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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板听罢,不由得愣了:“那如果……加藤师团动手呢?”
黄云晴回道:“如果加藤师团动手,再来三四十个游击队的神枪手也不够他们塞牙缝儿的!”
徐老板嗫嚅着:“那……那黑猫敢死队……”
黄云晴叹了口气回答:“我自有办法,你去吧,静观待变。”
徐老板回答:“是!那,我走了。”
徐老板走了以后,黄云晴守着地图,又不免沉思起来:“不要感情用事!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得想个办法,一定得想个好办法!”
黄云晴一边想着,一边又不由得仔细地琢磨起了地图。
一小时以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此时,在医院的地下室里,敢死队员们都已经换好了日本军装,并且都完全收拾停当,只等着队长陈一鸣一声令下了。
陈一鸣叫道:“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队员们齐声:“准备好了!”
陈一鸣迟疑了一下又问:“准备好了跟我去送死了吗?!”
队员们再次齐声:“准备好了!”
陈一鸣深受感动地扫视了一眼他的队员们,猛地抄起了冲锋枪:“走,我们送死去!”
队员们应道:“走!”队员们答应了一声,抄起武器,跟着陈一鸣出去了。
第43章
1
此时,临远的大街上,早已经行人稀少。在一辆卡车上,书生一边开着车,一边悄声问坐在身边的陈一鸣——
“队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次出来得太顺了?”
书生的话令陈一鸣警觉了:“你是说……小鬼子设套儿?”
书生说:“对,我不敢确定,可我一直在怀疑。”
陈一鸣问:“为什么?就因为太顺了?”
书生回答:“不,是因为有人发出了警报。”
“警报?”陈一鸣听罢,忍不住歪过头来看着书生,“谁给你发了警报?”
书生迟疑了一下回答:“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可是我琢磨,这次,敌人一定是给我们下了套儿!”
陈一鸣听罢,不禁犹豫了,他想了想,叹了口气:“可你知道,这次,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甚至是我们国家、我们这个民族——唯一的机会!”
书生回答:“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建议你取消行动。”
陈一鸣听罢,不由得更愣了:“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既然知道这是圈套,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往里钻呢?这不是于事无补吗?”
书生迟疑了一下,又说:“有人确实发出了警报,看是他并没有建议取消行动。我相信,这里面自然是有道理。”
陈一鸣听罢更愣了:“书生,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书生回道:“陈教官,我确实不能告诉你!不过,肯定已经有人为我们做了安排,你相信我好了。”
陈一鸣想了一下,眼前突然一亮:“你说的是……共党?”
书生聚精会神地开着车,没有回答。
陈一鸣猛地拔出匕首,用力地架在书生的脖子上:“你说,究竟是谁?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为什么要相信共党?!”
书生转头扫了陈一鸣一眼,毫无惧色,仍旧转过头来开着车:“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
陈一鸣看着他,不再说话了。
书生一边开着车,一边说:“我们既然上了一条船,就只有同舟共济,否则,船沉了,我们会一起淹死!”
陈一鸣盯着书生,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队伍里,我是指挥官!作为指挥官,如果不能洞察战场的一切,就不能贸然投入战斗!”
书生听罢,只好叹了一口气:“陈教官,我说句实话吧。从军事理论上来说,你的这句话没错;但是只问军事,而不洞察政治的指挥官,绝对不是个好的指挥官。你可以不相信共产党,但是你起码可以相信我——我和你在一起,要死——我会跟着你一起死!”
书生的话,说得陈一鸣再也无法反驳了,他叹口气,放下了匕首。
书生此刻也松了一口气:“队长,他们肯定做了安排,请相信我!”
陈一鸣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看着前方。
2
卡车很快便开到了日军西大营的哨卡前,一位全副武装的日军少尉迎了上来:“哪个部分的?”
书生自然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件递了过去:“15辎重联队,送给养的。”
少尉拿着手电仔细地查验了证件,又挥手命令身后的哨兵到卡车车厢去检查。车上,坐在盖着帆布的装备箱子附近的冷锋等人见了哨兵都显得很自然,哨兵看了看装备箱子,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便放心地走了回去。
少尉见状,放心地微笑了一下,而后向身旁的哨兵挥挥手:“放行!”
哨兵们闻声拉开了阻马桩子,卡车缓缓地向基地里面驶去。
卡车在穿行的时候,陈一鸣注意地看着四周,路上,行走的士兵不多,只是偶尔能碰见几个流动哨,也都不大在意地扫了他们一眼,便再也没有人理会了。
陈一鸣看着书生,脸色显得更加严峻:“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可是拿着全体兄弟的生命来赌的!”
书生听罢皱了皱眉头,轻声地回了一句:“这里面也包括我的命。”
书生说完,便继续开着车。陈一鸣迟疑了一下,回头往驾驶楼的后车窗敲了几声,坐在卡车车厢里的队员们听到,便立刻背起了炸药包,陈一鸣随即拿起冲锋枪,将子弹推上了膛。
卡车开到围墙的阴影处停了下来,书生一声不吭地端起冲锋枪跟着陈一鸣下了车,车厢内,队员们也都背着炸药包、端着冲锋枪下了车。
书生和陈一鸣接过队员们递过来的炸药包,背在了身上。
陈一鸣看看大家,坚毅地伸出了右拳;队员们互相看了看,也都不约而同地伸出右拳,7个拳头一瞬间有力地撞在一起。
陈一鸣:“生死与共!”
