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啊啊——”
侯成看着大片大片的血雾被雨水压下来,举着铁枪凄厉的大吼,反身回跑,翻上战马,朝那边握刀的马贼疯狂的刺过去。
第十九章 春暖、小家
马蹄旋起泥泞,冲过来。
“杀——”
侯成已经红了眼,马背上抬手就是一枪戳下去,与那名马贼当当的交手两下,马匹越过了对方,兜马回转时,他身后数十名并州士卒也在此时动起来,朝一众马贼的方向冲刺,长枪挺进。
呜……呜……
低声的狼嚎陡然响起,百名结阵的马贼四散跑动起来。公孙止与那侯成拼过几刀,趁他回旋转动马头,往回跑与冲来的枪林拉开距离,翻身上了战马,插刀挽弓,转身回射,一名士卒中箭栽倒。
公孙止勒马扬弓,声音暴喝:“听狼嚎,围猎——”
周围,众人呼哈一声,马蹄已经飞驰践踏泥土,分成三股围绕着这块小土丘快速移动,反而将冲刺而来的数十名并州士卒团团围了起来,黑夜里,跑动的身影犹如交织的洪流,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圆圈。
中间,拔转马头的侯成发现时,包围已经成形,看着黑色里转动的轮廓,头皮发麻收紧,铁枪指着一个方向:“突围!一起冲过去。”
几十名士卒持着长枪、刀盾靠在一起戒备,不少人脸上有些惶恐,此时听到将领的命令,嘶吼着朝一个方向疯狂冲出去。
“别让他们围住……”
“逃出去!拼命啊——”
汹涌的人群,呐喊着鼓舞士气,然而,周围轰隆隆隆的马蹄声中,交叉穿行的百名马贼,竟随着对方的跑动保持着圆圈不散的做出挪移。侯成带着十来名骑兵发起了冲锋,想要凿开一个缺口来。
黑暗里,那边不知谁射了一箭过来,直接钉死了一名并州骑兵,随后箭矢就如同开了闸门的洪水,空气里全是嗖嗖嗖的声响。
箭矢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扎进人群里,兵器挥舞叮叮当当的拨开一些,有些钉在了盾牌上,大部分直接扎进了人堆里,脖子、胸腹、大腿,血花溅起来,人影倒下,惨叫嘶喊带着羽箭在地上爬行,然后被同伴踩过去。
“哇啊——”
带头的将领陡然捂肩叫了一声,一支箭矢唰的钉进他的肩膀里,羽尾还在颤抖,座下的战马凄厉的长嘶,轰然倒下,数支箭矢插进了马腹里。侯成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方才发现一条腿被压在马身下。
视线里,马蹄依旧在徘徊围绕而行,溅起泥水,自己带来的士卒越来越少,血液随着尸体喷涌进了泥土,侯成嘶叫着从马腹下挣脱出来,然而手中的兵器也找不到了,瘸着腿刚刚站起来,一道战马撞了过来,他被直接撂翻在地。
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就听有声音在说:“把他绑了。”
马蹄践踏而去,猩红的鲜血在雨水冲刷中流淌的更远,远方传来几声狼的嚎叫,似乎闻到了血的味道。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侯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模糊的视线里天已经大亮,雨也收住,周围没有了血腥味和尸体,只有一双双恶狼般的目光盯过来。
肩上的箭伤已经被包扎处理了,他眯起眼四处搜索周围,最后定格在前方一个喝水的身影上:“知不知道,你们惹祸了……杀的那个人,知道是谁吗?”
