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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死啦。”
毛四一想也是这个情形,咬着牙走过去,抓起一个饭碗,狠狠地舀起一碗白米饭,再浇上一碗肉汤,一仰脖子,把这碗饭菜囫囵的塞下肚子,压住呕吐的心思,回到女墙的阴影里闭目不语。
有了一个人带头,大家就纷纷站起来默默的舀起自己的一份开始吃了起来,偶尔有把吃了一半的饭食又都吐出来,但把总就再给他装上满满一碗,强迫着哀求着他吃下去。
只有吃下饭食,才能继续战斗,才能继续在接下来的战斗杀戮中活下去。
饭没吃完,就听见一阵呼噜噜的脚步声起,一个县里的官老爷带着一个百户领着一群签丁跑到了城上,吆喝着将那些签丁援兵分派给缺额的队目,毛四这个队又被补足了人手。
那官老爷尖着嗓子大声叫道:“各位勇士,现在我宣布县尊大人命令,今天一场大胜,杀敌无算,凡事今日在西城战斗的,不论伤敌杀敌多少,没人奖励米五斗,白银一两,队目加倍,等轮值之时就可到衙门库房领取。”
说完话看看四周,等待着这些汉子们的欢呼,但没有,什么都吗没有,只有沉默。
看看无趣,那老爷狠狠的一跺脚,再不说话,带着几个人往下个城门赶去。
一个新分来的签丁蹲在毛四的身边,兴奋的问道:“头,今天您杀了多少杆子?这场大胜,你将额外得到多少奖赏?”
毛四横了他一眼,就继续闭上眼睛养神,大胜?吹出来的大胜吧。
米脂县大堂。
现在的米脂县大堂之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肃穆,大红的灯笼,手臂粗细的蜡烛照耀得整个大堂如同白昼相仿,往来穿梭的不再是凶神恶煞的衙役胥吏,代之是衣衫光鲜,花团锦簇般的丫鬟仆妇,手中端着的是一样一样精美绝伦的各式菜肴美酒。巨大的厅堂之上,一排排的桌面上杯盘罗列,各式山珍海味流水般送上,笑语欢歌声中一场豪华的酒宴正在这里进行着。
居中高坐的,当然是一县之尊张县令,在左手上破天荒的安排了今天守城大功臣,米脂千户大人——徐忠。
千户徐忠今天表现的可圈可点,没有了往日半点不堪的表现,南城西城几次危机的时候都是亲被箭矢刀枪,带领家丁亲兵上城死战,一改平日里只会架鹰遛狗,勾连酒肆妓院的形象,尤其在西城之上,更是在签丁死伤累累的情况下,亲自带人增援,并在贼人如雨的箭雨下,当机立断,亲点大炮,轰击贼人,一炮下去糜烂十里,贼人当场遗尸遍地,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战功。所以当然的得到了县尊大人的赏识厚待,被安排坐在了县尊的左手上位了,这是武人第一次,准确的说是这徐忠第一次被安排在这个位子,享受着乡里父老与县尊一样的恭维。
然后大堂里依次是左边的县里官衙主簿师爷等等文官,右手坐的就是今天一干表现出众的百户乡勇的首领,还有各个护院壮丁的教头师傅,再下面就是这县里的乡绅富户当家人,于是整个大堂上已经是济济一堂人头攒动,凡是为保卫县城一战出点力气的富户乡绅都被请到了堂上高坐。
大堂上一时一片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端菜上酒的仆人丫鬟往来穿梭,吹捧逢迎之声不绝于耳,更把整个宴饮的气氛推上了高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县尊大人端起酒杯咳嗽一声站起,满堂之人都端起酒杯,停下吹捧,肃然而坐等县尊大人训话。
张县令见大家都兴奋而仰慕的看着自己,高声开口道;“诸位将军勇士,县里同僚士绅贤达,并各位为保卫县城死战出力教头头领,今天本县摆下酒宴招待各位,为各位在守城的战斗中出力出钱表示感谢,同时也给各位将军勇士庆功。”
下面立刻就是一片虚情假意的谦逊,
