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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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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都安排好了,云琅自然不能再反对,被至亲的人怀疑能力,这样的感觉很糟糕,云琅想了一阵子只是心情不太好,原本剑拔弩张的情欲消退的很快,百无聊赖,就带着老虎懒洋洋的进了富贵城。
  “这自然是应该做的,还以为宋乔这个当家主母是吃白饭的,好歹聪慧了一次。”
  云琅坐在锦榻上,给老虎抓痒,听卓姬这样说,云琅的脸又垮下来了。
  “这么说,你也做了准备,难道说你准备让我隐遁蜀山?”
  “有什么不好的,妾身找到了一处天坑,那里景色秀丽,飞泉流瀑样样不缺,都是你最喜欢的。这几年,妾身可是没少往那里运送物资,而且还盖了房子,只要您倒霉了,妾身认为,以您的智慧逃出去问题不大。一大家子人呢,总要找个落脚安歇的地方。到了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安安静静的个住在地坑里,难道不好吗?”
  云琅砸吧一下嘴巴道:“你们就没想着给我弄一个好点的环境?一个是秦岭,一个是蜀山,这两个地方有一个地方是适合人居住的吗?”
  卓姬站起身靠在云琅身上道:“逃命的时候,您就不要讲究那么多,告诉您把,您最喜欢的茶叶,妾身都在地坑里囤积了不少。”
  老虎觉得自家兄弟很可怜,就把毛绒绒的大脑袋钻进云琅怀里,钢针一般的胡须刺透了云琅轻薄的春衫,忍不住尖叫一声,就把老虎的脑袋给推开了。
  曹襄的脸色不好看,面颊上有两道红色的痕迹,看样子是被人抓的。
  云琅当然知道伤害曹襄的凶手是谁,既然曹襄一定说是葡萄架倒了,他也只能顺着自己兄弟的口吻说,要是真的拆穿说这个伤口是当利公主造成的,这家伙很可能会翻脸。
  “你老婆们做的没错啊,我家在琅琊山,在泰山,在岭南,在江南都有这样的布置,我以为你家早就有准备了,今天才发现你这个家主当得不称职啊。”
  “你的意思是,你们谁都没有做好跟陛下同甘共苦的准备,而是准备看风向,一旦不妙,你们就要全部跑路是不是?”
  曹襄认真的回答道:“你说错了,一旦到了独木难支大厦,且失败的危险不可改变的时候,我们才会作鸟兽散。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会努力到底。”
  云琅仰天长叹一声道:“兵无决死之心,士无赴死之念,这大汉国还能坚持多久啊!”


第一六八章 没有吃闲饭的人
  如果只看这些勋贵们的动态,云琅一定会得出一个大汉国长久不了的结论。
  可是,历史他是知道的,所以,大汉国在百年之内还是稳稳当当的存在着,而且依旧保持了住了自己强大的统治。
  既然前边得出的结论是错的,那么,就能得出另外一个重要的理论——那就是说,勋贵阶层的去留,对一个国家或许有削弱作用,却不是必须存在的一群人。
  相比勋贵们,云琅以为百姓才是让一个种族绵延数千年而盛名不坠的主要力量。
  云琅当然是希望大汉这个种族永远存在的,如果可能他希望这个古老,高贵的种族可以万年不衰。
  既然是这样,对百姓好一点,就是在对自己所在的种族表现出来了一点善意。
  催生出一个高效的农业区,云琅以为是重中之重,唯有将农业的效率提高到一定程度,商业才会自然繁荣。
  没有人喜欢贫穷,只要是一个人,都有成为富人的野心,而这种野心,在大汉人身上显得格外强烈。
  冬日的时候,云琅路过的那一家砖场,如今已然换人了,走进砖场,云琅没有看见那个狡狯的老翁,也没有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烧砖人。