“谁?皇帝?”公孙止将羊皮袋丢给高升,周围一众马贼发出猖獗的大笑。
被呛了一句的侯成瞪着眼睛想要说什么,然而眼珠子忽然转了转,便是闭上了嘴,大抵是打了什么主意。
“说了岂不是让你们跑掉……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马贼到底能不能挡住奉先的方天画戟……呵呵……”
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盯着那帮马贼小声嘀咕。
……
一夜春雨收住,温和的风拂过城池,白云如絮飘在天空,阳光自云层投下城中,十多辆马车牛车交流如织的穿行,朝府衙蔓延而去。
递了帖子的身影走进了太守府,里面已经有人在讲话了。
“我已知众位过来何意了。緼乃是此地父母官,自会保护各位身家性命,那伙马贼,也早晚必会剿灭,大家还是莫要担忧,此事緼已经着人快马报去刺史大人那里,想必几日后必有回应。”
郭緼语气平淡,尽力安抚着陆续递拜帖进来的郡中士人、豪族,至于早晨侯杰的死讯传来,他心中早有了腹案,但面上还是要装出惊色。
“是啊,毕竟乃是建阳公的妻弟,这伙马贼真是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物。”
“……只是不知这次会派谁来。”
……
堂中,人声嘈杂,郭緼轻饮一口茶水,静静的听着,偶尔会附和几句,说说自己的看法,不久之后,他便送走了这伙人,回到府衙继续办公,至于死了的人,后面的事已经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
天光渐收,日夜更替,远去南方的晋阳。
“我的弟弟啊——”
丁原府上,卧房内,候氏摔破了几样东西,瘫坐着捶打地面,痛哭流涕。
“……我的弟弟啊,就这么给贼子害了性命,早知如此,姐姐就不该让你去的……再多的钱财也换不回你的命了啊——”
丁原背负着手站在门外看着嚎啕大哭的结发妻子,面色深沉,随后大步走进去,一把将她扶起来:“侯杰有今天,还不是你这个做姐姐的错,你看看他在晋阳做过什么好事,败尽我丁原的脸面。”
“可那也是我弟弟啊,夫君啊,就当妾身求你,把那伙马贼杀了,替侯杰报仇。”候氏说到这里,想了想,摇头喊道:“还有张辽……若不是他当初与这伙贼子勾结,就不会有今天这事,把他也杀了吧……杀了他……”
啪——
妇人捂着脸,被扇的侧倒,发髻披散垂落地上。丁原指着她:“胡乱攀咬,你弟弟是死有余辜。”
有些愠怒的身影来回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拂袖走了出去,到了前院正要叫过人,便是见到张辽的身影已经站到门口抱拳。
“文远来的正好,我有事正好要问你,关于白狼原公孙止。”他便这样问起。
……
从府衙出来,张辽仰脸望着暖和的春日,骑上马缓缓走过街道,目光像是越过房屋楼舍,看去了北方。
“惹下大麻烦了啊。”他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辽不想见你身首异处,可终究你犯下大错了,希望奉先能手下留情。”
马蹄停在一座并不算大的院落门口,张辽走过去迟疑的握住铜环准备敲下,门后的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玲绮,快把棍子放下……”
“不……不……啊!!娘……爹爹好凶,你快来啊。”稚嫩的童音惊呼着似乎在跑动。
张辽站在门外,嘴角浮出笑意,随后推门走了进去,小小的人影撞了过来。
第二十章 即将踏来的铁蹄
院门打开,小小的浅红色身影“哇啊。”叫了一声与进来的大人撞了一个满怀,身子向后仰倒的一瞬,一双大手将她拉住才未倒下去。
一双灵动的眸子大大的睁着,忽闪忽闪几下,漫起水雾,小嘴哇的一下大哭出来。张辽手足无措劝道:“玲绮别哭……别哭……我是文远叔叔,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他蹲下来将一张大脸凑过去。
“文远可别被玲绮戏耍了。”声音低沉如狮虎,自院中一棵树下响起。
张辽还未反应,面前的小人儿仰起粉脸,湿红的眸子里闪过狡黠,在他下颔的短须轻轻扯了一下,迈出小脚,顶着头上两个小包包飞快的跑开,扑进前面身形怀里。
“看吧,我就说你要被戏耍。”
威猛高阔异于常人的身形站在那里,单掌轻揉着女童的头顶,指着院门口起身的张辽,“玲绮,你要叫文远叔叔,前年他还抱过你呢,不记得了?”
