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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冲锋。
还是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士兵们好不容易才跑到壕沟边上,还没等绕过壕沟,就被后面的袍泽撞了进去。跌到壕沟里的溃兵们很庆幸前几天偷懒没往里面埋木刺,他们一边大骂,一边往沟上面爬去。可是,没等他们找到出路,壕沟边上就又有士兵被撞了下来,正好砸在他们身上。被撞的头昏脑胀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砸在了壕沟深处,一层层士兵砸下来,最下面的士兵们很快就被活活踩死,而壕沟也就此填平!
幸存下来的溃兵们在董遵诲所部骑兵的追杀下,踩着袍泽的尸身冲过壕沟,撞开鹿角,推开拒马,冲进了列阵以待的长枪兵丛中,将自家好不容易才摆好的队列冲了个稀里哗啦!这是什么精神,这才是奉献精神,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心一意求混乱,全心全意来捣蛋!
刘承钧上吊的心都有了,他刚刚可是把所有的亲卫全都派上,这才在敌军骑兵到来之前勉强组成了一道防线。可是现在壕沟被填平了,鹿角拒马全都被推开了,就连长枪兵们也被冲散了,再也无法抵挡敌军的冲锋了!
刘承钧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的侍卫副将满头冷汗从营门口跑了回来,拽起刘承钧就往营后方跑去。刘承钧怒声说道:“放开我,放开我!”
副将低声说道:“殿下,防线全完了,敌军马上就能毫无阻拦地冲进大营!趁着他们还没有杀到,我先带着殿下撤吧!”
“我的大军啊!”刘承钧哀叹一声,却没有出言反对。
副将连忙劝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长寿村还有监军大人的两千人马,还有粮草辎重,咱们可以退到那里收拾残兵,卷土重来!”
“可……临阵脱逃……”刘承钧低声说道。
“怎么是临阵脱逃?殿下的全部仪仗都在高台上摆着,就连旗帜也都在高台附近插着,殿下的卫队也折损殆尽,分明是殿下奋力抵抗,只是力有不逮只能转进!就算是在陛下面前,微臣也敢照此交待!”副将义正言辞地说道。
刘承钧再无异议,迅速与那副将聚拢十余名卫士,抢上战马转身就逃。他是如此的迫不及待,甚至没有通知仍在一侧营门坚守的白从晖,只是一个劲地往北而逃。
几乎就在刘承钧逃出大营的同时,董遵诲也率领部队冲进了北汉军大营。营门口脆弱的防御早就被溃兵们冲得荡然无存,根本没有阻挡董遵诲片刻时间。董遵诲大声下令道:“马德海,给你一百人,去攻占那边的高台。党进,给你二百人,驱散敌军大部,决不让他们重新集结。其余人等,随我进攻敌军,接应刘庆义、张逸他们!”
白从晖大声咒骂着对面的张逸,虽然他并不知道对面的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不过“胆小鬼”、“懦夫”之类的标签已经被白从晖贴到了他的身上。正在白从晖越骂越痛快的时候,有亲兵疾声提醒道:“将军,快看那边,东门破了!”
怎么可能?白从晖诧异地回头,就见无数的骑兵正从东门那边涌进营中,而营中更是溃兵遍地走,跪倒投降的青壮比比皆是!
白从晖踉跄一步,几乎栽倒在地,他一把揪住亲兵的衣襟,疾声问道:“招讨使呢?!”
亲兵摇了摇头,他只是眼尖,这才看到远处东门被攻破,至于招讨使刘承钧,观战的高处旗帜飘扬,似乎也有几个人在那边,应该还在那里吧……
白从晖几乎是怒吼着说道:“三营,七营在此留守,骑兵部队立即随我前去救援招讨使!”
