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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⒋斯础
“主公!事不可违,如今军心已散,不能作战,当速走,返回黎阳屯扎整顿兵马!”须发掺白的老人焦急的走过来,脸上的皱纹都在微微颤动,“我等断后誓保主公脱险!”
袁绍紧握着思召剑柄,望着从前院溃败下来的士兵混乱的在跑,咬牙点头:“如此,你们断后……”
随后带着郭图、逢纪以及吕旷吕翔兄弟率领一支还能走动的兵马从后营飞速离开。沮授握着剑柄看向留下断后的冯礼、岑壁等将,拱手:“那就拜托二位将军了,还请速速召集旧部在中军设下防御,为主公撤走争取一些时间。”
冯礼、岑壁俩人对视一眼,身形微晃,犹豫了一下,后者拱手:“监军,你也知事不可违,吕布、赵云二人何等凶猛,我俩如何能挡住,如今主公既走,不如……不如我们跟着撤了……如何?”
“混账!”老人声音陡然严厉,宽袖舞动,剑尖指过去:“我等为臣,便是要为主分忧,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可讲——”
“那你就做你的忠臣义士去吧!”
冯礼扯开嗓子叫了一声,挥动拳头一把将老人砸倒在地,“你看看周围,哪有士兵还可再战,你要死,别拉着我俩,走!”
另一边的岑壁过去搀扶老人,被推开时,他拱了拱手:“监军,我等上去就是送死……先行告辞了!”
随后,领着麾下带伤的两三千人急急忙忙的撤去后营,沿着袁绍撤退的路径紧跟过去,空下来的中军营地里,沮授垂着剑站在原地,看着周围还有士兵过来,他点点头:“将领跑了,但总有忠心之人,尔等随我守住这里……”
“……一个时辰。”
前营,厮杀爆发到激烈的高度。
缓下速度骑兵已经撞在人的身上,然后踩在马蹄下,早就杀破胆的袁军或许一开始还有战斗的意志,随着时间衰减,前营上万人几乎仓促抵抗了一阵,犹如溃堤般被洪流冲散,密密麻麻的人影都在逃跑,偶尔有箭矢从尚在反抗的士兵手中射出,飞入那股洪流当中。
呯!
吕布将人打飞的同时,另只手拔出腰间长剑,将飞来的箭矢斩断,归鞘、挂戟,挽弓照着箭塔上的弓手就是一箭过去。迎面,一名袁将持着大斧纵马扑过来。
高耸的建筑上,有尸体掉下来。
对面斧锋擦过空气,呼啸劈过来。吕布勒马向后仰了仰,直接弃弓、拔戟,声如雷霆炸开:“讨死——”单臂猛的发力,巨大的力道带着画戟砍在对面斧柄,弯曲、迸裂,只听啪的一声响,斧头彪飞出去,砸在侧面奔跑的人影头上,随后扑倒在地。
焦触捏着光秃秃的柄杆,吓得亡魂大冒,抬起目光望去对面战神般的虓虎,吞咽了一口唾沫,就在对面纵马挥戟的同时,连忙跳下马背,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举了起来:“投降……我投降……”
颤抖的话语几乎带起了哭腔。
后面,沮鹄望着那片溃败如山崩的防御,攒动的人群已经害怕到了极致,不少人已经跪下投降,还有部分混乱的朝这边奔跑,而那支骑兵还在人潮里蔓延而来。
打不赢了……
他心里闪过一丝念头,策马转身带着几名亲卫朝中军营地那边狂奔过去,身侧的士兵紧紧跟随,不久之后,便远远看到那边只有少数几百人结阵以待。
“父亲,快走!前方挡不住了,焦触也投降了!”
沮鹄作为儿子,自然不愿见到自己的父亲身死,跳下马背跑过去,想要拉着老人上马离开,下一秒,他被枯瘦的手推开,沮授持着长剑,一字一句说道:“所有人都走了,我就是挡住追兵的最后一堵墙,撤了就倒了!”
