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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梁山泊贼兵轻骑已经杀到后寨,叫他勿要坚持,速走为上,晚则休矣。
呼延灼听了心中更惶恐,再听到震耳欲聋的“弃械不杀”、“投降不杀”的呼声,看到营垒左壁已经有大片兵丁丢了兵刃,双手抱头在地,心中那还有对战索超的意思?不几回合就落到下风。且在这时候,李逵不知怎的从乱军中钻出来,一斧头劈在韩滔马臀上,那战马一声惊叫将韩滔甩下马来,被近处的梁山甲兵一窝捉了。
呼延灼救之不及,见杨志又要挺枪杀来,自己都难保,招架开蘸金斧,拨马就走。
赶到后营,只见火光中,残兵败卒乱窜,营垒栅栏亦破开一个个豁口,也不知道是梁山军打开的,还是营中乱兵急着逃窜,自己破开的。
更见到不少民壮持着兵刃跟着梁山贼兵后头耀武扬威,或摇旗呐喊的追杀官军;或押送官军,为梁山贼看守俘虏。一个个好不精神,那还有随军时候半死不活的模样?叫呼延灼破口大骂道:“刁民可恶。”
就在此时,又有两员头领拦路,大叫:“休教走了呼延灼,待捉将去献功。”
呼延灼闻言大怒,舞鞭杀将上去,此两员头领是病大虫薛永和火眼狻猊邓飞,不能抵挡,叫呼延灼奋勇冲过,望着火光稀少处而走。走不多远,就见数百兵士和两员指挥使被群梁山贼寇围拢,呼延灼见了不惊反喜。后者能坚持到此时还不纳降,难能可贵也。
今日如能逃脱生天,来日必要重用此二人。
但他想的过于美好了。呼延灼如飞而至,那宋军被围兵将一见主将,勇气立增,两员指挥使亦持兵刃来与梁山头领厮杀。却是恼了梁山军中一条好汉。栾廷玉挺起长枪来斗呼延灼,强强十个回合,呼延灼心中暗自叫苦:“梁山泊忒多的好汉,如何又来一个了得的。”回马再斗,不三五合,却见那两员指挥使里的一个吃一贼寇双刀,被枭了首级。另一个亦被贼头一刀劈脸上,了了帐去,兵士陡然大乱。
此二头领正是摩云金翅欧鹏与铁笛仙马麟。
呼延灼气忿填胸,发狠了与栾廷玉拼杀几合,在梁山军大股兵马未上来前,突围而走。倒不愧他坐下那匹御赐良骏。
如此呼延灼直奔了里许去,才撞到数百自家人马,只听得都在叫苦:“营中大乱,他们自出了营垒就再没见过将官。”呼延灼此刻懊丧万状,空自负能征善战,反被一窝草寇一气儿打穿营垒,抄了老巢。恨不立刻找寻到陆谦,一鞭打碎他天灵盖。更恨手下无得力军官,不管是京畿三州来的,还是京师的,尽做草包。
他虽然丢了骑兵主力,但上万步甲元气未损,却一遭无了斗志,乱作了一团糟糕。思之,可恨,可恼,何羞,可怒,更是可悲,可哀。
正没做理会处,只欲引着败兵折返清河,忽地兵士们齐声叫苦。抬眼看时,却是背后又有一股败兵涌来,在其后自然也有大股的梁山贼在掩杀过来。此时官军营寨火势已竭,呼延灼布置营垒的时候还是甚有水平的。将马料囤积在近水处,与军帐、粮秣都相互隔开。
时迁纵火时候,宋军若不是先自恐慌,只沉着应对,那是未尝不能扑灭大火的。至少也可拉开距离,等待其自己燃烧干净。
但现在做到这一点的反而是呼延灼先前要防备的梁山贼。
他在马上就看到,那一波败兵之后当先两条大汉,一个舞动双斧,一个使展朴刀,如两头大虫一般,左沖右撞,逢人便杀。正是黑旋风和重伤初愈的赤发鬼刘唐。
先前陆谦没让他跟随自己迎战具装铁骑,刘唐当然晓得这是为他好,可心里却憋着一口气来。现下搭伙儿李逵,带人在乱军中闯荡,已经逼降了大批官军。
呼延灼神丧气沮,无心再战,拍开马匹,带着残兵拣向空处而走。一时间心烦意乱,也忘了那探明天目将的下落了。等引着六七百残兵好不容易跑到清河县城时候,一问才知道,这清河县虽然是有一些残兵败将抵到,可是其中无有那彭玘啊。
这天目将落到何处里了?
