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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无国无君,是为不忠;背弃祖宗学说,是为不孝;曲阜一地,田产大半归于你家,置百姓死活于不顾,是为不仁;只顾推卸责任,不顾盟友死活,是为不义;不见前宋故事教训,私通建奴,全然不想建奴入关之后神州陆沉地惨状,是为不智,事到临头,敢做不敢为,是为不勇!”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智、不勇之徒,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朕倒要看看,你衍圣公就此除爵后,你北宗一脉有何面目,去按住大成至圣先师的棺材板儿!”
第114章 南北二宗
骂完孔兴燮之后,崇祯感觉自己舒坦了不少。孔圣人之后啊,在后世天朝的太祖爷将孔夫子搬下神坛之前,天下人谁人不敬孔氏三分?如今自己不光骂了,还痛快地踹上一脚,哪怕自己已经习惯了用一个皇帝的角度去看问题,仍然是暗爽不已。
可是想想第二天的大朝会,崇祯的脑袋又开始隐隐做痛。
自己干的这出事儿,放后世,那就是妥妥的钓鱼执法,是会上法制进行时的。
当然,现在自己是天子,位尊九五,想怎么钓就怎么钓,谁说什么也没有用。谁敢废话,当心朕把他弄去和黄立极作伴!
唯一的问题在于,孔兴燮这家伙的身份实在是太操蛋了一点儿——第六十四代衍圣公孔衍植之子,妥妥的第六十五代衍圣公继承人。
可是想起来这家伙他爹,崇祯心里就更委屈,也更加地不爽。孔衍植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天启元年册封地衍圣公,可是孔兴燮在天启七年的时候,就被锦衣卫察觉出有问题,一番抽丝剥茧地调查之下,所有的事情都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先是南方的大豪商们,已经不满足于自己作为肥羊或者说肥猪的地位——沈万三之事才两百年,越有钱死的越快!严重缺乏安全感的豪商们早就开始扶持自己的政治代言人,东林党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的奇葩产物。
接着,就是在东林党被魏忠贤给怼的奄奄一息的时候,这些人的目光便瞄准了朝堂上的高官和辽东。
东林领袖地钱益谦,就是后来嫌水凉而在这个世界早早地就被崇祯给剐了的那个家伙,在朝堂之上搞风搞雨,伙同李三才、叶向高、周延儒、侯恂等,给东林党织就了一张巨大的保护伞。哪怕是魏忠贤的阴损,也未能完全搞死东林党。周延儒,实际上就是这些人准备向首辅位置发起冲击的巨大棋子,只是还未成行,就被崇祯一锅剐了。
而钱益谦在自己罢官去职之后,利用自己东林领袖的身份,很快就和山东孔府的孔兴燮搭上了关系。向来跪舔习惯了的孔家北宗众人,完全就没想建奴入关后会把自己家怎么样——就算是一代枭雄忽必烈,不照样需要册封自己家为衍圣公?
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双方一后即合——作为衍圣公一脉地孔氏北宗,在朝堂上为东林党的走私活动或者说卖国活动提供更大的保护伞,比如温体仁,即便是贵为当朝首辅,也不会轻易地对孔氏北宗的下一代小公爷孔兴燮说出甚么拒绝地话来。毕竟,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是这家人的徒子徒孙,若是得罪了这一家子,自己名声可就彻底地完了。
而东林党或者说东南地那些豪商,则是给孔氏北宗提供更多的银钱,让北宗的人弄回曲阜填坟。
虽然说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孔兴燮居中串联,然而要说当代衍圣公孔衍植毫不知情——崇祯觉得,这他娘的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出了诏狱地崇祯想了想,干脆吩咐王承恩道:“派人去整理一下所有关于孔氏北宗的资料,尤其是那些不太光彩地,统统送过来,朕要看。另外,派人去皇后那里说一声,就说朕今晚要连夜批阅奏折,让皇后早些休息。”
想了想,崇祯又接着道:“还有田妃和袁妃那里,也派人去说一声。”
直到第二天的朝会上,待群臣见礼完毕之后,崇祯就很痛快地亮出了刀子:“朕闻大成至圣先师之后,衍圣公一脉,分为南宗北宗,因何而分?朕读书少,所知不多,不知哪位爱卿可以为朕解惑?”
