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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龙营,随吾冲锋。”赵云长枪一挥,挺枪杀回城门前,聚集军阵,三马并驱,径直撞向长街上的枪林。
“哧哧哧”骁龙营的骑卒,横行无阻,人人尽皆手持长枪,每一次挥击,身子一侧,斜着朝前一探,快如闪电一般,枪头寒光所刺,必是敌卒喉间、胸口。
溃败,在八百精骑一次冲锋之下,从长街上压上来的一两千步卒便溃败了,位于军中调度指挥的陈生,根本不敢上前,那一身喋血银甲的赵云,此刻面上仍旧带笑,只是那犹如蟒蛇一般的长枪,便是地狱勾魂的锁链,他又岂敢上前试其锋芒?
“咚咚咚”撼天动地的马蹄声行至近前,陈生不过和赵云在马上过了一合,便被一枪捅进胸膛。
陈生努力扭动一下身子,被刺中一只胳膊,他双眉紧皱,“将军神威,末将愿降……”
赵云微微一愣,随后瞪大了双眼,猛地收回长枪,“汝且下令,命他们归降。”
“此乃江东翊军中郎将赵子龙将军,汝等快快放下兵器归降,吴侯仁义,必会善待吾等。”
随着陈生的劝降,他四周的荆襄军士尽皆狐疑不定,脚步却有些蹒跚。
长街上的厮杀戛然而止,赵云环视一眼四周,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城门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黄祖首级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手中兵器归降?”
黄祖,被李严阵斩。
城门楼上,还有厮杀声,可伴随着大批江东步卒涌入城内,登上城门楼后,厮杀声也戛然而止。
“哐当。”
“哐当。”
三千余败军士卒,俱是放下兵刃,任由骁龙营将其整编。
黄祖的亲卫或许有,城头上那一百余具尸首便是,剩下的,在寻阳之战、江夏之战,全部阵亡,他镇守江夏多年,如今,一朝倾覆。
“陈将军,吾会将此战捷报呈于吴侯案前,为汝上表请加偏将军,进爵公大夫,汝以为如何?”
“多谢将军。”陈生心中激动,江东军的军制,杂号将军亦有军功爵,可以获得赏田的,对于他这等底层将领,自是最好不过。
“虏”、“义”、“奋”、“定”、“武”、“护”六等杂号将军之上才是中郎将,便是此前在荆州为中郎将的李严也只是归义将军,他焉能不服。
“吾予汝两千兵马,留守此处,看护伤兵,据守华容道,以护吾军粮道,不得有失。”
“喏。”陈生拱手一辑应下。
赵云命军士取出地图,持碳条在图上一划,“吾军可穿插至夷陵,夺下此城之后,便可阻断江陵文聘大军退路。”
“将军,便让吾去攻打夷陵罢。”李严主动请命道。
赵云看了他一眼,正欲出声,堂外,有军士大步奔来。
“报……禀报将军,城外十五里,发现大批兵马正朝此处进兵。”
赵云面色微变,“哨骑可有看清旗号?”
“正是章陵都尉霍峻之兵。”
赵云面色微变,“霍峻怎会来此,那此刻章陵岂不无人可守?”
