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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朗赤笑道:“老朽是真心相交国公这个朋友,哪能说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今日来见国公,只为叙旧,不为其他。”他知裴旻是不会松口的,干脆就直接不说,去长安找好欺负的谈,避开裴旻这难缠的家伙。
裴旻看着他真诚的道:“不日之后,我要赶回去等待孩子的诞生,我们长安见!”
第三十章 回师途中
隆朗赤的到来,表明了他吐蕃认怂的态度。
裴旻也没有如长安那次不留半点余地。这情况不同,应对的方式也要跟着改变。
之前是吐蕃强占着大唐的疆域,明明是战败国,却毫无廉耻的占着不还。
这一次却是不同,他们不但收复了失地,还将钉子嵌入青海湖,已经有了决定性的优势。
面对别的国家,裴旻会采取痛打落水狗的办法,可吐蕃不一样。
高原反应对于唐军威胁太大,这个问题一日不克服,大唐极难杀上吐蕃都城,攻占布达拉宫。
而高原反应唯一的克服方式是习惯,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
面对这种情况,暂时的和平是有必要的。
当然还有一点也极为重要,而今的唐朝还属于飞速发展状态,与吐蕃无意义的消耗下去,只能造成劳民伤财的下场。
既然吐蕃愿意服软,向大唐进贡,裴旻也想不出理由不同意。
不过身为战败国,代价嘛!还是要付出一些的。
这个裴旻这里没得商量,因故在送走隆朗赤之后,为防万一,特地给李隆基修书了一封,表明青海湖的富裕,无论如何也要趁此机会分杯羹来。
确认了吐蕃的态度,裴旻加快了新城的建造。
耗费一个月的时间,莫离城的四面垒墙终于搭建好了。
不过说莫离城是城,其实就是一座便捷的堡垒,就如军镇跟大莫门、树墩、宛秀三城一样,只住兵士或者愿意迁来此地的兵士家眷,是不安置百姓的。其存在的意义价值以防御吐蕃入侵为上,城内空空如也,连像样的屋子都没有搭建,城里的兵士目前还是住在帐篷里。
当然屋舍什么的设备日后肯定会有,但这一切都要等朝廷调拨军费、材料,才能一步步来,不能急于这一时。就算现在的垒墙,日后也会重新大修。
这日裴旻得到了长安飞鸽传来的消息。
经过数日的商讨,大唐、吐蕃初步达成了协议,唐蕃之间定下停战之约,至于是否重新开启舅甥之盟,细节方面没有谈拢,依旧有着一定的异议,处于僵持状态。
停战即定,裴旻也做撤军准备。
现今这种情况,吐蕃短时间内出尔反尔的几率不大。为防万一,裴旻还是找上了封常清:“吐蕃小儿性如豺狼,无信无义,唯利是图。我大军一撤,他们未必就真不会窥视莫离城,在确保莫离城安全之前,我需要你护着莫离城的安危。军中上下,你的才智干略,最让我放心。”
封常清正步道:“裴帅如此器重,末将以性命担保,人在城在,人亡城不亡!”
裴旻锤了锤他的前胸笑道:“别那么死板,区区莫离城,不值得换一个封常清。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封常清的价值,就算拿整个青海湖也换不了一个封常清。”
“裴帅……”封常清感动的看着裴旻,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若是在春秋、三国这种皇权如粪土的时代,保管誓死效忠了。
封常清的才略没人比裴旻更了解,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彻底印证了人不可貌相这个词语,拥有者超凡的军事水平。将莫离城交给他,除非是吐蕃调动十数倍以上的兵力,不然休想在他手中讨得好处。
留下四千兵卒给封常清,裴旻放心的领着剩余的部队下了高原。
在大莫门城跟郭知运汇合,两人合兵一处。
裴旻心急回长安迎接自己的孩子降世,选择了过石堡城至鄯州,再经由官道直达关中。而不是走河西九曲地,由他们进攻的路线赶往洮州。
一路来到蒙赤岭,登上了他们夺回来的石堡城。
天以黄昏,下山的道路崎岖难行,便决定在石堡城中休整一夜。
闲来无事,裴旻意图逛逛石堡城,看一看这一座令无数唐军埋骨于此的要塞,到底如何,顺道叫上了江岳、李翼德、李嗣业诸将,一同闲聊谈说,促进彼此感情。
来到北门城楼,裴旻由城楼向远出眺望,瞬间明白过来。
为什么历史上王忠嗣会拒绝李隆基攻打石堡城的提议,为什么哥舒翰攻打一座不到千人防守的石堡城,却付出了三万将士的生命!
他们走的是蒙赤岭后山,还不觉得。为了便于增援,吐蕃特地在山道处做了修葺,只觉得是险地,却也当不上天险。
可如今往鄯州前山眺望,一切皆明白了:
这石堡城压根就不是一座小小的城堡那么简单,整一座山皆是天然的防线,小小的山道,蜿蜒曲折,左右无立足之地。
尤其是石堡城正前门一百二十步外,有一个类似于一线天的石缝山道,别说上万大军就连五人都伸展不开,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要地。真要强攻,每逼近一步都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江岳惊叹道:“这石堡城的险峻可毫不逊色潼关、剑门关。”
“不错!”郭知运、论弓仁并肩也走了过来,前者道:“论其雄,石堡城要逊色潼关、剑门关三分,但比及险,要更胜一筹。”
他走到城墙上,看着险峻的山道,脸上有些伤感,他继任陇右节度使后,这石堡城就是他的心病,多次派兵奇袭强攻,皆无效果,反而折损了不少的兵士。这山谷下,至少埋藏了他五千兵士,“若非国公用计,将军用谋,这石堡城真不好取。”
裴旻也到近处,伸手撑着城墙,想看一看城墙距地有多高,却意外见城墙正中间的几个大字竟然给划去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串吐蕃文字。
“这是什么?”裴旻望向论弓仁。
论弓仁瞧了一眼道:“用你们的话翻译过来就是铁刃城的意思。石堡城在吐蕃给叫做铁刃城。”
“真不要脸!”郭知运怒道:“这石堡城三字,当年还是杨广题的。吐蕃抢了去,改个名就当自己的了!”
