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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聊几句,或者调侃蒙仲几句,以此证明他的从容与自信。
但今日白起却没有这个心情,待军队做好进攻准备后,他立刻就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呜呜——呜呜——呜呜——”
伴随着三声悠长的号角声,秦军先锋大将孟轶站在战车上,手持利剑指向阳关,嘶声力竭般地大吼:“前军!进攻!”
一声令下,秦军的前军,那几个千人方阵徐徐向前。
“唔?”
此时,蒙遂站在城墙上环抱双臂而立,见关外的秦军竟如此缓慢地朝着他阳关靠近,心中不由地升起几许困惑。
这种速度,岂非是给他阳关的弩手当活靶子么?
想到这里,他当即喝道:“传令弩手,朝前方关外,射箭!”
一声令下,关内的弩手们纷纷举弩而射,一时间,阳关关内有无数箭矢腾空而起,远远看去仿佛麦田上的蝗潮,朝着关外的秦军劈头盖脸地射了过去。
瞧见这拨箭矢,秦将孟轶扯着嗓子吼道:“箭袭!列阵!”
只听齐刷刷地举盾声响起,只见那些步卒方阵内的秦卒们,前排的步卒手持一块盾牌挡在身前,构筑成一道壁垒,而从第二排起的秦卒们,则将盾牌平举在头顶,与从旁士卒平举在头顶上的盾牌一同构筑了一层铁壁,使得远远看去,这千人步兵方阵,仿佛是一只缓缓移动的乌龟。
伴随着丁零当啷地响声,魏军的这波箭雨,大多都被这些严密的盾牌防守挡了下来,只有个别的秦卒中箭,使得秦军的阵型出现了些许空洞,但很快就被其余秦卒弥补。
“什么?!”
见到这一幕,蒙遂顿时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去年入冬前,白起初次尝试进攻阳关时,他阳关的弩阵射击那可是让秦军损失惨重,可眼下,同样的招数,秦军却已有了抵挡的手段。
而此时在关楼那边,瞧见这一幕的蒙仲亦微微皱了皱眉。
他也没想到,只是过了一个冬季,白起便已想到了针对他魏军弩阵的办法,想出这招——姑且就称作龟甲阵。
“秦军的云梯队出动了!”
身旁,有魏卒惊呼着提醒道。
蒙仲皱着眉头看去,只见在秦军那前三后二五个千人方阵之后,整整一排的云梯正徐徐朝着关隘这边前进,细细一数,这些云梯怕不是有多达百余架。
这个数量,几乎可以令阳关的关墙形同虚设。
于是他立刻下令道:“传令下去,叫关内准备好火油、火矢,待那些云梯靠近后,尽可能地将其摧毁!”
而此时,秦军的前军,那几个移动缓慢的方阵,也已逐渐靠近了城门。
不得不说,凭借着这招龟甲阵,秦军的伤亡情况锐减,纵使蒙遂下令关内的弩手不停歇地射箭,但秦军这次的伤亡情况,却要远远好过去年,这使得城墙上的魏卒们充满了压力。
显然这些魏卒也已经意识到,这次恐怕不能像上回那样,用弩阵击退这些秦军。
注意到城墙上的魏卒们士气有些低落,魏军这边的大将乐进抽出利剑,大声喊道:“不必惊慌!不必畏惧!秦军虽然悍勇,但别忘了,我军曾几次击败过他们,今日秦军复来,不过是再次收获一场败仗而已!……方城可以拱手相让,但我阳关,乃是舞阳、叶邑的最后一道防线,唯有这里,不得叫秦军踏进一步!”
说罢,他剑指前方,厉声喊道:“接战!”
“喔喔喔——”
城墙上的魏军们大声呐喊,试图以此激励自己与友军。
而此时,秦军的云梯队也已靠近城墙,只见在无数箭矢、火矢的笼罩下,秦军士卒推动一架架云梯,继而将云梯上端的钩子,勾住了城墙。
“进——攻——!”
