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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如此,尔等尽忠,余不可见死不救。”说完,杨洪顿了一顿,随后问道:“贼子剑利,功夫如何?”
“甚高,三、五人近不得身。”那被利剑刺到,伤了大腿的役兵,连忙回道,其他受了轻伤的役兵也点头应和,那伤了胸口的役兵,显然说话气力也不够,只能跟着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果然,杨洪点头,此时他确定无疑,这黑衣贼子绝非普通小贼。试想一下,能在二十余役兵的围攻下仍能进退自如,有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贼?
场中乱战依旧持续,却不见有结束之时,突然官舍之外脚步阵阵,杨洪一怔,以为院外有贼人接应,未曾想却听一声大喝:“院内役兵速让,弓弩无眼。”
那些役兵也不知为何,听后立马放下那手持利剑的黑衣贼人,三息之后,在那黑衣贼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却见院外飞出无数箭矢,往着院角一处乱射而来,顷刻间便将那在院角处的黑衣贼人射成了刺猬。
纵然雪夜射箭发弩,准头不可避免受到影响,箭矢速度、穿透力等也欠缺很多,但那黑衣贼人身无寸甲,如何能抵挡得住这漫天和雪花一样稠密的箭矢。可怜这黑衣人,纵然是有万人敌之勇,依旧抵不过这四处而来的箭矢,落得个身体刺穿之苦,匹夫之勇真是无足道哉。
这一幕也就发生在一刹那时候,杨洪还未细想便亲眼目睹了那黑衣贼人被乱箭射死的一幕,甚为惊恐,对他而言,这等场景确实第一次看见,比之刚才争斗时官署役兵和那贼人留下的斑斑血迹相比,更加震撼。
未几,身边跑来一为首役兵,行礼道:“杨君无事乎?”
杨洪摇头道:“无事。”随后接着问道:“适才出了何事?”此时他的目光依旧怔怔的望着那黑衣贼人,脑袋里还在回放着刚刚那黑衣贼人箭矢穿心的一幕。
那役兵连忙道:“院外役兵带弓弩而来,适才喊叫之人乃是本县屯长。”
“原来如此。”杨洪颔首,看来是这些役兵听到自己上官叫喊,平日“言传身受”之下,形成了本能反应,在那屯长大喊退让逃离之后,迅速离开,而紧接着便是他看到的弓弩齐发的一幕。
没过多久,整个官舍顷刻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许多被雪夜激战的惊醒的官舍中人,纷纷跑到后院,察看出了何事。他们的脸上好奇有之,喜色有之,看热闹的居多,却单单不见一丝惊色,想来他们早已忘了刚才听到激战声响后,他们的惊叫之声吧。
一群披坚执锐的人马匆匆赶来,他们人人都举着火把,虽然都着甲持兵,但他们的衣着很明显穿的歪歪斜斜,想来也是从梦中紧急被叫醒,胡乱披挂而来的。
其中一个领头的穿着屯长衣服的人匆匆来到杨洪身边行礼道:“杨君无事乎?”
“无事。”杨洪依旧摇头,虽然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被人问了这个问题,但他依旧要回答,毕竟他是郡署的人,他确定不止是他,便是县署的县令和县丞,也肯定被问了多遍。终究现在县署官舍里,身份尊贵的人也就他们三人,他们出了事情,县署里肯定有一大片人倒霉,而其他没有大权的人,死了伤了又如何,惊不起一丝波涛。
想了想,杨洪问道:“贼人所为何来?普通小贼岂有这般武力?”
“不知。”屯长摇头道,他也才刚刚赶来,那里可能知道。
这时人群散开,便见县令和县丞也是披着厚衣走来,又是和关心的问了杨洪身体,而杨洪也回问了他们,三人心照不宣的寒暄了会儿,这才进入正题。
“杨督邮可知此人所为何来?”县令行礼问道,看他模样,想必也想不通这身手不凡的贼子为什么来闯官舍,难道想当众劫持官吏绑架吗?
对面的杨洪摇了摇头,说道:“吾亦不知,观此人勇武非凡,有万人敌之勇,绝非梁上君子,粗鄙小贼。今日夜半潜入官舍,却不知为何事?”