刘承钧可是皇帝如今最年长的皇子,日后可是要继承帝位的。如果在此有了闪失,皇帝怪罪下来,自己就算是被抽筋剥皮,也不能缓解皇帝心中的怒火。为今之计,也只有迅速救出刘承钧,然后再凭借救助的功劳来弥补自己战败的过失。反正刘承钧同样打了败仗,应该会为自己开脱。
白从晖打得主意很好,只不过刘庆义、张逸两人难道就是摆设不成?!见远处烽火连天,两人便知道董遵诲的迂回攻击取得了成效。眼看着营门处守卫大减、主将撤离,刘庆义和张逸立即催马上前,率领部队向营门处发动冲锋。
守卫在营门这里的部队听着身后袍泽们绝望的哀嚎声,看着白从晖率领骑兵离开,顿时心中充满了被抛弃的感觉。加上又遭受刘庆义、张逸两部的坚决进攻,守军们还没有坚持片刻,就溃不成军!
到了现在白从晖也顾不得身后了,他只是带着自己手中的这百余骑兵,迅速往刘承钧先前待着的高处冲去。接着,就与董遵诲冲了个正着!
董遵诲的长槊上已经沾满了血肉,身上更是被敌人的鲜血溅得发红。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沫,见对面冲来了百余骑,立即率领大家往前冲去。
因为营地里空间有限,所有人的战马都没有成功加速,骑兵奔跑的速度相对放缓,这也给了大家兵对兵、将对将的条件。
董遵诲的长槊照着白从晖就劈了下来,好个白从晖,临危不惧,双手举起战刀,就往上迎了上去。就听咔嚓一声,白从晖的战刀愣是被董遵诲从半空中劈落,刀背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左肩之上,将自己的左肩猛地砸断!
白从晖惨叫一声,狂喷一口鲜血,他顾不得指挥人马,立即掉头就走。白从晖的几个亲卫家眷都被白从晖荣养,他们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连忙冲了上来,拦在了董遵诲马前。等到董遵诲三五个会合将他们全数斩杀之后,白从晖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从晖这么一逃,他手下的骑兵们顿时乱了套,许多人抛下武器就此投降。董遵诲留下十余士兵看押他们,领着剩下的部队立即向门口冲去,不久就接应到刘庆义他们。众人合兵一处,迅速向营中冲去,北汉军大乱!
白从晖拼死冲破马德海的阻拦,好不容易冲到高处,却见此地空无一人,这才得知刘承钧已逃。他狂喷一口鲜血,悲愤难耐,大哭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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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267章 愿为将军效死
第267章愿为将军效死
大战结束后又过了两个多时辰,董遵诲这才带着疲惫的追击部队慢慢赶了回来,顺便捎回来两千余名俘虏。区区数百名骑兵之所以能抓到这么多俘虏,是因为昨夜才下了大雪,溃兵们在山林里冻得瑟瑟发抖,害怕半夜冻死的他们被骑兵们的声势所震慑,纷纷主动来降。
这时营地里已经焕然一新,在这大战结束后的两个时辰内,刘庆义已经驱赶着俘虏将营地好好整顿了一番,扑灭了火头,重新设立了营帐,提前做好了晚饭,甚至还修建了厕所,整修了壕沟。
这时晋州守将王晏已经派人缒城而下,前来联系、慰问。不过因为城门在前几天已经被堵死的缘故,城中的慰劳物资也无法运送出城,反正骑兵们已经缴获了大批的金银财货,城中的几口大肥猪还真没被大家看在眼里。
董遵诲用丈八长槊撑着地面,慢慢地下马,腿已经有些八字腿的倾向。长时间的骑马作战,董遵诲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裆部也有些火辣辣的,很可能已经磨破了皮。不过,他这还算情况好的,许多骑兵在回到营地之后根本没有气力自己下马,只能狼狈地被留在营地里的同僚们架了下来,哪怕走一步路,也磨得生疼。
刘庆义大踏步走了上来,对董遵诲行了一礼,大声说道:“启禀将军,末将在营地里一共抓到一千七百八十四名俘虏,搜寻到死尸九百六十五具,缴获金银财物十余箱,粮草物资正在统计之中。”
两人虽然也曾结义为兄弟,可是正规场合,还是要分出上下尊卑,要不然,很容易引起别人的闲话。这还是刘庆义过去亲自告诫的,喜欢平易近人、看重兄弟情义的董遵诲被别人讽刺过多次后这才改了过来。
董遵诲轻轻点了点头,古代打仗就是这样,能有近千人战死说明这北汉军已经尽力,也说明亲自督战的白从晖等将军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董遵诲见过许多部队,只是伤亡不到二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彻底崩溃。当然,战场上死伤这么多人,其中很多人也许也是躲闪不及,悲催地死在了战马的践踏之下。
董遵诲低声问道:“我军的损失如何?”