随着秦将孟轶一阵嘶声力竭的吼声,不计其数的秦军借助云梯之便,朝着关墙上攀爬。
此时远处,那些仍站在原地的秦军士卒们,亦纷纷用长戈敲击手中的盾牌,发出巨大的响声,试图影响远处城墙上魏卒的斗志。
而面对着秦军如此凶猛的攻势,阳关上的魏军士卒们毫不退让,只见他们或举起油罐砸向底下的云梯,继而投下火把将其引燃,或手持长戈奋力刺向那些试图借云梯攀爬上来的秦卒,整个战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肃杀,就仿佛是最终决战般。
“杀!”
“攻上去!快快快!”
“油罐!油罐!”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整个阳关,充斥着秦魏两军士卒的喊声。
亲身感受到战场上的气氛,纵使是翟章,亦微微睁大了双目,花白的胡须一颤一颤,似乎是在为这场仗的激烈而震惊。
不得不说,数十年如一日驻守在邺城的翟章,确实极少与秦国的军队打交道,以至于此刻当他看到秦军那疯狂的攻势时,他必须得承认,秦军的攻势,确实要比赵国军队的攻势更加凶猛。
而此时,蒙仲则转头看向翟章,说道:“大司马……”
因为此前就打过招呼,翟章自然明白蒙仲的意思,立刻叫近卫打出他翟章的旗号。
不多会,一面写着「魏大司马翟」字样的将旗,便竖起在关楼上。
远远看到这面旗帜,白起猛然睁大了双目。
“魏大司马翟……翟章?是翟章么?翟章竟然已至阳关?”
一时间,白起的眼神略有些恍惚,旋即,面色亦变得有些难看。
倘若他此前还抱着攻陷阳关的侥幸,那么此刻在看到翟章的旗帜后,他便意识到,这座阳关恐怕是攻不下了。
或许此刻的阳关,其驻军已经超过了他的军队。
“可……这样就想吓退我?蒙仲,你也小瞧我了,就算……我也要使你魏军付出惨重的伤亡!”
咬着牙,喃喃低语了几句,只见白起左手死死抓着战车的栏杆,眼中闪过几分狠色。
“继续进攻!”
他沉声下令道。
既然后退注定败亡,那就不退!
第326章 阳关攻防之战(二)
……
“快快快!”
“攻上去!攻上去!”
在一名秦军将官的催促下,一名秦卒将盾牌高举在头顶,踩着云梯一挡挡向上攀爬。
忽然间,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人影从他身边跌落,同时掉落的,还有一块巨大的泥块,堪堪从他肩膀处擦过,轰地一声砸在城下的地面上。
“……”
他抬头往上看了看,眼眸中浮现几许惶恐。
然而此时,底下的将官却还不停地催促他:“攻上去!怯战者诛!……给我攻上去!”
听到那充满威胁的催促,这名秦卒硬着头皮继续向上攀爬。
忽然只听砰地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砸碎在他手中的盾牌上,旋即,一种浑浊而粘稠的液体,便顺着盾牌流淌到了他的手腕,继而沿着手腕流向他的胸口。
“……”
他瞳孔一缩,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油!
“放火!烧毁这架云梯!”
头顶处,传来了魏卒的声音,当秦卒下意识抬头的时候,他清楚看到有一名魏卒用火把点燃了这架已被油所浇淋。
只听呼地一声,火焰迅速地扩散,秦卒的眼眸中浮现几分恐惧。
后退必死,攻上去,却还有几分生机。
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不顾这架云梯已被火势所点燃,继续往上攀爬。
他攀爬的过程中,他的左手用盾牌护住头部与身躯,右手不得不抓向遍布火焰的梯子,被火焰所灼伤的他,难以避免地露出了痛苦之色。
“砰!”
“砰砰!”