“可是……父亲……”
“你忘记那日为父说的话?你看看周围,还有哪些将领留下来……今日我留下,明日好让他们羞愧,重新激励那些人的气节……”沮授苍老的面容有了些许笑容,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吧,你还不能死,我已经老了,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沮家往后要靠你来撑起……”
前方兵锋蔓延过来,冲来的抱白马、银甲将领,手中一杆龙胆枪挥舞,拦路的身影纷纷被打飞出去,声音暴喝:“把命留下——”
“走啊!!!”
这边,老人猛的将沮鹄推出去,对方犹豫了片刻,咬牙翻身上马冲出几步,回头望了一眼,掺杂白迹的身影缓缓举起手,朝他挥了挥。沮鹄痛苦的闭上眼睛,暴喝:“驾——”带兵离开这里。
“死战!”
老人转过身,须发怒张的暴喝一声,举起剑锋在侧,团结在他身边的五百士兵大多人人带伤,一些更是伤重,难以再走下去的,此刻也抱起了赴死的心态。
天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没有一丝的温度,片刻后,骑兵轰然撞了过来,持刀的袁兵歇斯底里的直扑而上,随后,身体被战马撞飞,张合缺牙的嘴奋力去啃咬踏来的铁蹄,下一秒,脑袋崩裂,一片头盖骨连带一撮头发沾着脑浆飙飞,尸体卷进了奔涌的马队中。
厮杀呐喊的抵抗只持续了片刻,一具具尸体倒在了血泊里,老人一身长袍鲜血斑驳,踉跄的后退几步,视野前方,白马上,持枪的赵云翻身下来,朝这边大步走来,地上重伤未死的人去勾地上的刀,龙胆轻吟,枪锋噗的扎进人的脑袋里,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垂在了地上,高大、冷漠的将领就这样过去。
染血的步履停在了老人的对面。
“不投降?”赵云盯着他,声音冰冷的开口。
发髻散乱贴在额头上,沮授摇了摇头,“不投降……换做这位将军,若是面临眼前此事,会投降吗?”
“不会。”
“那就是了。”老人点点头,“我辈文人也有骨气,我若不死,别人会说,你看,那个沮授不也临阵逃走了?若战死这里,往后主公麾下将领亦可效仿,老夫死的其所……为臣者当为君忧……”
随后,他举起长剑:“当忠孝节义!贼将沮公与在此——”旋即,刺了过去。
对面,赵云抬了抬手,白驹锵的一声,出鞘挥斩而下,血光绽放。颤颤巍巍的脚步走动几步,鲜血哗的从胸口淌出,斑斑点点的洒在地面,摇晃的老人抬头望了望灿烂的天光,“主公……公与先走一步了。”
身躯轰然倒下,视野的里天光,渐渐褪去了颜色,殷红侵染衣领长袍。
第四百九十一章 靡靡天光
“将这忠义之臣的尸首收敛好,不得损坏。”
一滴滴血珠顺着剑锋汇集剑尖,然后滴落地面。赵云一抖剑身将血水甩出,白驹剑唰的插回鞘里,转身回走,有士兵上前收敛老人的尸体时,马蹄声急骤过来这边,赵云上马一扯缰绳转过去。
一抹红色已经过来两丈距离,一双威目轻描淡写的扫过正被抬走尸首,“袁本初麾下多忠烈之士,倒是可惜了……赵将军过来时,袁绍走了多久?”
“该是不久。”
赵云提着龙胆促马靠近过来与他并肩,周围四散的溃兵大多已降,或早已跑向更远的方向,冲杀进来的白狼骑、并州铁骑也没继续追杀下去的意思,渐渐聚拢过来,在袁军帅帐前呈出黑压压的一片。
“……既然不久,那就继续追,他士兵多步卒,想来也走不远。”吕布声音雄浑的说了一句,看向过来的一道道骑兵,策马横戟:“我们继续,不杀了袁绍,绝不撤兵!”
