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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的成长过程,一直是所有人注意的焦点,云琅也很注意刘据的成长过程。
他亲眼看着一个懵懂的刘据是如何被他狂暴的父亲一步步的给逼成一个精神分裂者的。
安静的时候,刘据是一个很好地王子,甚至称得上聪慧,狂暴的时候就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了。
面对天下臣民的时候,刘据是高高在上的王,面对他父亲的时候,刘据迅速就变成了一只阉鸡。
是刘彻自己打断了儿子的脊梁骨……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队人马又要启程了,云琅将云哲抱上了马车,这个孩子睡的很沉。
“耶耶,我该去陛下那里了。”
云琅刚刚打了一个盹,就听见儿子微弱的声音。
云琅揉揉眼睛,从边上取过浸泡在热水里的米粥,给儿子喂了一口道:“今天我儿子不伺候人,耶耶伺候你。”
云哲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很快就喝了一大碗稀粥。
“陛下不喜欢我。”
云哲的情绪有些低落。
“你在乎他喜欢你吗?”
“我在乎蓝田。”
云琅苦笑一声道:“云家总算是出了一个痴情种。”
“耶耶,你不喜欢母亲吗?”
云琅正色回答道:“喜欢。”
云哲皱眉道:“你其实也喜欢二娘她们是吧?”
云琅点点头。
“孩儿听东方先生说过,喜欢所有人的人,其实就是什么人都不喜欢是吗?”
“应该是这样的,就像春雨浇灌大地,即浇灌禾苗,也浇灌野草,是一种本能,而不是喜欢。”
“我做不到喜欢所有人……”
“所以你是一个情种。”
“这样的人好不好呢?”
“谈不到好坏,就是有些吃亏,不过呢,一生也活的精彩,真实,毕竟阿,你用一颗真心去对待别人,收获的真心也一定比别人多。”
“耶耶,您呢?”
听儿子这样问,云琅沉默了一会,瞅着车窗外道:“你耶耶活的虚假无比,有些话到死都不能说。”
“你害怕别人知道您的秘密?”
云琅皱眉道:“是的。”
“谁都不能说吗?”
“没有来头的话说给别人听也没有人信,就不如不说。”
“你可以试着告诉我。”
“滚!”
云琅轻轻地拍了一下儿子的屁股,用毯子把他包裹起来,耳听得外面喧闹起来了,父子俩就齐齐的趴在车窗向外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小事情,大惩罚
发生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骚乱。
就在前卫军走过,侍卫大军还没有到来的空隙时间中,大路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颗被人砍倒的大树,导致守卫皇帝的军队变得警惕起来。
由于大队人马已经走到了南阳郡的境内,所以,大将军卫青在第一时间就把前来迎接皇帝大驾的南阳郡守张吉斩首。
刚才的骚乱就是张吉的喊冤声造成的。
刽子手是不会理会张吉冤枉不冤枉的,大将军下令了,他就要砍掉张吉的脑袋,如果不做,他的脑袋就会跟张吉的脑袋一起被砍掉。
跟张吉一起被杀的还有南阳郡的司马,校尉以下官员二十七人。
这些人被斩首之后,脑袋被刽子手拿去跟大将军交差了,只留下破口袋一样的身体乱七八糟的倒在路边,还不断地有鲜血从脖颈中慢慢流出来。
血腥气很重,加上天气炎热,苍蝇铺天盖地般的过来进餐……
听到刘二禀报之后,云琅就把光溜溜的儿子强行按倒,用毯子把他裹起来,不准他看外边的惨状。
“大将军这样杀人不对,那个叫做张吉的郡守以及官员真的很冤枉。”
云琅把儿子包裹好,听儿子这样说,就笑道:“如果你耶耶我是负责保卫陛下安危的将军,也会这样做的。”
“为什么?”
云哲吃惊的几乎要坐起来,被早就有准备的父亲再次按倒。
“叫什么叫,这已经比用圆规在地图上画圈,然就剿灭圆圈里所有人来的好。”
“啊?为什么?”
云哲吃惊的鼻涕都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云琅用手帕把儿子嘴唇上的大鼻涕擦掉,顺手拍拍儿子的额头道:“这个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针对皇帝下手的叛贼,一般情况下,叛贼这东西就像蟑螂一样,看见一个,就会有好几百个,这个时候,一口气把附近的人全部杀光,是一种从源头上解决事情的办法。”
“耶耶,常用吗?我是说这种法子常用吗?”
云哲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
云琅叹口气道:“耶耶在凉州用了两次……儿子,别看不起你耶耶。”
云哲执拗的从毯子里钻出来,光溜溜的趴在窗口瞅着那堆被苍蝇包围覆盖的尸体,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片刻之后,就再次钻进了毯子里,紧紧的抱住父亲的腰,把脑袋杵在父亲的怀里。
“耶耶,我要是不做官,您会不会失望?”
云琅想了一下道:“你不可能不做官,比如你耶耶的这个永安侯的侯爵你是继承定了的。”
“让云动去……”
“不可能,你是耶耶的长子。”
“刘据也是长子啊,可是昌邑王……”
“呸呸呸,少拿皇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来形容我们家,我们是好人家!”
“耶耶……”
“嗯?”
“我不喜欢做官!”
“傻子,做官也分好多种的啊,你可以尸位其上啊,你可以偷懒啊,你可以在其位不谋其政啊,总之,你讨厌的是做官后,受人摆布的后果,不是做官本身。”
“好吧,我以后做官了,就尸位其上好了,耶耶,我可以不要俸禄是吧?”