李严陷入沉思,“莫非是吾昨夜一份密报,让霍将军率军来此?他率了多少马步军?”这最后一句话,李严却是看向哨骑喝问。
“约有五千马步军。”
“整军备战,此外,立即以快马传报江夏太守庞统,命一军进兵章陵,夺下襄阳之门户。”
“喏。”
李严面色严峻,他已看出,赵云决定已骁龙营牵制霍峻之兵,以供庞统所部兵马攻占章陵,只是……
他动了动嘴唇,“将军,霍峻此人行事严谨,若他率军来此,必已提前知会江陵文聘、公安张允,若是此二人知晓,吾军后路必为张允派兵所堵,华容道险峻,只需数百人马堵住谷口即可,而南郡方向,还有不少县内有留守兵马,若是他们来援,吾军怕会成为孤军,而城中粮草,却不足吾等十日之需。”
赵云抬头看了一眼李严,“那便先击溃霍峻所部兵马,再做其他打算。”
李严愣在了原地,他从赵云的眼中看到了果决和战意。
他有些恍然,如今正当壮年的赵云,可谓意气风发,先是在淮北之战,一战生擒曹操帐下名将夏侯渊、曹休,后于江夏之战击败黄祖,如今又斩了黄祖,天下之大,他凭着身后数百精骑亦敢闯一闯,这一战,看来是非打不可。
“还请为将军做偏师策应。”李严拱手一辑道。
“放弃当阳,吾军全部出城,俘虏伤兵在外,其余全部兵马整编,正方汝为后军,陈将军为前军,吾率八百精骑,一共八千三百人,此战,必破霍峻。”赵云一巴掌拍在案上,猛地站起身来。
“吾等愿随将军破敌。”或是被赵云此刻的胆气给感染,李严和陈生拱手一辑,朗声拜道。
第两百九十章 六路援军(修)
“嗡……”号角声于旷野之中响起,显然,霍峻前军的哨骑也察觉到了当阳城内的变化,县城易主,城外有箭矢尸身尚未收敛。隔着老远,一眼便能瞧个仔细。
“全军于山谷前结阵,准备应敌。”五千战八千之众,霍峻看不起黄祖招募的新军降卒,也就是说,他正面之敌,唯有赵云和李严所部的五千兵马,兵力相等,他自以为,不会弱于任何名将。
“此为何处?”行至当阳桥对岸,隔河相望对面军阵,赵云满脸凝重道。
“对岸便是当阳长坂坡。”
“长坂坡……”赵云面上若有所思,“此名倒是有些亲切。”
“将军,霍峻据河列阵,不主动进兵,此人素有善守之名,吾等是否先以前部应敌?”李严策马上前询问道。
“不急,他在等待援军,吾等静候便是。”赵云一脸从容淡定,在北地之时,茫茫幽州草原之上,部落聚集,牛马成群,战马如同长江之上的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声势何等骇人,对面的骑兵不过数百,其余尽皆是步卒,在赵云看来,不堪一击尔。
他麾下的骁龙营,大多是淮北、徐州之战的伤兵老卒整编成军,原本骨干的三千步卒,可以一敌众。
“援军?”李严面色大变,“将军为何要等霍峻援兵?”
“吾江东水师已向江陵、公安等地出兵,水师战船上千艘,一万五千悍卒,陆路有吕蒙、魏延等诸位将军兵马近两万,只要吾在此处拖住这些援兵,他文聘、张允便是孤立无援。”
赵云回头看了一眼李严,“正方,只要撑过几日,南郡、章陵必落入吾江东之手,如此,这荆襄可定矣。”
李严朝着赵云抬手一辑,“吾敬佩将军胆气,将军可知,吾军立于此旷野之地,对岸会有几路援兵?”
赵云将一根手指竖于唇边,“汝且听。”
李严一脸狐疑,他环视一眼左右,突然,西面有喊杀声赶至,一面将旗于几里外的坡上竖起。
“向”字将旗之下,兵卒一字排开,约有上千之兵。
“此乃何人?”赵云指着那面将旗问道。
李严定睛看去,“回禀将军,此乃临沮县长向朗,此人素有贤良之名,未曾想,此番亦率军来援。”
“临沮县长向朗,此人倒是吾听军师提过,此人与其有过结交,亦是大才。”赵云眯着眼,对着千余兵卒略微有些忌惮。
“将军且看。”也正在此时,陈生突然伸手一指西北。
赵云和李严回头看去,不知何时,位于霍峻所部身后的山岭之上,也有大队兵马杀出,一面“杨”字将旗于风中挥舞。
“此又是何人?”