队员们:“同生共死!”
誓言过后,陈一鸣猛地一挥手,队员们立刻分成三个组,顺着墙根儿向前方奔去。
此时,在西大营附近车站的屋顶上,两个执勤的日本兵正在懒洋洋地抽着烟、聊着天,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两个人头从屋檐的一角处露了出来。
执勤的日本兵此时聊得正热乎,对身旁不远处所发生的一切,竟浑然不觉。
此时,潜伏到附近的蝴蝶和冷锋已经徒手攀登上了屋顶,很快地便接近了执勤的日本兵。说时迟那时快,蝴蝶和冷锋两个人霎时间如燕子一般飞了过来,两个人十分默契地一人对付一个,只用一个手段便将两个哨兵扼死在屋顶上!
两个人互相做了个手势,一声未吭,迅速地拖开尸体,卧倒在屋顶上。冷锋立刻端起了狙击步枪,蝴蝶也瞬间拿出了望远镜。
此时,在车站站台上,一大群武装的日本军人和二十几个各端着铜管乐器的军乐队的士兵们,正立在站台上等待着即将开来的承载着731部队的专列。
冷锋用狙击步枪瞄了一下,随口道:“正常。”
蝴蝶没有说什么,她放下了望远镜,向身后打起了手语。
躲在附近角落里的陈一鸣看到后,立刻回身命令身后的队员们:“现在开始行动,注意时间!走吧!”
陈一鸣一声令下,书生和藤原刚等人立刻戴上宪兵袖章,分组向站台的方向走去。
此刻,蝴蝶看着不远处渐渐走近的身影,禁不住问冷锋:“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冷锋用狙击步枪瞄着车站方向回答:“等车开始进站!现在,我们必须占据狙击点,以备万一!”
蝴蝶听罢,深嘘了一口气,将一只手伸进了怀里。冷锋纳闷儿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蝴蝶忍不住笑了笑:“没什么,我想看看儿子的照片。”
蝴蝶说着,拿出了儿子的照片端详着。
冷锋扫了蝴蝶一眼,禁不住回了一句:“你不该带照片来!万一你被俘了,你儿子会被日本人当作你的弱点,对你逼供的!”
蝴蝶听罢,不觉后悔地点点头:“冷教官,我知道,我违规了!”
冷锋叹了口气,苦笑了:“算了,就当我没看见。”
听冷锋这样说,蝴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冷教官。”
冷锋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地观察着前方。这一边,蝴蝶深深地吻了一下照片上的儿子,而后把照片送进了嘴里。
站台上,全副武装的宪兵们正沿着铁道线的两侧一字排开,持枪肃立着。陈一鸣穿着军官制服,和藤原刚以及书生一起,渐渐地接近了他们。
靠近陈一鸣他们这个方向的是一个日军宪兵的下级军官,他好奇地看着陈一鸣等人,不禁问了一句:“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藤原刚走上前几步,立刻用日语回答:“松野师团宪兵队的。”
“哦?松野师团宪兵队也来了?”对方听罢,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藤原刚见状,也苦笑了一下:“上面很重视,所以,把我们也发来了。怎么?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没有休息好吗?”
日军军官听罢,不由得叹了口气:“没办法,为了这倒霉的特殊专列,我们已经一周没怎么休息了。听说支那的敢死队要对专列下手,所以上面非常紧张。临远县如今早就被围个水泄不通,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紧张?”
藤原刚听到这儿,随手拿出一包烟吸着,又递给了对方一支:“给,抽着。”
“谢谢!”对方说了一句,接过烟来点着了,也美美地抽了一口,这才说,“你们来了也好,这里的人手多了,我们也减轻压力。”
藤原刚望着对方笑了笑:“但愿,我们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两个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
陈一鸣的目光随即警觉地转向了远方。
此刻,冷锋趴在屋顶上,正透过瞄准镜望着远方:“来了!”
说着,他兴奋地收起了狙击步枪、蝴蝶也放下了望远镜——
“该我们上了!”
“走!”冷锋说了一句,带着蝴蝶溜下了屋顶。
3
此时,在不远处的站台上,突然军乐大奏,在响亮的乐曲声和两旁持枪而立的士兵的注视下,一列专列慢慢地进了站。
此时,在车站的值班室里,岩本正面色冷峻地看着窗外。在他的身边,加藤和松井正悠然自得地喝着酒、谈着话。
岩本的呼吸,此时显得有些紧张,在他的视线里,陈一鸣正在站台上,等待着行动的时机。
铁道线内,火车专列缓慢地停靠在站台上,车头的蒸汽机里顷刻间吐出一团白雾。
陈一鸣见了,猛地把烟头丢在地上,轻声而短促地发布了命令:“动手!”
队员们在一瞬间便抄起了冲锋枪,对着正在站岗的宪兵开始了猛烈的扫射。
“啊……哦……”宪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弹倒下,其余的宪兵见了,急忙寻找掩体,进行还击。
顷刻间,车站内枪声、手雷声大作,立刻便热闹起来。
队员们一边射击,一边分头冲向中间几列列车的车厢,就在这时,闷罐车的车门被同时打开了。黑洞洞的重机枪枪口和日本士兵的脸露了出来,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