“文远叔叔。”小姑娘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眉开目笑,哪里还有想要哭的样子。
张辽指指这个小调皮,走过来便是拱手见礼:“辽见过大兄。”另一边屋檐下,身着绕襟深衣,发髻盘在脑后的妇人莲步款款走出,玉珠步摇随着走动轻轻的在摇晃,素衣淡容,并不奢华惊艳,明净清澈的眸子带着微笑望着院落三人,“文远过来了啊。”
“辽见过嫂嫂。”树下身影拱手。
妇人微笑点头,然后冲那边的女童招手:“玲绮快过来,不要打扰爹爹和文远叔叔谈事情,我们进屋,娘陪你玩耍。”
“好!”吕玲绮高兴的拍手,对张辽做了一个鬼脸,转身蹦蹦跳跳的朝屋里去了。
这边,一身武人袍,束发戴冠的身影做了个请的手势,在软垫跪坐下来,“文远今天怎么有空闲来家里,莫非有什么要紧之事?”一杯浊酒推过去。
眉清目秀的脸上表情随意,可举手投足间有股威势迫人呼吸。张辽定下神,接过茶水,说道:“刺史大人的妻弟,前几日在雁门郡被一伙马贼杀了。”
吕布只说了一句:“死的好。”便是一口饮尽,放下来,“若非义父那里,面上不好看,一个只知欺辱女子的鼠辈,我早就将他杀了。”
“话是这么说,可终究那是丁刺史的妻弟。”
吕布威目凝起,脸色沉了下来,“这是要我去给那鼠辈报仇?”
对面,张辽点头的一瞬,高大威猛的身形轰的一下站起来,拳头啪的砸在身旁的树杆上,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树叶哗哗抖动,飘落下来。
“真是欺人太甚——”俊秀倜傥的脸咬牙怒目看向张辽,猛的挥手,声如狮虎:“让我一介武人去坐那文绉绉的主簿也就罢了,此次又让我去剿一伙小小马贼,当吕布何人?”
张辽连忙站起来,“大兄慎言,你是丁刺史的义子,侯杰乃是他妻弟,倘若为剿一股为数不多的马贼动用边军,怕会被人诟病,若是大兄去,名义上,刺史也是有理。”
此时,严氏端着清茶过来,吕布方才收起怒容重新坐下,妇人嗅了嗅味道,面无表情的将矮几上的那壶酒拿走,临走还白了丈夫一眼。
吕布干咳一声,将空杯倒上茶水,重新开口:“文远和那马贼有旧吧?”
“嗯。”张辽取下身上落着的一片树叶,拿在手中“去年匈奴入境劫边,此人带着百名马贼喽啰劫杀胡人,厮杀惨烈,且未有扰我汉民之举,所作所为当的上大丈夫,大兄剿他,还请留下一条性命。”
吕布并不想参与这种事,毕竟这是边军的职责,眼下为小小马贼动用边军显然又有小题大做,更何况中间还夹带私仇,他终究是逃脱不过去的。
“倘若此人真如文远所说,到时擒到手来,我再放他一条生路就是,定不让文远为难。”
光芒投在树枝透过间隙,光斑映在人的身上,风拂过树枝,摇摇晃晃着,跪坐的身影站起来,张辽拱手一拜,“辽先谢过大兄了。”
天光减弱,又谈了一阵,张辽便告辞离去。不久,天色彻底暗下来,灯火照亮了堂屋自纸窗透出光芒,吕布推门而入,便见到自己那副兽面吞头连环铠挂在木架上,严氏正轻轻擦拭,听到身后动静,她端过木盆走开,“妾身知夫君其实是想出去的。”
高大的身影过来,将木盆从她手中拿开放到桌上,一把揽过娇柔的身躯,妇人手在吕布背后轻轻拍打,语气温柔。
“夫君一身武艺,勇如猛虎,可于此地犹如笼中,这次出去剿灭马贼,无疑能让夫君心中愁闷得以舒缓,妾身其实为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