“此乃宜城县尉杨龄。”李严略微皱眉,顿了顿,补充一句,“此人略有武勇。”
话音刚落,北边亦有大批烟尘激荡,一面“庞”字将旗随风激荡。
“此乃南阳郡丞庞季,此人亦是当年吾知遇之人。”陈生面色有些复杂,他昔日为贼祸乱江夏之际,便是为此人与蒯越单骑入营劝阻,投身刘表帐下为将。
话音刚落,喊杀声大作,这一次,则是从当阳城所在杀来。
“此乃吾昔日故交好友,校尉张虎。”陈生指着那面将旗禀报道。
随后,又有一路兵马赶至向朗所部一侧。
“此乃昔日射杀孙坚之大将吕介,未曾想,刘荆州竟命此人来援。”李严面上有些忌惮道。
“六路援军,少则千人,多则两三千人,将军,吾军三面之敌,足有一万之众,当如何是好?”陈生环视一眼左右,面上有些惊色。
赵云环视一眼四周,“几路兵马,西面向朗、吕介所部四千人,东面张虎两千人,正面霍峻、庞季、杨龄之兵八千人,吾等据守当阳桥,可先破其两军侧翼。”
李严微微颔首,“吾率军抵御霍峻之兵,将军可率精骑先破张虎。”
赵云看了一眼左右,长枪一挥,“且容本将军前去挫一挫敌军锐气。”
话音刚落,一骑抢先出阵,“杀机焉用牛刀,将军且看某陈应出战。”
“驾……”陈应单手持叉,冲上当阳桥,于桥上挺叉,怒视一眼对面整齐列阵的大军,“某乃桂阳岭山乡陈应,谁敢上前一战?”
“陈应休得猖狂,且看某杨龄前来杀汝。”话音刚落,杨龄拍马出阵,长刀一提,快步冲上木桥,挥刀直取陈应。
“铛”,两马交错,立即于十余步外回身,又厮杀到一处。
十合,陈应手中铁叉越使越顺,赵云眯着眼,眼看着陈应卖了一个破绽,一叉双刺,几乎同时刺穿杨龄胸膛,杨龄惨叫一声,便被陈应推下战马,当场惨死。
“喝”
“喝”
“喝”
一时间,赵云身后的大军士气大振,无数军士尽皆举起手中兵器,放声喝彩。
旷野之中,劲风嘶吼,陈应立于马上,手中钢叉还沾染着鲜血,他冷冽地怒视一眼对面,“某不过赵将军帐下军侯,汝等可还有敢战者?”
“未曾想,将军帐下还有这等勇将,区区军侯之位,却是有些屈才。”李严一手抚须笑道。
赵云咧嘴一笑,“此战之后,陈应当为军中校尉。”
“善。”李严微微颔首赞道。
“区区军侯,焉敢猖狂,且看某吕介前来斩汝。”左侧,一阵劲风伴随着扬尘而起,一匹黄鬃马上,长髯虎目的吕介持刀杀来。
陈应正待回马,列于赵云身侧的李严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手中长刀一拍座下战马,双腿一夹,战马吃痛之下,如同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吕介匹夫,可认得爷爷李严否?”
“背主求荣之辈,受死。”
“铛”两人于马上双刀交错,刀光泛动间,两马各自冲出数十步迂回再战,不多时,便已战至十合。
赵云淡定地看着厮杀战团中的二人,“荆襄之地,多勇将矣,不过,正方勇武谋略俱有,当为良将矣。”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河对岸那一面“霍”字将旗下的大将,“或许,此人能与吾战三十合。”
第两百九十一章 白马义从的战法
滚烫的鲜血,顺着流利的刀刃,一滴一滴,汇聚到刀尖上,伴随着下坠的血珠越来越大,立于对面的向朗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猛地拔剑出鞘,朝前一指,“全军出击。”
饱含着吕介战死愤慨之意的大批军士一窝蜂地杀出,震天动地的脚步声,四千马步军从侧翼而来,李严只是淡淡抬起手中长刀,身后早已顺势出阵的两千五百悍卒,便主动踏前一步,他们,俱是赵云昔日从伤兵营挑选出来的百战老卒,便是没有军阵,也能奋勇拼杀,若有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