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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茂作为冀州系校尉,袁绍不可能对他视而不见,对于“天下楷模”抛出的橄榄枝,说不心动那是骗人,可他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原因无他,何茂出身不好,虽然很想借机向上爬,可他更怕袁绍事有不成,那时他将会失去现有的一切,他不敢赌。
然而近来冀州局势剧烈震荡,先是名将麴义叛变,随后公孙瓒南下,继而盖俊西来,动辄有倾覆之危,这些事背后都有一个人的影子,他就是——袁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韩馥冀州牧的位置岌岌可危……
何茂有些后悔了,为自己的迟疑感到后悔。
“嗯?”何茂目光一凝,只见远方跑来数百披甲者,队伍极其凌乱,就好像溃卒……何茂脑海联想到“溃卒”,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梁楷、王包、孟越……”随着队伍临近,何茂一眼就认出他们正是随冀州牧韩馥出兵抵御骠骑将军盖俊的将领,梁楷归校尉颜良管辖,王包属校尉高览,孟越则是冀州牧韩馥的亲信,他们平日少有交集,惟有战败才会让他们聚到一起。
败了
不只何茂料定,西门士卒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骚动,城头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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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夺城
第二百六十七章夺城
败了
何茂望着城外数百乱哄哄的溃兵,一脸掩饰不住的震惊。算上今天,冀州牧韩馥才离开邺城五日,也就是说除去赶路时间,韩馥率领的四万余大军至多一日就败了……
素闻骠骑将军盖俊用兵高绝,甚得士卒心,无敌于西北,汉胡皆畏,被誉为国朝第一名将,可他这次的对四万大戟、弓弩及两千余铁骑组成的大军啊
自光武以后,冀州承平日久,近年黄巾、黑山,张纯、张举、乌丸人相继崛起,虽然冀州屡遭兵祸,却也锻炼出近十万的战兵,实乃百余年来次。冀州牧韩馥直接掌控的人数足有八万,麴义叛变带走一万,另击破朱灵追军,斩俘数千,张颌领导两万北上抵御公孙瓒,邺城实际上只有不到五万。
韩馥一下子带走四万三千人,按何茂所想,即使无法取胜,至少也能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吧?何况冀州名将如朱灵、高览、颜良、文丑云集……
梁楷、王包、孟越等冀州将领在盖军的“挟持”下来到护城河前。梁楷不仅是颜良的麾下司马,两人还是同乡,亲密无间,感情深厚,心知自己的表现关系着颜良的生死,一跺脚,嚎啕大哭道:“何校尉,败了、败了……盖军数万铁骑一泻而下,所过之处,无有全尸,惨呐……”为了表现出效果,数百盖军硬着头皮哭泣,实在哭不出来的就低头抖肩,嚎几嗓子应应景。
“他说什么?数万铁骑?”城墙上自何茂以下,闻者无不绿脸。
何茂勉强压下惊恐的心,瞥向孟越,问道:“孟司马,敢问将军……”
孟越是冀州牧韩馥的亲信,然而匕顶在背后,他不得不哭喊道:“为掩护将军突围,耿(武)长史、闵(纯)别驾、颜(颜)校尉、高校尉、文伯宗少时亦显名,不意长大后变得这般不堪。”
郭图道:“如为治世,以韩伯宗出身未必不能做到两千石,可惜他碰到了……”
“……”两人相视无语。乱世呵……
两人并肩向外走,郭图轻轻“咦”了一声,问道:“友若,你听到喊声了吗?”
“公则素来耳健,我不及也。”荀谌侧耳倾听……
“败了、败了……州府大军败了,全军覆没,使君被擒”
刺史部先是一静,随即轰然,乱成一团。
韩籍刚刚坐下来,拿起案牍认真审阅,忽闻外面一片嘈杂,不由一怔。门及时被撞开,门下吏一脸慌张的给出答案:“中郎,大军败了,宰牧遭擒。”
一室皆惊,从事以下,至书佐、门下掾、佐吏,数十人无不目瞪口呆。
“啪嗒……”案牍掉到书案上,韩籍愣着眨眨眼,猛地跳将起来,疾步冲到那人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吼道:“你说什么?”
