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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他们这一代或许无忧,往日里收刮的钱财已够所需,但豪族欲成为豪门士族,必得数代相传,他们的子嗣,却还得这些佃户养活,如何不急。”
彭式双眉微皱,“秭归临近巴郡,倘若逼迫得紧了,怕是……”
“汝可知,征东中郎将赵韪,据巴郡而图谋自立。”
彭式瞪大了双眼,随后恍然大悟,“刘璋父子据益州十载,早已根深蒂固,赵韪欲起兵谋反,当是自寻死路尔,当地豪族必然不肯追随,也就只能投靠吾江东。”
诸葛亮微微颔首,“房陵即便失落敌手,亦有吴卫密信随时来报,彭将军岂知,那秭归豪族之中,是否有吾江东吴卫?”
彭式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直冒,“吴卫,当真吾江东利器尔。”
诸葛亮眯着眼,对这句话不置可否,天下大乱时,必是利器……
第三百三十五章 白毦兵的死斗
“沙沙沙”这天亮前,却有一场急雨洗礼了这一片血泥翻滚的荒地。
“咔嚓。”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闪电就在数十里外炸开,不少军士心惊肉跳,他们的甲胄在内衫浸湿之后,变得格外沉重。
脚下的土地,一开始还能健步如飞,到后来,却已是步履艰难。
泥泞,跟在骑兵身后,只有走泥泞的马蹄小道。
“将军,房陵城门大开,李严率骁龙营精骑出城,吾军是否要迎战?”
“李严是想拖住吾等,不用回身迎战。”陈到看着雨势越下越大,“快,往山林撤走。”
“将军这等雷公天,焉能遁入丛林,若是挨了雷劈,怕是军心会彻底涣散。”
陈到冷冷地瞪了一眼凑到跟前的军侯,“若不入丛林,吾等必为江东军前后包围,吾军行至房陵已有两日,江东军南郡大营得到汇报,大队步卒极有可能如今就在数十里外,若战,即便惨胜,亦会被缠住,汝若想死,那便留在此处罢。”
说完,陈到环视一眼深夜里行进的长龙,又看了一眼房陵方向的小道上缓慢移动的零星火光,“白毦兵,随吾调转马头,准备迎战江东铁骑,邓方、卓膺,汝二人将步卒带入山林,沿河北岸行进,往襄阳撤军。”
“喏。”邓方卓膺二将深深地看了一眼勒马转身,带着大队骑卒冲入漫天雨幕中的陈到,立即转身,“走,快。”
不远处的山岗上,趴在泥泞里,头上戴着斗笠的军士面色微变,“看,陈到的铁骑,往房陵来了。”
“不急,入夜时分,留于南岸的伤卒已经赶来汇合,如今李严将军麾下亦有一千六百余骑,和白毦兵相仿。”
“陈到这是想做殊死一搏,汝且留在此处,观望其后队步卒是否折返,吾且回马禀报。”
“喏。”
两名哨骑分道扬镳,很快便有一匹快马遁入雨幕之中,这等雷电轰鸣,大雨滂沱的天气,便是这些斥候最好的遮掩物。
不多时,斥候已经行至李严跟前,“报……禀报将军,陈到率大队骑卒折返,欲殊死一搏。”
“可有见他后队步卒?”李严喝问道。
“已往西北而去。”
“以骑兵断后,让大队步卒趁雨夜撤走,陈到啊,汝白毦兵乃是精锐,若是一人双马趁夜行军,大可全身而退,汝这是要回头与吾鏖战一场,试试是否还能夺回房陵……”李严苦笑一声,已然看破陈到的用意。