等底下的声音变小,张光再次把酒杯高高举起道:“今天一战南城惨烈,但依赖各位猛士拼死战斗,使得贼人不能越雷池半步,兵在城下弃尸累累,可谓大大的打击了贼人嚣张的气焰,大涨了我守军的声威,今日贼人领教了我米脂健儿厉害,已经士气大丧狼狈逃回,我方猛士各个士气如虹,但等明日再与贼人痛击,如此不出三两日,贼人定当大败而逃,到那时,我县城得保,这都是我们千户大人的大功,来,我们一起敬千户大人一杯。”
那张光这时候放下对徐忠轻视之心,很是诚恳道:“今日旗开得胜,多赖将军指挥得力,来我代表和县父老,请将军满饮此杯。”言罢,带领大堂全部人等一起站起恭恭敬敬的给千户大人一礼而后满上一杯。
那千户徐忠已经双眼红润浑身乱抖,连接酒杯的手都不能把稳。
自己身为武人,哪里受过县尊大人这般待见?平时里都是呼来喝去不给半分颜色,今日受到如此礼遇怎不叫千户大人感动莫名?张县令见千户大人如此,本来心中的一点好的观感,这时候已经是荡然无存。
到底是粗鄙的武人,自己没有半点本钱的言语便把他摆布的不知所措,真是狗肉上不了大席,但现在毕竟是要这些武人拼命的时候,却是不可显漏半分轻视之态。
等千户徐忠在大家的一片赞扬声中喝了县尊大人倒的酒,张县令接着开口道:“经过这次战斗,具县里主簿等目测下来,贼人单单遗尸南门便有三千之多,西门炮火糜烂满地尸骸也有——”故意转身问那主簿,那主簿大声禀报道:“也不下二千。”
“这么多啊,大胜啊。”底下已经是一片嗡嗡的惊叹。
那主簿接着大声道:“不但如此,最主要的是,西城那里的尸骸全部是精壮,那可是贼人真正的精锐啊。”
此言一出更是引来一片惊呼。
当时这些士绅都躲在家里,但耳朵却都没闲着,很是关心城外战事,听城南呼喊连天,但那都是城外,想来贼人还没接近城垣就被官军挡住,城西虽然没有震天的喊杀,但一阵阵惨叫却不断从城头不断响起,想来那里的战斗才是真正的火热残酷,到最后更是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看来西城才真是贼人攻击重点,至于东城西城,那根本就是只闻几声呼喊就没了下文,大家也就不再担心。
如果西城一战真的使得贼人弃尸二千多精锐,那么贼人可就真的伤筋动骨了,看来这县城是保住了,大家的血汗钱也没打了水漂,于是一个个弹冠相庆,互相祝贺。
“诸位,静一静。”
第九十四章准备再战
(高潮不能连续,一定要张弛有度,呵呵呵,高潮再次来临,大家收藏追看哈,谢谢)
张县令放下酒杯要求大家静一静,于是在做的所有人都知趣的放下酒杯等着县尊说话。
张县令看看大家期待的眼神,一脸恭敬道:“就在昨天晚上,延安巡抚岳和声岳大人差来亲信,给我们米脂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于是所有的人都放下酒杯,等着这位延绥最高司命的钧谕。
张县令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然后提气开声大声道:“巡抚手谕,此战胜利,无论官阶大小,都将上报有司给予升赏,对于对大战出力有功之士绅,无功名的予以功名,有功名的将给予一子弟功名。”
这一决定立刻引起了所有士绅的热情。
正所谓贫家多志士,富家多败儿,这些富贵人家多有儿孙,只是都被惯养的坏了体性,一个个都成了浪荡公子,寒窗苦读?算了吧,他们早就和那些书童做那断袖之交,哪里还有心思做那苦不堪言之是?哪里能出个一官半职的光宗耀祖?但是这次机会来了,只要在这次大战中有所贡献,那上面就给予官身功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这些士绅都开始暗暗庆幸当初没有逃离县城,平白的得了这个大好机会。
现在想来,这场大战并不是一场浩劫,反倒是一个天大的富贵啊。
只要有人守城,那么县城铁定不失,人从何处来?那大街上流民还是有的是,只要有了钱财,那一个个便都是舍命的壮丁。