门下吏哭丧着脸道:“败了……”
“废物……”韩籍甩开他,飞快走出门,赶来报信的西城守卒哪见过韩籍这等大人物,口齿不清的将方才城头上见到溃兵的一幕悉数告之。
韩籍脸上傅着粉,看不出异样,但眸中流露的绝望之色任何人都能察觉到。荀谌、郭图悄悄缩回人群,这厮现在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莫要被他逮住机会咬上一口。
韩籍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迈出刺史部,取来一匹马,带着十余名亲信赶往西城门,路上突然听到西城门那方响起“咣咣”的锣声,并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盖军这么快就杀来了?”韩籍大惊失色,随即眉头一蹙,不对,糟糕城外所谓溃卒是盖军装扮……我就说冀州四万精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败了。当即派几名亲信去查探情况,他则掉头返回。
一至州府门前,韩籍一边叫人擂鼓聚兵,一边飞,州府官吏齐刷刷看过来,他们显然也听到了锣声,韩籍扬声道:“溃卒乃盖军假扮,所谓败讯及宰牧遭擒皆是谎言,诸位无须忧虑……”
州府官吏或恍然,或疑虑,或不信,但至少都安静下来。
“咚、咚,咚咚咚……”鼓声骤然爆响,瞬间传遍邺城各个角落。
冀州州府附近驻有三千大戟、弩士,北、南二门亦有兵卒火赶来,韩籍整军的空隙,亲信回来禀报西门已落入对方之手。
“当真?”韩籍惊疑不定,西门守将何茂手里有一千五百守兵,特别是他那五百部曲,极为精锐,即使毫无防备,遭到盖军近距离偷袭,也不该这么快就丢了城门啊
“中郎……”亲信急得直跺脚,道:“盖军数百步卒岂敢窥视邺城,彼等当有后援无疑,中郎进兵却敌,迟则晚矣。”
韩籍一咬牙,不再等其他军士,带着三千大戟、弩士径直向西。南门近千守卒在大军刚刚出的一刻赶到,使得韩籍更多了一份安心,同时心里咒骂北门守将。东门守将遣兵不及时韩籍能够理解,因为东门是邺城惟一开放的通口,守将需要时间收桥关门,北门守将有何理由迟到?
等到击退盖军,必免其职。韩籍骑在马上,形色阴鸷,一甩马鞭朗声叫道:“快、快……跑起来,都给我跑起来。斩盖军一颗级,赏钱三千……”
三千钱可不是一笔数目,冀州士卒欢喜不已,可是很快,跑在前方的士卒纷纷驻足,后面同伴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整支大军顿时停歇下来。
韩籍同样勒马,一脸骇然。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得邺
第二百六十八章得邺
韩籍骇然勒马,汗如雨下,将一张傅着粉的脸冲刷得青一块白一块。身后近四千冀州兵面色木然,目光呆呆地看向街头。
号角声渐渐清晰,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空旷的长街上,大地剧烈轰鸣……
韩籍猛然惊醒,歇斯底里地叫道:“备战、备战……”从声势上来看,对方最少有数千骑,此时己方戟、刀、盾诸兵混成一团,又在狭窄的街道,铁骑一泻而下,后果不堪设想,由不得他不歇斯底里。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冀州兵顿有崩溃之势。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骑都尉沮授挺身而出,自将宗族、部曲数十人速斩乱兵,稳住形势,而后以极快地速度整军排阵,以长戟一千人列置五重,挟以强弩数百张,刀盾位于两翼,长弓手处最后。