第199章 扈家飞天兔
天兵由胜转败,来的如此突兀,吓傻了清河县城内的无数官绅富商。
起初还有人坚持不信,认为是荒诞无稽之谈,对城内涌到的败军视而不见,但很快梁山军便都大模大样的出现在城外了,他们才彻底破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就在不少人家绞尽脑汁的想如何脱身,从先前支持朝廷大军的序列中脱身的时候,自然也有一小撮人铁链拴在腰上,想要脱身跳船都难,他们就只能期望梁山军能像上次那样对清河县威而不强——否则他们就要大难临头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还有两支人马先一步跳出了清河县那个大火坑,其一当然是秦明了,且他还不忘带走那四头青骡和它们驮负的八个藤箱;再一就是金枪手徐宁。只是对比霹雳火的全线大逃亡,徐宁对手下的约束力要差一些,他只带出了百多人,还有一二百个濮州官兵陷在清河县呢。
暗暗抹了额头上冷汗,二人都在信中叹道,好运气啊。
怕是再晚上半个时辰,他们就走不脱了。
这不是说他们会陷在县城里,而是即便逃出了县城,也躲不过梁山轻骑的追击。看着出没在县城西侧的梁山轻骑,只是将警戒线扩大到县城三里范围之内,徐宁、秦明才是心中确定,自己真的是逃出生天了。
他们行出城来也只是五六里路,看到那队梁山轻骑,快马加鞭的冲来,都以为对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呢。哪里想到,人家走到一半路时,就停下马了。
否则,在场之人除了马力充足的徐宁有把握逃之夭夭,坐骑早已经筋疲力尽,短短的歇息根本没有缓过力气,自出城之后便就只是慢慢缓行的秦明一伙,不想做俘虏,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可是呼延灼大军败亡的感觉叫他们全都没了战意斗志。那波梁山军若真扑杀来,秦明手下怕是都会束手待擒吧?
但人就是一种不知足的动物。就秦徐二人来说,你们好运的避过一劫,就赶紧溜之大吉了么。二人却转而又对呼延灼之败生出极大地好奇。
一万甲兵,三千具装铁骑,两千京师精骑。这是一股很强大很强大的力量。可没人向里头掺杂一个厢兵民壮。就算那四个营的禁军精骑要打些折扣,这实力也叫人惊悸。
按照寻常制度,如此一支精锐,所配辅军当只多不少,间杂些禁军中下军营伍,当是一支多达五万规模的大军了。
怎么就一遭而惨败至此呢?
二将现下唯一能判断的就是呼延灼之败,就在今日清晨。若是昨夜就大败了,清河县不会半点风声都听闻不到。
但是呼延灼手掌五千骑兵,该是怎么打仗,才能叫梁山军杀到眼皮底下了,还不知晓?但凡是知道了,打开辕门,只放具装铁骑出去,梁山泊再多贼寇也不够三千铁马踩踏的啊?
