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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难成大事也。”
曹操沉吟顷刻,“如此说来,尔等皆赞同伐袁?”
“主公,当务之急还是对付江东刘奇,六路夹击刘奇,何等天赐良机,主公若能收回徐州之地,当可得徐州屯田之粮,若再收淮北之地,可拥淮河天险,又能于刘备东南侧翼多一偏师驻守,他日若吾军与刘备争夺中原之地,当可占据天时地利尔。”堂内,一直默不作声的贾诩也是缓缓出声说道。
“咳咳……”郭嘉捂着嘴轻咳两下,松开手时,掌心满是血迹。
“奉孝。”曹操虎目酸红,他哪里见得自己意气风发的知己如此凄惨模样。
“主公呐,当结孙权、袁谭,此战可作势全力南下,但各郡需不违农时,好生屯田,春种之后,夏秋训练,冬季再练,袁绍顶多撑一二春秋,到时便是吾北军举兵渡河,北伐邺城之良机也。”
“吾记下矣。”
“主公,切记莫要称王。”
曹操猛地抬头,眼中多出几分戾气,这几日,自从天子刘协封江东刘奇为吴王,赏赐吴中四郡为其封国之后,他便有此想法,他曹操自认戎马一生,也算是为汉室立下汗马功劳,焉能不如那区区双十之龄的小儿?
可荀氏叔侄也好,身后的贾诩、程昱也罢,都曾劝阻他此事,他本意一意孤行,即便是那些朝中的老臣,欲以刺客击之,他身旁好歹还有虎痴护卫,大可无忧。
郭嘉握住曹操的手臂紧了紧,手臂似乎恢复了几分气力,“主公,昔日袁术占据淮北,得南阳、汝南、扬州之地,何等威风,有汝南袁氏底蕴,有历代袁氏门生故旧相佐,天下谁人敢捋其虎须,其篡汉自立,天下百姓人人唾弃之,天下诸侯更是群起而攻之,这大汉,民心尚在啊主公。”
趁着曹操思忖之际,郭嘉面上浮现几分红润,正如昔日他初见曹操之时,那般畅所直言,“主公,如今吴王刘奇,亦是为这王位受天下诸侯忌惮,故而攻之,此乃天下人之见。”
“可依嘉所见,此乃遇见尔。”
郭嘉看到了曹操模糊的眼神,他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昔日高祖有诏,非刘氏称王者,天下共击之,他刘奇虽不得天下诸侯认同,更四处与人为敌,但他毕竟是汉皇贵胄。主公万不可失……”郭嘉言及此处,看了一眼退后堂外的荀氏叔侄。
曹操声音沙哑,重重地拍了拍郭嘉的掌心,“奉孝不必再言,吾不想听了,汝有何进谏之策,吾尽皆应之便是。”
“主公,与刘备联盟共击江东,刘备为侧翼安稳,必出兵陈国、汝阴之地,主公大可让之,吾军主要兵力可放置于徐州一线,徐州虽不比荆州粮富,亦是兵家必争之地,北军于今明两岁扩军十万,若不得徐州,吾军无力北伐矣,主公切记。”
“主公,那孙权继承父兄之志,亦有野心,此次马腾韩遂上贡之事,或可引起兵变,却无法伤到孙氏丝毫,若要灭孙权,必先除其旧臣,周瑜、鲁肃,皆独领一军之才,主公莫要轻视之。”
“那江东军中,徐庶用兵以正,诸葛亮用兵以奇,前者得刘奇信任,掌江东军多年,熟通军务,后者有鬼神之才,乃吾军心腹大患尔。若能除一人,中原之地可多保五年不失。”
“主公且放下与刘备旧日恩怨,得冀州之前,切莫与其死战,主公切记。”郭嘉浑身颤抖,伸手紧了紧握住曹操的手掌。
