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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冰蚕绸
“沐轩，每个沙漠都市的市集都是如此吗？”蓝薇秀眉微垂，很感兴趣地看着四周的晨集景象。
满街上行走的都是衣着华丽的富商贵妇们，他们身上的配饰或头上的钗物，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相比之下，为了赶时间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的蓝薇，步行在这繁华的沙漠市集上，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沐轩笑了笑，缓声答道：“别的沙漠都市我也去过不少，但并非如此，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会有如此繁盛的晨集，他们出售的东西，连有些小国的都城黑市都比不上。”
蓝薇嗯了一声，还准备说什么，却听旁边一个小商户正在对着沐轩指指点点，好像是在说见到了黄金家主之类的话，不禁莞尔。
“咦？沐家主来的这么早？我们内集的好货都还没有上来呢。”一个精细的声音从蓝薇注视的那个小商户后面传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
刚走出来的黑胡子小厮是内集老板的儿子，也是一大生意好手，就是他对沐轩说起过这沙漠集市，才让沐轩有兴趣来看看的。
沐轩的神色旷达而不羁，他随意地用手肘搭了一下那个小厮的肩，轻声道：“那不是正好，可以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你来推荐你的好货？”
“啧啧，看沐家主说的，您这般识货，我们哪敢随意说半句推荐的话？”那黑胡子小厮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两下，扫了一眼旁边的蓝薇，问道，“这位是……沐夫人吗？”
“呃？”沐轩微微怔了怔，然后朝着那小厮的胸口轻轻地打了一拳，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还要不要命了，无忧岛的调香师蓝薇小姐，你也敢随意开这种玩笑。”
“哎呀，蓝薇小姐？稀客稀客。我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那小厮做出夸张的表情，对蓝薇深深一揖，滑稽的动作逗得蓝薇呵呵直笑了起来。
黑胡子小厮眼神里是商人常见的那种精明之色，他头上包着白布，身材看起来有些猥琐，但说起话来倒是颇为有趣，三人一路笑谈地穿过所谓的外集，朝深处走了进去。
内集里的商品大多都还没有布置好，但简单的几样都已经能看出些端倪了，黑胡子小厮一脸得意地指着那些货物，说是不推荐，自己却忍不住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
“这是只有情海正中，被称为无尽海的地方，一百年才出产几颗的夜明珠，沐家主看看？”黑胡子小厮随手拿起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沐轩道。
“确实是无尽之珠，”沐轩只摸了一下，就微笑地将它放回那个精致的盒子里，“但是这是新珠，比不得流传了几代的珍品，如果价格不是太高的话，还可以拿到偏远地方的黑市去糊弄一下。”
“那是那是，”小厮脸色只尴尬了一下，便随意地扔了两张金票在那个夜明珠的雕花桌案旁边的商人手上，拿起那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沐轩道，“看看，沐家主一百年不来一趟，虽然这东西不值钱，但做个见面礼，应该还是够资格的吧？”
沐轩淡笑着摇了摇头，将那个小盒子推了回去：“这倒不用，但是，如果你能把雕刻这个盒子的艺匠带来见我，我会感激不尽。”
那个小厮本能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精明之气，继续又带着沐轩和蓝微逛了下去。
一路上让沐轩感兴趣的东西不少，但他并没有立即去买下任何一样，任由黑胡子小厮说的声音嘶哑，兴奋难当，口沫横飞，沐轩也只是点头，时而对一些商品做些评价罢了。
蓝薇跟在他们旁边走着，眼睛四处打量，她突然疑惑地嗯了一声，看向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头手上捧的一个圆木长盒，沐轩和那个黑胡子小厮都随着她的脚步而停了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比起刚才那个夜明珠的盒子，这个长盒显得破旧了很多，不过里面的银色绸缎很是惹眼，不用过去触及，只消看上去就觉得光洁舒服，绝非凡品。
不过……这个内集里，还真的没什么凡品。
“你怎么又来了？”那个小厮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蓝薇，立刻冲上前去，作势就要将那个小老头赶出去，但态度总算还是生意人的那种特有的客气，“我们老板都说了很多次了，内集这里不卖布，你手上的东西去外集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何必守在这里，根本就是无人问津嘛。”
“等等。”蓝薇快步跟了过去，拉开那个小厮，朝那个小老头问道，“你手上的东西怎么卖？”
沐轩缓步踱了过来，平静地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浅然一笑，心想蓝薇虽然态度急切了点，但还算聪明，没有直接说出这块“丝绸”是什么。
“一百金。”小老头脾气不太好，简单地答了蓝薇一句，也不多说话。
旁边的小厮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一百金？你在抢劫吗？你知道这是谁吗？黄金家族的家主，还有无忧岛的香神之女，你以为是平白好欺的冤大头？”
“我就卖一百金，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卖一百金。”小老头很倔地冷扫了一眼蓝薇，很简单地不松口。
“好，我不跟你讲价了。”蓝薇吐了吐舌头，她还就刚刚带了一百金出门，如果这小老头价格再开高点，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蓝薇利索地从腰带中拿出五张二十金的金票交给那个小老头，小心地接过盒子里的丝绸，这块丝绸拿在手上的触感仿若寒冰萦绕，光滑云腻，轻如纤纸，果然是非比寻常。