见无人回话,崇祯便直接点名道:“左春坊左谕德孔爱卿,爱卿本是现在南宗之长,不如由爱卿来为朕说一说?”
孔贞运其实本来根本就不想出这个头。北宗一脉干出来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南宗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虽然早就不爽北宗很久了,可是自己南宗这边儿的历史上也是一堆的鸡毛鸭血,谁也不比谁能干净到哪儿去。
眼看着被崇祯点了名,孔贞运只得出班道:“臣孔贞运启奏陛下:故宋高宗皇帝南渡之后,在扬州进行郊祀,先祖第四十八世孙孔公讳端友,奉故宋高宗皇帝诏带族人南渡。此为我孔氏南宗一脉之由来。”
“及至端友公率族南渡后,伪金所扶植的伪齐主刘豫,曾册封端友公胞北端操公为衍圣公,至此,南北宗并立。至及前元忽必烈时,伪汗忽必烈曾下诏封端友公为衍圣公。端友公因伪汗属胡虏之徒,并非汉家天子,因此以难舍衢州家庙为由,让爵于北宗,至此,南宗不复袭爵。”
听完孔贞运的说法,崇祯心中也是暗暗点关。南宗比北宗,好歹要强上那么一点儿。虽然南宗也是一堆的破事儿。只是如今的形式,却是由不得自己同情南宗北宗了,统统都废掉才符合自己的利益,说不得,孔贞运一脉也要受些委屈了。
打定了主意的崇祯开口道:“既然南宗不愿受胡虏册封,倒也是值得尊敬。只是朕观史书之中,南宗仅在伪元一朝,便有二十二人出任学官,不知孔爱卿可有所教朕?”
孔贞运听崇祯这样说,干脆以袖掩面道:“臣,惭愧。”心下却是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南宗这点儿破事儿还是遮掩不住,只怕宫中必有小人进谗!
心中正想着一会儿该如何接下来的诘难,却听崇祯接着用那不冷不热地语气道:“罢了。毕竟是前面伪元的事儿了,朕若计较,却是显得朕太过刻薄无礼了。”
孔贞运虽然摸不清楚崇祯在想什么,但是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得叩头谢恩道:“陛下隆恩,臣铭感五内。”
只是,崇祯却不想这样不了了之,却是接着道:“孔爱卿先不忙谢恩,朕还有一事,想要与孔爱卿商量。”
孔贞运好奇崇祯有个屁的事儿经跟自己商量?难道要让自己袭爵衍圣公?这倒是好事儿,毕竟北宗干的那些破事儿太过于恶心人了一些。心中念头一转即逝,孔贞运道:“请陛下吩咐。”
崇祯道:“朕,欲除北宗之爵!”
第115章 搅屎
崇祯沉吟了一番后,说道:“朕闻,君子之泽,三世而斩。易亦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大成至圣先师,乃我华夏不世出之至人,亦是我大明之名教显学。依照常理来说,便是如何优抚其后人,亦不为过。”
“然则后世子孙多有不肖者如孔衍植,孔兴燮之流。再往前,亦有孔末乱孔,险些族灭之事。想来,便是如《复封》之所言,七日反复,故而盛极必衰也。”
“如今孔衍植、孔兴燮之流,私通建奴,走私铁器粮食给建奴,此资敌也。全然不顾大成至圣先生所言华夷之辨,此诚忘祖不孝之行也,不足以为天下师。”
“故而,朕欲除其爵,将北宗孔衍植一脉捉拿问罪,由南宗袭封衍圣公。不知孔爱卿意下如何?”
孔贞运闻言,心中却是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自己想不想袭爵?肯定想啊,放着个公爷不去当,玩什么高风亮节?