二人贫瘠的大脑想不出铁骑被步兵打败的可能,只能猜测是梁山兵马玩偷袭之计,把呼延灼的几千铁骑全堵在大营内出不得了。
除此之外,两人是怎么想都想不出败因来。但他们却知道,呼延灼这一败,可是梁山泊真把天给捅破了。
虽然脱得危机,可二人依旧不敢久留,只向着西北方向赶去。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一支梁山兵马亦匆匆向着西北方追赶来,却是陆谦从城内出逃的人口中听到,那先前得快骑禀报的一支小队伍,并非是不值一提的。那是有着非一般价值的,竟然是霹雳火秦明和金枪手徐宁带队。陆谦可不愿这般轻松的放人归去,当下分支一支队伍向西北追赶来。
秦明不走东路了,太过危险,他准备打西北走到阳谷,再乘船赶回青州。
而与此同时,亦有一支小队伍在向着梁山军大营赶去。为首之人不是别的,正是愁眉苦脸的飞天虎扈成。身侧的是他妹子扈三娘,一旁带着三匹骏马,其中两匹甚是精神,银鞍金络;最后一匹枣红色卷毛马,马鞍上横放着一手足皆被捆绑的朝廷武将,那一身盔甲一看就叫人知道。
“你是哪方毛贼?敢捆绑朝廷大将。岂不怕事情泄露,朝廷将你等尽数诛绝……”
打扈成叫人取下彭玘口中的布头起,天目将就在这叫骂不休,搅的扈家兄妹都心烦意乱。但扈成为了叫梁山泊看到自己与朝廷‘势不两立’,只能任由彭玘在这叫骂,而且他骂的越狠,从理智上讲,扈成还要越发高兴。
当然,那只是从理智出发,而要知道,人都是感性的。
扈三娘就觉得自己的手真的好痒好痒。
陆谦接到禀报,扈成扈三娘求见。那心里真的好奇极了。这个飞天虎,莫不是生了一个狗鼻子,嗅觉那么灵敏?而且扈家庄要挨刀子,他自己来就好了,还带什么扈三娘?
眼下时代对女人的束缚即使没有明清那么森严,但也不是任哪个没出闺的女儿,胡乱的来抛头露面的啊?
陆谦有心晾一晾扈成,就算这厮把他妹子扈三娘带上,陆谦也要晾一晾他。
他手中并没什么公务要处理,那么现在就想一想要怎么处置扈家。之前只是定下了大策略来,要重重处罚,但如何处罚却还没有具体思考。虽然对比起扑天雕李应,这扈家的做法多少叫陆谦心里舒坦上一点,但对扈家的惩罚也不能不了了之。
独龙岗之战的结果就决定了扈家庄、李家庄与梁山的关系,绝非是单纯的合作关系,那还有一层‘深厚’的情谊的。他们对梁山泊这般行径,那叫背叛。
一时间陆谦拿捏不定,叫人唤随军的朱贵前来。如此与朱贵一说,后者的脸上亦是一阵好笑:“这扈成的鼻子真够灵敏的。”但话音一转,朱贵接下说来:“此辈人就是那善见风使舵的小人,随风两边倒。天下间多的是这类人等。小弟且说一声不好听的,我梁山泊先前的境地正可以说明,那武二和晁天王都是赤胆热忱的义气兄弟,余下人尽如此类尔。”
“此遭扈成前来,看似一人,实则倒是一群。寨主若是发落的轻儿了,必叫那辈人心存侥幸,难保真会生轻慢我山寨之心。但也万不能轻率就要人性命,否则叫此辈人兔死狐悲,我山寨亦是要受损。”
朱贵是很同意山寨里要‘杀鸡儆猴’的意见,可是这刚刚打败呼延灼,扈成就老老实实前来,至少这支‘鸡’是不好叫扈家庄来做了。幸好还有一个李家庄。
“兄弟说的倒是。”朱贵的话确是提醒了陆谦。他先前一直没把扈家庄与李家庄同其他商贾划等号,这隐约的就是他在感情上更亲睐二庄。毕竟是原著上的水浒人物么。只是这俩庄子自己忒不争气,关键时刻站错了队,倒打消了陆谦心头的这点‘情分’。
如今听朱贵这么一说,心中已有了决断,就给扈家庄高抬贵手一次,给李家庄判下死刑。
只这扈成,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今日须叫扈家庄大出血一遭,才能叫扈家人记得疼。
只是这一切在陆谦得知扈成带来的不止有两匹难得的宝马,还捉拿了天目将彭玘的时候,那真的是吃惊了。
既感慨彭玘的厄运,又对扈成另眼相看。这厮儿真心有决断,下手就不留情面。
日后就彭玘所述,他当日好不容易在乱军中脱身,打马狂奔,也难辨方向。奔走了一段距离,正是马力耗尽时候,看到扈成一伙人正在放马。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