆基或许有诸多毛病,好胜,好战,自负,还用人为亲,但是他对自己却是无话可说。
没有李隆基无条件的信任,自己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人,焉能获得今日地位?
“若真有那一日,朕与静远,同享荣光。”
“朕有静远戍边,护卫庙堂,天下异族宵小,谁敢放肆!朕自远当在长安,高枕无忧。”
“阿拉伯又如何?朕以你为帅,率我大唐劲旅西征,马踏大马士革,将我大唐疆域推向极西黑海,让我朝疆域更胜昔年高宗时期。”
……
李隆基一字一句若雷霆震耳。
裴旻霍然起身,不说李隆基未死,就算李隆基已经去世,这长安自己也非去不可。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