“吾记下了,奉孝,吾记下了。”曹操跌坐在榻前,死死拽紧郭嘉的手臂。
“主公啊,奉孝若还能活得二十载,这天下未免有人能胜过吾,可惜……臣,终究无留侯之命长……”郭嘉脸上露出几分释然,面视着头顶的房梁,气若游丝。
他只觉得眼皮很沉重,往事一幕幕尽皆浮现在他眼前,他进曹操麾下之时,收张绣,破吕布,败袁绍,击周瑜……
可惜,可叹,那房外逐渐暗淡的天,却没这么快放晴。
第三百七十九章 刘奇:送君四千二百响
“轰隆……”一声雷霆霹雳,来自九天之上的寰宇,来自茫茫黑雾之上的未知天地。
“沙沙沙……”一场大雨,席卷了整个北地,水滴落地,屋檐上的冻条也被冲下地面,在坚硬的地板上一砸,碎成无数块。
雨的寒意不逊于冰,此刻曹操虽靠着熊熊燃烧的火炉,心中却一片冰寒。
“苍天不仁,百般折磨吾曹操,可为何,为何连一正当壮年的儒士都不能放过。”曹操几步走到门边,指着窗外的雷霆霹雳喝道。
他面色铁青,鬓发间已有银丝,盛怒之下,脸上皱纹堆积到一处,脖子上的血管和面上的青筋连接到一处,看起来何等狰狞可怕。
屋内,一群文士和赶来的侍从们都跪倒在地,呜呜啼哭。
曹操骂了足足半响,突然跪坐在地,双手捂着脑门,朝着地面倒去。
“丞相”
“丞相”
府内众人顿时手忙脚乱,纷纷上前搀扶曹操。
半个时辰之后,曹操转醒,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郭府前堂内,身后已经布满白绫,荀彧头上系着白巾走到近前,“主公,该为奉孝留谥矣。”
“贞。”曹操心神早已离体,闭着眼,靠着灵堂下的一只桌角,徐徐出声道。
“喏。”
曹操在荀彧出门之际,突然将手边的香炉猛地朝前推倒在地,指着堂门外笑骂:“奉孝,汝且看,那南边的诸侯,似乎都在笑吧,这北边的袁本初怕也是大喜罢。”
他一拳砸在地上,“终有一日,吾会去汝坟前,将他们败于吾剑下之事告知于汝。”
笑骂后,曹操仍然没有挪步,瘫坐在桌角边上,直到天明后,陆续有人登门拜访,那正在与他幼子侍读的幼童披着丧服走进屋内,他热泪盈眶地抱起这孩童,将他搂在怀里,仍旧坐在原地。
每当有人入内吊唁,都须得拜一拜家人,他曹操,便是郭氏中人。
——
蜀南密林,天气转凉,寒冬腊月之后,大地已经回暖,随处可见的新叶,让诸葛南行虽是身体疲惫,兴致倒也不错。
这一日,他掀开窗帘,忽见天边一颗闪烁的星辰突如一道光束,划破天际,竟是离那北地帝王般的星辰远去……
“将星陨,这北地,又有何人能让老天悲戚。”诸葛亮心中幽幽一叹,放下窗帘,“幼常,命前军快些吧,且让吾用这些南蛮送他最后一程。”
车前的帘子略微掀起,露出一张小脸,“先生送何人一程?可是北地出了些变故?”
诸葛亮微微摇头,“无他,一故人尔。”
马谡闻言,面色一肃,朝着诸葛亮恭敬一辑,“还请先生节哀顺变。”
诸葛亮摆了摆手,便见马谡放下帘子,继续赶车。
马谡手中鞭子有节奏的落下,恍惚间,隐约听到身后的车厢内传来吊唁的诗歌,似乎……是先生曾讲过的颍川诗词。
南阳
下半夜,刘备辗转反侧,总觉得今日有大事发生,当他起夜如厕之际,屋外正有脚步声传来,在门边踱步,却又不敢惊扰。
刘备麻溜儿地提上裤腰带,凝声看向屋外的影子,“何事?”
