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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可是要让元代去拿鸟不拉屎之地?”董袭满脸惶恐不安。
“南海一郡,连吾豫章、会稽二郡,亦与荆州桂阳一郡相连,汝若为南海太守,他日,征讨荆襄之时,汝便为偏师,为吾征讨桂阳。”
董袭闻言,心中恍然大悟,当即抱拳一辑,“多谢主公。”
“且下去吧,交州之地,寒冬腊月亦不会飘雪,大军开拔,亦不受阻碍,若是前方战事不顺,吾必亲自统军,讨伐交州。”
董袭抱拳一辑,转身离去。
刘奇目光悠长,看着交州的方向,他看得见天边的白云,却看不透千山万水之外,士燮那个土老帽的心思。
这大汉天下,非一州一郡之地,也非一氏一家独有之国。
刘氏四百年江山且气数岌岌可危,他士燮一族,又岂能独霸交趾。
寒冬腊月,正是北地暂息征伐之时,他江东之兵,要想成为北地那等久经征伐之士,须得在民风彪悍之地,磨练一二载。
交州,他刘奇是要定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忍痛,还是割爱
七日前,交趾士府。
“吾等拜见刺史大人。”
“今后将军,吴侯刘奇,以天子诏令,节制扬、荆、徐、交四州之地,特命吾等依附,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士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之后,一手抚须道。
“此人二八之龄便征讨江东四郡,杀伐之气正盛,倘若吾等拒之,怕是会起刀戈之祸,若吾等迎之,其夺扬州六郡,广陵一郡之后,昔日袁术麾下大将纪宁,不过领偏师镇守合肥此一隅之地,不受重用,昔日吕布麾下张辽,亦迁都尉之职,唯刘奇亲信之张纮为广陵太守,此事,吾等应当三思而后行才是。”开口之人,乃是合浦太守王晟,此人已有五十之龄,安坐于长案之后,倒也精神抖擞。
“王太守所言,不无道理,兄长为天子东迁许昌所贺,被天子亲封为交州刺史,如今,这交州七郡之地,乃是兄长之下,他刘奇虽有节制之权,却无夺土取官之职,吾等若是让其麾下兵马进驻交州,必会为其所害,不若,先派兵屯驻于南海之地,再命人传讯于荆州刺史刘景升,吾交州与荆州联手,当可据刘奇之兵。”士武脸上流露出几分病态的苍白,他所言可圈可点,话音落下,堂内也有不少人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哼,四弟此言,莫不是长他人志气,刘奇小儿,年不过十八,不过承其父余荫,那严白虎、王朗之辈,软弱无能,方才为其所败,吾交州偏安一隅,有崇山峻岭,任凭他江东七郡之兵,倾尽全力来攻,吾等亦无须忧虑。”士壹满脸不悦,他自董卓之乱逃回交州,被兄长上表,本欲擢拔为合浦太守,却为王晟所代,此人乃是昔日刺史贾琮心腹,他对其十分敌视。
“二弟莫要轻敌,盛名之下无虚士,那吴侯刘奇,能南征北战,连败江东猛虎孙文台之子孙策,又败群雄讨董之时的袁公路,当有过人之处。”士燮心中无奈,自家二弟和王晟之间的恩怨他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的交州,虽大部掌握在他士氏之手,却无法将前几人刺史留下的心腹彻底铲除。
如此,交州必乱,而交州之地,民不多,兵则寡,若战,必为四周山林蛮夷所趁,他士燮,自然不愿见到此事发生,好在……士氏一族的后辈们,都已陆续成年,而反观昔日两任刺史留下的心腹干臣,都已老朽。
只是,士燮还得防范昔日一直对交州有所觊觎的刘景升,当然,此刻还多了一头猛虎——刘奇。
“德枢,汝意下如何?”士燮目光一转,看向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程秉,此人乃是追随过大儒郑玄的名士,若非避难交州,他如何能遇到这等贤良,平日里,他若是有解不开的疑惑,大多都会亲自请教于他。
“交州七郡,民百万,兵将两三万人,南临大海,西、北俱有山林,林中多有豺狼虎豹,毒虫瘴气,亦有蛮夷山寨,时而劫掠,若战,则将兵万余,吴侯刘奇麾下,皆是征战一二载之精锐之士,吴中孙策如何?淮南袁术如何?亦或者,江夏太守黄祖,此几人者,俱是当世久负盛名之辈,孙策、袁术兵败身死,黄祖损兵折将,便是独子亦折损于寻阳之地,吾交州,非刘奇之敌也。”程秉脸上流露出几分坚定,当他抬起头来后,四周已有不少凌冽地目光看向他。
士氏一族,将交州视作一族私领,岂会甘心将其拱手让与他人?