他回眸看了一眼房陵方向,他孤身出城,陈应尚在城内镇守,有他在,足以震慑房陵城中的士绅豪族。
“那便一战罢,吾骁龙营,断不能败给白毦兵。”
“驾。”
深夜里,泥泞的道路虽然可以让骑兵的奔袭速度放慢,但无法如拒马绊绳一般阻挡铁骑行进。
往西北,直行,牧马似的狂奔即可。
马蹄声渐渐融入急躁的暴雨中,雨滴顺着头盔落下,不少骑卒都将上半身匍匐在马上,不让雨水直接浸入双眼。
不知何时,对面的雨幕之中出现了大片黑影,出现得那般突兀,被察觉以及,两军之间不过数十步,刀枪一触即发。
众人只听到军中响起一声咆哮,“举弩,射。”
“咻咻咻”,数十步的距离,箭矢劈头盖脸地,全部扎进了迎面冲来的铁骑脸上。
“锋矢阵,杀敌。”紧随其后,再有一声暴喝响起,仍然是李严身后的那名壮汉,他亦是陈应和鲍隆的同乡,众人只知他命郝大壮,祖辈三代,都是猎户出身。
但两军交击的一刹那,他们看到一具魁梧的身影从马背上摔下,赫然便是郝大壮,他被陈到杀开李严的一刹那,持枪捅了一记透心凉,死的好不凄惨。
“铛铛铛”刀枪交击,在大雨滂沱的黎明前夕,他们甚至只能看到一个影子,便双手持刃斜着里朝前一推兵刃。
若是“哧”的一声,那便是刺中了,敌人会惨叫,也会咬紧牙关发出一道闷哼声响。若是没有刺中,便需要立即收回兵刃,因为骑兵冲杀,往往你需要面对的敌手不止一两人,三四人,甚至你会以一敌百。
一腔热血染红了陈到的甲胄和披风,当他在一百余步外勒马回身之际,猛地挺枪,“杀啊。”
他的嘶吼已经是从嗓子里挤出的最后声音,这几日,他几乎一直都在与人厮杀,他哪里不知疲倦,即便平日里最喜爱的银色甲胄上,也添了不少伤痕,那是与鲍隆统帅的千骑一战之际,留下的伤痕。
“连弩,射。”
陈到不知道这些家伙从哪里取出的第二支连弩,仍然只有连发箭矢,但两军对冲,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几乎避无可避。
第二波急射,仍有数十骑应声倒地。
陈到的心里在滴血,他的目光锁定了直面自己而来的李严,只要擒杀此将,这一战,还能逆转。
“换马,迂回骑射。”陈到想到了自己麾下的骑卒皆是一人双马,既然有着速度上的优势,他又何必浪费呢。
“驾”
“驾”
大队骑兵朝着一侧迂回,在二十余步之外,生生折向左翼。
“放”,张弓搭箭,北地游牧部落的骑射,在陈到看来,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卒必然是可以做到的。
“伏”与此同时,李严也撤着嗓子吼道。
在他身后的黑甲洪流中,无数骑卒身子僵硬地朝马背上一趴,这一动作,整齐划一,如出一辙。
“咻咻咻”凌乱的箭矢并没能对李严麾下的精骑造成太大的伤亡,反倒是李严从战马另一侧翻身跃起的同时,亦是在战马上张弓搭箭。
“连弩,射。”
仍然是连弩,只是,江东军的精骑即便是再富有,也不会每人置办三副两发连弩。
他们,竟然是在刚才拼杀过后的间隙,还不忘装填箭矢?
陈到想到了昨日打扫战场之际,他发现的连弩箭矢,竟然都是没有箭尾的短矢,这种箭矢杀伤力全靠三五十步之内的连发射击,箭头三棱倒钩,杀伤力极强,但拔出来之后,也基本上就废了。
陈到缴获的连弩不多,不知为何,那些江东伤卒在明知要死之前都要毁掉此物,而且,他也来不及打造更多的短矢。
“短矢……便于装填吗?”