那县令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极为认同杨洪说的话,随即命人前去查探黑衣贼人尸体,此刻只希望这黑衣人身上能提供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给他们确认身份或者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不远处,此刻那黑衣人的死尸笔挺在地上,夜雪飘落在他的黑衣上,将他那一身黑衣染了雪白一片。两名役兵上前来回摸索,很快便从其怀中掏出两块白色绢布,布上有黑色,像是有字迹,展开之后查看,立马震惊,两人相视一眼,连忙将这两块白布,交到县令手里。
见送来白布的役兵面色有异,这县令也是好奇,将这两块白布展开,匆匆扫视一眼,立即惊呼道:“贼人此行竟为督邮而来!”说完,便把那两块绢布拿到杨洪面前,让他一阅。
一语而出,院中众人皆惊,纷纷转头望向杨洪。杨洪也是好奇,接过绢布查验,脸色顿时也变得难堪起来,因为这两块绢布上,并无字迹,却是两幅画。
其中一幅画是这县署官舍的简易构造图,而另一幅画却是杨洪本人的画像,细细一想,便知这黑衣贼人夜入官舍的目的了,不是为他杨洪而来,却是为谁?
而这黑衣贼人携带利剑而来,见了役兵拒捕反抗,其目的肯定不是简单的找杨洪谈心了,他的目的出了携利剑刺杀杨洪,还能是其他吗?不然,他堂堂正正登门拜访不行?至不济,被官舍的役兵发现,直接放弃反抗,交出利剑,再面见杨洪也不迟,何需要如此拼命逃脱追捕呢?
雪依旧下着,冷的似乎人呼出的气都要结成了冰,院子里许多火把也无声无息的熄灭,杨洪望着那黑衣贼人的尸体呆呆的思索着什么。46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贼首甘宁行踪者 赏万钱
临江城外,白雪皑皑,一夜风雪之后,天地一片斑白,银装素裹之下,一对黑色洪流慢慢向着临江城方向前进。旌旗飘飘,樱红的流苏随着寒风飞舞,在那黑色洪流上格外醒目,提醒着在这雪天偶尔出行的百姓,这是一队汉军。
这一队正是雪天从巴郡郡治江州城,急行至临江城的两千板楯蛮军,他们经过一番短期的整训,虽然不能算是优秀的大汉将士,但却算是合格的,毕竟在黄忠日夜不停的操练下,基本的军阵合练都可以熟练掌握。
步卒队伍前方,几匹健马喷着热气,驮着几名身披铁甲的汉军将领,当先一人正是大汉亭侯,巴郡太守伏泉,身旁乃是随他此行的黄忠、韩当等将。
整了整头上的兜鍪,这是他今生第一次戴这兜鍪,伏泉心里不由再一次鄙视这古代头盔的重量。汉军的兜鍪重达十余斤,换个人头上顶着一个十几斤的大铁壳子,哪里能受的了?以往无论是在幽州,还是在雒阳,任柳城令或者羽林中郎将,都是戴冠便可,哪里需要戴这铁壳子?