“回……回禀主公,郭嘉于昨夜卒了。”
刘备闻言一惊,随后大笑,他取了衣裳猛地掀开房门,迎着屋外的寒风,几下穿好衣裳,“去议事堂,传军师与二将军、三将军。”
“喏。”
据吴卫南下的密报记载,刘备这一日在府内相邀司马懿、关羽、张飞等人,相谈甚欢,待到天明议事尚未酒醒。
第二日,他又寻着一件喜事,设宴款待府中群臣。
——
荆州,襄阳。
刘奇得到消息已是快到晌午,他拿着手上的密信,一言不发地递给戴良。
后者浑身微颤,他凝神看了一眼刘奇,“主公,此乃天赐良机尔。”
刘奇微微颔首,“传令罢,工匠坊加急改制的雪车即刻送往淮北之地,命各路兵马撤回预定之地驻守。”
“喏。”
“对了,去信各地,再命人上表天子,表其忠义。”
“喏。”
“那襄阳城北的铜钟,再命人去敲四千二百响罢。”
戴良微微一愣,他只闻天子驾崩三万响,何时听过这四千二百响?
当他抬脚行至北门,正巧遇到清晨便从军中大营而归的吕蒙,“见过司马。”
“长史何往?”吕蒙略微惊讶,戴良乃是吴王近臣,他何时这么早便出门?莫非有大事发生?
“昨夜郭奉孝卒了,吴王命吾传令北城门,命军士将那铜钟敲上四千二百响。”
说着,戴良靠近一步吕蒙,“吕司马可知,主公此举,有何深意?”
吕蒙思忖顷刻,笑着摇了摇头。
“长史,主公可趁此良机下令淮北大军北上?”
“未曾,主公只是命大军趁北地还未完全解冻之前,将百姓尽快迁往靠近淮河之地。”
吕蒙微微颔首,朝着戴良一辑,“失陪。”
戴良回礼一辑,目送吕蒙带着十几轻骑径直远去。
他登上城门楼,迎面遇到一名儒雅的青年。
“无邪为何在此处?”
“叔父。”是玉朝他恭敬一辑,“却是为勘察城上缺补墙面,准备随后一月命工匠再复修补。”
“此事吩咐下面便是,汝乃南郡郡丞,焉能为此事操劳?”
“叔父,吾在方山书院之时,几位山长便曾教导吾等,凡事当躬身而行,才能事事如意。”
戴良沉默顷刻,朝他一辑,“受教矣。”
“当不得叔父大礼。”
“汝受三位山长之教,吾受汝口之教,当得一礼。”
言罢,戴良便带着他在城墙上走动,戴良换来军士,敲响了城头上的铜钟。
“叔父,汝可知主公为何命军士敲四千二百响?”
戴良微微一愣,“莫非贤侄竟知?”
“叔父啊,那天子驾崩三万响,臣子驾崩从未有过敲钟之事,不过吾却记得三公俸禄乃是一载四千二百石。”
戴良恍然大悟,“主公竟是如此看重此人,竟以三公之礼为其悼念。”
他长叹几声,“为臣子者,若能得天下之人惦记如斯,亦死而无憾矣。”
当他匆匆回到府内,刘奇已带着侍从离去,他帮着整理长案时,正巧看到案上用精致的隶书写着一句诗:“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第三百八十章 南迁移民
“主公。”戴良找到刘奇是在襄阳书院内,刘奇回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在先生停下授讲后,他才缓缓退出门外。
“何事?”
“回禀主公,北边天气转暖,冰雪已经开始融化,雪车的用处会越来越小。”
“北地曹操游骑可有动静?”
“回禀主公,徐州任成国一线以张郃统帅八千精骑对吾军虎视眈眈,而高览已接管任成国镇守之职。”
“此外,夏侯渊引兵一万至梁国,曹纯的虎豹骑也秘密调动到济阴郡东南一线,曹操这是准备三路兵进。”
刘奇瞳孔微微收缩,“袁谭如何?”
“回禀主公,袁谭自即丘出兵东海,现于郯县屯驻三万青州兵,随时准备南下。”
刘奇带着他穿过庭院,来到马车内,压低声音,“袁谭之兵几万?”
戴良的思绪随着马车车轮驶动陷入沉默,“此前官渡之战时,袁绍兵当在二十万之众,可正面为曹操所斩、俘虏之兵不过十万,袁谭之兵若征伐县兵、郡兵,当在五万之数。”
“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