刘庆义也低声回答道:“有一百二十三人当场战死,另有一百九十七人负重伤,现在随军医师正在紧急救治中,其中有五十余人已经确认医治无效。不过医师们的及时救治,已经挽救了其中大多数士兵的性命,侥幸生还的重伤员们都对将军非常感激,即便因此退役,他们也愿为大人树立长生牌位!”
董遵诲轻轻摇头,他还这么年轻,树立长生牌位有什么用处,白白招惹大家的注意而已。随军医师制度倒是他董遵诲率先创立的,过去行军打仗虽然都携带大夫,但这些大夫全都负责给大将、军官们治伤。至于小兵,只能得到劣质金疮药,挺过去算你命好,挺不过去却是常有的事情。董遵诲早就从药铺里高价聘请了不少学徒并让他们加入到行伍之中(大夫们忙着在大城市里挣钱,谁也不愿意上战场),在行军路上董遵诲还传授给他们后世的急救之术,看来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董遵诲低声吩咐道:“让俘虏们将牺牲者的遗体全部清洗干净,明日我亲自主持葬礼。另外,晋州城的来使到了没有?”
刘庆义连忙答道:“到了,晋州城来得是节度判官汉伦,据他所说:建雄军节度使王晏本想亲自上门拜访,只不过城中战死者甚多,需要他加以安抚,暂时无法脱身。王晏已经安排人清理城门洞的堵塞物,大概明天就能将城门洞清理出来。到时候他会亲自上门拜谢,感谢咱们的千里救援壮举。”
董遵诲轻轻点头,低声说道:“救援是陛下安排的差使,咱们岂能怠慢?!能够及时救援,咱们的功劳倒是其次的,这主要归功于陛下的果敢!现在陛下刚刚登基,正需要几场胜利来稳固政权,争取更多的民心支持!”
刘庆义连连点头,怪不得自己的这个结义兄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定远将军的高位,人家的水平就是高啊!
董遵诲又与刘庆义商议几句,这才来到新设立的主帐,并接见晋州来使。很快建雄军节度判官汉伦大步走了进来,对董遵诲拜倒在地:“末将代表晋州军民感谢大人!如果没有大人迅速来援,晋州城危矣!”
董遵诲连忙起身,将他亲自搀扶起来,和蔼地说道:“这主要是陛下处置果敢,要不然我一个区区定远将军,岂敢擅离开封府前来来援?!再说了,有王晏将军坐镇晋州城,刘承钧这些宵小之辈岂敢放肆?!我们也不过是今日凑巧赶到,这守卫晋州的主要还是靠你们同仇敌忾、众志成城!”
汉伦在董遵诲的搀扶下起身,对董遵诲的谦虚和称赞很是满意。人家董遵诲可是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却与自己一个从五品下的节度判官如此客气。单凭这一份气度,就值得自己称赞。汉伦冲董遵诲伸着大拇指,笑着称赞道:“将军不必过分谦虚,刚刚刘将军跟我讲,陛下下旨过后,将军立即起身,风尘仆仆、飞速来援,将军真是我晋州城的救星!”
汉伦又冲北方拱手说道:“陛下仁厚果敢,我晋州城百姓深受其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