“你要这个干什么？”沐轩避着那个还在教训小老头的黑胡子小厮，有点不解地问蓝薇。
蓝薇开心地一笑，也很聪明地避着小厮，低声对沐轩说道：“以前听夫人说过，潇如果有一把冰蚕绸做的软剑，实力定会天差地别，所以我打听过冰蚕绸的特性，在花都的黑市也特意去找过，但都没有找到，今天在这里碰见，纯属是机缘巧合吧？”
“楚潇？”沐轩的笑容恍然间沉了一下，出神地看着蓝薇开心的笑容，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只低眉叹了一声，“哦……”
成千上万的蚕中，能出现一两条冰蚕就已经是很奇迹的事情了，将这些冰蚕集中在一起，根本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而且还需要会将冰蚕丝制成冰蚕绸的人，这个大陆上有这种人存在吗？
冰蚕绸比刚才那个装在精致盒子里的夜明珠，不知道贵重多少倍，只是因为它太少见，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它的价值。
“对了，沐家主，内集还有样好东西，我是一定要推荐才行，跟我进去看看吧？”那个小厮把小老头送出了内集之后，返回来朝沐轩继续聒噪，打断了沐轩已经不知道飘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思绪。
“哦？”沐轩回过神来，迷醉的双眼淡笑地看向黑胡子小厮问道，“是什么？”
“很漂亮的女奴。”小厮头扬了一下，颇为得意地回答道。
第82章 奴隶
不说蓝薇，就是沐轩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规模的奴隶市场。
在内集转角的一个广阔的大院子里，密密麻麻地都是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奴隶，院子足有外面的内集加上外集的两倍大小，一眼看过去全都是人，左右两旁都根本望不到边。
一些青壮有力的都被安排在院子的中间，离几条主路不远的地方，而年老体弱的则分布在稍稍远一点的边缘，他们手足都被镣住，各条主路上还有人来往巡查，高塔之上甚至还隐约有几个魅者严阵以待，防止奴隶们的逃亡。
这里的商人，比内集的其他地方明显要多了些，光临的顾客也是络绎不绝，院子里一片嘈杂，不断有人成交的声音，也不断有新的奴隶被送过来。
“这里是全大陆奴隶的集散地，每个奴隶都会在这里被登记在案，”黑胡子小厮朝沐轩献宝似的介绍了一些事务，然后指着里面道，“外面都是一些低级奴隶，我们往里面走。”
沐轩心神一凛，他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沙漠都市，会是大陆贩奴者集结的地方，至于内集的那些东西，更想深一层，很容易判断出，这里可能是所有国家黑市的大多数货品来源。
在这个凌山之后的弹丸小国，黄金山脉的眼皮底下，居然藏着大陆黑市中心，沐轩不禁觉得有趣极了，来这个晨集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我很少染指奴隶生意，还要请你多指教了。”沐轩醉然笑着打量四周，显得很随意的样子对那个小厮问道，“这么多的奴隶和货品，要运到这里来不容易吧？”
蓝薇定神一笑，她知道沐轩这是在套那小厮的话。
如此小的一个游商城市，发展到能成为黑市中心的规模，又不是处在交通特别便利的地方，不得不让人生疑，不说别的，怎么将东西集中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一件难以解释的事。
“商队有草原女神的庇佑，货品和奴隶穿越沙漠到这里来，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那个黑胡子小厮神色也迷茫了一下，随后很认真地对沐轩说道。
蓝薇和沐轩对看了一眼，都没有再出声说话，那个黑胡子小厮可能不知道内情，或者知道内情也不愿意告诉他们，再问除了徒惹疑心，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
三人走过杂乱喧嚣的大院子，走进后面一个精巧的殿堂之中。
这里的奴隶已经不是外面院子里那般一脸苦力相的人了，他们安静地被束缚在一根根华贵的柱子旁边，很平静地看着那黑胡子小厮带沐轩和蓝薇走过去。
“外面的大多都是让人买去做杂役的，这个大殿上的奴隶还不错，有的是有点功夫在身上，有的容貌还看的过去，不过最好的那些，还是在上面二楼。”黑胡子小厮没有向他们具体介绍大殿里的奴隶，而是带着他们朝着宽敞的楼梯走了上去。
二楼空间不大，一扫沙漠之都的砖石作风，装点很是精妙，一个一个的房间空间都很小，甚至没有门，可是每个里面都还算干净舒适，比起外面的院子，二楼简直是安静的出奇，房间里的奴隶，无论男女都是倾城绝色，看着蓝薇他们走过去，也是神色各不一样。
“我们最近跟靖国的奴隶贩子有了些联系，这些都是靖国著名的瑶山部族的美人，”小厮指着右侧的几个房间，“左边都是瑶山部的少年，想来沐家主是不会感兴趣，你看……这边，少女们的姿色怎么样？”
沐轩很少有时间光顾奴隶市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蓝薇则已经是有点生气了，但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
“还有，请这边……这……呃？”
还没等黑胡子小厮一句话说完，突然这个安静的空间尽头，竟传出了一声幼童的哭声。
“怎么回事？”蓝薇郁闷了很久的心情，被这一声哭泣激地爆发了起来，她看了沐轩一眼，然后重重地推开那个小厮，提起裙子的下摆直朝着哭声的来源跑了过去。
小厮一看要到手的生意就这么被哭声搞砸，很不高兴地黑着脸跟在蓝薇身后，沐轩笑了笑，也加快了脚步。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蓝薇刚冲进一个很小的边侧房间，就愕然地看到一个才五六岁的女孩子，捧着眼泪大哭，嘴里呢喃着直叫，“他们都是坏人呖，我不要跟坏人在一起呖，姐姐要救我。”
“呵呵，看来每次在奴隶市场，总会发生点什么，上次是紫莙，看看这次……”沐轩走到门口的时候也呆住了，说了一半的话，就生生掐断着被咽了下去。
靠，这幼女也未免太小了吧？
沐轩迅速地回过头去，狠厉地望了一眼黑胡子小厮，如果说贩卖紫莙那个年纪的少女，沐轩还能抱着习以为常的态度，那么这一种完全就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了。
“黑市和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