说话间,后方有人骑马挤过众人跑来前面,拱手:“温侯、赵将军,后面斥候传来消息,黑山骑的阎将军他们到了,还有曹军的一部骑兵也跟着赶来这边。”
吕布皱了皱眉,与赵云对视一眼,“子龙过去见他们吧,某家先去追袁绍。”脚跟点了点马腹,不等后者答话,策马转身就要离开。撕破的前院方向,倒塌歪斜的辕门已有战马、脚步踏了进来,白狼、并州铁骑骚动了片刻,随后让开一条道来。
“子龙(赵将军)”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在俩人口中发出,牵招、阎柔促马上前,前者大笑拱了拱手:“还是子龙厉害,一声不响又把袁绍打的抱头鼠窜。”
“不知眼下袁本初现在何处……”阎柔问道。
一场混乱后重聚的说话声音中,吕布骑马离他们几步之外,静静的看着,赤兔摆动鬃毛的时候,余光里,有一骑缓缓靠近,随后又有数骑过来这边,当先一人呯的将钩镰刀插进泥土,翻身下马。
“奉先……”声音很轻的出口。
残破的军营还弥漫着血腥气,马背上,原本要走的吕布持着画戟笑了笑,便是开了口:“文远,别来无恙。”
张辽身后,成廉、魏越二将急忙上前,单膝跪地拱手:“主公!”远处的夏侯惇听到这声,皱了皱眉,过得片刻,那头威猛的身形晃了晃画戟,笑容渐渐收敛,“叫温侯吧,主公二字,往后休要再提。”
马蹄兜转几步,吕布神色威严大喝:“此间战事尚未结束,袁绍逃走不远,拿下他再来叙旧。”勒过缰绳,战马奔驰而出,“走——”
“……温侯……奉先……”张辽望着奔驰出去的背影呢喃一句,随后翻身上马,披风展开,拔起钩镰刀朝身后的曹军、魏越等将暴喝:“走,跟上!!”
银甲白袍的将领纵马冲出,“我们也跟上去!”阎柔、牵招两人点头,率领麾下骑兵与侧面的曹骑汇流,形成巨浪朝这片营地推了出去。
位于这处简陋军营的南面,曹操率领剩下的万余人抵达,已是过了晌午,阳光正毒辣的时候,望着破碎歪斜倒塌的辕门、一地支离破碎的尸体,他便知道来晚一步,只是不知谁的兵马先行攻打袁绍的军营。
回望身后的一众兵马,经历昨日的厮杀,再到现在一连赶了十几里,精神都有些萎靡。曹操没有理会他们,剑锋直指前方:“不能停下,杀袁绍方才能尽全功,都随我来!”
战马奔驰,在他看不见的西北方向,一支兵马绕过了这片原野、军营呈出一道巨大的弧形,形成了迂回……
接近一座丘陵的山坡上,风吹过披风猎猎作响,脚步声、马蹄声正从远方赶来,悄然震动地面,身后影影绰绰的身形隐秘在道旁的树林。
“冀州最后一战了……没有理由还要放你活着离开。”冰冷的话语说出唇间。
狼绒在领甲微微抚动,公孙止骑在马上,眯着眼睛看着山坡下面蜿蜒而行的长长队伍,策马离开,马蹄疾驰冲入林野,弯刀缓缓自鞘中拔出,露出一抹冷芒,慢慢放大。
黑色的骑士随后回到众人当中,刀锋举了起来,周围青草低伏,一只只马蹄、步履无声的挪动了一下,踩断枯枝发出突兀的脆响,一件件兵器死死捏在了一众弓起身的人影手中延绵开去。绝影感受到了四周的气氛,躁动的刨着蹄子,刀锋漫过它的头顶时,上面的身形声音低沉:“准备。”
密密麻麻的身影往前齐齐跨出了一步,林野中鸟雀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啼鸣一声飞离了枝头,大片大片的盘旋到林野上空。
林野下面的道路间,长长的队伍照常行进。
许许多多士兵颓丧的低着头颅,当中还有不少伤兵被同伴搀扶,或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有些伤重的,早前尚还能走路,但之后耽误了医治的时间,逃亡的路途上,走着走着就倒在路旁死去。
“告诉后面的吕旷吕翔,无论如何都不能停下休息,等回到黎阳,我自会犒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