现在这些富户士绅为了自己的子弟出身,都拿着眼睛盯着那空白告身,过了这村便是没有了这个店,想法着怎么在明天里再寻了机会向县尊老父母献上些孝敬,或者再捐纳一些钱粮,得了一份告身来,也是祖宗翻身。
那些看家护院的签丁乡勇头领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着明天杀敌立功,做那一步登天的念想。
在金钱名利面前,这米脂县衙已经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炉。
几方都想在这个大战期间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好处,却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正的垫脚石。
一场酒宴就在热火朝天的气氛中结束,各位士绅匆匆忙忙赶回家,打点精细之物,准备天不亮就投奔县衙,更有那不顾老婆小妾反对,开始盘点自己的家底米粮,准备再次捐纳,同时各家也上演了形形**的闹剧,不过是各房妻妾兄弟或明争,或暗斗,都要为自己的孩子或者是自己争来还没到手的官身告白。
等大家都怀着各自的心思散了,张县令留下了千户徐忠和几个自己的师爷亲信,挥挥手打发走不相干的闲杂,才皱着眉低声道;“千户大人,现在没了外人,把今天的损失报与我听吧,叫我心中有数,也好早作应对准备。”
千户大人也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了,也黑了脸唯唯诺诺的低声下气道;“好叫县尊大人知道,今天南城一战倒是没有什么损伤,但是西城却损失惨重,合计当场阵亡的就有四百一十一,重伤的也有一百六十。”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出现了阵亡多于受伤?你不是——”
“县尊误会,末将不敢不敢。”那千户知道县尊所指何事,还不是怕自己谎报阵亡,贪墨抚恤?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自己哪里还有那个心思?
“不敢就好。”张县令也缓和了脸色,话锋一转道:“但你也不要蒙我,我所知道的是,历来这战场之上都是十个伤才有一个亡,今天怎么倒是翻过来了,再说,那西城杆子也没有真的攻杀上城,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徐忠一脸的愁苦道:“还不是西城的贼人强悍,先是拿出了一批我从来没见过的长弓,那弓箭射程又远,箭矢粗大杀伤力又强,只要被射中,那是神仙都不能抵挡,就别说是盾牌什么的了,我们的弓箭就只能是摆设,根本奈何不了人家,同时也不知道哪个出了个损主意,弄了几条棉被来,顶在头上,但可也就怪了,那几条平平常常的棉被就突然变得刀枪不入了,即使是榆木炮这个大家伙也奈何他不得,更无论箭矢了。”
“还有这事?”张县令望向身边往来传信的师爷,那师爷老实的点点头表示此言不虚。
偷眼看看神色阴晴不定的县尊大人,徐忠咽口唾沫更加小心道:“即便是现在,还要拜托贼人只是在这一个方向攻打,其他两面只是虚张声势,一旦贼人四面全用了这个法子一起攻打,我们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那就怪了,这西城利器百出,但为何南城主攻之地却依旧的拿人命来填,却不见一样这样的利器?”张县令皱着眉问出了一个道理。
“据末将猜度,这城外杆子的盟主定是一个枭雄人物,不惜用手下人的性命吸引我等注意力,却在西城作为真正的主要攻击,不过是声东击西之法,不过这手段特也的狠辣了些。”
张县令想了想,也不由点头,:“杆子都是些无君无父的东西,本就残忍,哪里还顾忌自己兄弟的性命?”略一沉吟:“不过这西城之法已经被我们拆穿,那个不沾泥也一定