“若战,江东之兵,可出几何?”士燮伸手压住堂内众多士氏一族的文武准备喝斥的举动,目光再次看向程秉。
“会稽朱桓、豫章吕蒙、定南贺齐,三将之兵,便可达四万之众。”
闻言,堂内一片死寂。
“江东刘奇,坐拥七郡之地,民不过六七百万之众,何来四万可用之兵?淮河沿岸,其大建烽火台,寻阳、豫章,皆为刘表所胁,吴郡、会稽郡,须得镇压山越,长史莫不是危言耸听,心有向江东,欲诓骗吾等归降。”士壹满脸阴沉地冷笑道。
“二弟不得鲁莽。”士燮再次开口喝斥了士壹,目光柔和地看向程秉,“德枢以为,吾若向刘表求援,可得臂助乎?”
“周瑜屯于宛城,江夏黄祖之兵,为刘奇所败,今镇守不足,尚需襄阳之兵协助,荆南四郡,刘表继任荆州刺史以来,大多也是听调不听宣,刺史以为,仅刘磐、黄祖,能阻刘奇多少兵马?”
程秉伸出两根手指,“寻阳甘宁,乃东吴上将,豫章之地,更有东吴大将周泰,吴侯刘奇妻兄步骘守之,刘景升出兵,必败无疑。”
“那许昌曹丞相,可能助吾?”士燮再问道。
“吾交州若遣使许昌,须得一二月脚程,回返亦是一二月之久,扬州之兵,屯于南海东、北二处,随时可率军南下,若刺史一月之内,不与吴侯刘奇回信,必起刀兵。”
士燮痛苦地闭上双眼,“交州之地,远离中原,为北地士族看重,为避祸之所,所因吾一人将战祸引入交州,使百姓生灵涂炭,全乃吾之罪过矣。”
“其实,若欲退刘奇之兵,吾等倒也可借助荆州之手。”正在此时,程秉话锋一转。
“计将安出?”士燮面色一阵激动,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纳刘表之见,却须得委屈刺史大人。”程秉朝着士燮深深一辑道。
士燮心中有些不安,看了一眼有些焦躁的堂中文武,耐着性子问道:“若能免于兵祸,保交州七郡之民,牺牲吾一人,吾士燮自然舍得。”
程秉得到回复,当即抬脚来到堂中,朝着士燮躬身一辑,“还请大人上书荆州刘景升,请辞交州刺史之位,割南海或苍梧一郡之地于荆州,任刘表派遣刺史到任。”
话音如同雷鸣炸开,堂中一众文武尽皆目瞪口舌。
士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按在刀柄上的手臂微微一动,将刀刃抽出一小截,他眯着眼,戏虐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身影,“区区一外来之辈,焉敢图谋吾士氏一族之交州,找死。”
第两百一十二章 士燮的抉择
“程秉,汝是何居心?刺史大人为交州百姓,数载以来,保境安民,劳苦功高,岂能任由那外人前来谋夺吾交州之地,刘表觊觎之心,汝岂能不知,焉能自取灭亡。”话音刚落,一侧便有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迈步出列喝斥。
他一手指着程秉,一脸痛心疾首,“吾原以为,汝学儒家之经义,有名士之涵养,未曾想,汝竟是这般无君无父之辈。”
程秉任由着史璜咒骂,平静地抬手一辑:“刘表如今治下之地,无非长沙数县,江夏半郡,南阳半郡,南、章陵二郡矣,荆南四郡,零陵、武陵、桂阳、长沙,都不为其所制,吾等便是将苍梧或南海一郡之地,让与其麾下部将接管,只是让荆州与江东之地接壤,祸水东引尔,无损其他。”