第三百三十六章 堵嘴,打晕,带回去
“陈到,可敢一战。”两军在荒原上追逐,李严持刀看着远处的陈到,朗声喝道。
陈到没有理会,一番厮杀之后,他虽然仗着麾下骑卒一人双马,又有骑射只能,可这雨越下越大,若非是天边已经亮开,他此刻已经寻不到撤退的方向。
临近山林,他想到了邓方、卓膺所部,倘若他们此刻在山林中设下一路伏兵的话,应该能伏杀身后的江东铁骑一阵罢。
“驾”陈到一马当先,冲进了山林之中,下一息,他瞪目欲裂,满地的尸首,穿戴着刘备军玄色甲胄的步卒,随意丢弃的长戈断枪,散乱一旁的笙旗,数千人的士卒,竟然是在进入丛林的刹那便遇难了。
“那赶来增援之兵,莫不是秭归而来?区区当地豪族,焉能有如此之智?”
陈到疑惑之下,看到了两颗置于谷内的首级,那里立着一块木牌,上面铭刻着一行汉隶。
“陈到殒命于此。”
陈到见之,面色大变,“快,迅速通过这片山林,有埋伏。”
“驾”
“驾”
快马奔驰,山林之中突然鼓声大作,无数身影从漫山遍野中杀出,此刻天色已经大亮,陈到看着四周密密麻麻地身影,抬枪抽飞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石,“撤,通过山林。”
他一马当先,带着两百余骑迅速闯过山林,当他奔出几里外后,身后的军士才策马追上他,“禀报将军,后路被乱石所阻,数百袍泽困于山林之内。”
陈到面色惨白,他看了一眼后路的泥泞,伸手朝前一挥,“继续行进。”
“喏。”
一个时辰,疲惫的骑卒行至河边,前面两处河岸交汇,有一处回头湾。
“这是何处?”
“回禀将军,前方是南河与筑水的交界处。”
“吾军莫非走偏,往筑阳而行?”陈到惊呼之下,立即下令渡河,无论如何,沿河往南而走,自然是可以抵达襄阳。
又半个时辰之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山岭,进入丛林之后,陈到下令加速行军,受伤的马匹都舍弃了,如今他身后的二百余骑,便是一人双马都难以维持,在方才的冲阵之后,一人一马都已是极限。
“还有干粮否?”陈到行过山林中段,命哨兵占据附近的高坡,回视身后众人喝道。
“将军,吾这还有半袋水。”
“将军,吾这还有两块饼。”
东拼西凑,也难以找出供一行人食用的干粮。
陈到看了一眼不远处脖子上被砍了一刀的战马,它的伤口还在淌血,倘若继续这般行军,怕是未至襄阳,它便没了性命。
“拖下去,杀了吧。”
“将军。”平日里乘骑这一匹战马的军士“噗通”跪地,双眼含泪,“不能杀啊,将军。”
“此去襄阳还有数十里,吾等饱餐这一顿便可连夜赶回,汝等若是不想要性命,那便饿着肚子等候身后的追兵,献上尔等头颅。”陈到轻笑一声,走回自己战马旁,取了水袋放在嘴边,喝了几口,他便将手中的水袋递给身旁的军士,“拿去分与众将士。”
“喏。”
盏茶功夫,取水的军士回来了,江水倒入行军锅内,很快,便有炊烟升起,切块的马肉被放入锅里,不多时,飘香四溢,不少军士都喜出望外地朝着锅里看了一眼。
陈到一脸凝重,若非危急关头,他也不愿杀马,作为一名骑军统将,他深知一匹上等良马的宝贵。
“活捉陈到。”
“陈到,吾家诸葛参军在此,陈到哪里走?”
两处山道上,都有喊杀声传来,陈到面色大变之际,身侧的军士也是丢弃了手中的吃食,纷纷站起身来,翻身上马。
“闯过去,快。”陈到挺枪上前,一枪直接挡开迎面冲来的彭式手中长斧,策马杀入步卒军阵之中,一阵冲杀之后,他成功突出重围。
沿河奔行了十余里,他身后的军士,却是再也行不动了。
十七骑,陈到虎目含泪,他从汝南追随皇叔以来,从未有过这般凄惨,如今折了两千精锐的白毦兵,还让邓方、卓膺二位将军惨死,他回去之后,该如何向主公交代……
“将军,敌骑。”
“敌骑,何来敌骑?”陈到下意识回身喝道。
他身侧满脸疲乏惊恐的军士伸手一指,陈到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