  还以为有人夺走了他家的砖场,问过人之后才知晓,那个狡狯的老头在他的龙窑将要达到使用寿命的时候,将他的砖场转卖给了有钱的外乡人。
  外乡人不过烧了七八窑砖头,整个龙窑就被烧塌了。
  现在,那个仪仗权势夺走龙窑的外地人欲哭无泪。
  云琅听这个近乎传奇的故事,听得眉飞色舞,他甚至敢肯定,冬日里当他走进砖场的时候,那个该死的老头就在算计他,幸好,他对这个砖窑没有兴趣,否则,现在哭笑不得的就该是他云琅了。
  底层百姓利用智慧战胜愚蠢的富人的故事,总是那么津津乐道,总是那么让人感到愉快。
  作为富长良心,穷于心计的代表性故事,云琅听得过瘾,一时冲动之下,就派人给那个转移了砖窑的老家伙送去了一斤茶叶。
  “那个被穷人弄得快要破产的人其实就是我。”
  曹襄仰天看着蓝天,叹息一声道:“我很想捏死那个老混蛋啊,派去的仆役,却被那个叫做应雪林的家伙给打断了腿送回来了。然后,我就忘记了那个老混蛋,开始找应雪林的麻烦,然后,那个该死的县官,在我找上门的时候,却把大印往我怀里一丢,然后就说,不敢做我们曹氏的官员,准备回家去养驴,希望我能恩准!”
  云琅乐不可支,挥舞着手道:“碰到滚刀肉了?”
  曹襄一张白玉般的脸顿时就涨的通红,恨恨的道:“他一个一千担的正印县官,追着我要做叩拜陛下的大礼,你说,我不跑还等什么?”
  云琅奇怪的道:“一千石的县官?”
  曹襄指着富贵城方向道:“全大汉就他应雪林一个人,我舅舅看中了他滚刀肉的性子,这才把他安置在富贵城,专门跟我们作对。”
  云琅点点头道:“这么说你没敢接人家的大印?”
  曹襄苦笑道:“我骑着马跑的,他没追上。”
  离开了曹氏失败的产业收购之地,再往前边走就是大片的农田了。
  满山的油菜花开的正艳,蜂舞蝶飞的场面让人心醉。
  油菜地边上的麦苗也窜出一尺高了,盛开的油菜花就像是给绿毯镶上了一道灿烂的金边。
  来到这里曹襄就笑的如同一只狐狸一般,自从升官为大农臣,这家伙只要看到农作物,就会露出这副恶心的模样。
  “这就是帝国强盛的基础!”
  “一帮穷鬼只有吃饱了肚皮才会老老实实的接受老子的盘剥,你看着,他们一辈子都在辛苦的劳作,除过吃进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剩下的全是老子的。也只有无这样心中充满怜悯之情的人,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人。”
  在曹襄吹牛的时候,云琅忽然发现,如今,在平原上干活的农夫又开始不穿衣服了。
  远远地看不清楚,不过,怎么看,都是黑乎乎的一坨,绝对不是穿了衣服的模样。
  “你知道我让上林苑的农夫农妇们穿上衣服花费了多少心血么?”
  云琅的语气低沉,却有掩饰不住的怒火。
  很久以来,云琅就坚持认为,一个人只有穿上衣服,吃饱了饭,才能真正的算做一个人,如果达不到这两点,那就是野兽,就是野人。
  曹襄大笑道:“你昔日怜悯的宫奴,如今都变成自由人了,人家有地,只给自己劳作,现在干活的这些人那有一个汉人,全是匈奴奴隶。”
  云琅狐疑的瞅了曹襄一眼,骑马走过去一看,很快又回来了,曹襄说的没错,全是匈奴人,不过,从他们熟练地耕地动作来看,又不像是匈奴人。
  “卧虎地的匈奴人都被训练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三十万匈奴,死的剩下了不到二十万,不会种地的全部都饿死了,剩下来的自然都是会种地的。人呐,没有吃不了的苦,生死威逼之下,不会种地算什么,在那种情况下,然他们全部变成优伶,他们也能做到。”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用锁链锁住他们的双脚?”