当然了,沮授是人而非神,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只能让前面两千人老老实实排阵,后面皆是散兵,不堪一击。而且,这两千勉强聚在一起,心中惶惶之卒,未必可以挡住对方数千铁骑的冲击,他这么做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同时也算报答了韩馥的提携之恩。沮授乃是冀州名士,少有大志,擅于谋略,曾参与平定张角之乱,数出奇谋,被当时的冀州牧皇甫嵩举为茂才,历经两任千石县令。韩馥虽不能用其才,但对沮授格外尊重,特拜为比两千石骑都尉。
韩籍悄悄向后退,路过沮授身旁时满含感激地冲他颔首,心里发誓如果这次能够度过危机,必建议父亲重用他。韩籍直退到中后段才稍稍安下心来。
“轰隆隆……”
街头转出一骑、十骑、百骑、千骑……
转瞬间满眼尽为玄甲精骑,犹如一条奔腾汹涌的黑色大江,两杆大旗高高竖起,一面画着一只下山虎,一面画着一只翔云雕,皆颈穿箭矢,面目狰狞,一股杀气铺天盖地袭来,令人有窒息之感。
“射虎营、落雕营……”
冀州士卒脸上浮出一丝绝望之色,他们对这两面大旗绝不陌生,七年前,这支旗下的铁骑于万军之中杀死张梁,又首破张宝盘踞的下曲。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平定黄巾之乱,其功居太半。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诸将中,盖俊功累第一,从此走上超越皇甫嵩,成为大汉第一名将之路。七年过去了,射虎、落雕二营追随盖子英横扫西北,所向无敌,今日,它们回到成名之,谁能相抗?
沮授轻轻地合上眼睛,心中再无半点侥幸。
“杀……”
“呜呜呜呜……”
喊杀声与号角声就像飓风一般,从冀州士卒面前一扫而过,卷向长街深处,颤抖,不可抑制的颤抖……
数以万计的铁蹄跺在地上,震得韩籍心脏都快要碎裂了,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撕心裂肺地嗷道。“射、射……”
“咻……咻……”无数长箭腾空而起,带着长长的厉啸飞向对面的黑色汪洋。
庞德不甘示弱,下令予以还击,位于战阵后方的骑士一律举弓仰射,前面数排骑士则直射处于第一列的大戟士。冀州大戟士身披四十余斤重的铁札甲,头戴十余斤重的铁兜鍪,装备精良,然而射虎、落雕二营将士是谁?那可是盖军十万人中选拔出的三千精锐,真真是箭箭贯面,例无虚发,一些神射手更是非眼眶、喉咙不射。
一时间箭矢如雨,大戟士纷纷捂脸倒地,阵型被射得千疮百孔,处处残破。
不等冀州兵重新排阵,庞德一马当先,鲍出、胡车儿一持刀、一举矟左右相随,数千甲骑密密麻麻,夹带着风雷之声,呼啸而至。
白马庞令明且不提,威风人尽皆知。鲍出的头衔是是陷阵校尉,胡车儿的头衔则是先登校尉,所谓先登,即先驱、先锋也,陷阵更好理解,冲突陷阵。盖俊自然不是胡乱封号,两人皆属勇冠三军的人物,先登、陷阵可谓实至名归。用此二人领导射虎、落雕二营,再合适不过,加上以庞德为帅,现阶段,举世无敌。
“杀……”
庞德纵声狂吼,白马如龙,大矟亦如龙,游走八方,环立他周围的仿佛不是甲具精良的大戟士,而是毫无生命的稻草人,一碰即坏,一触即碎,横扫千军如席卷。
鲍出出刀快若电光火石,掀起滔滔血浪,肆意吞噬着一条又一条性命。胡车儿与他并肩而驰,倚仗蛮力,大铁矟每一次挥舞,天空立时飘起无数的人头、残肢,破刃。
射虎、落雕二营在三大猛将的带领下摧枯拉朽突入阵中,沮授精心排列的五重大戟士溃不成军,不是死在刀矟下、马蹄下,就是波开浪裂般的退向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