当然不只是伏泉一人受不了,他率领的板楯蛮兵同样如此,这些板楯蛮兵多数都是第一次披铁甲戴兜鍪,纵然经过高强度训练,短时间整训成军,也和伏泉一样受不了这种铁壳子戴在头顶。
板楯蛮人历来不喜兜鍪,一来冶炼兜鍪浪费铜铁,纵然板楯蛮人冶炼铜铁的技术悠久,也经不起这样消耗,毕竟他们多是是为了与捕猎才造兵器的;二来就是这铁壳子太重了,对一向以着轻巧衣服,穿梭于山林之间狩猎的板楯蛮人来说,这就显得太不方便了。
其实别说板楯蛮人,便是汉人自己本身同样不喜欢,长时间头戴重达数斤的铁兜鍪,任谁也受不了。
不过伏泉还是强行让麾下板楯蛮兵佩戴兜鍪,毕竟一来这些板楯蛮兵已经被招募为汉军,当了兵就得听从命令,按规矩办事,不戴也得带。
二来这些板楯蛮兵虽然习汉语,不过却不是正规的汉语,类似于后世各种方言普通话,蜀地百姓一听就能知道他们不是汉人。而且他们那一头的发式也与汉人发式相比更加显得与众不同,十分显眼,经过前番板楯蛮乱,汉蛮争斗使得双方虽已和解,板楯蛮乱平定,但蜀地百姓面上不敢言,但心底对于这板楯蛮兵还是有一定的仇恨的。
若是任由板楯蛮兵性子散漫穿着行走,肯定会被汉民认出来,这样易惹汉民反感,也说不得会凭空多出许多麻烦,所以必须让他们和汉军一样装束,不能有丝毫折扣。一路行来,到目前为止,效果看来不错,其实汉蛮都算是同文同种人,披铁甲、戴兜鍪,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来。
“君侯,杨督邮断定行刺一事乃锦衣贼盗所为,是否太过孟浪?”黄忠骑马随伏泉身旁,脸色疑惑的问道。
伏泉紧了紧自己的甲胄,努力使里面的厚衣靠近身体,达到一种“密不透风”的效果,不让拿肆掠的寒风吹向自己,这才回道:“孟浪倒不显得孟浪,此事乃锦衣贼盗所为无疑,然无明证,难以定罪耳。”
“为何?”
“杨季休缉拿县尉、锦衣贼盗不数日,便有贼人手持利剑,夜闯县署官舍,身怀官舍地形图与杨季休画像,其意已明,除杨季休也。今试问临江城中,谁人此时欲置杨季休于死地?无他,唯锦衣贼盗也,非其人所为,况他人乎?”
黄忠听后连连点头认同的赞道:“君侯高明。”
对身旁的赞美伏泉不加理会,却也没有责备黄忠,部下拍上司马屁从古自今都有,根本禁不绝的,既然阻止不了,那索性不再阻止。伏泉抬头望着前方在皑皑白雪里,若隐若现的临江雪城,嘴中自言自语道:“甘宁,汝意何为……”
此时的临江县城里,却是人心惶惶,因为前番郡署夜里遭遇贼人行刺,大街小巷都是蛮狠的役兵搜捕所有形迹可疑人员,但凡话不对口,来历不明者,皆被役兵拿下审问。也不怪这些役兵如此肆意抓人,实在是上官的命令严苛,毕竟是一郡之督邮被行刺,虽然那勇猛的黑衣贼人没留下活口,但从其手持利剑,怀揣督邮头像,就已经可以断定此人意图,除了刺杀督邮杨洪别无他意。
督邮被刺未遂,临江县的大小官吏如何能不紧张,此事不查个分晓,一旦郡署怪罪下来,说不得他们这些人今年的上计就要遭受郡吏的刁难,政绩审核说不到就通过不了,升迁之路就再也别想了。当官的一旦遇到关系到自己前程的事情,就肯定不会置身事外,所以他们不断施压役兵缉拿贼人,才有城中役兵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四处缉拿形迹可疑人员。
县署里,督邮杨洪正召集着临江县内文武,准备出城迎接太守伏泉。如今还是大雪过后,地面不平,就不存在什么早早的出城十里、二十里相迎的拍马屁的事情了,这种大雪天去做这些面子工程,估计也讨不了太守的好,只需要提前赶到城门口便可,而且杨洪知道伏泉是带兵而来,自然不会刻意声张,因为此刻临江县内的文武官吏都不知道伏泉带了兵马来的,只以为是出了督邮遇刺一事,带人前来巡察的。
“杨督邮,县署诸事已备,何时起行?”临江县令走到杨洪身边问道,县里出现了郡署官员遇刺一事,可把这县令吓的不轻,如今连太守都惊动了亲自前来,他当然希望早点到伏泉面前诉苦,不然真得在伏泉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既如此,便出城迎明公。”杨洪点头,看了眼一众人等期待的眼神,便下令众人出城相迎。
顷刻间,一众着厚衣绒裘的临江官吏浩浩荡荡的向城门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