  曹襄皱眉道:“现在有一种说法甚嚣尘上,有人说这些匈奴人其实是匈奴大阏氏刘陵特意送到大汉来的,刘陵以为,匈奴人中会种地的人实在是太少,只会牧羊,匈奴人就只能随着牛羊漫山遍野的走,居无定所,只有学会了种地,匈奴人才会出现城池,出现稳固的地盘,出现可以随时收税的子民。等到有一天,匈奴大军来了,这些匈奴人甚至可以被当做内应,与匈奴大军里应外合,攻破我大汉的城池,饱饱的劫掠一批之后,再躲进大漠深处,等待匈奴人再次强大起来。”
  云琅想了片刻道:“这不可能。”
  曹襄摇摇头道:“太行,王屋一代出现了匈奴人……”
  云琅继续摇头道:“还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子民当做奴隶送给敌人,然后再劫掠回来这样的事情,在文皇帝的时候我觉得可能,现在,一点可能都没有。这说不定又是刘陵传出来的消息,就是要我们把奴隶全部杀光,让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进攻漠北。”
  曹襄哈哈笑道:“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情,边地的将军们如果现在还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算这里的奴隶全部开始动乱了,要杀光他们,也就是一夜间的事情,想在兵马如云的长安闹事,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第二代匈奴大规模降生就好了。”
  “不可能有第二代匈奴降生,匈奴女人都嫁给了羌人,以及别的族人,唯独不给匈奴人在关中蔓延的机会。”
  “羌人这些异族人如何羁縻呢?”
  “汉化一部分,分化一部分,将大的族群拆解为小部族,将小部族拆解为村落,与我大汉人杂居,这种事情,不用我们操心,朝廷里那些儒门子弟最喜欢干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也是千秋功业,也就是所谓的兵不血刃而让敌亡。你没见过乡下土豪劣绅是如何对待外族人的,只要立下一座祠堂,不管你是谁,你姓什么,你是什么族人,都要跟他们祭拜一个祖宗,拜同一个神祇,穿一样的衣衫,吃一样的饭食,说一样的话,几年过后,谁还能记得自己什么人?还不是最后都成了他们族人,最终成为了大汉人。这个速度可能比你我想的要快。”
  而且灭亡的非常干脆,堪称一点渣滓都不留下。


第一六九章 还是要融合啊
  如果这事是曹襄办的,云琅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如果说这事是儒门动用了官家的力量,那么,整件事都透着一股子安稳的气息。
  古板,强硬,心狠手辣,就是如今儒门的特征。
  他们就像是一块立在激流的巨石,或许正在被激流雕琢,然而,剩下的只会是最坚硬的部分,这些部分将会成为大汉这个种族最重要的精神食粮。
  云琅自认,在见识这一方面年超越了所有大汉国人,然而,在真正为千年国运打基础上,与董仲舒这些人相去甚远。
  禾苗每一年都会生长,树木每一年都会生长,只有人每长一年就会老一岁,多了世故,少了些许锐气。
  跟曹襄回到云氏的时候,再看董仲舒就能从他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看出些许沧桑来。
  不讲课的董仲舒彻底进入了老态龙钟的状态中。
  一个人靠在荷塘边的青石上,拖着一条受伤的胳膊,俯身看着荷塘里的红鲤鱼。
  或许只有这个时间,才是属于他自己的。
  看他用柳枝调戏红鲤鱼,继而发出孩子一样的笑声,不论是云琅还是曹襄都不愿意打破董仲舒的意兴。
  “来了就别走。”
  凡是大人物似乎都有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见董仲舒出言相邀,云琅,跟曹襄两人就从柳树后走了出来。
  董仲舒遗憾的将柳枝丢进水里,目送柳枝被红鲤鱼叼走,这才转过身,靠在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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