“至于刺史这大义之位……”程秉环视一眼堂中文武,“交州七郡,除苍梧、合浦两地,其余吴郡太守,皆为士氏一族,刺史大人便不在其位,亦可得掌交州之地矣。”
闻言,士燮脸上的皱眉舒展了几分。
士壹悄无声息地将刀刃回鞘。
反观堂下一众文武,也纷纷陷入了沉思。
“南海之地,有民二十五万,兵将数千,乃富硕之地也,吾如何舍得。”士燮心中略微有些为难。
可若是以人口兵将来计,苍梧一郡四十余万人,更是交州之重。
只是,苍梧太守乃史璜,是前任刺史张津旧部,他一直想将手伸进此地,自己那二弟士壹,却与其麾下的两人起了冲突,士燮不得已,只能改任士壹为郁林太守。
士燮犹豫不决,反倒是堂下一众文武,七嘴八舌地聚在一起商议,吵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全都下去罢,德枢留下。”士燮留下了程秉,是想听他一人之见,程秉,是他看重的心腹之臣。
在众人离去之后,士燮在堂内走动了几步,便看向程秉开口:“德枢以为,若吾舍南海与刘表,并请辞交州刺史之位,听从荆州任命,如何?”
“刺史大人既是厌恶史璜,何不将苍梧一郡让出?”
“苍梧乃吾交州重镇,一郡之地,便有交州三成之民,如何舍得。”士燮皱眉道。
“并且,若舍苍梧一郡,南海必孤立无援,吾弟如何守之?”
“前任刺史到任不久,便为区景所害,那区景,可是为史璜所诛……”程秉笑了笑,他眼前的士燮在他看来,并非无谋之辈,自然能想到其中关键。
“汝言下之意,史璜其心有异?”士燮瞪大了双眼道。
“刺史不可无防人之心。”
言罢,程秉便走到士燮长案前,伸手指着他面前有些残破的交州地图。
“依吾拙见,可命士武大人,撤离南海,进驻苍梧以南,立即遣使,与刘表商议此时,可让刘表派人,先行接管南海一郡,以示吾交州诚意。”
士燮有些犹豫不决,“若刘表得南海、苍梧二郡,图谋吾交州之地,如何?”
“刺史大人可召集数郡之兵,再联络山中诸寨宗帅,拟檄文征讨刘表之不义,刘表于交州立足未稳,必可得胜。”
士燮一手摸着下巴,“若刘奇来犯,当如何?”
“与刘表合兵一处,共击之。”
士燮思量再三,“舍二郡之地,暂将百姓托于刘表钱粮照应,吾交州不损一兵一卒,此计尚可,不过,苍梧以南数县,为吾两军联盟进击之地,当不可舍于刘表。”
“刘表,当不会在意区区舒县之地尔。”程秉笑道。
“此外,刺史大人下令士武、士祗二位大人撤军之际,可命其前往龙水一线,扎营迷惑江东哨骑,否则,怕是南海一郡,会落入江东之手。”
士燮微微颔首,“依汝之见,刘表若得传讯,何时可派援军入南海?”
“半月足矣。”
“如此,便命他二人,镇守半月。”
“刺史大人可着眼于江东驻兵交州之事,回复吴侯刘奇,拖延时日。”
士燮微微颔首,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先生之计,周密谨慎,此番,燮受教了。”
“为刺史大人帐下多时矣,未曾建立半点功勋,却是程秉受之有愧,今日,不过恪尽职守,竭尽所能尔,秉不敢居功。”
“哈哈……先生莫要自谦,待来日吾等击退刘奇,收复此二郡之时,当为先生请功。”
“喏。”这一次,程秉倒是没有再推辞。
当日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