“皇帝巴不得呢,儿子,官我们要做,俸禄我们要拿,事情我们可以不做。否则,就成傻子了。”
“陛下会不高兴的。”
“他以后会更加不高兴的,不管他。”
云哲似乎松了一口气,将头枕在父亲的大腿上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狗,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舔舐伤口。
马车路过那棵被抬到路边的大树的时候,云琅,曹襄,霍去病特意下了马车查看一番。
这是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想要砍倒这样的一棵树,绝对不是前军,中军衔接空隙创造的那点时间能做到的。
“居然是被锯子锯断的。”
曹襄看过之后就指着云琅道:“你干的?”
云琅道:“要是十几年前啊,能锯断这么一大棵树的锯子,确实不多。现在,可就数不清楚了,我家就制造了无数的锯条,墨家也在疯狂的制造。这么多年下来,早就不稀罕了。”
霍去病从后腰上抽出一把折扇,很有风度的摇晃两下,唰的一声合上扇子,用扇子指着大树断面道:“用了好几天锯断的,本来要等陛下的马车过来的时候弄倒大树达到谋刺陛下的目的。张吉跟他的部下死的不冤枉。”
曹襄阴测测的道:“原本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忽然间绿叶变黄,脱落,死亡,南阳郡的官员居然没有发现,他们不该死,谁死?”
云琅笑了,满意的道:“死了就死了,偏偏害得我儿子不舒服,这个南阳郡的郡守是你曹氏的人吧?”
曹襄怒道:“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么蠢,这一次我都脱不掉干系。”
霍去病道:“我舅舅不是已经帮你处理完毕了吗?”
曹襄叹口气道:“我去陛下跟前请罪了,我舅舅不理睬我,面都没见,就把我给打发了。”
云琅道:“以后啊,陛下不喊我们,我们最好不要见陛下,只要见面了,准没有好事。”
霍去病瞅着云琅道:“我们应该多去看看陛下,我们如果不去,陛下就会被奸佞之辈包围,对大汉不利,对我们也不利。”
曹襄笑道:“去病这些日子没有白过,居然悟透这个亲疏道理了,难得,难得。路途寂寞,不如我们一同去找陛下打麻将如何?”
云琅摇头道:“不去,如果有人趁机再行博浪沙大铁锤之事,我们岂不是冤枉?你现在有嫌疑在身,想急着洗脱嫌疑,要去你自己去,不要拉着我跟去病。”
曹襄鄙视的道:“你不去,就是你儿子去,你觉得你去好,还是你的宝贝儿子整天跟在陛下身边好?”
云琅连连点头道:“自然是我去比较好。”
霍去病见云琅跟曹襄斗嘴斗得厉害,莞尔一笑,率先向被近卫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御辇走去。
事实证明,跟皇帝就不能赌钱!
他家的祖先刘邦就是一个喜欢赖掉赌帐的无赖,刘彻在赌桌上的态度比他的祖先更加的恶劣。
赢钱了,就指手画脚,骄傲自得,一副天下惟我独尊的模样。
一旦输钱了,立刻就破口大骂,打翻别人的牌挑出一张他需要的,指着人家的鼻子质问他会不会打牌,为什么不打这一张。
最恶劣的是曹襄给他喂牌被铁面无私的霍去病截胡之后,他居然抬脚就踢了曹襄一脚,还不断的用污言秽语说明,准备用各种体位折磨一下长平……
总之,刘彻在跟云琅,曹襄,霍去病一起打麻将的时候精神极度的饱满,非常放得开。
日落西山的时候,云琅,曹襄,霍去病终于走下了御辇……三人面如土色!
云琅目送皇帝御辇走远了之后吗,回首就掐住曹襄的脖子怒吼道:“明天还去?”
曹襄淡淡的道:“陛下赌钱赌的使上了性子,有本事你明天就不要去。”
霍去病拿手指掏掏耳朵道:“明天打牌无所谓,只是不再坐他上家了,一天被他问候了我母亲七八次,实在是忍得很辛苦。要是他对我的寡母有兴趣,娶进宫我没意见,总拿别人长辈的下三路说事情让人接受不了。”
曹襄大笑道:“我母亲他也没放过啊。”
云琅挥挥袖子道:“我儿子病了,我要照顾他,今天我看皇后跃跃欲试的,看样子也很想玩,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尽兴就好。”
曹襄抓住云琅的胳膊道:“轮着来,谁都别跑,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内乱
对于曹襄的智商,云琅一直是认可的。
这家伙在很多时候都算的上大汉国勋贵群中的智者。
只是呢,这家伙在面对刘彻的时候,智商就不够用了,每一次出的主意都幼稚的出奇。
陪皇帝打麻将就能消除隔阂?
云琅觉得曹襄出这样的主意,不但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连刘彻的智商也一起侮辱了。
“这是最有效的法子,相信我!”
曹襄再一次信誓旦旦的说。
云琅甩甩袖子就走了,他觉得很羞耻,如果继续留下来,他忍不住会打曹襄。
霍去病也走了,他也不愿意把自己变成弄臣,更不要说今天刘彻伤害了他母亲的名誉整整一天。
云哲在马车里睡了一天之后,精神就恢复了,躺在马车上见父亲上来了,就放下手里的书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笑脸。
云琅探手摸摸儿子的额头,又把手塞进他的衣领子里面,摸摸他的脊背。
还不错,这孩子的烧退了一些,不过,还是要主意,到了晚上可能会有反复。
“耶耶,车队没有停,我们要走夜路吗?”
云琅点点头:“这里地势平坦,道路也不错,陛下准备连夜行军,再继续在路上耗下去,泰山上该下雪了。”
“受降城是不是已经下雪了?”
云琅摇摇头道:“还没有,八月底才会下雪,这时候青草变得金黄,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