然而崇祯提出的这个时机却是太不是时候了——当着大朝会的众多文武百官提出来这么一出,让自己怎么回答?
答应袭爵,世人都会说南宗的闲话,说南宗与北宗不合,今天这事儿背不住就是自己南宗在抹黑北宗。
倘若自己不答应,依着这位皇帝陛下的性子,只怕这衍圣公的爵位,就此折在了自己的手上,到时候,自己就是整个孔氏一族的罪人!只是不管怎么说,先保住衍圣公的爵位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孔衍植,还是让他去死好了!
思虑再三后,孔贞运只得无奈的道:“启奏陛下,自古道人无完人,倘若当代衍圣公真有私通建奴之事,自然有国法处置。只是微臣福浅德薄,不足以继衍圣公之爵。臣以为,陛下可在北宗另择贤者以当之。”
崇祯却不理会心都在滴血的孔贞运,转而望向了众多朝臣,问道:“卿等以为如何?”
原本以为崇祯要彻底抹去衍圣公爵位的朝臣,心中所想却是各自不一。
有的如施凤来之流,便觉得除了爵位算什么?北宗上下全弄死了才好。
有的,则是如御史言官之流,觉得孔衍植毕竟身为当代衍圣公,便是死,也要死的体面一些,否则才真是国朝近三百年来的大笑话。见众臣都不想先出头,崇祯便点名道:“施爱卿,你觉得该是怎么个章程?”
心中暗骂崇祯卖队友的施凤来无奈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北宗孔氏不足以奉圣人家庙,当查办。”
只是不待崇祯高兴,施凤来又道:“只是,自古以来便有刑不上大夫之言。孔衍植一脉毕竟乃是圣人之后,衍圣公有错,罪在一人,臣以为不宜对北宗大加诛连。”
看着其他朝臣的沉默以对,再想想施凤来所说,崇祯确实很想把朝堂上的大臣全给宰了另外再换一批。
想想宰了朝堂上的大臣之后的场面,崇祯暗中摇了摇头,说道:“施爱卿言之有理。确实不宜对圣人之后杀戮过甚。”
“既然如此,王承恩,拟旨,衍圣公孔衍植,其子孔兴燮悖逆,不足以奉圣人家庙,着夺爵,赐其自尽。凡与建奴之事有涉者,赐死。除孔林、孔庙及其北宗族人本身所有田地,余者尽没,充为皇庄,移山西无地之民种之。”
“另旨,着南宗孔贞运袭衍圣公爵位,入主北宗,开中门,迎回南宗先贤,使南北合而为一,望卿好生管教家人,勿蹈北宗前辙。”
待处置完后,也不理会群臣山呼万岁的模样,颇感憋气地崇祯干脆散了朝。
想想刘邦那个老流氓曾经拿着儒生的帽子当球踢,还曾在儒生的帽子里边撒尿,崇祯就越发的火大。本来想着一举除了南北二宗,直接将孔家店给砸了,不曾想朝臣的反应这么大,自己只得临场变更,留下南宗继续恶心自己。
等到施凤来单独求见之时,越想越憋气地崇祯面色颇为不善地盯着施凤来,问道:“说,为什么要反对?难道朕的想法你会不知道?”
心下暗暗叫苦的施凤来简直连去死的心都有了,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启奏陛下,臣之所以反对,不是臣不想除此毒瘤,而是除不得。北宗孔氏便如附骨之蛆,自从伪元经营下来,早已盘根错节,便是天下的读书人,也都以北宗为圣人正宗。”
“今日陛下若强行下诏除了,且不说有没有人奉诏而行,便是陛下强行以厂卫除之,那天下的读书人又会如何?”
“臣以为,治理天下,还是要靠着这些读书人,因此上,也只能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嘿,好一个徐徐图之。好的很呐。”崇祯心下冷笑起来。
施凤来却道:“陛下,若真欲除些毒瘤,并非不能之事。”
崇祯道:“讲!”
施凤来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