他举在头顶的盾牌,传来一阵阵巨力,那是关墙上的魏卒正在用长戈试图将其顶下去。
他无法突破关墙上魏军用数支长戈构筑的防线。
他终于支持不住,因为痛苦不得已地放开右手。
“不——”
一声惨叫,他从云梯上摔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然而周围却没有一名袍泽将他从地上搀起,只见他的那些袍泽们,正在那名秦军将官的命令与催促下,继续攀爬那座已经遍布火焰的云梯,可惜直到这架云梯因为焚烧而从中断裂,也没能能突破关墙上那些魏军的防线。
“浇油!”
“取火罐来!”
依稀可以听到,关墙上的魏卒们正在大喊,旋即,关墙上投下一只只瓦罐,砰砰地砸碎在关底下秦卒们高举的盾牌上。
旋即,魏卒们投下了火把。
“啊啊——”
在一声声惨叫中,几名不幸被油所浇到魏卒,顿时化为了一个个火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看到这一幕,关底下的秦卒们纷纷退后,眼眸中难免露出几分物伤其类的怜悯与哀伤。
然而没有人去搭救他们,因为魏军的反击还在继续。
“放箭!”
随着关墙上一名魏将的喊声,密集的箭雨劈头盖脸地淋下,但由于秦卒们早有防备,一个个皆将盾牌举在头顶,这拨箭雨的效果微乎其微。
“该死!”
清楚看到这一幕的蒙遂,皱着眉头恨恨地咬了咬牙。
此刻他放眼往向关墙底下,关墙底下到处都是高举盾牌的秦卒,这使得他魏军的弩箭攻势效果大打折扣。
看着那些秦卒高举盾牌,顶着诸多箭矢强行攀爬上来,蒙遂只能叫士卒们加快搬运油罐的速度,用火攻来烧毁那些云梯,以及阻挡那些疯狂进攻的秦卒。
突然,蒙遂听到面前传来一声惨叫,当他猛然抬头时,正好看到一名魏卒惊叫着掉下了关墙——大概是被秦卒一把抓住了长戈硬生生拽下去的。
而就当其身旁的魏卒准备上前弥补空位时,一名身上甲胄着火的秦卒跃上了关墙,面色狰狞地将其扑倒在地,同时,用手中的短戈刺穿了那名魏卒的胸膛。
防线,被撕裂了一个缺口。
“杀死他!”
在蒙遂身边不远处,有一名魏卒急声喊道。
可话音刚落,便又有两名秦卒冲上城墙,只见这三名秦卒背背相靠,硬是挡住了关墙上约七八名魏卒的攻势,为身后的秦卒争取了时间。
『不好!』
蒙遂暗道一声,当即抽出利剑,率先冲向那三名秦卒,口中大呼道:“杀死他们,不可叫秦卒攻上关墙!”
“蒙城丞!”
周围的魏卒们大呼一声,连忙一拥而上,帮助着蒙遂最终将三名秦卒杀死在地。
期间,有魏卒拦住蒙遂,急声说道:“此地凶险,请蒙城丞后退。”
“哪里不凶险?!”
蒙遂一把推开了拦下他的魏卒,身先士卒杀向那些源源不断涌上城墙上的秦卒,与其余魏卒们足足杀死了十几名秦卒,这才重新堵住了这个缺口。
而蒙遂,也因此肩部负伤,拄着利剑不由地大口喘气。
因为平日里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代替蒙仲处理军中的事务,且蒙遂本身也不喜欢舞刀弄枪,因此说实话他谈不上是以武力见长的将领,武力别说比不上蒙仲、蒙虎、华虎、穆武、乐进几人,可能连军中的百人将都未必是对手,似亲自杀敌这种事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勉强。
但蒙遂很清楚自己不能退,因为他是方城的城丞,整个方城魏军的二把手,若是连他都退了,又如何能鼓舞身边的魏卒奋力杀敌呢?
深吸几口气,蒙遂沉声喊道:“看!只要我军众志成城,秦卒亦不足为惧!……我军并非孤军作战,翟章大司马的援军早已赶至此地,且还有叶邑十几万的邑民在默默支持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