论弓仁尴尬一笑。
裴旻也来了火气道:“石堡城,就是石堡城,什么铁刃城,立刻将它改了!”
郭知运立刻:“国公文武全才,不如你写个字,让人表上去?”
裴旻心中大为意动,这种流传千年的美事,怎么能让给他人?
“去!找一条粗长结实的绳索来!”
第三十一章 题字,悟剑
众人皆不明白裴旻用意,这题字不准备笔墨,准备绳索有何用?但对于他的命令,亲卫们还是无条件遵从的。
“难道?”
郭知运去过长安,当然也游玩了长安十景。
现在的长安十景中最出名的无疑是雁塔题名,与裴旻当年的剑书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只是!
郭知运看了看城楼离地至少四丈,城楼的匾额正对地下石桥不假,但是石桥宽一丈不到,左右皆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万一有个不测掉下去,只要稍稍往边上一滚,立刻呜呼哀哉,尸骸都找不到。一瞬间,他肠子都悔青了,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嘴欠。
不多时已有亲卫找来了粗长结实的绳索,他们大军在外捆绑粮草拉运军备用的最多,随处都能找来。
裴旻试了试结实,并无任何问题,将一头丢给李嗣业道:“抓好了,我若掉下去,你得跟着赔命。”
李嗣业吓的额上冷汗直流,便是他对自己的力气信心十足,也不免吞了口唾沫,扎稳了马步,还将尾部塞给了李翼德。
裴旻将绳索的另一头绑在腰上,捆了一个登山结。
到了此刻,周边人焉能不知裴旻打算?
论弓仁只觉得有些发蒙道:“裴帅,这个只要留封手书,自有匠师负责,何必亲自动手。”
江岳道:“裴帅,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郭知运也道:“这石堡城百年来反复易主,左右山谷不知葬了多少我唐军英烈,一旦有失,绝无生还可能。”
他想用事实吓唬裴旻。
裴旻听得此话,更是肃然道:“如此,我必需亲自动手了。”
李翼德是大汗淋漓,在战场上如若张飞在世的他,有着小小的恐高症离得远远的,颤声道:“裴,裴帅……啊……”
他突然惊叫一声。
原来他话没说完,裴旻已经双手一撑,就好似经过特别训练的特种兵一样,帅气的向后一荡,双脚稳稳当当的落在城楼上。
李嗣业的马步膂力已不用说,绳索在手中,好似捆绑在石柱上一样,比石柱还要稳当一些。
裴旻看着如同蝌蚪一样的吐蕃文,大是不快,手中秦皇剑左右横削。秦皇剑削铁如泥,削这青石砖以如豆腐一般,石屑“唰唰唰”的往下掉,直将吐蕃文刮得一干二净,还空出了一块长方形便于书写的区域。
深吸了口气,裴旻表情肃然,想着左右山崖下无数唐军白骨,想着历史上三万唐军魂归此地。这还是记载的,不记录史册无名英雄怕是更多,胸中悲壮慷慨,长剑猛然刺向石壁,龙飞凤舞的写了“石堡城”三字。
他意犹未尽,脚尖一点荡到左边写到:“悲歌送壮士”双腿一瞪,又到了右边上书:“丹心铸忠魂”,末了又下滑至尾处,慎重的写了八个字:
大唐英烈,千古不朽。
只见石屑纷飞,一起二十一个字,竟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间隔。
裴旻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骇然惊觉过来。
二十一个字,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雄秀端庄,韵味十足,竟然皆是他生平力作。
回想那种感觉,就如神助一样,只觉得满心激愤,不吐不快,一瞬间意识消失,身体自然而动,待醒悟过来,力作已成。
忽然间他体会到了张旭那癫狂的境界,唯有进入意境,才能发挥意境!
他为石堡城的险峻震撼,为山谷中无数大唐无名英烈的激愤,一瞬间意识代替了一切,将书法融入了剑法,将剑法融入了书法。
裴旻的字学于书圣王羲之,又得张旭、贺知章的指点,字与字间,有三人的痕迹。
常人看不出来,但真正的书法名家却也看出个中一二。
而今他书法洗尽铅华,正式脱离了王羲之、张旭、贺知章的影响,自成一脉,步入书法家的行列,成为当今世上鲜有的楷书名家。
“拉我上去!”裴旻叫了一声。
李嗣业用力往上一拉!
裴旻如大鹏展翅一般,跃上了城头,脑中想着先前的感觉,想着莫离驿之战,陌刀军硬抗吐蕃重骑兵用生命捍卫防线的壮烈,想着骑兵对垒,血肉横飞的场景,想着多年前王海宾阻击吐蕃,为吐蕃围杀后的战场……
那种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手中秦皇剑猛然刺出,手中剑化做一条上下翻飞的银蛇,劲风在城楼上激昂震荡,心中不由涌起了与敌人在千军万马之中对阵沙场的痛快淋漓感觉。
裴旻此刻的剑与他昔日的剑法不同,不论是斩虎剑法、越女剑法还是他自创的草圣剑,或是从天下剑客手中习来的各种剑技,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招法精妙,千变万化,又招招相连,环环相扣。尤其是经由他手中施展出来,更是宛若一体,前后连接没有半点隔阂,就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现在他施展的却是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